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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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禾嘴角的笑容收了一些。 楊昪大步走來,單膝跪地,一只手撐在案幾上,身體前傾,向她逼近。 “你不是身體不適嗎?”楊昪聲音低沉,“怎么出宮來了?” 鄭嘉禾臉色變了變,她稍稍往后挪了下身子,避開他的逼視:“三弟,你僭越了?!?/br> 楊昪靜默一瞬,換了稱呼:“太后為什么不見臣?” “我不是說了后日晚間設(shè)宴為你接風(fēng)嗎?”鄭嘉禾輕聲說,“你剛回京,總得歇息幾日。” 楊昪看著她,放在案上的手握成拳,漸漸用力。 鄭嘉禾垂眸看去,緩了調(diào)子:“你以為我是故意把你攔在皇城外,羞辱你的嗎?” 楊昪道:“若是真心讓我休整,便該早些說明?!?/br> 而不是等他帶著親隨都到皇城外了,再讓一個宦官把他攔下來。 鄭嘉禾道:“是我的錯?!?/br> 她脖頸低垂,鬢邊一縷發(fā)絲垂落,遮住了她的目光。 “我本來是要直接見你的。可你知道嗎?就在你回來的那天,雪球死了。我抱著虛弱的雪球,根本沒有心思管別的事?;蛟S是下頭的人傳達(dá)指令不清楚,才產(chǎn)生了這樣的誤會?!?/br> 楊昪一怔。 雪球是他在她九歲那年,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她那時候喜歡極了,小小的孩童,對著比自己更為弱小的生命,有著強(qiáng)烈的呵護(hù)欲望。她幾乎凡事親力親為,哪怕后來……后來她嫁入東宮,也一直將雪球帶在身邊。 如果雪球沒了,她確實是會很傷心。 怪不得他聽說昨日朝會時,太后面色有些憔悴。 原來竟不是她裝的嗎? 楊昪的拳頭漸漸松了,五指舒展,搭在案上,一時有些沉默。 “那你呢?”鄭嘉禾抬眸看他,“你怪我不見你,覺得我羞辱你??赡氵B說都不說一聲,偷偷回京,還拿出先帝密旨來壓我,你顧及我一個攝政太后的臉面了嗎?” 楊昪想起朱繼成匯報給他的事。 “我以為你如今大權(quán)在握,就算我不說,也早該發(fā)現(xiàn)我?guī)嘶鼐?。?/br> “我早該發(fā)現(xiàn)?”鄭嘉禾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笑了一下,“我只不過頂著太后之名,說話還有點人聽罷了,朝中那些大臣,一聽說你回來了,心思都活絡(luò)得很呢。我哪有那么神通廣大?” 楊昪目光掃過包廂內(nèi)一角的金絲鏤空香爐,眼睫微垂。 她說她之前并不知道他要回京。 所以刺殺一事,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畢竟是皇兄密旨,我不得不遵從?!睏顣c低聲。 鄭嘉禾嘴角輕扯:“你皇兄不信任我,怕我謀害他的兒子,所以讓你回京來牽制我呢,我懂?!?/br> 她低下頭,端起杯盞小啜一口,掩去眸中神色。 其實她當(dāng)然早就知道他要回京。 可她不能說。 第3章 密旨 鄭氏陰毒,素有野望。 正在這時,薛敬出現(xiàn)在門口,看見包廂內(nèi)的場景,愣了一愣,躬身道:“太后娘娘……” 鄭嘉禾沒有抬頭:“關(guān)上門,出去等著?!?/br> 不知道剛剛楊昪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闖進(jìn)來,連門都不關(guān),就在這里質(zhì)問她。 薛敬應(yīng)諾。 房間內(nèi)安靜下來,過了片刻,楊昪低聲喚她:“阿禾?!?/br> 一如多年之前,少年男女之間親密的稱呼。 楊昪道:“皇兄不是這個意思?!?/br> 鄭嘉禾略挑高了一邊眉毛,靜靜看他。 想到先帝密旨上的內(nèi)容,楊昪把想說的話又咽回去,頓了頓,轉(zhuǎn)了話頭:“臣昨日讓余和送進(jìn)宮的那些東西,太后看了嗎?” “未曾?!彼卮鹜?,又覺得太過簡潔,與他解釋,“我暫時還用不上那些補(bǔ)品,就讓琉璃先幫我收到庫房了?!?/br> 楊昪道:“是有一幅畫,臣閑暇時所作,特意贈與太后?!?/br> “畫?”鄭嘉禾一怔,旋即露出一絲微笑,“若是秦王的墨寶,那定是不俗。說起來,我也讓人把年前得的那副宋老先生的真跡收了,打算送給你呢。明日我會讓人送到你府上?!?/br> 宋老先生,前朝書畫大家,真跡價值千金。 楊昪分不清她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禮物,還是臨時想出來應(yīng)付他的。 畢竟她又戴上了這副溫婉端莊的假面,喊他秦王,喊他三弟。 但楊昪依然頷首:“多謝?!?/br> 鄭嘉禾一手扶著桌案,溫聲詢問:“那我現(xiàn)在可以回宮了嗎?” 楊昪神色一變,眸光陡然變得凌厲,向她掃了過去。 她這話,就好像他是什么兇神惡煞之徒,將她堵在這里,才害得她不能回宮一樣。 楊昪倏地起身,聲音有些冷硬:“太后自便,臣這就告退?!?/br> 他大步離開,一如來時那樣,只再沒看鄭嘉禾一眼。 過了一會兒,薛敬悄步入內(nèi),試探著喚了一聲:“太后娘娘……” 鄭嘉禾站起來,輕舒了口氣,道:“回宮吧?!?/br> 碰見楊昪完全是個意外,她不想再這般慌亂地應(yīng)付他了。 看來她下次出宮,身邊得多帶些人才是。 …… 王府內(nèi),余和守在演武場外,焦急地走來走去??匆娭炖^成與劉希武遠(yuǎn)遠(yuǎn)過來,忙不迭迎了上去。 “二位大人來了!” 朱繼成嗯了一聲,問:“王爺在里面?” “是??!”余和回頭看了眼,道,“昨兒王爺從茶館回來,就不讓人近身了,更沒說一句話。今晨起來直接就往演武場去……哎,也不知是怎么了。朱大人,劉大人,要不您二位進(jìn)去看看?” 劉希武問:“茶館?王爺可是見了什么人?” 余和猶豫了一下,小心道:“是太后娘娘?!?/br> 朱劉二人對視一眼,朱繼成道:“王爺怕是心情不爽利,才去演武場發(fā)泄?!?/br> 劉希武劍眉倒豎,一點就要炸:“太后!這是又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他本想質(zhì)問一句,是不是王爺昨日又被那妖婦變著法兒地折辱了才這樣,想起身邊同僚之前教訓(xùn)自己的話,又生生忍住了。 朱繼成見狀嘆道:“罷了,劉大人,你先在這兒等著,我進(jìn)去看看。” 瞧劉希武這炮仗模樣,別再闖禍了。 余和連忙應(yīng)道:“好嘞,朱大人這邊請?!?/br> 演武場內(nèi)。 楊昪將佩劍扔給親衛(wèi),接過水袋,仰頭灌了自己一大口。幾顆水珠順著他的脖子蜿蜒下來,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晶瑩。 他皺了皺眉,將水袋遞給隨從,看向來人:“有事?” “是有些玄甲軍的安置問題,要請王爺過目?!敝炖^成頓了一下,問,“聽聞王爺心情不大好,可是發(fā)生什么了?” “沒什么,”楊昪瞇了瞇眼,輕描淡寫,“去書房說吧?!?/br> 朱繼成應(yīng)道:“是?!?/br> 還是什么都沒問出來。 跟著自家王爺出了演武場,對上同僚詢問的眼神,他輕嘆一聲,微不可察地?fù)u了搖頭。 書房內(nèi),幾人議完事,正準(zhǔn)備告退時,宮里來人了。 是太后派來宣旨的。 然后朱繼成就看到自家王爺原本已經(jīng)緩和下來的面色,再一次凝重起來。 楊昪大步而出,來到正廳,看見來人正是昨日陪鄭嘉禾在茶館的年輕宦官,不覺面色又是一沉。 薛敬彎下腰,朝楊昪行了一禮:“奴婢薛敬,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薛榮薛公公是奴婢的干爹,干爹今日帶著太后娘娘的愛犬梳毛去了,因此就換了奴婢來?!?/br> 楊昪打量著薛敬白白凈凈的清秀面孔,淡聲開口:“愛犬?” 雪球……不是在他回來的那天晚上已經(jīng)沒了嗎? 薛敬笑道:“是戶部侍郎梁大人昨兒下午送進(jìn)宮里的,跟太后娘娘之前的愛犬長得特別像,太后看著喜歡,就留下了?!?/br> 楊昪回憶了一下所謂的梁大人是誰,腦中浮現(xiàn)出一個阿諛逢迎的瘦削男子形象,一時不言。 薛敬打開手中的明黃卷軸,轉(zhuǎn)了話題:“還請王爺接旨吧?!?/br> …… 太后懿旨,無非是些對他、對玄甲軍的封賞。 鄭嘉禾果然按照她昨日說的,把那副價值千金的畫作給他送了過來。 薛敬走后,楊昪立在桌旁,垂目摩挲著明黃卷軸上屬于太后的璽印,久久無話。 半晌,他似是想起什么,從一側(cè)的抽屜中摸索片刻,拿出了另一道卷軸。 這是先帝密旨,幾乎是與先帝駕崩的消息同時傳到北地,讓他知曉的。 楊昪將卷軸徐徐展開,那被他看過無數(shù)次,已經(jīng)爛熟于心的文字便在他眼前展現(xiàn)。 是皇兄的字跡,但有些凌亂,看得出來,當(dāng)初皇兄寫下這道旨意時,已經(jīng)病入膏肓,連筆都拿不穩(wěn)了。 那時朝政就已經(jīng)被太后把持了……皇兄趁著她不注意,偷偷寫下這封密旨,再蓋上印璽,又隨旨附了一道密函,讓心腹不遠(yuǎn)千里送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