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琦去飯廳喝水時，見飯桌上放著一張留言紙，寫著：“我走了，謝謝招待。程留?！?/br>
    居然是寫紙質(zhì)留言條，曾琦拿著留言條看了一陣，再回到程越溪住過的次臥里發(fā)了一會兒呆，這個房子，其實以前一直都是曾琦一個人住，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程越溪只來住了兩晚而已，但程越溪這樣走了，曾琦就馬上覺得這個房子空了很多。

    曾琦每周一下午要給本科生上課，周二還要再上一節(jié)碩士的課，周三又有博士生的課程，雖然可說是教熟悉了的，但也要打起精神才行。也正是給學(xué)生上課，曾琦也覺得是對自己提升的過程，因為學(xué)生們可能會問出很多偏門的問題，或者他自己也在重新備課里發(fā)現(xiàn)更多問題，這些都需要他去學(xué)習(xí)去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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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琦在之后詢問程越溪在北京安頓的情況，程越溪說他暫時在公司研發(fā)部的公寓里住著，等收回了自己的房子，簡單裝修一下再搬進去。

    不過，這些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完成，因為他回了北京兩天，就又到廣州出差了，廣州出差完又去武漢，接下來一周都在出差。

    曾琦心說這也太累了，他本來想趁著去北京和XX醫(yī)院的合作老師談項目進展并把何雯雯安排在醫(yī)院里的機會，和程越溪見一面，但程越溪卻一整周都不在北京。

    曾琦沒說破這事，其實能夠和程越溪有視頻聊天的機會，都算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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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快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氣越發(fā)冷了下來，有一個曾琦所做方向的學(xué)術(shù)論壇在三亞辦，曾琦受邀去做報告，正好講蔣昕博士期間所完成的工作以和其他同行交流。

    曾琦帶了蔣昕和另一名參與在這個項目里的學(xué)生一起去參加了這個學(xué)術(shù)論壇。

    因為蔣昕沒有畢業(yè)壓力了，所以她一副來度假的姿態(tài)，曾琦說她：“你博后的老板也受邀來了，你再去和她聊聊，不要一副心都散了的模樣。”

    蔣昕說：“啊，她不來了，您不知道嗎？”

    曾琦：“為什么？我看材料上有她?！?/br>
    蔣昕小聲說：“中美關(guān)系惡化，她不方便過來了。我以為她和您說過了?！?/br>
    曾琦道：“雖然我知道一些，但沒想到影響這么大。你的of裕宴。fer不受影響吧？”

    蔣昕道：“我就是因為這事問的她，暫時不受影響?！?/br>
    曾琦的心也沉了沉，嘆了口氣，說：“科學(xué)無國界，科學(xué)家有國界。你們心里要明白這事?！?/br>
    又特別叮囑大喇喇的蔣昕：“你要特別謹(jǐn)慎一點?！?/br>
    大約是因為曾琦的母親是在政府里工作，曾琦從小也耳濡目染，在政治問題上很敏感，所以即使有一些國際合作項目，但都規(guī)避了容易出問題的敏感方向，所以在和美國合作項目的調(diào)查里，才沒受到什么影響，但并不是他認(rèn)識的每個PI都完全沒問題。

    參加這個學(xué)術(shù)論壇的不少人曾琦都認(rèn)識，即使不認(rèn)識的，大多也看過對方的論文或者知道一些對方的研究成果，因為認(rèn)識的人多，只和人寒暄，便費了曾琦不少力氣。

    晚上有酒會，曾琦去露天會場時，只見穿著一身正裝的程越溪正帶著一名穿著裙裝的女伴同人邊走邊聊天，曾琦一愣，要走上前去，程越溪正轉(zhuǎn)過頭，便也看到了他。

    另外兩人也看到了曾琦，程越溪叫了曾琦一聲，把他介紹給了和他聊天的那位男士以及他的女伴。

    那男士是某醫(yī)院的副院長，那女伴則是程越溪的同事。

    本來曾琦對這個酒會沒任何興趣，想著去點個卯后就去海邊散步，此時遇到程越溪，他就打消了原來的計劃。

    在程越溪三言兩語安排他的女同事帶那院長去酒會現(xiàn)場后，曾琦就說：“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在這里?！?/br>
    程越溪道：“我倒知道你會在，我看到日程上有你的報告了。”

    曾琦：“那你怎么不告訴我?！?/br>
    程越溪笑道：“這樣遇到，不是會有更多驚喜嗎？”

    曾琦說：“你倒會說?！?/br>
    程越溪道：“我們公司是最大的贊助商，既然花了錢，我不方便不來?！?/br>
    兩人邊聊天邊去酒會，一路上，兩人見十個人，程越溪起碼認(rèn)識其中的九個半，還能對曾琦介紹對方的各種情況，曾琦也是服氣了，“你怎么什么人都認(rèn)識?！?/br>
    程越溪道：“只認(rèn)識來參加酒會的，每個人的邀請函我都過目過，我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曾琦：“我?guī)Я藘蓚€學(xué)生來，讓她們聽聽其他人的報告，里面有很多很新的研究。”

    程越溪道：“現(xiàn)在中美關(guān)系緊張，據(jù)說之前邀請的不少美國專家都沒有來……”想到什么，他問曾琦，“你的實驗室沒受影響吧？據(jù)說有人被請去喝茶了?！?/br>
    他估計是想到了不好的事，微微皺著眉，曾琦道：“我這里沒事?！?/br>
    程越溪松了口氣：“那就好。”

    程越溪又問：“你的學(xué)生去哪里了？”

    曾琦道：“她們啊，年輕人，一放下行李，就給我發(fā)信息，說出去玩了，有事再叫她們?！?/br>
    程越溪說：“我這里還有空白酒會邀請函，可以給你的學(xué)生，讓他們來玩，酒會里的自助餐會更豐盛一些，我記得我上學(xué)那會兒，對美食是很稀罕的?！?/br>
    曾琦道：“得了。她們自己去玩還自在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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