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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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昪放下杯盞,道:“承蒙公主厚愛,但本王已有心上人,實在擔當不起?!?/br> 這時,古麗爾的侍女湊上來,悄悄地在她耳邊用南蠻語說了幾句話。 古麗爾眉頭一皺,抬目看向鄭嘉禾,又轉(zhuǎn)頭望望楊昪,露出了然的笑來。 大約是那侍女將流言的事告訴她了。 古麗爾聳了聳肩:“行,那本公主就不橫刀奪愛了?!?/br> 鄭嘉禾感受到大臣們奇怪的、打量的目光向她和楊昪掃來,不禁微微垂眸。 古麗爾回到館驛,被同來的蒙川使臣痛心疾首地叫住,勸阻了好一會兒:“公主,您怎么能那么大膽,直接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就跟大魏人求婚??!” 古麗爾道:“我不想回南蠻?!?/br> 使臣捶了捶胸口,悔的腸子都青了:“若早知您是這樣的打算,臣當初怎么也不該心軟,讓您混進出使長安的隊伍里。幸虧這和親的事是沒成!要不然,臣回去之后,該怎么跟王上交代?。俊?/br> 古麗爾不理他,她大大咧咧地坐在窗戶邊上,一手托腮,出神地望著外面。 借聯(lián)姻光明正大留在長安的路已經(jīng)斷了,下一步該怎么走呢? …… 烏蘭王子讓手下的人暗中調(diào)查他當時在賽場上突然腹痛的事。鄭嘉禾把古麗爾留下的痕跡一一抹去,巴罕格調(diào)查了好幾天,直到各族使臣團該啟程離開長安了,還沒有查出什么結(jié)果。 巴罕格只得認栽,覺得可能是自己前一天晚上浪蕩,喝酒吃rou,吃壞肚子了。 在蒙川與烏蘭一前一后離開長安,估摸著距離已經(jīng)有二三百里的時候,鄭嘉禾才派人北上,去追上巴罕格,給他提供了他被下藥的線索。 巴罕格自然大怒,當即就想找南蠻人討個說法,找大魏朝廷要求重新比賽,卻為時晚矣。大魏授金馬鞍都授了多久了?當時不說有問題現(xiàn)在說,大家能信嗎? 他得到的也只是線索,不是有說服力的證據(jù)。 想找南蠻人討說法就更難了,兩地之間擱著大魏,不是一年一度的大朝會,他們連交集都不會有。 巴罕格生了幾天的悶氣,只能再次忍下去。 與此同時,鄭嘉禾派人遠去邊關,其實是暗中分了三波人的。 其中一隊去西域找人,一隊暗中跟著北戎人,探探北戎的虛實,最后一隊,目標則是在西北駐扎的玄甲軍。 上元節(jié),宮中沒有設宴。鄭嘉禾與楊昪趕在傍晚時出了皇城,一路往東城去,城中已經(jīng)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 燈會設在曳湖邊上,各個商販都支起了攤位,里面有各式各樣的燈籠,還有一些別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未婚的青年男女得以結(jié)伴出游,還不會被人說閑話。 鄭嘉禾亦梳了一個有些少女的發(fā)型,大部分頭發(fā)披散下來,發(fā)髻上別著精致的金釵與絨花,她和楊昪一人在臉上帶了個遮住半張臉的面具,這樣就不用擔心被熟人認出來了。 她的是一只黑貓,楊昪的則是一只白狐。 萬千燈火下,黑貓拽著白狐的手,身體靈活地穿過人群,往湖邊去了。 第41章 燈會 秦王這是被太后下了降頭吧 “爺爺, 你在看什么?” 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仰起頭,拽著一個老頭的袖子,一雙眼睜得大大地看著他。 老頭穿著一身道士的袍子, 明明是寒冬天,他的袍袖里卻空蕩蕩的, 沒有穿棉衣,布料貼在身上,一派清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道士一只手臂拖著拂塵,另一只手伸出食指,豎在唇上, 對小姑娘噓了一聲。 小姑娘懵懂地住了口, 順著道士的目光往前望去,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 和手牽手、逆著人流朝他們走過來的一男一女。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面具, 小姑娘看不到他們的樣貌,但能看到他們的嘴角都是彎著的,舉止親密, 挨得很近, 一看就是非常開心的樣子。 直到這對男女走過他們, 道士才慢慢地開了口。 “我看見了黑貓和白狐, ”他停頓了一下,“這兩者都是祥瑞之物, 能為天下帶來福祉??膳鲈谝黄鹁筒缓谜f了……若傷其一,必有大禍?!?/br> 小姑娘點點頭:“以前在山里的時候, 我見過狐貍把貓吃了的,也見過貓把狐貍抓傷,弄得奄奄一息的?!?/br> 道士嘆了口氣, 語聲悵然:“福禍未知啊。” …… 鄭嘉禾摸了摸袖口,一個銅板都沒摸著,于是轉(zhuǎn)身向楊昪攤開手掌。楊昪看她一眼,無奈一笑,把自己腰間掛的荷包遞給了她。 鄭嘉禾滿意接過,從荷包里倒出來一粒碎銀,遞給賣東西的小販,然后從小販手里接過糖葫蘆,在小販喜出望外的感謝聲中,拉著楊昪離開這里。 有畫舫在湖中停泊,里面?zhèn)鱽硪魂囮嚱z竹管弦之聲,幾個身姿曼妙的樂伎坐在甲板上,或撫琴,或彈琵琶,或起舞。湖邊上圍了不少的人,都在看湖心中畫舫上的樂伎表演。 鄭嘉禾咬了一顆裹著糖漿的山楂,頓時感到牙酸,勉強咽下去之后,就不吃了,把它遞給楊昪,轉(zhuǎn)頭專心看著湖中的演出。 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sao亂聲。 有什么人沿著湖邊一路跑過來,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踩到了不少人的腳,惹得眾人罵罵咧咧的,又不得不避讓到一邊,生怕被人撞倒。 待那人從身前跑過,圍觀眾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一個女子! 女子穿著一身單薄的衣裳,腳上的繡花鞋都被踩爛了,她瘋了一般向前跑著,而后面還有不少追她的人。 有人小聲議論:“聽說是怡春院新買的妓子跑了?!?/br> “真的假的?我看她挺黑的啊?!?/br> “那是你沒看見她正臉,那大眼睛,可好看了,還有點外族人的味道。” “是嘛?可她這怡春院都敢跑?那被抓到的話,豈不是廢了?” “誰說不是呢。要是我我就認命,多賺點銀子不好嗎?運氣好還能當花魁,跟官老爺們把酒言歡?!?/br> 旁人啐他:“你就瞎說吧你!一個臭大漢,還把自己想成花魁了?!?/br> “……” 鄭嘉禾看到眼前那抹身影快速地掠過去,她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猛然意識道:“古麗爾!” 楊昪愣了一下:“什么?” “是蒙川公主古麗爾,她不是應該在五天前就離開長安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在這里?”鄭嘉禾神色嚴肅了一些:“上去看看。” 楊昪跟在她后面。 古麗爾沒跑多遠,就被后面帶著棍棒追上來的人摁倒了,他們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后,押著她就要往回撤,鄭嘉禾上前一步:“住手!” 眾大漢一愣,為首的人已經(jīng)不耐煩地點了點胳膊上怡春院的標記:“看清楚這是誰家的事,少給老子多管閑事!” 鄭嘉禾微微側(cè)目,那穿著便服隱在人群中、一直跟在她和楊昪周圍的宮廷侍衛(wèi)們就現(xiàn)出了身,薛榮走到那為首的大漢面前,亮出了禁中的牌子:“不如你看清楚這是什么?!?/br> 他轉(zhuǎn)目掃視一圈,尖著嗓子:“都帶走!” 鄭嘉禾:“……” 得了,這下圍觀眾人都知道薛榮是宮里的太監(jiān)了,也就不難猜出她的身份。 侍衛(wèi)們上前把那些大漢押起來,古麗爾掙脫鉗制,抬頭一眼便認出了鄭嘉禾,當即眼中便露出興奮的光,站起身朝她撲了過來。 “啊啊啊我好冷!”古麗爾張開雙臂,想要抱住鄭嘉禾取暖,卻不及觸碰到鄭嘉禾,就被一把劍橫在脖子前,生生止住了步子。 楊昪的吉木劍并未打開,仍插在劍鞘里,他橫握著劍身,眉目冷淡:“退后。” “……好吧?!惫披悹栻榭s起脖子,兩手互相抱著上臂,整個身體都抖了起來。 鄭嘉禾想了想,側(cè)目對楊昪道:“我們回去吧?!?/br> 楊昪不置可否。 她又對古麗爾說:“你隨我回馬車上,我的車上有一件斗篷,可以給你取暖。” 古麗爾連連點頭,感激地看著鄭嘉禾:“好的好的?!?/br> 一行人離開湖邊,圍觀百姓自覺讓出道路。這時,得到消息,聽說了這邊有sao亂的武衛(wèi)將軍也趕了過來,鄭嘉禾直接讓薛榮去與他交涉,然后帶著古麗爾上了馬車。 楊昪掃她們一眼,直接坐在了外面。 古麗爾裹上斗篷,覺得手腳都暖和了一點,才對鄭嘉禾道:“我離開長安城的第三天,就偷偷帶著侍女離開了使臣隊伍,我安排了別的侍女偽裝我,我也不知道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使臣發(fā)現(xiàn)沒有……我不想回南蠻,我想留在長安?!?/br> “為什么?” “我王兄要逼我嫁人,”古麗爾皺了皺眉,“是也歸族的王,今年都六十多了,我才不要給自己找個爺爺。” 鄭嘉禾敏感地捕捉到一點:“也歸?” 也歸是南蠻三族之一,只是跟蒙川不太對付。不過這種內(nèi)部的爭端還是小事,在面對外族,比如大魏人或者北戎人的時候,他們又是一體的。 古麗爾點頭道:“是??!我王兄平時還挺疼我的,結(jié)果就這事上,非要讓我嫁過去,一點商量余地都沒有?!?/br> 鄭嘉禾眸光微垂,陷入沉思。 蒙川在籌謀什么?聯(lián)姻即為結(jié)盟,他想要鞏固南蠻的凝聚力,向大魏出手么? 古麗爾又道:“而且我喜歡長安!平時我在蒙川,多問兩句政事,就要被王兄呵斥,說我不該懂這些。我覺得大魏就很好呀,太后你不就是女人,卻主攬了大魏國政嗎?” 鄭嘉禾看她一眼:“后來呢?你離開了回南蠻的隊伍,怎么落到怡春院的?” 古麗爾眉頭一皺,面色垮了下來:“還沒到長安,路上遇見劫匪了,一番追逃下跟我的侍女走散了,我就想著多問問打聽打聽,結(jié)果在長安城外誤信了一個老婦的話,跟她走了,到了地方才知道被騙了,緊接著就被抓了起來關進了怡春院?!?/br> 鄭嘉禾大致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哦了一聲:“明日我會讓人送你去京兆府,你把這些經(jīng)歷一五一十地與他們說明,會為你主持公道的?!?/br> 不管是攔路的劫匪,拐賣女子的老婦,收買良家、逼良為娼的怡春院,都會受到懲罰。 古麗爾重重點頭:“其實不瞞你說,我在怡春院看到好幾個跟我情況差不多的。我就奇怪了,明明是長安城,大魏天子腳下,怎么還能有這種事?我聽說怡春院背后是有大官撐腰的,你可得讓人好好查查,徹查!” 鄭嘉禾眸光微閃:“好?!?/br> 這是她的責任。 而古麗爾的說法,讓她稍稍有些汗顏。 古麗爾便高興起來,想了想,她又意識到什么,神色有些慌張地看著鄭嘉禾:“你不會派人告訴我王兄,我在長安的事吧?” 然后她王兄再派人來接她,那就太慘了!她吃的苦都白吃了! 鄭嘉禾彎了彎唇角:“真的這么想留在長安嗎?” 古麗爾道:“當然!這是我向往了十幾年的地方!” 鄭嘉禾便含笑點頭,目中盡是溫柔的味道:“那你放心,我會把你留在長安的。” 送上門的人質(zhì),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