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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一只魔法水母[西幻] 第160節(jié)

    “你說得對?!蹦~略微沉痛地回到。

    “但要怎么辦,才能停下她的進化呢?”

    “啊,這個……”

    白銀遲疑道:

    “不行啊,做不到,我覺得不行。”

    “等您成神,能夠發(fā)揮我的全部功效之后,應(yīng)該可以強行將她的靈魂與傳承之種分開,但到了那時或許她早已經(jīng)死去,又或許她的融合進度已經(jīng)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br>
    “如果您想現(xiàn)在就將泡沫拉回來,不如向偉大的神明祈禱試試?”

    莫葉沉默,她下意識否決了這個選項。

    只有向唯一之神祈禱求助不行。

    或許現(xiàn)在的她是在唯一之神的規(guī)劃下前行的,但之后等她真的成神以后,可不愿意繼續(xù)在他人的手下過日子,她簡直受夠了這種任人擺布的生活,她想要活得自由。

    但如果她此時向唯一之神祈禱,向祂求助,那就代表她向祂表明了自己的妥協(xié),她承認了自己是作為對方的附庸而存在的。

    就算日后她成了神明,成了高位格的存在,也擺脫不了唯一之神的影響,避免不了自己作為祂的從神的未來。

    那她期許的自由,就永遠不會到來。

    “既然不能解決,那緩解呢……?”

    莫葉不會傻到將自己的一番思慮暴露在白銀的眼里,畢竟它就算是自己暫時無法放棄的武器,這一路走來也是辛勤誠懇地輔助她而沒有做什么小動作,但從它的一言一行中并不難看出它是唯一之神的擁戴者,死忠的那種。

    “既然您不想求助的話……”

    白銀有些失望地拖長了話語尾調(diào),像是在抱怨般的撒嬌,它哼哼唧唧的繼續(xù)道:

    “緩解的話倒是可以做到的,不過就是要將我的大部分身體都留在她的體內(nèi),用有別于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將她的內(nèi)核與傳承之種分開,這種狀態(tài)下她的成長與融合就會停滯不前……”

    “那就這樣吧?!蹦~一錘定音。

    “但是我就不能再跟著您了啊……”

    “沒關(guān)系,你留下一小部分,只要能夠繼續(xù)隔絕感知就足夠了?!蹦~直言其實現(xiàn)階段的她并不需要白銀時時刻刻都跟著,現(xiàn)下還是保住泡沫要緊,“還有……這種狀態(tài)下的泡沫還能恢復(fù)人類的形態(tài)嗎?”

    除了泡沫本身以外,這也是個大問題。

    畢竟深藍島的副島主奧德被她提走了以后她還要將民兵隊長烏里爾也提走,如果泡沫不回深藍島,那島上就真沒有主事人了。

    甚至沒有泡沫,深藍島沒人控制最后會飄向哪里只有天知道。

    要是直接飄到赤潮里去那可就搞笑了。

    “……可以?!?/br>
    白銀委屈地只回答了這兩個字。

    其實還有更多的。

    就算融合的進程暫時被它阻止,但泡沫確確實實是得到了這枚傳承之種的所有權(quán)的,掌控了連神明都無法涉足的領(lǐng)域,待她恢復(fù)后的階級是星級還是更高一層的等級,白銀無法明確,但它就是不想說出來!

    誰讓主人要為了這只水母而丟下它呢。

    一想到這里,白銀便更覺得委屈了,它絕對!只要主人不親口問它,它就什么都不會多說的!

    第199章 烏里爾的野望

    烏里爾控制著精神力往海下潛去, 海面上像是水燒開后蒸發(fā)的大量白霧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濃郁,逐漸從能覆蓋人的腳背升上至膝蓋、腰間、胸口……

    這些霧氣是虛無縹緲的,除了能用rou眼看見以外就沒有其他的存在感了。

    它們漂浮著, 擴散至深藍島的全域,甚至往深藍島外更遙遠的海洋漂流而去, 而水下化為無形之水的霧氣帶給烏里爾的感覺卻又截然不同了。

    精神力這種魔法能力對他來說就算鍛煉過千百遍, 使用時也依然生疏遲緩。

    與其他能被烏里爾熟練使用的魔法元素不同, 作為普通人的他雖然有著精神海,卻并沒有精神力的存在,運用元素魔法時他是從外界汲取元素從而發(fā)動的,但精神力他只能向賜予了自己能力的主人借取。

    此時他控制著這股雖然生疏遲緩,卻也不是沒有優(yōu)點的并不屬于自己的精神力,至少他過于緩慢的進程大大減少了他冒失激進以至于遭受不必要傷害的可能性。

    隔著精神力模模糊糊的隔膜,他后知后覺地感知到了極度的寒冷。

    他知道,這看似空無一物的海水之下早已遍布了與海水融為一體的詭異白霧。霧氣這種東西,說到底是由數(shù)不盡的,人的rou眼看不清的細密小水珠組成的。

    霧氣落入水里, 就會化為水。

    霧氣升上天空,就會化為云。

    這些霧氣帶給他的感覺是絕對的冷。

    冷得像是瑪西亞最為嚴寒的冬天,這股冷意順著精神力滲入他的體內(nèi), 差點將還身處于夏季炎熱環(huán)境中的他凍僵。

    他無法控制地打起了寒顫, 冰冷的海水向他涌來,似乎從被白霧覆蓋的腳下也傳響起海水潮起潮落沖刷水泥地面的聲音。

    喧嘩的漲潮聲與虛幻的水流沒過耳膜的悶聲交錯而響,恍惚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jīng)淹沒在遼闊的大海里,海水涌進他的口鼻帶來虛幻的窒息感,與死亡襲來般的寒冷。

    他潛得越深,就越覺得冷。

    仿佛連體內(nèi)的骨頭都凝結(jié)了冰渣。

    烏里爾已經(jīng)快要控制不住這股借來的精神力了, 而且就算他還能勉強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也受不住這種來自靈魂層面的重壓。再繼續(xù)下去,他或許會被凍死在這股順著精神力蔓延過來的寒潮之中。

    要放棄嗎?還是繼續(xù)?

    就算是想繼續(xù),他也做不到了啊……

    烏里爾苦笑一聲,他苦苦堅持撰在手里的精神力終于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脫離了他的控制。他本以為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足以保護他所珍視的家園,和家人與朋友們。

    但事實證明與真正的強大相比擬,他還是太弱了。弱到渺小無力,僅??照劇?/br>
    他連自己所面對的未知是什么都還未弄明白,連對方的正面都未見過,就早早倒在了半路上。不,這一小段進程連半路都算不上吧,只能說是直接摔死在了起點。

    明明泡沫小姐不在了,奧德不在了,他才是深藍島上最強的人……

    實際上他也是有野心的,想要成為一名強者,想要活得自由而從容,想要擁有曾經(jīng)的自己沒有的東西,想要被所有人注視,成為率領(lǐng)他們的人,成為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

    沒有夜鶯小姐,沒有泡沫小姐,沒有蘇埃里閣下,沒有被委以重任的奧德,只有他自己時,本以為自己終于能大展拳腳時,現(xiàn)實給予了他重重的打擊,這就是現(xiàn)實啊!

    現(xiàn)實證明,他比不過上述的所有人。

    奧德……他也沒有把握能贏過奧德。

    自從他得知奧德也被夜鶯小姐賜予了魔法刻印之后,他便有了這樣的預(yù)感。

    奧德與他不同。

    出身不凡的奧德知道許許多多貧民出身的他從未聽過的知識,擁有常人難以比擬的智慧與手段,他一手建立了深藍島,將曾經(jīng)懵懵懂懂不諳世事,只有力量與背景可言的女孩教導(dǎo)成如今深藍島的女王。

    這是烏里爾想都無法去想的做法。

    階級的差距帶給他的不只有自己狹隘的眼界,與處處比擬顯出的無知,別說現(xiàn)在同樣擁有魔法能力的奧德了,就算是曾經(jīng)只是個普通人的奧德,烏里爾也不敢說自己能夠穩(wěn)勝過對方,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追根究底,他也只不過是個弱者。

    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烏里爾不是個壞人,甚至可以說他是這個世界少有的正直人士,所以這份如同執(zhí)念的不甘心,僅為他帶來了足以支撐他奮勇拼搏的激勵,而不是走上錯誤的彎路。

    他的眼睛牢牢注視著處于自己前方的強者,或許他看不到更遠的地方,他映像中的強者也只有自己見過的幾位,但就算只有這幾位,也同樣是他無法跨越的高山。

    烏里爾的意識已然開始模糊。

    在精神力脫離的他的控制后,正常情況下他的意識應(yīng)該會即刻回到自己的體內(nèi),但現(xiàn)下這種他依然被那股失去控制的精神力拉扯住思維的情況顯然是不正常的。

    他的思維依舊在往極深的海下沉沒。

    越漸深沒,寒冷。

    失去了他的控制,就像擺脫了一個累贅的精神力在極深的海里就像一條靈活迅捷的游魚,它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席卷著烏里爾的意識穿梭過漫長的海域,將思維與它的連線越拉越長。

    終于,緊繃到了極限——

    所幸,堪堪在烏里爾的極限范圍內(nèi),它終于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觸及到海水之下一片與深邃之色融為一體的柔軟障壁。

    烏里爾還是挺頑強的,就算眼前一片雪花般的模糊,耳畔滿是海水灌注的聲音與鼓脹的麻木痛感,什么都聽不清看不見了,他也依舊死死撐住沒有暈死過去。

    他依稀間感知到有人將[他]拾起。

    有人低聲對他說了什么。

    一股溫暖有序的力量從那人的手心涌進精神力與他的連接通道,滲入他的體內(nèi),驅(qū)散了差點將他的靈魂抹殺的嚴寒。

    “抱歉,我將你忘記了……”

    他終于聽清了對方在說什么了。

    也看見了。

    看見深藍暗沉的海底,他感應(yīng)到的障壁之上,他所熟悉的夜鶯小姐于一片忽然洶涌席卷怒濤的海水之中用手捧起與他糾纏在一起的精神力,她的長發(fā)隨著流水飛舞,火焰般的眼眸是極深的海下唯一的一抹亮色。

    “之前我在忙泡沫的事情,都忘了你也跟著過來了。不過,這里可不是你能抵達的地方啊,早在更早以前,在你覺得承受不住的時候,你就該知難而退了,烏里爾……”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蓋住重新連接上的精神力視野,她的聲音在海水的沖刷下顯得有些模糊:“別看,那個不是你能看的……”

    那個……是什么?

    烏里爾將這個問題通過精神力傳過去。

    莫葉沉默一陣。

    難道要她回答這是他們失蹤的島主泡沫嗎?這個回答也不是烏里爾能夠得知的,因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個知曉者僅有她與泡沫自己就夠了,當然,白銀不算人。

    白銀已經(jīng)沉入了泡沫的體內(nèi),深入她的核心區(qū)域,現(xiàn)下泡沫正在白銀隱秘的控制下正在逆轉(zhuǎn)這種異常的姿態(tài)。不,這種龐大得能和海神摔跤的體型已經(jīng)變不回去了。

    泡沫正在向人類的形態(tài)轉(zhuǎn)變。

    就是這個,也不是烏里爾該知道的。

    “回去吧,這不是你該知道的?!?/br>
    莫葉連隨便說個理由糊弄他一下都懶得去做,她冷酷無情地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直接掐滅手中這抹精神力。沒有了憑依,烏里爾的意識頃刻間便彈回了自己的身體里。

    他下意識往后一昂,一屁股坐到已經(jīng)漫上港口階梯的海潮里,海水濕潤的沖刷感讓他有了自己仍活得好好的感覺,終于重獲自由的他捂住自己胸口大口喘氣,許久才將自己仍下意識打著寒顫的肢體動作平息。

    他感覺到小腿漫過的海水微涼,卻是夏天極為適宜的溫度,眼前的海洋變得波濤洶涌,猛烈的浪潮打著轉(zhuǎn)沖擊深藍島的巨龜之壁,不過幸而島的外側(cè)圍了一圈高墻,這些海水都被阻隔在了墻外,不得寸進。

    那個[未知],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