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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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是黑衣人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他們,那就是他們可以反過來提早察覺,可根本沒有,這黑衣人來得突然,就跟副本里一下多了竄角色代碼似的,從天而降。 登仙大樓。 負(fù)責(zé)監(jiān)控維護職業(yè)賽副本數(shù)據(jù)的工作組連跳三級,電話直接打到了老板辦公室。 副本劇情忽然就自行修改了。 那個黑衣人原劇情里根本沒有,舂花的人設(shè)背景也徹底變了。 雖然登仙世界的發(fā)展有其自行運轉(zhuǎn)的規(guī)則,但職業(yè)賽副本的劇情都是加密級的自編自導(dǎo)。 如果把世界自行運轉(zhuǎn)比作一只手,那這只手從前是絕對碰不到職業(yè)賽的,可剛剛! 光頭接的電話,淡定地聽完,淡定地讓維護小組繼續(xù)監(jiān)控。 下屬疑惑:不干涉?不修正代碼和劇情? 光頭:職業(yè)賽都有直播,那么多觀眾,你現(xiàn)在改代碼,強行扭回原來的劇情,直接就是直播事故了。 何況未必能阻攔修改劇情的那只手。 以及手的主人,他。 掛了電話,光頭看向旁邊神色冷沉的陳德島。 陳德島冷哼。 光頭想了想,說:原來他也有按捺不住的時候。 陳德島看著屏幕上的直播:燕氏滅國,僅剩的唯一血脈被一個代表正義的修士大能收養(yǎng),他能在暗中坐得住。 我在副本里給流光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普通出生和溫馨童年,他卻忍不了了。 陳德島問光頭:這說明什么? 光頭想了想:說明這么多年,他沒有變。 陳德島瞇眼,冷笑,仿佛隔空與他們口中的那位他對峙,恍然的語氣:原來你還是最忌憚流光啊。 也是,流光是你運籌帷幄中的意外,是你棋盤中非黑也非白、不被你掌控的那顆子。 流光讓你的步步為營露出敗筆,讓你的巧奪天工變成俗物。 讓你的計劃破敗,還讓你沒了不滅法身,永生永世不人不鬼! 光頭用了個時髦詞:嗯,他急了。 陳德島一語道破:他改了副本劇情,他想讓流光陷在國仇家恨里,他想借機摧毀一個前大能的修為和悟性。 光頭想了想,嘖道:我想到他會因為流光現(xiàn)身,沒想到會這么快。 光頭笑:也太按捺不住了。 陳德島看看光頭,翻了一眼:這不叫按捺不住,這叫先下手為強。 屏幕上,從前天高水清、地廣田茂的村落沒入在一片深紅色里。 到處都是人聲尖叫、牛羊嘶鳴,以及火海中被斬殺在地的道道身影。 菠菜忙著招水救火,賀牧天在屋舍和火海中穿行殺敵,能救一個算一個,順便搜尋阿流。 私聊頻,菠菜:隊長!這火太大了!被人施術(shù)了,普通河水滅不掉!風(fēng)也吹不滅! 賀牧天在火光一角陡然看到了阿流的身影,正要去追,聞言止步,飛身上天:我來。 阿流,江羽,追上了擄走舂花的死士。 死士明顯沒想到一個八歲的孩子能有這樣的身手,還把他追到了死胡同。 眼看著無路可走,死士勒著舂花,將刀抵住了舂花的脖子。 舂花痛苦掙扎,拼命去看江羽,說不了話的喉腔里發(fā)出嗚咽。 江羽沒再上前,謹(jǐn)慎冷靜地盯著那死士,甚至退開幾步,故意給死士留下可逃的路線。 死士不夠縝密,見狀拖著舂花就要逃,被江羽冷不丁放出去的旋刀刺中要害,悶哼一聲摔趴在地。 江羽趁機救回了舂花,脈搏一搭,幸好,無礙。 而也是這一搭,江羽探到了舂花體內(nèi)修士才會有的經(jīng)脈。 他神情一頓,看向舂花,舂花奄奄一息地睜開眼睛,嘴角流著血:走,快走。 凡間給不了你太平,只有仙門能護你周全,咳,咳咳 江羽冷著神情,眼看著劇情急轉(zhuǎn)而下發(fā)展到這步,他已經(jīng)懶得和水友一樣罵官方狗策劃了。 恰在這時,幾個黑衣人跪落在身旁。 江羽警惕地摸起腳邊的刀,舂花虛弱地抬起手:自、自己人。 一個黑衣人上前,低聲飛速地說了句:屬下來遲。就要從江羽懷里接過舂花。 被江羽抬刀攔住。 黑衣人:公子! 江羽帶著舂花退后幾步,并不相信他們多年大能經(jīng)驗和直覺,哪兒那么巧,來的不早不晚,剛好是他殺了死士之后? 與其說巧,江羽更愿意相信這些人和剛剛那個死士是一路的,畢竟黃狼捕蟬黃雀在后這種事,在仙門沒少發(fā)生。 江羽和自己打了個賭,賭注是今晚的夜宵: 這些死士看似是舂花嘴里的自己人,很可能根本不是,空降救人,不過是想讓自己看起來值得信任、拉低他們的防范心罷了。 但令人沒料到的是黑衣人張口說的話:小公子!燕氏大勢已去,正是王朝復(fù)辟的好機會! 從前您與公主不得不在鄉(xiāng)中掩人耳目,如今燕氏被滅,大仇雖未親報,王朝舊部卻都在等您??! 火光和不敢相信映照在舂花的面孔與眸光里。 她倏地起身,抬手指向說出剛剛那番話的黑衣人,又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扭頭看江羽:他們不是,他們不是! 不是她的人! 她的人只收了她帶公子去仙門遠離恩怨是非的命令,從來沒什么舊部、復(fù)辟。 舂花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落在身側(cè)的左手抓起一團靈光,朝著面前的黑衣人扔了過去,又同時轉(zhuǎn)身,用力將江羽推開:快走! 舂花為江羽擋住黑衣人,聲嘶力竭:去仙門!去找無為碑!不要跟任何人走! 忘掉那些話!你誰也不是!你就是阿流! 江羽沒想到舂花的反應(yīng)這么激烈,被推開后,沒及時回身,然而當(dāng)他緊跟著聽到那句去找無為碑 無為碑。 無為。 那是他師門的立派石碑。 不大不小一塊,矗立在門派山口前。 那是他前生才會有的一塊石碑。 這里明明只是副本,怎么會有無為? 前生、今世,現(xiàn)實、副本 火光中,舂花為擋黑衣人,最后轉(zhuǎn)身面朝江羽的面孔在江羽眼中瞬間變成了另一張。 那是 他的母親。 而他親生的母親并不叫舂花,而叫素心。 也不是村婦,而是邊陲小鎮(zhèn)上的一個女醫(yī)。 她妙手仁心,治病養(yǎng)家。 她說:世人皆苦,我只盼我兒能快樂些。若是做凡人能快樂,我兒做個凡人也未嘗不可??上藙俨涣颂?,這亂世中若想多活幾日,還是得走上那條仙途。 她說:不要理家仇國恨,我不是什么公主,你也沒所謂的舊朝血脈。 所謂舊部,不過一群狼子野心之人,復(fù)辟也不過癡人說夢。 世人若聚你腳下,看似簇?fù)碇倚?,不過是遲早會覆舟的冰刀罷了。 她說:好好修煉。 舂花最終以素心的面孔,倒在了血染的火海中。 江羽瞳孔放大,世界變黑。 江羽紅著眼睛摘掉設(shè)備,幾乎是撲到桌邊打開了電腦。 他找到昆侖隊的直播畫面,發(fā)現(xiàn)整個村子都被屠了,舂花也死了,賀牧天和菠菜一起救下了僅剩的幾個孩子,其中正有阿流。 阿流暈倒了,躺在賀牧天懷里,被他護著。 菠菜守著另外幾個孩子。 而在這片火焰熄滅、四處焦黑的廢墟里,賀牧天和菠菜面前,是一行身著皇族制式長衫的人。 為首的男人,他的面孔 江羽不敢相信地看著。 那竟然是,阿相! 然而副本給的身份介紹,卻寫著: 【旬氏皇族遺脈旬相寒】 江羽都不用看接下來的劇情,瞬間明白了一切: 阿相當(dāng)年離開,根本不是被征兵,是他與舂花道不同不相為謀! 副本里,旬相寒見面前兩人都是修士,階品還都不低,不欲再起紛爭,只說賀牧天懷中是他的兒子,請把他的兒子交還給他。 菠菜在私聊頻吐槽:給你?給你帶回去拿血祭旗,跟當(dāng)年殺圖騰鳥起兵造反的燕氏做一丘之貉?呸! 菠菜:難怪女孩子都喜歡罵男人臭不要臉,這種為了復(fù)辟直接殺老婆的,簡直就是我們男人里的敗類! 旬氏的人見賀牧天他們不動,人堆里立刻冒出幾個修為不低的修士。 賀牧天定睛一看,好么,正有阿流之前在院子里撂倒的那個修士。 看來這位旬相寒也不是一上來就想要老婆的命,一開始應(yīng)該也是想了不少懷柔策略的,奈何老婆還是堅持要把阿流送去仙門、遠離家仇國恨,做老公的這才一不做二不休動手了。 而更令人不齒的是,旬相寒的隊伍里有修士,這些修士一是用來對付舂花和舂花身邊的黑衣人的,二則是在舂花死后,直接生拘了舂花的魂魄。 直播間上方流動的彈幕: 【死男人太不要臉了吧!】 【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 【惡心,惡心,惡心?!?/br> 【狗策劃,狗策劃,狗策劃?!?/br> 江羽冷著臉,重新戴上了設(shè)備。 然而一進副本,他就被壓制住了,只能聽到耳邊模糊的風(fēng)聲,和賀牧天、旬相寒?dāng)鄶嗬m(xù)續(xù)的說話聲,眼睛怎么都睜不開。 維持著阿流暈倒的狀態(tài)。 如果只是這樣,江羽直接登出下線了,然而他做著副本中暈倒的阿流,意識中卻被很多記憶畫面牢牢裹挾著。 有恩愛的阿相和舂花,有阿相的離開和舂花的以淚洗面; 有他架著驢車趕去追阿爹,卻意外撞見舂花帶著黑衣人與阿相、征兵的軍爺打成一團。 舂花滿臉氣憤:你說要走,我何時攔過?如今卻帶著人圍在外面,是想趁我不備,擄走阿流?! 阿相冷臉:是你至今想不明白。阿流是你的兒子,也是本王的,無論哪邊,他流的都是旬氏的血,一輩子都更改不了的事實! 阿、阿流? 舂花看向一側(cè)灌木,忽然面露驚恐。 緊跟著,沒有畫面,只有聲音。 公主,公子尚小,清魂散 用吧。 畫面猛一變,上一世,素心倒在血泊中,旁邊裝藥材的抽屜灑落,砸了她一身。 江羽聽到小時候他自己的哭聲:阿娘! 有人按住他的肩膀,他扭頭,看到了一張戴著面具的臉。 那張臉后的男人說:從今往后,你沒有阿娘,只有責(zé)任。 你身上流著皇室的血,該做什么,從你出生那一刻便已經(jīng)注定好了。 我是你父親,隨我走吧。 想知道你母親怎么死的嗎?站上高處,做天下之主,你就能明白一切。 還可為她報仇,殺你想殺之人! 仙門?仙門動亂,自顧不暇,能護你幾日? 進了仙門,你不過門派走狗一條,只有坐在你該坐的位子,才能在浩蕩塵世中尋到一席之地。 你母親死了,你不想為她報仇嗎? 你不想在動蕩苦難中開創(chuàng)一個太平盛世? 你不想做人人仰慕的大英雄? 你不想平定一切?在這亂世中插一面名為流光的旗? 家仇國恨,你注定繞不開。 來吧,來釋放你的血脈,來展示你的驍勇。 你的子民需要你。 你注定要留在凡間,就算做不成梟雄,也要施展你的抱負(fù)。 江羽:抱負(fù)?他的抱負(fù)? 登仙大樓。 電腦屏幕上刷拉拉走著NPC阿流的角色數(shù)據(jù)代碼。 陳德島和光頭默默地看著。 代碼中的中文文字字符走到家仇國恨,你注定繞不開,來吧這一行,光頭喝了口茶,說:他在套路流光了。 陳德島蹙眉。 光頭:用副本劇情融合自身經(jīng)歷,喚醒內(nèi)心深處的欲望。再用家仇國恨毀一代大能的覺悟,不愧是他,高。 陳德島甩過去一個閉嘴的眼神:你站哪條隊的? 光頭接著道:都說避世大能,無欲無求能守金身,七情六欲則毀一切。我看流光在昆侖活得挺滋潤的,七情六欲應(yīng)該歸位得差不多了,能不能扛得住這波 還沒說完,但見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卡了。 停在一個\\后,不動了。 陳德島按了按空格鍵,又按了按了其他鍵,? 忽然,一行帶著中文字符的代碼跳了出來。 抱負(fù)?抱歉,沒有,我媽讓我好好修仙! 副本里,江羽沖破副本壓制,一下在賀牧天懷里睜開眼睛。 接著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拔出賀牧天掛在身側(cè)的流光劍,朝著旬相寒心口直刺而去。 心口被插,劍又握在親生子阿流手中,旬相寒面露驚愕。 卻見少年握著劍,眼不紅、手不抖地冷冷回視道:生而不養(yǎng),是為你之大過。今日這一劍,為舂花,也全村無辜枉死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