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商晏璽深深的看著卿硯臉上的冷漠抗拒,倏地自嘲一笑:你當真不知道嗎? 那這個呢,他伸出手,緩緩攤開手心,眼神執(zhí)拗倔強: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卿硯視線跟了過去,待他看清了之后,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那是一條淺粉色的蕾絲綢帶。 和他脖頸上所纏的這條,作用是一樣的。 很顯然,這就是他那天不小心遺落的。 商晏璽突然開口:還記得我贊美過你的臉長的很好嗎?那是因為你長的很像我曾經(jīng)的戀人。 我很想他,想的快瘋了。 他看向卿硯的眼神逐漸染上癡迷: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究竟等了他多久,期間無數(shù)次瀕臨絕望的時候,我都堅持了下來。 后來每當這種時候,我就像個精神分裂患者一樣,一邊想著,等他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要溫柔體貼,不能嚇到他。 一邊卻又忍不住的想,我要控制他、禁錮他,讓他再也別想逃離我。 卿硯心跳漏了一拍,他盡量維持住漠不關心的表情,手卻不由自主的將綢扇抓的死死的。 當初我也有懷疑過你是不是他,即使某個家伙有告訴過我說你不是他,我還是忍不住去接近你,試探你。 可惜結果依舊不如我意。 卿硯悄悄松了口氣。 不過我這次回來見到的你,和以前似乎很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你在努力的模仿以前的藍沐斯里蘭卡,并且模仿的很成功,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異常。 可我不一樣,商晏璽輕輕的笑了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滿足與得意:數(shù)不清個夜晚里,我都是靠想著他才能入夢。 卿硯臉色微變。 商晏璽并沒有錯過這一刻對方神情的變化,他繼續(xù)道:就在兩天前,我在思葉庭遇到了我曾經(jīng)的愛人,可他跟我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后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是我想愛人想瘋了,畢竟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在原地,可我實在是不甘心,于是又跑回去找了找,然后在池邊找到了這個。 這條蕾絲綢帶堅定了我心中那個猜測,但我依舊保留懷疑,所以我又跑去問了母后大人,她告訴我,她給了你思葉庭的鑰匙,我也剛好查到了你這幾日都有去思葉庭一呆就是一下午。 商晏璽頓了頓,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怎么,你還要繼續(xù)否認嗎? 中途卿硯的手心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他無數(shù)次想要打斷對方的話,阻止對方繼續(xù)說下去,卻始終沒能行動。 隨著對方說的越來越多,卿硯的一顆心也懸的越來越高。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么好的計劃居然就敗露在一條小小的蕾絲綢帶上面。 以至于他現(xiàn)如今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 室內的氣氛就如同一張拉滿的弓,緊繃繃的,一觸即發(fā)。 兩人相對,皆是無言。背上早已被冷汗浸透,卿硯卻顧不上那么多,此刻他的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他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緘默良久,他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利用疼痛強迫自己從驚嚇中蘇醒,再抬眼時他的面上已然恢復平日的冷靜疏離:我不知道王弟你在說什么,如果王弟沒有別的事那么請你先離開吧。 即使是自欺欺人,他也不想就此承認。 秋諾!商晏璽猛地站起身來,咬著牙喊出那個曾在心里默默念了無數(shù)遍的名字。 他雙目赤紅朝著對方逼近,拼命壓下瘋狂叫囂的情緒,聲線卻無可抑制的顫抖著:是你,是你回來了......對么? 卿硯的身形一僵,強做鎮(zhèn)定道:王弟,您在說什么? 商晏璽死死的盯著那人一貫無情的背影,恨不得將對方撕裂嚼碎吞進肚子里,良久良久,他抱頭痛苦的閉上了眼,啞聲嘶吼著內心的憤怒:別再騙我了!你究竟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你怎么,怎么就這么狠心?留下我面對你冰冷的尸體,在我好不容易和你重逢之時,又假扮成另外一個人.....看著我厭惡你,看著我像個傻子似的連自己最愛的人都分辨不 對不起。 看著商晏璽如此痛苦的模樣,卿硯突然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放棄了所有的掙扎。 不用跟我道歉,你永遠都不用跟我說這三個字。商晏璽如獲珍寶般從背后緊緊的抱住了對方,將頭深深埋進對方的肩上,失而復得的情緒太過激烈,讓他的聲音不由有些哽咽:諾諾,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終于找到你了......你要答應我,以后不管你去哪里,都要帶上我好不好...... 卿硯正欲開口提醒對方自己已經(jīng)變心的事實,就感覺到肩上被冰涼的液體浸濕,他張了張嘴,嗓子眼里干澀無比,那些在心里練習過無數(shù)遍的狠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諾諾,諾諾......我愛你......諾諾...... 商晏璽入了魔似的一遍一遍的叫著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名字,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他囁嚅著嘴唇低頭吻上對方圓潤的耳垂,如同對待著什么價值連城的珍寶,小心的、珍惜的,甚至是虔誠的,去細細的吻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貝。 愛人在懷,豆大的淚珠連成線從他閉上的眼里滾落,他卻從未像今日這般滿足過。 即便卿硯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他那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愛意。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男人當初是有多么的高傲尊貴,霸道的不準任何人忤逆,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卿硯的眼睛突然就酸脹了起來,一直以來堅硬冰冷的心被男人滴落的淚珠燙的發(fā)疼。 商晏璽如獲至寶般一邊溫柔的吻著卿硯,一邊說:諾諾諾諾我好想你,我們好不容易重逢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卿硯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然后艱難的開口:既然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藍沐斯里蘭卡是我假扮的,那么那天我說的話你應該也都聽的一清二楚,商晏璽,對不起,我們回不到從 諾諾! 話還沒說完,他便被對方猛地打斷了。 商晏璽搖了搖頭,仿佛沒事人似的扯開嘴角笑著:諾諾,別開玩笑了,那天的話,以及剛剛的話,我都可以當做沒聽到過。 他向來陰郁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抬手將對方臉側散亂的發(fā)絲一根根的理順:這一次你的身體很健康,這個世界里的醫(yī)學也很發(fā)達,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卿硯心如刀割,眼淚默默的掉了下來,卻依舊只能木然的開口:商晏璽,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愛上了別人我不愛你了,商晏璽,我不愛你了。似乎是被不愛這兩個字刺激到了,商晏璽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別說了!求你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豆大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啪嗒啪嗒的落下,他的嗓子沙啞而難聽,仿佛失去了伴侶的雄獅般,在絕望的哀嚎。 卿硯哭著搖頭:你不能總是這樣自己騙自己,我不愛你了,我們倆繼續(xù)在一起也是同床異夢,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我有我想要追尋的人,你放手吧,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不可能,我不會放手的諾諾,我不在乎同床異夢,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忘掉那個人,再次愛上我的。 商晏璽死死的將人抱在懷里,生怕和之前一樣一個沒注意就被人逃走了,他太怕了,這個人的能力是那么的神奇,只要對方想,他或許完全沒有辦法留住對方。 可是,他們倆人都知道商晏璽只不過是接受不了愛人變心的事實,仍在自欺欺人罷了。 卿硯沒有再繼續(xù)開口,任由他抱著不撒手,等待著他的情緒冷靜下來,面對現(xiàn)實。 室內只剩下男人絕望的挽留。 外面的陽光很好,與室內冷寂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商晏璽的情緒終于慢慢穩(wěn)定了下來,縱然千萬般不愿,他還是得面對愛人變心的事實。 諾諾,你商晏璽似乎說不下去了,停頓了片刻后,再次艱難的補上:是真的不愛我了,愛上了別人對嗎? 對,是我對不起你。卿硯愧疚卻不失堅定的道。 商晏璽默了默,自嘲一笑,緊接著問道:那你,是不可能再和我回到以前了是嗎?也不可能再和我在一起了是嗎? 卿硯頓了頓,低著頭回答:是的,我有我想追尋的人,所以對不起。 商晏璽眼眶再次紅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想要追尋的那個人是誰? 卿硯沉默了,定定的看著對方。 商晏璽自嘲道:你放心,你都已經(jīng)不愛我了,我也不可能再去找他的麻煩,是伊爾諾克薩斯嗎?你是因為他才男扮女裝嫁進來的對嗎? 卿硯愣了愣,這和伊爾諾克薩斯有什么關系? 不過,這樣也好顏歌的存在能繼續(xù)得以隱瞞。 卿硯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他遲疑道:你真的不會找他麻煩吧,我記得,你們關系不錯 關系不錯?商晏璽低低的笑出聲來,只覺得諷刺極了:發(fā)生了這種事之后,諾諾,你該不會以為我和他還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繼續(xù)關系不錯嗎?你也太高看我了。 我的愛人,居然變成了我的嫂子,你讓我怎么繼續(xù)和他關系不錯? 卿硯臉色突變:你答應過我,你不找他麻煩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你放心,我不會找他麻煩,但我也不可能繼續(xù)和他關系不錯了。商晏璽痛苦的閉了閉眼,繼續(xù)道:諾諾他和你怎么認識的,也和我們認識的那樣嗎? 卿硯放心了,也就如實道:對在離開你之后,我去的一個現(xiàn)代世界,然后和他相愛了 你們相愛了 你們相愛,那我又算什么?我算什么呢?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商晏璽拳頭捏的緊緊的,胸口處一股濃郁的不甘在積壓。 對不起對不起商晏璽。 商晏璽疲憊的搖了搖頭:你放心,之前我說的控制你,禁錮你都只是一個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會傷害你?我怎么舍得?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輕柔道:諾諾,你好自為之,我先走了。 說罷,他最后深深看了卿硯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咔嚓一聲被合上,最后的一幕里,商晏璽孤獨的身影留在了卿硯的腦海里,不知道為什么,即便對方的表現(xiàn)一直都很正常,但卿硯的內心卻隱隱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hhhh:瞧瞧,你把人虐成啥樣了,他也太慘了叭! 卿硯輕輕笑了笑,然后開口道:寶貝兒,這不是你要求的嗎?乖,不要心疼他,一切都是為了任務,一切都只是為了任務而已 hhhh沉默的看著卿硯的笑,搞不清對方到底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它。 有時候他是真的不知道卿硯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時候他覺得對方很冷漠無情,但有時候卻又感覺對方似乎是在心疼那些人。 hhhh搖了搖腦袋,不想了,遁入空間開始隱身。 那天和商晏璽的交談后,卿硯的日子又回歸了平靜,除了時不時去皇宮會和對方碰上面然后雙方尷尬之外,好像也沒什么,商晏璽也并沒有刻意找機會和他偶遇,每一次都只是巧合,弄的他甚至開始懷疑他內心的那種預感也許真的是他多想了。 自從和商晏璽攤牌了,卿硯干脆直接穩(wěn)固了對伊爾諾克薩斯的深情人設,時不時的在x博上面發(fā)一些自己給伊爾諾克薩斯寫的信或者詩,時不時的以伊爾的名義去做點慈善,刷些民眾好感度。 這樣堅持了還不到一個月,網(wǎng)絡上就出現(xiàn)了一大堆藍沐斯里蘭卡和伊爾諾克薩斯的cp粉,簡稱木耳cp,就連皇后也因為這件事,對他的好感倍增,時不時都叫上他去皇宮陪陪她,以至于他遇見商晏璽的機率都變大了。 就這樣大概又堅持了兩個月,卿硯終于第一次收到了伊爾諾克薩斯的回復,是一個密封的文件。 hhhh遲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卿硯懶得理他,直接打開了文件,抽出了里面的東西,里面就只有兩張紙,卿硯隨手攤開其中一張一看,上面赫然在目的五個大字最為醒目: 離婚協(xié)議書。 卿硯: 我tm!把自己作離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知道卿硯今天為啥穿綠色裙子了嗎? 應景。 多么符合當時的氣氛(bushi) 14w字了,離完結又近了一步,啦啦啦啦 第58章 作妖呀(58) 卿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hhhh這個烏鴉嘴,成功吧對方嚇噤聲了之后,這才不慌不忙的抽出第二張紙。 第二張紙比起第一張沒有那么爆炸性的信息,只是那位二王子殿下在對他天天捆綁式的炒作表達不滿,并且說如果他再不停止這種無腦的行為,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就是他們的結局。 總的來說,離婚協(xié)議書是威脅,第二張紙是警告勸誡。 卿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首次進入了那位二王子殿下的x博首頁。 果不其然,置頂?shù)囊粭lx博聲明就是:對方不僅把他和自己撇的干干凈凈,還說自己早已心有所屬,一直在等白月光的回歸,對于這場婚姻他是不認同的。 就差沒明明白白的昭告天下:我不喜歡這個女人,和這個女人什么關系都沒有,這都是她單方面的倒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