第125頁
我以為不過就是失眠焦慮,也不是沒有過。 但我想錯了。 那是一種心里的摧殘。 像是一個毒罌粟一樣,一點一點蠶食著你的欲望,人沒了欲望還是人嗎? 我漸漸的從情緒低落,而后感覺自己無用。 我曾經(jīng)是個頂流,這不是個貶義詞,這是我的榮耀。 我站在那里,光束集中在我身上,我信誓旦旦無比張揚,我說我將與清風(fēng)共存,不負榮耀。 好像是昨日才發(fā)生的事一樣。 我并不是為此后悔了,我是憎恨。 這地方,殺人不眨眼。 他們殺掉江陵的是生命,殺掉我的是初心。 于是沒日沒夜的覺得無助而又無望。 我積極配合著治療,我不知道究竟起不起效果,我只是為了讓秦未寄安心。 他幾乎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在陪我,偶爾出門怕我無聊給我買了幾本書看。 我看著手里的《笑貓日記》,我雖說現(xiàn)在不適合多費腦子,也不至于看這種兒童文學(xué)吧? 我咬了咬嘴唇,“秦哥,你怎么不給我買《安徒生童話》呢?” 他笑了笑,“我怕你看到人魚公主死了又難過。” 我拿手撐著下巴,看了一上午的《笑貓日記》,等秦未寄中午回來的時候,推開門就看我痛哭流涕,扔了一地的紙巾。 秦未寄愣了愣,“寶貝,這不是笑貓嗎,你怎么哭了呢?” 我撇著嘴,眼淚往外面冒,“臘腸狗死了... 虎皮貓也找不到了...” “秦哥錯了,咱不看了好嗎?” 秦未寄抱了抱我,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書,“給小朋友看的書怎么還能讓人哭了呢?” 我摟著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道,“想吃火鍋...” 我什么也不想吃,食物的欲望于我而言已經(jīng)淺淡到可以忽略不計了,我只是想撒撒嬌。 果然,秦未寄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發(fā),“聽話,你得忌口?!?/br> 我在他脖頸間蹭了蹭,“那可以吃你嗎?” 他笑著搖了搖頭,“不可以,醫(yī)生說房事得停?!?/br> 我哼了兩聲,忍不住抽泣了起來,“秦哥,你都多久沒碰我了?” 秦未寄俯下身在我脖子上親了一口,“我忍著呢,你別招我...” 我睜著淚汪汪的眼睛,“別忍了...” 他呼吸慢慢加重,最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遙遙乖,醫(yī)生說不可以。” 我見他實在難受,貼在秦未寄耳邊,“我用嘴幫你...” 天氣漸漸涼了,陽臺不能久坐了,坐的久了感覺渾身都冷。 貓舍的事情我實在是無力籌備了,只好交給了陳念,她最近帶了兩個新人越來越有經(jīng)紀人的氣場了。 到了晚上,臥室里只開一盞立燈,我就窩在秦未寄的懷里看書。 一邊看一邊呢喃,“我最喜歡的就是斯內(nèi)普了,你呢秦哥?” “鄧布利多。” 秦未寄看了我一眼,“眼睛累不累?” 我搖了搖頭,往后翻了一頁。 “明天我去給你買個中文版,看原版的你又得費神了?!?/br> 我往他的懷里蹭了蹭,“不費神,我在英國就是看書打發(fā)時間的,《哈利波特》我都看了三遍了。” 秦未寄挑了挑眉,“那怎么粉絲沒拍到你在圖書館的照片,就拍到你在酒吧的照片了?” 我心虛的抿了抿唇,忽然抬起頭,“你看到了那張照片了?” 秦未寄點了點頭,“看到了,那時候沒有你的資訊,就只有那張照片?!?/br> 我愣了愣,忽然在想要是我呢,沒有秦未寄的一點消息,只有這么一張照片,沒日沒夜反反復(fù)復(fù)的看,就像是做了場夢。 要是沒有安溏,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后悔二字,怕是已經(jīng)融進我的骨血里了,以至于我聽不得任何從前的事。 我有些難過,手機忽然在這時候響了。 打破了溫馨,在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這么晚直覺就不是什么好事。 秦未寄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遞給了我,“陳念怎么這么晚打電話?” 我皺了皺眉頭,“可能是貓舍的事,接吧?!?/br> 秦未寄把手機打開免提放在我身側(cè)。 “謝老師,你睡了嗎?” 我聽著她聲音有些急,心臟跳動的有些不安,“還沒有,怎么了?” “周導(dǎo)出事了...” 聽著出事這兩個字,我胃里就開始犯惡心了。 秦未寄皺著眉頭,“小陳,你們謝老師累了,明天你和我說吧。” 我按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陳念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吸毒被抓了...” 我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靜,應(yīng)了一聲,“我知道了。” 電話掛了,秦未寄有些擔(dān)心我,“你別急,我先找人打聽一下?!?/br> 我搖了搖頭,竟然沒有太多的情緒,“不用了秦哥,早晚的事...” 我低著頭,繼續(xù)翻著我的書,腦中回想的卻是這十多年的匆匆歲月,想起來又覺得白駒未過膝,故人怎么全變了樣子了呢。 彷佛昨日我才剛剛接到《我不應(yīng)當(dāng)去愛太陽》的劇本。 周空為我三顧茅廬,實在令我惶恐。 我抬頭看了看窗外。 不知道娛樂圈的喪鐘下一個又會為誰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