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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臣(皇嫂) 第22節(jié)

    她忍不住輕輕喘息,順勢被他抱在懷里,整個身體都軟了。

    楊昪稍離幾許,溫熱的唇貼在她的耳畔,低聲:“阿禾,你喜歡我對嗎?”

    鄭嘉禾一只胳膊勾著他的脖子,像小貓似的,輕輕地嗯了一聲。

    “所以……”楊昪頓了一下,聲音愈發(fā)飄忽,“也從未想過要殺我是嗎?”

    “你這是在說什么?”鄭嘉禾抬眼,眸光清明幾分,落在他的側(cè)臉上,“我為什么要殺你?”

    楊昪默了默,愈發(fā)擁緊了她。

    “我信你,”楊昪沉聲道,“查查你身邊的人吧?!?/br>
    鄭嘉禾一愣:“我身邊的人?發(fā)生什么事了?”

    楊昪把當初遇刺的事,給她說了一遍。

    鄭嘉禾卻越聽,越是神色凝重。

    如果線索指向她,那只有兩種可能。其一,真的是她下頭的人做的,只是瞞住了她。其二,是別人做的,然后栽贓于她。

    楊昪一直篤定是第二種,所以沒有把這事往她身上聯(lián)系,但也因此陷入瓶頸。那么就很有可能,是第一種。

    “不是我指使的?!编嵓魏陶f。

    “我知。”

    “給我點時間查證,我會告訴你結(jié)果。”

    “好?!?/br>
    室內(nèi)安靜片刻。

    “……你居然瞞了這么久,一直憋在心里沒說,”鄭嘉禾打斷沉默,她輕輕抬手,撫上他的側(cè)臉,“你在想什么啊?”

    她香甜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畔,楊昪喉結(jié)輕滾,一口咬住她白膩瑩潤的耳垂。

    鄭嘉禾嘶了一聲,一種觸電般的感覺迅速從耳根蔓延至全身。

    “想你,”楊昪沙啞著聲音說,“我在想,你究竟有沒有這么狠心?!?/br>
    鄭嘉禾的手又垂下去,指尖沿著他的后背一路滑下,隔著一層布料,如彈琴一般輕撫。她輕勾唇角:“那你現(xiàn)在想明白了?”

    楊昪悶哼一聲,她的手指似乎富有魔力,給他的脊背帶來陣陣酥麻。他在極力隱忍著什么,額上有些薄汗。那溫熱的薄唇又順著她的下頷線往下,在她雪白的脖頸上開出點點紅梅。

    鄭嘉禾仰起了頭。

    啪地一聲,有什么東西從她發(fā)間掉了下去,摔在地面上。

    楊昪抬頭,隨意一瞥,卻猛然頓住。

    ……

    吳珍娘悄悄回到新房,剛在床邊坐好沒多久,房門就開了,劉希武進來,大步走到床邊坐下,握著吳珍娘的手,歉意道:“讓你久等了,前院有些事,耽誤的時間長了一些。”

    吳珍娘問:“是什么事?”

    劉希武張了張口就想說話,又憶起自己在秦王與朱繼成面前答應(yīng)的不亂說,于是生生忍住:“是些公事……不該你問的別問?!?/br>
    吳珍娘也不追問,只哦了一聲點點頭:“秦王殿下已經(jīng)走了吧?”

    “走了?!眲⑾N涞?,“王爺公事繁忙,怎會多待?!?/br>
    吳珍娘詫異地張了張唇:“是去皇城了嗎?倒真是辛苦……說起來,秦王殿下今日能為咱們主婚,已經(jīng)是咱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你是殿下最親信的手下,以后可更要盡心盡力輔佐王爺呀。”

    劉希武道:“那是自然!”

    說著他又想起來朱繼成瞞著自己調(diào)查王爺被刺殺一事,而他卻一無所知,一時有些氣悶。

    這算什么最親信的手下?

    想當初在邊關(guān)駐守的時候,他力氣大,非常勇猛,打了許多勝仗,明明是他更得王爺器重??墒堑搅碎L安,最受器重的居然變成了朱繼成。最關(guān)鍵的是,他們連王爺遇刺的線索都不告訴他!

    就這么不信任他嗎?還是嫌棄他怕他壞事?

    還有太后,他真的不明白,王爺與朱繼成為什么要想方設(shè)法為太后遮掩,找理由。哪怕是證據(jù)都擺在面前了都不肯相信。

    想著想著劉希武臉色就有些難看。

    吳珍娘觀他神色,輕聲道:“夫君?”

    劉希武搖搖頭:“沒什么,不早了,珍娘,咱們歇下吧?!?/br>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吳珍娘精致漂亮的妝容,一時心神蕩漾,朝她的衣襟伸出了手。

    吳珍娘面上一紅,羞澀地低下了頭。

    其實劉希武不告訴她也沒什么,她全都聽到了。

    沒想到秦王殿下與太后,關(guān)系真是不一般。

    ……

    蓬萊殿。

    地上是一根銀簪。

    這半個多月以來,鄭嘉禾每日戴在頭上,從不離身的銀簪,哪怕是與渾身的裝束再不搭配,她都不曾取下。

    楊昪幾次想拔下這支簪子看看,都被鄭嘉禾躲開拒絕。

    而現(xiàn)在,那根銀簪斷成兩截,靜靜地躺在地面上。

    楊昪松開她,彎腰去撿那根簪子。

    銀簪本身是摔不斷的,這根簪子之所以變成兩截,是因為它本身就是斷開的。

    楊昪看見鋒利的簪頭,又看見斷口處露出的白色粉末,微瞇了瞇眼。

    他伸出手,指腹在那粉末上輕輕研磨,而后抬起,送到眼前。

    鄭嘉禾瞳孔驟縮:“別碰!”

    楊昪停住動作,轉(zhuǎn)頭看她:“這是什么?”

    “是毒?!编嵓魏谈呗晢玖肆鹆нM來,“去打些水來?!?/br>
    琉璃應(yīng)諾,鄭嘉禾又對楊昪道:“你快些凈手,小心別沾身。”

    楊昪看了看指尖上那團白色的粉末,若有所思。

    琉璃很快端著水盆進來,楊昪起身,洗了洗手,琉璃又麻利地把地上收拾好,兩截斷掉的銀簪被刷洗干凈,放在榻邊的小幾上。

    楊昪回到鄭嘉禾身邊落座,一只手拿起幾上斷簪鋒利的那頭,在燭光下看了看:“所以,你這簪子,是殺人用的?”

    鄭嘉禾沒吭聲。

    “你要殺誰?”楊昪問,“你貴為太后,什么人能讓你親自動手,還用上暗器這種東西?”

    “是防身用的?!编嵓魏虜恐?,從他手中拿過簪頭,又拿起幾上的另半截,當著他的面將兩截簪子重新旋轉(zhuǎn)合在了一起,“我當然希望我永遠用不到它。”

    楊昪側(cè)目看她,目中有些探究:“和我在一起時,也要時刻戴著嗎?”

    鄭嘉禾抿住嘴唇。

    她讓人設(shè)計這根簪子的初衷,就是為了防他。

    畢竟也沒有誰,能跟她摒去所有宮人,像這樣獨處了。

    但她又想到今夜他匆匆而來,就是在懷疑她想要殺他,她便知道,這實情,絕不能讓他知曉。

    “自然不用,”鄭嘉禾隨手將銀簪放回幾案,“可我得養(yǎng)成習(xí)慣,免得哪天遇到危險,卻忘了戴,連個防身的武器都沒有?!?/br>
    方才那點旖旎的氣氛消失的一干二凈,鄭嘉禾現(xiàn)在只想逐客。

    她目光落在他修長好看的手上:“不早了,你還不出宮嗎?”

    楊昪凝望著她。

    就在剛剛,她還在與他相擁,她的脖頸上,甚至還有他留下的痕跡,仿佛在表明他們那會兒有多親密??涩F(xiàn)在,她卻面容冷淡,十分疏離地與他說話,催他快些走。

    “阿禾,”楊昪低嘆一聲,傾身靠近她,“別急著趕我走?!?/br>
    他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掌心還帶著些剛剛凈完手未干的水意:“你完全可以早些與我說你的擔憂。我駐守邊關(guān),與北戎人周旋多年,什么陰謀詭計沒見過?這種暗器、能傷人的小玩意兒,我比你懂得多。你若早告訴我,我親自為你設(shè)計不好么?像你這簪子,真遇到什么緊急情況,哪里來得及取下?更別說再等你旋轉(zhuǎn)開機關(guān),取出里面的毒藥?!?/br>
    鄭嘉禾一時怔愣,看著楊昪低頭,用五指丈量她的手腕,然后道:“等我給你做個鐲子,比你的銀簪好用?!?/br>
    鄭嘉禾面色有些古怪。

    但她又沒有理由拒絕,于是點了點頭:“行,那謝謝你?!?/br>
    楊昪抬目看她,眉頭輕挑:“不生氣了?”

    鄭嘉禾神色莫名:“我什么時候生氣了?”

    “剛剛,你趕我走。”楊昪一手撫上她的側(cè)臉,屈指刮了刮她的下巴,“我不過是多問了你兩句,你就對我冷著臉,還說不是生氣?”

    鄭嘉禾看看他,輕輕垂下眼睫:“那不是生氣,原本時間就不早了。”

    “阿禾,”楊昪沉聲,“你對我不夠坦誠?!?/br>
    鄭嘉禾抿唇,正想說些什么,聽得楊昪又道:“我不是沒問過你簪子的事,你卻沒告訴我,若不是今日它掉到地上摔成兩半,我到現(xiàn)在都不會知道,原來你心中有這么強烈的防備感。”

    鄭嘉禾道:“身居高位,有點戒備心不是很正常?”

    “所以你依然戒備我?”

    “你也不夠坦誠啊?!编嵓魏烫客坝龃痰氖?,你不是也沒說?”

    楊昪默了默:“以后再不會了?!?/br>
    鄭嘉禾彎起唇角:“嗯,你保證再也沒有事情瞞著我,那我自然會對你坦誠?!?/br>
    燭光下,她的面容自帶了一絲柔和感,明眸清澈,嗓音輕柔,讓楊昪又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觸上那誘人的唇。

    他輕輕道:“好?!?/br>
    ……

    清晨。

    琉璃站在鏡前,手里拿著粉膏,動作輕柔又小心地為鄭嘉禾遮住脖子上的紅痕。

    昨日秦王殿下雖然沒有留宿,但在宮里待了許久才離開,琉璃進屋服侍太后娘娘洗漱的時候,看到她不僅發(fā)髻松散,唇上也有些紅腫,脖頸處更是有著星星點點的紅。

    作為太后身邊的親信侍女,她已經(jīng)許久未見到自家主子這般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