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慕 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從火鳳凰開始打卡、俏寡婦和迂腐書生、七零嬌俏知青尋寶記、我愛你,我裝的、開局一座玉門關(guān)、大佬跟他的小仙女一起重生啦、炸了渣男魚塘后我暴富了、穿成氣運之子的親meimei、她的獸人莊園(nph)、黑化男主拯救中【快穿】
“真假,什么時候啊,馬上要月考了,轉(zhuǎn)學(xué)生總不能一來就考試吧?” “那就不曉得了,不過消息肯定是千真萬確,我剛剛?cè)ソ蛔鳂I(yè)聽王老師說的?!?/br> “八卦一下,男生還是女生啊?” “不知道,反正聽王老師的語氣,感覺挺有來頭的樣子?!?/br> …… 女生們聊著天走進來,找了兩個空著的廁所打開門進去,韓露把頭湊過來,小聲跟她說:“哎,你好不好奇,那個轉(zhuǎn)學(xué)生?!?/br> 顏晞翻了個白眼:“我現(xiàn)在只好奇周四的月考?!?/br> 韓露嘆氣:“這就是重點班的氛圍嗎,能不能給我們這些普通班的學(xué)生留條活路。” 快打上課鈴的時候,兩個人分開,各自往回走。 待會兒是班主任的數(shù)學(xué)課,作為數(shù)學(xué)課代表,在回教室的路上,顏晞拐了個彎,去辦公室拿作業(yè)。 走到走廊盡頭,辦公室的大門虛掩著,她站在外面敲了敲,等到里面響起“請進”的聲音之后,才推開門走進去。 祝梅正伏案工作,抬起頭,看到是她,溫和地問:“來拿作業(yè)?” 點點頭,顏晞看到她手里的紅筆,笑著走過去:“老師,還沒批好是嗎?” “你們班的好了,”她下巴朝書桌左邊的方向抬了抬,有點累的樣子,“抱走吧。” 祝梅,四班班主任,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母夜叉。因為曾經(jīng)在幾個男老師面前一個人扛著兩桶水進辦公室聞名一時。對待班上的每一位學(xué)生,不管成績好還是成績差全部都是一視同仁的兇,每天別班學(xué)生從他們教室路過都能聽見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堪稱是他們班一道獨樹一幟的風(fēng)景線。 不知道哪次被班上同學(xué)發(fā)現(xiàn)祝梅的名字是改過的,原名土得要命,叫祝鳳菊,于是從那之后,大家都在背后偷偷喊她鳳菊。 雖然顏晞也挺怕她,但是平心而論,祝梅平時對待不犯錯的學(xué)生還是非常和顏悅色的。 回教室的路上,顏晞終于找到了自己早上起床的時候右眼皮老跳的原因。 因為走廊中間連接教室和辦公室的通道里,陳跡和兩個男生正抱著籃球聊天。 她下意識停住腳步,扭頭想繞遠路回班。 然而他的聲音陰魂不散。 “阿晞?!?/br> 察覺到有一只手從后面握住她的肩膀,顏晞條件反射性地掙脫開,轉(zhuǎn)過身來。 視線里看見陳跡緊張無措的臉:“阿晞,我?guī)湍隳冒?。?/br> “不用?!彼掷锉е豁澈窈竦淖鳂I(yè)本,后退幾步,“快上課了,麻煩你讓一下。” 對方卻又上前幾步:“我上次去教室找你,你明明在,為什么不愿意出見我?” “我們已經(jīng)分手這么久了,我沒有義務(wù)出來見你?!?/br> 站在后面看熱鬧的男生看不下去了:“顏晞,你這么說話就沒意思了,你要分手,人家陳跡還沒答應(yīng)呢。” 另外一個人也跟著搭腔:“就是啊,這段時間你架子擺得也夠大了,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到底還想讓陳跡怎么樣啊?!?/br> 一聽就知道,陳跡肯定沒跟別人說過他們分手的原因。 上課鈴就在此時打響,走廊里原本嬉笑打鬧的學(xué)生們都停下來,紛紛回了教室。 她面無表情地聽完這些不實的指責(zé),沒有一丁點兒要辯解的意思,陳跡卻在她的平靜中變得越來越緊張,半晌,煩躁地把懷里籃球丟到地面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行了你們倆,少說幾句?!?/br> 他身子又湊過來:“阿晞,之前在書店那次,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我知道你是騙我的,我回去找人問過了,還有那天的那個人——” 下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不遠處的祝梅打斷—— “你們幾個,叫什么名字,哪個班的,上課鈴都打了怎么還不回教室,等著去辦公室罰站是吧?” 祝梅在銀樺學(xué)生的心里無疑是噩夢般的存在,一聽見她的聲音,三個人就算膽子再大也知道不能惹,只能撿起籃球悻悻離開。 “謝謝老師?!鳖仌勈稚系淖鳂I(yè)本抱久了,現(xiàn)在兩條手臂又酸又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支撐著不抖。 祝梅看著她,應(yīng)該是想說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伸出手把她懷里的作業(yè)本接了過來。 壓在身上沉甸甸的重量猛地一輕,顏晞松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手臂,小心翼翼走在后面。 若有似無地,好像聽見對方在嘆氣。 第3章 轉(zhuǎn)學(xué)生(02) 藍色頭發(fā) 第二天放學(xué)后,顏晞在教室里磨蹭了一會兒,確認陳跡沒有藏在外面堵她,才背上書包離開。 經(jīng)過教室時,書包不小心碰到了背對著她站在椅子上出黑板報的女生,文藝委員李夢涵,于是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沒撞著你吧?” 對方伸手扶了扶黑板,一回頭,看到是她,臉色立刻不好看了:“你走路不長眼睛?。俊?/br> 顏晞笑了笑,反問:“你背上不也沒長眼睛嗎?” “你、你還強詞奪理!”李夢涵更生氣了,看樣子很想從椅子上跳下來跟她大吵一架。 察覺到氣氛不對,黑板那一頭的男生,班上的體育課代表郭帥適時地過來勸阻:“好了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別忘了你今天的任務(wù)很艱巨,再不抓緊完不成了啊?!?/br> “可是,她也太不講道理了吧,明明是她先撞的我?!?/br> “哎呀,多大點事兒啊,你別那么——” 不等他倆說完,顏晞徑自離開了教室。 銀樺是強制學(xué)生一年四季都要穿校服來上課的,不像有些高中,只要求周一升旗的時候穿穿就好。所以無論什么時候,走在校園里,都會被一片起起伏伏的藍白色海洋淹沒。 顏晞喜歡這種身陷茫茫人海,誰都不用特別在意誰的感覺。 步行回到家,她換了拖鞋走進客廳,家里還是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她進了自己的臥室,把書包放下,坐在椅子上,漫無目的地發(fā)了會兒呆。 下個月就要放寒假了,他們會回來嗎?會一起過春節(jié)嗎? …… 算了,不回來,生活也一樣要繼續(xù)。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色開始暗下來,空中隱隱約約能看見烏云的形狀,正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 顏晞終于回過神來,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拿書包,轉(zhuǎn)身出了家門。 剛走出小區(qū)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天空飄起蒙蒙細雨,她伸手,攤開掌心接了接,在心里猶豫了一會兒要不要回去拿傘。 但是轉(zhuǎn)念想想又覺得,網(wǎng)吧距離小區(qū)不過步行十分鐘的距離,自己腳步快一點就是了。這雨總不可能連下幾個小時。 于是繼續(xù)向前走,沒回頭。 顏晞從開始記事的時候就住在這個小區(qū)里,五十平的房子,兩室一廳,在她小時候那會兒,住他們一家三口,還算寬敞。 她五官小時候就很精致,跟著父母出去散步,總會被鄰居夸長得像洋娃娃。 那個時候,爸爸也會得意地抬起頭說,哎呀,這不是隨了她爸嘛。 那個時候,她還算是一個幸福的孩子。 可是后來,父親炒股失敗,欠了一屁股債,一家人把里里外外能變賣的東西都變賣完了,回頭看看,只剩下這一套房子。 他們動了賣房的心思,卻被姑姑阻止,拿出了自己六十萬的嫁妝,幫他們補上這個窟窿。 姑姑說,晞晞還小,總得給她留下一個家。 那天臨走的時候,姑姑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儲蓄卡塞在她手里,說是學(xué)費,她搖著頭,怎么都不肯要。 父母罵自己有毛病,矯情,不爭氣,她低著頭裝作聽不見,跟姑姑說,如果有需要,會去找她。 后來,高速公路上那場事故發(fā)生之后,姑父當場死亡,姑姑下半身癱瘓,可能永遠都要坐在輪椅上生活。 顏倦一夜之間就從孩子變成大人,從那之后很少笑,也很少說話。 她知道,不管是住院還是治療都要花很多很多的錢,所以這一年以來一直在打工存錢。 為了成為在姑姑需要的時候,能夠幫上忙的,有用的人。 小區(qū)附近,光是一條街上就有三家網(wǎng)吧,只有一家身份證查得不嚴。顏晞之前來過幾次,前臺都是同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每次都會讓她進。所以后來,她都會先在門口看一眼,如果前臺是他,就走進去。 輕車熟路地拐了個彎,她走進巷子盡頭的那家名叫“零點”的網(wǎng)吧。 一推開玻璃門,就進入了那個煙霧繚繞醉生夢死的世界,顏晞從牛仔褲口袋里拿出一只口罩,早有防備地戴上。 上了樓梯,一眼就看到前臺穿著白色t恤的黃毛男生,袖子被高高卷到肩膀處,露出兩條精瘦的,布滿彩色紋身的手臂。 他低著頭正在點煙,聽見動靜抬起頭,看見是她,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好久沒來了啊?!?/br> 顏晞走進來,笑了笑,簡單回答:“最近高一剛開學(xué),壓力大?!?/br> 對方了然地點點頭,又問:“還是兩個小時?” 點點頭,她從口袋里拿出來五塊錢,“麻煩給我找個人少一點的區(qū)域。” “明白。” 對方把煙叼進嘴里,接過紙幣放進抽屜里,動作熟練地在電腦上cao作了幾下,然后寫了張紙條遞給她。 顏晞家里沒有電腦,她只有一部老舊的小靈通手機,除了打電話發(fā)短信之外,其他功能約等于零。 網(wǎng)吧里什么人都有,有□□著上身戴著耳機跟網(wǎng)友視頻聊天的,有對著game over的游戲屏幕破口大罵的,也有桌面上掛著盜版電影片源昏昏欲睡的。 忍受著四面八方無處可避的煙草味道,顏晞把口罩拉高,穿過形形色色的人群,找到了那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里,前臺給她開的那臺機子。 本來想著高一上半學(xué)期,就一門心思好好學(xué)習(xí),先讓自己跟上銀樺的節(jié)奏,但是交完學(xué)費課本費和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之后,銀行卡里的余額驟減,給了她非常強烈的緊迫感。 她打開電腦,在百度頁面上搜索“高中生兼職招聘信息”。 很快,五花八門的頁面跳出來。 她腦袋往電腦屏幕前湊近了點,一條一條仔細篩選。 兩個小時過去,她的便利貼上雖然記了很多地點和聯(lián)系方式,卻始終想不好該聯(lián)系哪一個。 找來找去都沒有特別合適的。 嘆了口氣,她低頭看了眼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關(guān)了機。 臨走的時候,黃毛看見她,熱情招呼道:“走啦?” 說完,目光瞥見她手里的便利貼,仔細看了看,恍然道:“你在找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