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秦阿姨念叨過好幾次，說秦清不喜歡拿針線，一年繡不了幾張手帕，今年過年前，一定要她繡一幅蝶戀花的繡品出來。

    他靜悄悄走到窗邊，傳說中的蝶戀花他一點都沒看出來，就看到兩片綠葉子。

    秦清揉揉眼睛醒來，看到他，“站在外面干什么？”

    “來跟你告別?！?/br>
    秦清打開門，唐懷野進(jìn)去，秦清順手把桌上的準(zhǔn)備好的藥遞給他，“都是藥，我寫了標(biāo)簽，你拿去吧?！?/br>
    唐懷野眼睛看著繡架，秦清看他，“你想要這個？”

    “嗯，我想要。”唐懷野誠實地點點頭。

    “這個沒幾個月我肯定繡不好的，而且繡好也不能給你，我要拿給我媽交差的?！?/br>
    唐懷野不死心，“沒有其他的給我？”

    “其他的，倒是有。”秦清從針線簍子里翻出一塊絲帕，絲帕的右下角繡著一個坐在船上釣魚的老翁。山水的技法，寥寥數(shù)筆，簡單傳神。

    唐懷野接過直接塞兜里，“我明天就走了?！?/br>
    “好?！?/br>
    這天又被聊死了，唐懷野嘆氣，塞給她一個盒子，“我先走了?！?/br>
    唐懷野走后，秦清打開盒子，里面有兩只山參，個頭還不小，他這是什么意思？

    這人想還完債，不當(dāng)他們秦家的童養(yǎng)夫了？

    秦清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把山參收起來，這樣的好東西，不能浪費，她記得好幾個宮廷養(yǎng)身方子，做成藥丸，到時候分一些給唐家人就是了。

    唐懷野這一走，秦清感覺周圍都清凈下來了，秦瀾和胡愛華都回寶山縣讀書、考試去了。

    十月份，秦林和金花嬸子來北京和秦清告別，秦洋和秦水兒要在寶山縣讀書，他們夫妻要回秦家寨了。

    唐懷野走后，方若還是經(jīng)常來秦家，秦奶奶和唐奶奶聊得來，她在北京一直住到春節(jié)前。

    臘月初八，方若送來一個大包裹，里面裝著給秦清的東西，有布料，有衣裳，還有書本、糖果，各種各樣的。

    看到糖果的時候，秦清心想，唐懷野真當(dāng)她是七歲小孩兒？

    方若笑著道，“沒想到我家阿野出國還知道給家里寄東西，真是長大了。”

    秦奶奶翻看著布料，忙對方若說，“你家阿野真有心，看看這塊灰藍(lán)的料子，一看就適合我家清清?！?/br>
    “這塊料子不錯，你認(rèn)不認(rèn)識好裁縫？要的話我給你推薦一個，特別會做西式的衣裳，絕對不會浪費這么好的料子?！?/br>
    “那感情好??！不讓你白推薦，我家做了臘rou，到時候送你一條。”

    方若那肯定愿意，她和秦家早就熟絡(luò)起來，她可知道秦家有不少好東西的。

    秦清對這些吃穿興趣一般，反而對唐懷野送來的書特別感興趣，都是俄文的，理工科的，還有一本是研究機(jī)械的。

    總的來說，秦清對唐懷野的回禮特別滿意，她現(xiàn)在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

    臘月初十，秦家一家老小從北京回寶山縣過年，秦瀾和胡愛華聽到消息，趕忙跑來。

    “幾個月不見，你們倆長高了好多?！?/br>
    胡愛華笑著道，“少族長你是沒看到秦浩哥他們，比我們長得還多?！?/br>
    “那挺好?！?/br>
    她們倆過來沒一會兒，族里其他人都紛紛上門，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來見一見少族長。

    秦清見過族人之后，秦術(shù)下班之后來，“這都半年了，你的蝶戀花繡得怎么樣了？”

    “繡好了，在箱子里放著?！?/br>
    夏月一臉喜意地翻出細(xì)心保存好的繡品，“你看，我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好的繡品，跟畫兒一樣。”

    秦術(shù)以專業(yè)的眼光審視之后，嚴(yán)肅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笑容，“確實不錯，絕對是精品?！?/br>
    隨后秦術(shù)又勸道，“有這樣的天分要珍惜，我也不求少族長一個月繡多少東西出來，至少一年要有一件大件吧，經(jīng)常動動手，才能保持手感?！?/br>
    秦清答應(yīng)下來，一年一個大件她還是能做到的。

    秦術(shù)剛走，教她中醫(yī)的老師秦火爺爺來了，考校這一年學(xué)到了什么東西，給的幾本脈案看了沒有。秦清拿出她研制的補氣丸，秦火吃了半粒，嚼碎了細(xì)細(xì)感受，好東西。

    “還有沒有？給我?guī)最w。”

    又給了三顆出來，“好的山參不好找，我得了兩顆，配了其他藥材，就做出來一瓶藥丸子來?！?/br>
    “一瓶也不少，你再給我?guī)最w?！?/br>
    秦清能怎么辦，只能給了。

    秦火樂呵呵地捧著養(yǎng)氣丸走了。

    緊跟著教她國學(xué)的秦燭，還有教她外語和物理的秦楊紛紛上門，應(yīng)付完這些老師，天都黑了。

    時隔四年，秦家第一次在寶山縣過年，這個春節(jié)過得特別熱鬧，從大年初一早上開始，秦清的院子里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不僅秦家的族人都挨家挨戶地上門拜年，還有早就分出去的那些秦家人，也在這一天上門。

    說起來都是姓秦，雖然他們現(xiàn)在不是秦家族里的人，但在寶山縣，多多少少也沾了族里的光，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

    秦清再喜歡清凈，這一天也必須在屋里呆著，等人上門拜訪。

    秦家過得熱鬧，北京的唐家人少，過的就冷清了一些。

    方若嘆口氣，“咱們倆就凱旋一個孩子，大過年的，他和媳婦兒還在西南駐守，大孫子也跟著他們爸媽，阿野出國了，北京就咱們老兩口。有時候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遺憾，怎么沒有多生一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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