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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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疏有一回在門外聽得一陣兒,怔立了很久很久,幾乎不敢進(jìn)去見她,她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分開對雙方都好,可她沒法不感到愧疚。 五月,京城籠罩在離別的氣氛里,林府那邊亦是如此,林修平外放去了江南,兩個兒女忽然都要離京,林夫人是萬般的不舍,日日埋怨林北瀾官白做了,連幫兒子運(yùn)作一個京官都不成。 林薇止回了好幾次娘家,每次回來都心情低落,跟著沈清疏外放,她又何嘗不是離開養(yǎng)育十多載的雙親呢,之前雖已出嫁,但畢竟都在京城。 離別的日子早晚都會來,走之前,沈清疏去看過jiejie同兩個侄兒,也去拜會了鄭先生并幾個同窗,同他們作別。 翌日早上出發(fā),辰光正好,送行至城門外,沈清疏回頭,看著剛剛蘇醒的這座雄偉城市,也心生感慨,十年,彈指一揮間。 不舍的話已經(jīng)說過許多遍,終于還是到了出發(fā)的時刻,老劉氏和何氏哭成了淚人,林夫人也站不住,和林薇兒相擁而泣。 沈清疏也鼻子一酸,眼淚控制不住地流出來,她跪下來,真心實(shí)意磕了幾個頭,泣首道:祖母,娘,我們這便走了,你們多多保重。 老劉氏拉她起來,擦干凈她額上粘的灰,一寸寸仔細(xì)掃過她的面容,顫聲道:祖母會的,你們路上也要多加小心啊。 林夫人放開林薇止的手,依依不舍地交到她手里,帶著哭腔叮囑道:清疏,薇兒身子弱,去了那邊,你要照顧好她啊。 沈清疏擦擦眼淚,岳母放心,我會的。 等等,疏兒!她們正要上馬車,老劉氏忽然又兩三步急急奔過來,腳下踉蹌 祖母。沈清疏連忙轉(zhuǎn)身穩(wěn)住她。 疏兒,讓我再看你一眼,老劉氏摸著她的臉,嘴唇顫抖著,淚流滿面,祖母不知還能不能等到你回來了。 她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歲月留下的風(fēng)霜溝壑,剛剛那一撞,平日里打理得整齊的灰發(fā)散亂了幾絲,被風(fēng)揚(yáng)起,又被淚水粘在臉上。沈清疏看得心中一痛,立刻又掉下眼淚來。 對不起,是孫兒不孝,她緊緊抱住老劉氏,視線漸漸模糊,哭著道:能等到的,一定能等到的,祖母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外放三年,無事不得歸京,這時代的交通不如后世般便利,也沒有發(fā)達(dá)的通訊網(wǎng)絡(luò),消息來往傳遞,全靠驛站運(yùn)送的信件,倘若某天老劉氏真的出什么意外,她收到信件回來,也許就太遲了,真的一面都沒法見上。 好一陣?yán)蟿⑹隙疾豢纤砷_她,何氏在旁邊抹著淚,終于過來攙扶她,安慰道:娘,讓疏兒去吧,她還會回來的。 老劉氏漸漸松了手上力道,又把她從頭到腳看上一遍,記在心里,才終于推開她,去吧。 沈清疏點(diǎn)點(diǎn)頭,不敢再猶豫動搖,紅著眼眶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在親人的不舍之中,在巍峨城墻的目送之下,馬車漸漸駛遠(yuǎn),不知去向了何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02 18:00:37~20210603 18:13: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丘比特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訴水 100瓶;催文小能手 16瓶;Roy 10瓶;這就尷尬了 6瓶;墨言勿軒 2瓶;一只小透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77、第77章 西南路迢, 何止千里,好在還有水路可行,一路往南, 出了京城地界,到開津渡口上船, 順?biāo)舷隆?/br> 此次遠(yuǎn)行, 除了丫鬟小廝、護(hù)送侍衛(wèi),老劉氏不放心,本來還想讓劉叔也跟著去,沈清疏想著府里事務(wù)都被劉叔接手, 堅(jiān)決沒有同意。 她是去做官, 又不是去度假的,就她們兩個人還需要多少人伺候,一切從簡為上。 除此之外,林北瀾還替她安排了一個師爺, 是他過往的下屬, 姓周, 已是經(jīng)年老吏, 令她到地方,不至于兩眼一抹黑,能較快理清關(guān)系, 上手縣城事務(wù)。 實(shí)話說, 雖然讀了這么多年書,寫了那么多策論, 但沈清疏并不清楚怎么做一個好縣令,朝廷也就是發(fā)了本《授職到任須知》小冊子,簡單給他們培訓(xùn)了兩日, 便讓他們上任。 實(shí)在粗糙,可在這個時代,卻又沒有更好的替代方法。 縣令是一縣最高行政長官,掌管著民政治理、決訟斷獄、勸農(nóng)賑貧、討jian除猾、興養(yǎng)立教等事,地方事務(wù)幾乎是一手包辦,縣令的好壞很大程度上影響整個縣的吏治,所以一向被稱為父母官。 沈清疏在船上翻著小冊子,她已經(jīng)看了很多遍,感覺就是紙上談兵,真要實(shí)cao起來還是不知道怎么做。 她本來還想和周師爺多請教一下,不想他竟暈船,上船之后上吐下瀉的,整日病懨懨的,沈清疏實(shí)在不好意思去為難他。 說起來好像大家都有些暈船,只有她,許是從前漂慣了,竟毫無不適感,甚至還想研究這船哪些地方能改進(jìn)。 想到這里,她把小冊子揣進(jìn)懷里,掀簾進(jìn)去,坐到床邊問:今日可曾好些了么? 林薇止正閉目躺在床上,她癥狀倒是不重,從前也隨林北瀾坐過幾次船,只是剛離京時不適應(yīng),加上心中傷心難過,一不小心就病倒了,好在她們備了常用藥品,這會兒只仍有些萎靡不振。 嗯,林薇止應(yīng)了一聲,坐起身來,久了便也適應(yīng)了。 沈清疏仔細(xì)看她臉色,見著她眼下青黑,顯然是沒睡好,忍不住心疼,嘆息道:我沒想到外放得這么遠(yuǎn),讓你跟著受苦了。 蜀地偏僻難行,她已經(jīng)打聽過,岳水縣情形十分一般,倘若與淮北或江南地區(qū)比,甚至稱得上貧困。以她中傳臚的成績,如果是正常外放,反而不至于如此。 林薇止握著她的手,笑著安慰道:這算什么受苦,行船速度快,我也沒那么嬌氣,你能夠外放,已經(jīng)算是幸事了,哪里還容得我們挑三揀四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昨夜其實(shí)又夢到她娘哭著送她,她知道沈清疏已經(jīng)盡力做到最好了,可即便如此,她卻還是自責(zé)。 怕又勾起愁思,林薇止想岔開話題,見她懷里露出一角的冊子,便笑道:又在翻《到任須知》了?再翻書腳便要卷了,你都快要背下來了,還擔(dān)心什么? 行船無聊,一閑著便想翻,沈清疏不好意思笑笑,摸出來,撫著藍(lán)色的封皮,上面端正的黑色楷體書名,似乎有幾分說不出的威嚴(yán) 。 總有些緊張,岳水縣有五萬人,上任之后,官員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民生,我沒有經(jīng)驗(yàn),怕自己做不好。 她要是從基層公務(wù)員一步步做上去,政務(wù)了然于心倒還好,這樣直接空降,一頭霧水,怎么可能不忐忑。 別擔(dān)心,你有這種心思便能做好,我爹從前不也是直接上任,連師爺都沒有,你歷練一段時日,便熟練了。 林薇止有些失笑,別人做官都是躊躇滿志,十年寒窗,終于出人頭地,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業(yè),她倒好,小心謹(jǐn)慎得不行,不知擔(dān)心些什么。 沈清疏不知如何解釋,新手總難免出些差錯,朝廷考核官員政績也會考慮到這一點(diǎn),但就她自己來說,百姓要承擔(dān)歷練的成本,一個差錯就會影響數(shù)人生計(jì),她想盡力做到最好。 不過她現(xiàn)在,也確實(shí)是空想,沈清疏反扣住她的手,笑道:嗯,我確實(shí)想得太遠(yuǎn)了,等到了岳水縣再看吧。 有時林北瀾教她哥,林薇止跟著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但繡花枕頭,有沒有用還不知道,她想了想,沒有大放厥詞,只柔聲道:你那么厲害,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是嗎,沈清疏聽在耳里,忽然湊過去,微仰著臉看她,眼里一片細(xì)碎的笑意,我哪里厲害? 剛剛還那么正經(jīng),這會兒又隨棍上了,林薇止無奈看她,卻還是順著夸贊她道:讀書習(xí)武都很厲害。 沈清疏有心逗弄,還有呢,具體一點(diǎn)。 還沒完沒了了,林薇止白她一眼,還有,嘴皮子最厲害。 沈清疏哈哈笑起來,便要傾身過去吻她,只蜻蜓點(diǎn)水地一碰,林薇止偏頭避開,拿她沒辦法,無奈道:你當(dāng)心過了病氣。 昨日不是停了藥么,不怕,我身體一向康健。沈清疏不依,又偏頭尋上去,手護(hù)著她的后腦不讓她避開。 兩人纏綿著吻了一陣,出京以后,沈清疏雖然不舍,卻也覺得像是終于拋去枷鎖,自由自在了許多。 她到底不忍心太折騰林薇止,過得一陣便放開她,讓她好好休息補(bǔ)覺。 林薇止橫她一眼,眼中水光瑩潤,翻了個身不再理她。 沈清疏等她睡著才出了船艙,過去甲板上吹吹風(fēng),正好有幾個人坐在一起高談闊論,她在旁邊難免聽到幾句,竟然剛好是蜀地口音。 這條船是官船,能搭上的多少有點(diǎn)人脈關(guān)系,沈清疏暗暗打量一圈,見這三人皆著上好的錦袍,面色紅潤,神色平和,像是頗有身家的商人。 沈清疏豎起耳朵,聽得他們在討論一伙流竄作案的江洋大盜,說是得到風(fēng)聲,他們最近似乎轉(zhuǎn)進(jìn)逃到了蜀地,官府一直沒能緝拿到。 他們在京城做完生意回蜀,攜金帶銀,頗為擔(dān)心路上出什么意外。 沈清疏吃了一驚,她之前未曾聽說這些下九流消息,也不想把上任搞得太張揚(yáng),所以帶的侍衛(wèi)并不多。 刀劍無眼,這些江洋大盜都是殺人劫財,心狠手辣之輩,她們一行女眷多,也帶了不少財物,不知道會不會被盯上。 沈清疏決定謹(jǐn)慎一點(diǎn),下船以后拿牌子去官府,再要上一隊(duì)衙役護(hù)送。 順運(yùn)河南下,再轉(zhuǎn)進(jìn)往西,到了中上游逆水行舟,水的阻力越來越大,有些地方還需纖夫拉船,遇著險灘,更是有翻船的風(fēng)險。 一行人下了船,再換成馬車,走走停停,終于入了蜀地境內(nèi),卻還有蜀道橫在面前。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沈清疏這才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詩詞,舉目四望,皆是高山深谷,山道又窄又陡,有些地方還必須要人下馬步行一截,馬車才拉得上去。 這會兒到了六月,天氣也是又悶又熱,晚上卻又多夜雨,一路熬下來,便是幾個侍衛(wèi)都精疲力竭,更別說女眷了。 怪不得蜀地雖不算窮困,卻沒幾個官員愿意外放到這里,可本地士子,又不準(zhǔn)回鄉(xiāng),要異地為官。 曉行夜宿,終于到了充州境內(nèi),岳水縣眼見在望,大家心里都忍不住松馳了些。 車隊(duì)在路邊的茶水?dāng)偼O滦?,沈清疏下馬要了些茶點(diǎn)和粥,分發(fā)下去,又給林薇止端去車上。 掌柜的見她面善,好心提醒道:我見客官一行有不少女眷,一會兒過渡口可要多加小心。 沈清疏一驚,急忙問:怎么說? 掌柜的道:前面渡口,有一撥水匪盤踞,時常做下案子,似客官這般富貴模樣,又有女眷,是他們最愛下手的。 沈清疏不解道:他們盤踞在這里,官府不管的么? 如何管,你來剿他,他往水澤中一藏,找也找不到,官府也不能日日守在這里。 你這老兒胡侃些什么呢,護(hù)送沈清疏的捕頭放下茶杯站起來,拱手道:大人放心,有我們護(hù)送著,您只管安心趕路,一定沒有宵小敢做亂。 沈清疏心里生出幾分疑慮,道:還是小心警醒些好,你吩咐下去,都打起精神來,倘若出了什么差錯,休怪我不留情面。 雖說她打著官旗,沒幾個小蟊賊敢惹,但也保不住有膽大包天,鋌而走險的。 也怪她在后世沒路匪這個概念,又在京城呆久了,習(xí)慣了良好的治安,忘記這些偏遠(yuǎn)地區(qū)的險惡。 一行人休息完畢,侍衛(wèi)在前,衙役在后,提著小心過了渡口。 離著渡口不遠(yuǎn)處,水草叢里掩著一只小船,幾個漢子坐在上面,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沈清疏她們船只遠(yuǎn)去,坐中間臉上有疤的那個,不甘心地唾了口唾沫,呸,真是晦氣,還以為是只肥羊,不想是官宦人家,還如此膽小,引這么多衙役護(hù)衛(wèi)。 他旁邊的漢子道:官宦人家我們又不是沒劫過,大哥,這些衙役都是廢物點(diǎn)心,只要不叫人走脫,我看做得。 有疤的漢子破口大罵道:你他媽這么些年怎么跟老子混的!一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你看前邊那些侍衛(wèi),那個小白臉,都是好手,一時半會兒肯定拿不下來,你再看那個小白臉的衣服靴子,他腰上配的玉,那能是普通的官人嗎!怎么敢去招惹,官府再加大力氣緝捕,我們一個都逃不掉! 旁邊漢子不敢辯駁,問道:那大哥,接下來該怎么辦,我們逃到這里,錢財花銷了大半。 如今官府追得緊,走,先去投奔白五這個地頭蛇,避避風(fēng)頭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03 18:13:14~20210604 17:53: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時間のせい、sukina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愛好主攻文的我真是太 10瓶;Roy 5瓶;JIA.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78、第78章 晚間便抵達(dá)岳水縣境內(nèi), 沈清疏才放下心來,遣了那班衙役回去復(fù)命。 夫君,你剛剛怎么這么緊張?林薇止掀了車簾問她, 不知怎么的, 沈清疏雖然表情如常, 她卻覺得她一直繃著,這會兒才松懈下來。 沈清疏之前怕她害怕,沒有聲張, 現(xiàn)在平安無事,說與她聽也無妨, 便如實(shí)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