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婦和迂腐書生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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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臉一紅,垂下頭去,忽然想起他說的話,他受過傷,已經不能了,再這樣問他,未免有些傷自尊:“沒事就好?!闭f完就跑去掀開布墻,鉆了過去。 沈越看了一會兒那布墻,很快收回目光,繼續(xù)錘衣服?;貞浧鹱蛞?,他說完那句“你就是我的人了”,將她拉到懷里,一只手摟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她迷離的醉眼,飽滿的唇瓣,以及渾身散發(fā)的氣息,都擾得他的思緒不可開交。 尤其是她自己也說,她敢試。 他猶豫著,緩緩低下頭去,在雙方的唇瓣只差寸余的距離時,忽然停了下來。 不可以,她敢試,他卻不能那樣做。 一來他們還沒成親,二來,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欺騙了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可是,他真的好想親親她。他松開捏她下巴的手,緩緩移到她的唇瓣上,輕輕觸碰了一下,唇瓣溫熱柔軟,像一塊香甜的軟糖,觸得他指尖都為之甜蜜發(fā)麻。 雖然他兩年前曾觸及到過這塊軟糖,可如今,兩年時間過去,他不敢了。 沈越收回手,俯身,將醉意朦朧的女子打橫抱起來,就打算送回房間。誰知還沒走兩步,女子就難受的吐了出來。吐了她自己一身。 沈越有些無奈,聲音低沉:“不過是嫁不成王許,何必喝成這樣?!?/br> 沈越本來想把周梨抱回她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可一想,他沒有她那邊房間門的鑰匙,于是腳步一轉,把人抱進了自己房間里。 替她換上自己的衣服,今早才起來洗。 周梨回到自己房間,第一時間換下了沈越的衣服,拿去還給他。此時他已經洗完了衣服,正在院子里晾曬。 她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沈越掛到晾衣繩上,展開、鋪平。一時間也不曉得說什么,就干脆什么也沒說,把他的衣服丟給他就走了。 周梨吃過早飯,打開店門,又是忙碌的一天。今天也不知道是生意太好還是昨夜醉酒的緣故,頭一整天都暈沉沉的。 到了黃昏,打烊后回到院子里,今日沒有雪,反倒有些許夕陽霞光,被那霞光一照,周梨頓覺天旋地轉,眼前發(fā)白,爾后便沒了知覺。 只是在意識彌留之際,她隱約看到個人影向他沖來。 * 等她再次睜眼,是在晦暗的房間里。她借著床頭松油燈微弱的火光,側躺著看了一圈四下。 確定是自己的房間,她才稍微安了心。她怕自己又在沈越那邊醒來。 正此時,房間門開了,沈越端著一只藥碗進來。抬頭望向床上,見周梨已經睜眼,笑道:“你醒了?正好,再也不用捏著鼻子灌藥了。” 周梨懵然,從床上坐起來:“我這是怎么了?” 沈越走到她身邊:“你發(fā)燒了,已經昏迷一天一夜?!?/br> “一天一夜?”在周梨的印象里,她從小到大還沒病得這樣嚴重過,除了兩年前那個夏天中暑。 周梨見他從善如流地坐到自己床邊,左手執(zhí)碗,右手執(zhí)勺,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藥湯,先送到嘴邊吹了吹,隨后遞過來。 周梨愣了一下:“我自己來吧。” 沈越手上一躲:“還是我來吧,不信你抬手試試,看看可還使得上力氣?” 周梨果真抬了抬手,發(fā)現確實使不上勁兒。 “你前日喝了酒,昨夜又高熱,再加上你來了……葵水,兩年前酷夏時,你便暈了一次,被我撞見,我當時便說了,你血虛,叫你注意一些,沒成想,你竟在身子不方便的時候去喝酒?!鄙蛟秸f著,再次把勺子遞到周梨唇邊。 周梨沒動。 沈越看向她,只見她臉色蒼白,正咬著嘴唇遲疑著,突然就笑了起來:“如今沈家村滿村都是你我的流言,喂藥這種事,你也無需太介懷?!?/br> 周梨本來打算湊過去喝,聽他這么一說,反倒向后仰了一點。 沈越蹙眉,盯著她。她也盯著沈越。兩人的眼中都映著燈光,微微點點,你不讓我一分,我也不讓你一分。 僵持半晌后,靜夜中,突聽得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沈越聞聲,笑了下,假意抬頭望向窗外:“喲,外面打雷了?不應該呀,這大冬天的?!?/br> 周梨抿了抿唇,手伸進被窩里摸了摸肚子。 沈越收回目光,繼續(xù)看她,也沒說話,就只是看著,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周梨被看得惱羞成怒,瞪著一雙杏眼:“你再看。” 這一句分明有些兇,但或許是在病中,聲音比平時更軟,沈越反倒聽出幾分嬌嗔的意味。 “算了,那你自己喝吧,我去給你煮點吃的,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想吃什么?” 沈越聲音溫和,周梨伸手接過藥碗:“你會煮嗎,別把我灶房給燒了?!?/br> 沈越抿了抿唇:“倒也不至于。不過,我只會煮面,陽春面?!?/br> 周梨哂然:“那你還問我想吃什么?!?/br> 沈越笑起來,起身出去了。 周梨看了會兒房門的方向,末了收回目光,開始喝藥。 誠如沈越所言,她渾身都有些使不上力,端碗拿勺的手都在發(fā)抖,不過她還是慢慢的,一口一口把藥喝干凈了。 藥喝完,她把碗放到床頭,躺到床上,此時,沈越再次進來,往她腳底下塞了個湯婆子,又出去了。周梨用腳一蹬,暖暖的。 以沈越那笨手笨腳的庖丁功夫,估摸著,那碗陽春面一時半會兒還吃不上。她閉上眼,感受著腳底的溫暖,打算小憩一會兒。 大約是喝了藥的緣故,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她才從睡夢中醒來。 一睜眼,就察覺這屋里的光線不對,似乎太亮了,像是白晝,轉頭看向窗戶那邊,若是尋常的黑夜,窗戶那處都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見,可是此時不同,紗窗上竟印著橙紅色的光亮。 院子外吵吵鬧鬧的,無數急切的腳步聲,伴隨著嘈雜的人聲傳入周梨耳朵里: “走水了走水了!” “也不曉得有沒有人在里頭?” “快,打水救火!” 走水了?哪里走水了?聽起來似乎離她挺近。她掀開被子,拖著軟綿綿的身子走到門口,拉開門。 通天的火光瞬息映入眼簾,刺鼻而嗆人的味道也鋪面而來,她院中不知何時來了許多人,正在一趟一趟的提水滅火。 周梨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著火的居然是自家的灶房! 灶房?沈越呢? 她環(huán)視四周,火光里,行來過往的人中,沒一個是沈越。 她心下一沉,一邊往火光處走,一邊喊:“沈越?沈越?” 沒有人回應她。 有打水的認出了她來,興奮道:“老板在這兒,沒在灶房,大家放心吧!” 其余人都向她看來,紛紛說著沒人在里頭就好。 周梨認出了他們,都是住附近的街坊。 街坊們見她沒事,又各自打水澆火去了。 周梨看著那被大火吞噬了將近一半的灶房,拉過一個街坊來問:“你看見沈越了嗎?” 那街坊一臉茫然,搖搖頭。 周梨放了他,又拉住一個問:“你看見沈越了嗎?” 又是搖搖頭。 她不甘心,跌跌撞撞再拉住一個,那人仍然只是搖頭。 問了幾次后,她停了下來。腳邊踢到一只黑乎乎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卻是一只死老鼠,渾身被燒得碳焦。 一時間,她的心沉入谷底。 淚水已不知何時滑落,沿著臉頰滴入衣襟之中,冰涼涼。 “沈越!” 聲音未絕,人已向灶房沖去。 門框四面吐著火舌,她毫不猶豫抬腿,就要踏進去。 忽而,有人從背后攔腰抱住她,就勢往邊上走去。 眼看著灶房門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焦急地掙扎:“沈越還在里面!沈越還在里面!” 身后人將她抱到屋檐下才松了手,她得了自由又預沖過去,忽而,手臂被拉住,一個力道將她往后一扯。 她的身子原地畫了個半弧,在慣性的作用下,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 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在這里?!?/br> 周梨愣了一瞬,旋即抬頭,就看見沈越正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 淚水決堤般涌出來,她一把抱住他,把頭埋到他胸前嗚嗚地哭出了聲。 就在剛剛,她以為沈越在火里,沒有出來。 沈越抬手托起她潮濕的兩頰,迫她看著他。 他的眼睫垂下,在火光中投下一圈淡淡的陰影,漆黑的眸子里,映著不遠處跳動的火光,似要將眼前淚痕斑斑的女子洞穿,隨后,低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周梨驚得瞪大了眼,唇邊傳來清晰而溫熱的觸碰。她下意識伸手推他,卻發(fā)不出半點力氣來,身前人反倒吻得更深。 她想,或許是她剛剛哭得太狠,亦或是還在病中,她才失去了掙扎的能力。 火光在兩人的側臉上明滅,耳邊的喧囂就此消弭。天地倏地靜默下來,唯余彼此,呼吸相聞。 第53章 、漣漪 良久,?周梨清醒過來,聽著耳邊雜亂的人聲,再次伸手推他,?推了數下,?沒成功,?干脆唇瓣一動,張口,打算咬醒他。 哪知,?她剛一啟齒,一只潤滑的金魚兒就強勢地滑了進來。她方才抵著牙關,?他試圖撬了兩次次,?都沒能撬開,?正預放棄,?只在唇邊淺嘗輒止時,對方突然張了口,?他趁勢滑了進去。 周梨驚得睜大了眼,突然有一種最私密的東西被外物侵略了的感覺,?她腦中一熱,?就勢一口,牙關使勁一合。 她聽到近在咫尺的男子悶哼了一聲,緊接著,口腔里彌散開一股腥咸。 終于,?兩人下意識彈開。周梨渾身燥熱,?就像是被丟進沸水里滾了一圈。她不敢看他,?兀自道:“先滅火!” 說完,走出屋檐,向火光方向走去。 沈越看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痛,又有些麻的唇瓣,再看了一眼灶房,終于反應過來,此時最終要的,是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