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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蓉雷聲大,雨點小,口口聲聲說要取消婚約帶江明辰回去,結(jié)果秦逸舟等半天不見她有什么下文了。 他覺得無趣便回房準(zhǔn)備睡覺。 睡覺前他的手機叮咚響了一下。他拿起看一眼,本想關(guān)了聲音就睡覺的,待看清楚發(fā)消息的人是誰后卻又頓住了。 千川亮發(fā)了張自拍照過來,衣服還是今天那身,頭上多出的一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鼻梁上方連同眼睛和額頭,半遮半掩,像是生怕別人完全認出他或是完全認不出是他一樣。 當(dāng)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秦逸舟發(fā)現(xiàn),此刻他臉上的胡子,已經(jīng)被刮得干干凈凈。 秦逸舟盯著看了一會兒,沒有回他,不久,千川亮又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 ——發(fā)錯了! 欲蓋彌彰的樣子真是惹人發(fā)笑。 千川亮盯著對話框看一會兒覺得自己這樣真是太傻了,像極了一個小丑,可是想撤回又來不及了。 他試圖解釋一下挽挽尊,反復(fù)打了半天字卻又忍不住刪掉。 實在不知說什么好,好像怎么解釋都顯得太刻意。 千川亮自暴自棄打字…… ——煩死了,算了,我承認我就是發(fā)給你的。 ——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嘲笑我是個傻逼。 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復(fù)。 ——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問你,你下午跟我說的什么。 ——我沒聽清。 發(fā)完他握著手機又等了半天。 秦逸舟還是沒有回他。 是懶得理他嗎? 也許秦逸舟這個點已經(jīng)睡覺了,根本沒有看見他發(fā)的消息……千川亮心想,明早秦逸舟看見了就會回他的,他還是放下手機明早起來再看他回沒回消息吧。 可是沒等到回復(fù),他心里總是像有一只貓爪子在使勁撓一樣,撓得人不得安寧。 想了又想,忍了又忍,最后千川亮還是沒有忍住,直接撥了號碼給秦逸舟打了電話過去。 本來憋了一肚子話,聽見電話被接通千川亮又有點慫了。 “是……是你嗎?秦逸舟?!鼻Т帘鞠虢吡κ棺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一些,沒想到一出口就磕巴了一下。 他問完聽見秦逸舟似乎在那頭輕笑了一聲。 “是我啊,怎么了?” 千川亮聽見他的聲音,有那么片刻失了神,他掐掐手心,別扭道:“你有看到我發(fā)的消息嗎?” “哦、你說那個??!沒什么,就是想問你,秦小亮找到了,你還要嗎?要的話有空就帶走?!?/br> “什么時候找到的?”千川亮愣了愣,立馬道,“我要啊,我當(dāng)然要?!?/br> “行,那你找個時間帶走吧,或者我派個人給你送過去?” “不用找人送,我自己過來。咳咳……”意識到自己語氣急切了些,千川亮假意咳了咳,“明天來可以嗎?” 秦逸舟又笑了下,低沉有磁性的聲音仿佛說話的氣息就在人耳邊:“可以!” 千川亮聞言,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了起來。 只是想到什么他的笑意又斂了下去:“我來的話,你那未婚夫會介意嗎?”他按下心中的酸意,故意道,“他會不會誤會???” 秦逸舟聞言淡淡道:“怎么會?他又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再說了——”秦逸舟頓一下輕嗤,“我也不是讓你來我家里領(lǐng)秦小亮,我們到時候去京郊那邊?!?/br> 無理取鬧…… 江明辰不是那種人,就他千川亮是那種人嗎? 千川亮心中一堵,差點想賭氣說不親自去了,想了想又忍住了。 畢竟現(xiàn)在的他,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傻子一樣,把秦逸舟的什么話都放在心上的人了,他根本不在乎秦逸舟說的什么,他決不能讓秦逸舟小瞧了。 “哦!是嗎?那就好。”千川亮竭力使自己的聲線表現(xiàn)得很平穩(wěn),“那你把具體地址發(fā)給我吧!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如果你非要……” 秦逸舟嘟地一聲掛了電話。 千川亮慌了一瞬,又冷靜下來。 秦逸舟這是生氣了嗎?是生氣了吧! 說來可笑,別人都說他是個粗神經(jīng)的人,但其實他對秦逸舟的情緒敏感得很,他什么時候高興了什么時候不高興,高興時是什么樣子,不高興時又是什么反應(yīng),他幾乎都能立即察覺出來。 察覺出來以后,不管理由如何,誰對誰錯,最終都是他去討好秦逸舟。 哪怕是過了這么久…… 有些東西就像刻在了骨子里一樣。 他克制住自己,等了足足有十秒才準(zhǔn)備重新?lián)苓^去,只是還沒等撥通,那頭秦逸舟就將地址發(fā)了過來,還體貼地加了句 ——行,你明天一個人過去吧,那邊我都交代好了。 客氣得很! 怎么看怎么聽怎么想,千川亮覺得,真是哪哪都不得勁。 他賭氣回了個 ——謝謝! 秦逸舟沒理他了,千川亮沒忍住一手抓住自己的頭發(fā),一手使勁敲了敲自己額頭:“真蠢、真蠢、真蠢……” 過了一會兒他停下來,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嘆了口氣,又怔了半晌,低低道:“這樣也好……” *** 一夜無眠,第二天千川亮頂著眼底淡淡的青色驅(qū)車去了秦逸舟給的那個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