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臣(皇嫂)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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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昪握了握拳頭。 他在聽到趙復先喊出那句“五娘”時,就察覺出了不對。 趙家目前沒有排行第五的娘子,而趙復先與夫人陶氏伉儷情深,他是萬萬不會在外面與別的女子有什么糾纏的。 符合這一稱謂的,只有楊昪那逝去多年的生母趙淑儀,族中行五,名燕貞。 …… 趙淑儀是在楊昪三歲那年,因感染了疫病薨逝的。 因為是疫病,她甚至只是被幾個太監(jiān)抬出宮外,尸身被焚燒成灰,雖然景宗皇帝對她還有些感情,允許她葬入皇陵,但在那陵墓之中,也不過是一副衣冠冢。 在沒有離開長安的每一年,楊昪都會去皇陵祭拜生母。 趙淑儀薨逝時他才剛剛記事,心中對于生母的面貌早就模糊,只偶爾在翻出趙淑儀的畫像時,他才能想一想,原來趙淑儀是這個樣子。 可他沒想到,他的生母居然沒有死。 陶氏道:“當初你舅舅他們聽說這個可能的消息,都嚇了一跳。畢竟這事要是傳出去,可是欺君的大罪,景宗皇帝一怒之下,屠趙家滿門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們也不敢往外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異樣,這么多年都小心瞞下來了。你去邊關駐守之前,趙家不是都沒怎么聯(lián)系你嗎?就是因為當時景宗皇帝還在位,我們怕這事敗露。” 楊昪敏感地從陶氏的話中捕捉到一絲信息:“欺君?所以……母妃當初是假死?” 陶氏訕訕道:“我們只是這么猜測,具體怎樣,當然還是要問她本人……” “為什么這么猜?” 陶氏面色窘迫起來。 楊昪沒有追問,只道:“邵煜呢?” 陶氏一愣:“誰?” 楊昪道:“那個跟在她身邊的邵大人?!?/br> “那我怎么知道?”陶氏下意識說,然后又支支吾吾起來,“畢竟、畢竟這么多年,她一個人在外,便是遇上什么人,再嫁了,也、也是很正常的吧……” 楊昪不再問了。 他已經(jīng)從陶氏的話中,拼湊出了一個隱約的真相。 母妃當年是主動假死,離開皇宮的。她不喜歡父皇,所以連他也沒要。甚至在這么多年之后,父皇駕崩多年,他已經(jīng)貴為親王、手握兵權的今天,她也沒打算來找他相認。 要不然,她剛剛為什么要跑? 楊昪立在墻根處,一手背在身后,目光沉靜地望著遠處閃爍的燈火,神色莫名。 趙復先與邵煜兩人說了許久,方轉過身,朝楊昪走來。 “王爺?!壁w復先拱了拱手。 “說完了?”楊昪看都沒看那兩人一眼,淡淡道,“說完就回府?!?/br> 趙復先面上露出為難之色,他回頭望了望親meimei趙燕貞的方向,試探道:“王爺可要見……” “不見。”楊昪眉頭輕皺,大踏步往前走了。 趙復先無法,只得朝趙燕貞使了個眼色,和陶氏一起跟上去。 “王爺,您別生氣,五娘她也是有苦衷的……”趙復先絮絮叨叨的,“我倒是沒想到來長安一趟,還能有這般意外之喜。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王爺您消消氣,等過兩天、哦不,等明天,咱們一起坐下來吃個飯,我勸她好好給你道歉……” “舅父,”楊昪停下步子,側目瞥他一眼,“畢竟多年未見,難道你就沒有認錯的可能?” 趙復先一愣。 “真相究竟如何,本王自會查證,不勞舅父費心了。” 趙復先苦惱地撓了撓頭,還想再說什么,皇城中卻突然傳來綿長渾厚的鐘聲,一聲接著一聲,讓熱鬧的長安街都安靜了下來。 行人紛紛駐足,滿面驚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京城禁軍騎著馬,高舉詔書奔過長街,口中哀呼:“皇帝駕崩了——” 百姓們才紛紛反應過來,跪地痛哭。 楊昪也是一怔。 陶氏看看趙復先,小聲問:“是那個傳說中癡傻,六歲了連字都不認識的小皇帝嗎?” 趙復先連忙瞪她一眼,示意她這種時候別亂說話。 楊昪思忖片刻,側目對趙復先道:“你們先回王府,我要入宮一趟?!?/br> 趙復先連忙應是。 楊昪方帶著余和,大步往皇宮中去了。 …… 鄭嘉禾看著大臣們陸續(xù)入宮,來到承明殿為小皇帝哭喪。這樣的場景,上一次楊綏駕崩,她就見過一次。只不過上次那些大臣們的哭嚎多少有點真心實意,而今天,大臣們的悲痛就沒那么逼真了。 畢竟只是一個沒有親政、癡傻、注定會被拉下臺的小皇帝,大臣們做戲給誰看呢? 宮人們?yōu)樾』实鄄贾渺`堂的時候,劉太妃又奔出來鬧了一次。 她到現(xiàn)在都不肯接受小皇帝已經(jīng)沒了的事實,而且她總想懷疑身邊伺候的內(nèi)官、宮女,懷疑天后與此事有關。 鄭嘉禾不想為難她,但也不想聽她出言不遜。 在劉太妃再次公然在小皇帝的靈堂里質問、誣蔑她的時候,她直接叫來兩個宦官,把劉太妃帶回了她自己的住處,看管了起來。 此時的夜空中,明月已經(jīng)高懸。 鄭嘉禾留了幾個心腹在承明殿盯著情況,自己帶著顏慧幾人回到蓬萊殿。 走到宮門處的時候,正好與從宮外回來的楊昪碰上。 鄭嘉禾愣了一下,目光掠過他的全身,落在他手中那盞亮著的白貓燈籠上。 鄭嘉禾沒有說話。 楊昪上前一步,把燈籠遞給她。 “這是送給你的。” 鄭嘉禾望他一眼,伸手接過,轉身往殿中去。 總歸不是把她忘到腦后,還算是有點良心。 她這樣想著,輕扯了扯嘴角,把燈籠放到案幾上,在榻上落座。 “還挺好看,”鄭嘉禾說,“你也比我想象中回來得早。” 往年他們倆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是不會這么快結束的。 “我聽到喪鐘,”楊昪看著她說,“燈市早早結束了,我想著你這里定然有些忙,便回來了?!?/br> 不管怎么,駕崩的都是皇帝。而接下來繼位的會是誰,直接關系到朝政局勢。 鄭嘉禾嗯了聲:“大臣們都在承明殿,我有些累,打算等明日再與他們議事?!?/br> 楊昪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去,而鄭嘉禾順勢抬頭望他,兩人便離得近了,鼻尖對著鼻尖。 鄭嘉禾問:“你要去承明殿嗎?” “不去了,”楊昪說,“我只是回來找你?!?/br> 他頓了一下,問:“接下來讓誰登基?” 鄭嘉禾眼皮一跳,瞬間沉默下來。 楊昪垂眸,他伸手撫上鄭嘉禾的肩膀,輕聲問:“不打算告訴我嗎?” 第111章 過分 還問我做什么? 鄭嘉禾道:“你不必擔心, 如今的形勢,出現(xiàn)不了你害怕發(fā)生的情況?!?/br> 楊昪嘴唇緊抿,過了會兒, 他松開她,撩袍在她身側落座。 “我不是這個意思?!彼f完, 又覺得這語言實在太過蒼白,于是側眸,看著鄭嘉禾道,“阿禾,我與你一樣, 也是希望我們能好好相處下去的?!?/br> 鄭嘉禾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回書房了, 都早些休息吧?!?/br> 她就不該看他拿了個燈籠,就跟他一起回到寢殿, 真是給自己找不愉快。 鄭嘉禾抬步往前走去, 剛邁開腿,又被楊昪跟上來環(huán)住了腰。 “阿禾……”楊昪埋首在她頸側,聲音中帶著nongnong的疲憊, “我都好久沒有抱過你了, 今晚別走了好么?” 或許是今夜長安街上發(fā)生的事讓他心中難堪, 也或許是鄭嘉禾冷漠的神情進一步刺痛了他, 他終于再也忍不住,先她一步說了軟話。 在這場冷戰(zhàn)中, 他是輸家。 鄭嘉禾停住腳步,身體有些緊繃。 楊昪說:“我們能不能……先放下那些事, 還和以前一樣相處?” …… 時隔將近半月,鄭嘉禾終于沒有再去書房就寢,而是同以往一樣, 與楊昪一同宿在了寢殿。 楊昪緊緊地抱著她,就像是擁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他什么話都沒說,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手臂用力,與她貼在一起。 黑暗中,鄭嘉禾睜著眼睛,目光一遍遍地描畫過他模糊的輪廓,感到了一絲疑惑。 是今晚發(fā)生了什么嗎?總感覺他有些不對勁。 次日一早,楊昪就又出宮去了,鄭嘉禾也要忙著處理小皇帝的事,沒有功夫再關注這些。 直到晚上,鄭嘉禾才發(fā)現(xiàn),楊昪居然從離開宮城起,一天都沒有再入宮,也沒有來蓬萊殿看太羲。 楊昪讓人去查了邵煜的底細。 邵煜是朝廷命官,關于她的家世情況,早在她參加科考時,就被查過一次了。因此楊昪只是讓人去把她的資料拿過來,翻看了一會兒。 之后他派人去往邵煜的家鄉(xiāng)均州,打算再進一步查一下邵煜母親燕氏——或者說是趙燕貞的過往。 此事牽涉甚廣,而且不算光彩,他吩咐手下小心行事,不可走漏風聲。 安排完這一切,楊昪才回到宮中。他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