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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調(diào)好定時器,感嘆道:“我一直覺得,水蒸蛋是世界上最容易做的一道菜?!?/br> 容易到甚至無法用它去招待重要客人的程度。 但現(xiàn)在這樣一輪.cao作下來,段羽安覺得,芙蓉蛋已經(jīng)可以直接抬進(jìn)國宴餐廳了。 貴客級別的待遇。 祁樂把浸泡出血水的排骨沖洗干凈,裹上面粉,為了避免段羽安接觸油煙,他特意用了空氣炸鍋。 他按下開始鍵,說:“其實(shí)每一道菜,從食材開始,就注定了不簡單。你別小看這一枚雞蛋,就連看著普通的水煮蛋,對火候都極其講究?!?/br> “煮得久了,蛋白會太硬而蛋黃太干,又或是沸水下鍋,雞蛋容易裂開……” “溫泉蛋又更講究了,沒有幾年的煮蛋經(jīng)驗,是做不出完美的溫泉蛋的……” “每一種食材,都有自己的脾氣和特性,一個合格的廚師,必須要很耐心的去了解食材,才能知道什么樣的烹飪方式,最合適它們?!?/br> …… 段羽安似笑非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很喜歡看祁樂談?wù)撌巢臅r的樣子。 和討論音樂時的雀躍興奮不同,此時的祁樂是恬靜溫柔的,像是冬日里的暖暖淺陽,不驕不躁,卻能悄悄將積雪融化。 在他的眼里面,仿佛這世界上的所有食材,都是有生命的,有寓意的。 誰都不能輕視它們,也不能隨意對待它們。 段羽安覺得,這大概就是真正的“民以食為天”吧。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食】的意義到底是什么了。 生活不是生存,【吃】也不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 不管日子如何的忙碌和辛苦,也要好好的吃飯,不要虧待自己,不要辜負(fù)上天施予的一片好意。 不知不覺間,段羽安對待食物的態(tài)度,也愈發(fā)認(rèn)真了起來。 一個小時后,晚飯終于做好了。 芙蓉蛋表面Q彈順滑,一勺子剜下去,內(nèi)里跟布丁似的,一點(diǎn)兒氣泡都沒有。 炸得酥脆的肋排骨,裹上濃稠的番茄汁,再點(diǎn)綴上熟菠蘿的香氣,簡直能把人的貪吃蟲直接從肚子里勾引出來。 段羽安嘆為觀止,無法相信這是他親手做出來的料理,連吃了兩大碗飯才放下筷子。 祁樂也很開心,照這個進(jìn)度,再下去就可以嘗試更重口味的食物了。 并且,還有另一件事,讓祁樂感到意外。 大概是受了好心情的影響,他今天吃飯難得沒有加醬油,細(xì)白軟糯的米飯嚼在嘴里,雖然還是沒什么味道,但心里卻好像已經(jīng)品嘗到了甜味。 吃過晚飯,趁著還有月色,段羽安拉著祁樂到別墅旁邊的林子里散步。 因為祁樂主動把自己的病說開了,兩人便聊到了這個話題上。 祁樂淡淡開口:“我這個病,大概是從我媽去世之后開始的吧……” 關(guān)于母親自殺那天的記憶片段,祁樂曾努力的嘗試去回憶過,但每次都是只能想起一片汪洋血海,再無其他。 “我后來問過我外公,他說他也不知道我和我媽,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br> “他只說,他聽到sao亂上來的時候,我們倆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處理完我媽的葬禮,我獨(dú)自回到深圳念書,在那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反復(fù)做一個噩夢,夢里面我媽拿著把血淋淋的刀子,瘋狂追著我跑?!?/br> “嘴里還不停念叨著‘都是你的錯’……” 那個噩夢太過真實(shí),以至于祁樂總是懷疑,在那段缺失的記憶里,是不是真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媽想殺了他。 可……為什么說是他的錯呢? 祁樂不明白。 “那個噩夢讓我很迷惘,那時我一個人住在深圳的家里,到處空空蕩蕩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br> 不止說話的人沒有,就連恨,祁樂都找不到發(fā)泄的對象。 他mama走了,爸爸也走了,兩人走得徹底,連再見都沒說。 祁樂有時甚至?xí)O端的想,這個世界都把他拋棄了,他還有什么理由繼續(xù)呆在這個世界上? 人的本質(zhì)都是趨利避害的,自我封閉久了,在祁樂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他的本能已經(jīng)把所有情感都藏了起來。 拒絕與外界溝通,拒絕與任何人交流。 不賦予期待,就不會再收到傷害。 直到他外公把他接回石尾鎮(zhèn),直到后來遇見段羽安…… 塵封已久的心一旦被打開了口子,想再關(guān)上,就沒那么容易了。 已經(jīng)重新感受到了光的溫暖,誰還愿意再跌回黑暗。 …… 聽完小朋友的過去,段羽安默然了很久。 這些話,和從周滿那聽來的不同,更沉重,也更讓人心疼。 他突然不想讓祁樂去治病了。 想要治好這個病,就意味著小朋友必須把那段缺失的記憶想起來。 萬一……那個噩夢,真的就是那段記憶片段呢? 段羽安不敢想。 這真的太殘忍了。 他終于明白,小朋友為什么總是患得患失,總是擔(dān)心自己會離開他了。 這人經(jīng)歷了太多離別和孤單,已經(jīng)成了只驚弓之鳥, 段羽安把祁樂的手放進(jìn)自己的衣服口袋暖著,啞著聲道:“寶貝,不然這個病,咱別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