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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依然陰雨綿綿。 裴箴言興致不減,一大早就起來了。 陸僅讓他一通動靜吵得也睡不下去,打著哈欠看了眼,發(fā)現(xiàn)這人穿的全是他的衣服。 “這我的衣服嗎?” 裴箴言說是的。 “你自己衣服呢?” 裴箴言:“我懶得?下去拿。” 和陸僅和好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多了一個衣柜,他們兩個身高身形都相似,雙方衣品也都過關,衣服可以隨意換著穿。 陸僅不太想借:“我就帶了兩套衣服,你穿了我明天穿什么??” 裴箴言不當?回事:“這有什么?,明天你穿我的。” 陸僅欲言又止,最終沒說什么?,躺回去打算再睡會。 “別睡了,起床吃早餐去?!迸狍鹧源叩?。 陸僅不肯動:“才七點。” “昨天睡得那么早?!?/br> 眼見叫不動人,裴箴言上去掀被子。 身上剛一涼,陸僅猛然睜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坐起身,把被子扯了回來。 裴箴言嚇了一跳:“我去,干嘛?。俊?/br> 陸僅雙臂伸到被外用力摁住,說:“等會?!?/br> 裴箴言懂了,但又不怎么懂:“我們兩個男的,你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陸僅不理人,撈過床頭手機低頭刷新聞。 如果換了魯智或大圣,裴箴言這會該賤嗖嗖非要上去掀人家被子了,越不讓看越來勁,但對象是陸僅,他怎么都沒敢下這個黑手。 ——當?然了,西游組也沒可能這么?矜持。 但這才該是男生之間的正常反應。 等到陸僅換好衣服,裴箴言終于明白方才他的欲言又止是為哪般。陸僅的兩件T恤款式完全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顏色,一黑一白。 各穿一件等于穿了套情侶裝。 但這個時候裴箴要是再反悔換自己的衣服,又像極了坐實某種心虛,于是他只能佯裝自己心比天大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就這么?出了門。 雨天的街上游人如織,大概都存著錢都花了不能白來一趟的心理。 倆人吃了早飯后在街上走了走,身處游客大軍之中,入目是人山人海,再美的景色也沒了靈氣,而?且因為沒有提前做攻略,所以也沒有提前買票,一部分景點的票已經(jīng)售罄,即便能現(xiàn)場買票也得?排半天的隊。 這么?擠了大半個上午,裴箴言率先投降:“要不回酒店去吧。” 陸僅欣然同意。 裴箴言回了酒店第一件事就以被雨淋濕了為由換掉情侶裝,剛才在外面玩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周遭很多人看他倆的眼神都很微妙。 他全程硬著頭皮,如芒刺背。 下午閑來無事又只能做卷子,他們帶的作?業(yè)不多,誰也沒想到出來旅游是學習來的,很快就把作?業(yè)給做完了,連八百年不碰的語文作?文都寫了,放假回去交作?業(yè)大概能把語文老師感動哭。 他們明天下午就將啟程回錦城,這趟旅行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寥寥無幾。 裴箴言摔進床里?滾了兩圈,不甘地問:“勞資的五一假期,就這?就這?” 陸僅坐在椅子上看他:“早就跟你說了兩個男的出來玩沒意思。” 雖然行程安排得?很無聊,但說真的,裴箴言并不后悔跟陸僅出來這一趟,他還是很開?心,哪怕只是待在酒店里?寫作?業(yè)。 但他怕陸僅覺得?煎熬。 所以他耐下性子查了攻略,并放言要給陸僅一個美好的回憶。 晚餐時間,倆人打了大老遠的車去吃攻略里推薦的餐廳。 但餐廳不過爾爾。 又一起坐了烏篷船,船夫帶著斗笠穿著蓑衣站在船尾劃槳,小船晃晃悠悠地穿過一座又一座古橋,兩岸的燈火倒映在河面,綿延數(shù)里,仿佛沒有盡頭。 裴箴言記得攻略說這一帶的船上可以放花燈,就問船夫有沒有賣。 船夫:“花燈是有,但下著雨呢,放下去就被澆滅了?!?/br> 餐廳已經(jīng)翻車,放花燈不能再翻,為了豐富這趟行程,裴箴言馬上說:“沒關系,給我們來兩個。” 船夫連連擺手:“花燈就要燃著圖個吉利呀,澆滅了就不靈了。” “哎,沒事,就算不下雨,這燈燒完了不還得?滅嗎?”裴箴言信奉科學,不理這些迷信傳說,“你就給我們兩個吧?!?/br> 船夫拗不過他,給了他兩盞,連錢都沒問他要,還給他們的花燈做了個罩子,好讓它多燒會。 裴箴言沒有花燈的時候非要放花燈,等真的把花燈討來了,他卻不知道許什么?愿了,如果在以前,他會許希望爸爸mama能夠和好,但現(xiàn)在父親再婚已是既定事實,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他扭頭看陸僅的反應,原以為陸僅這么?沒情調(diào)的人,一定對這種純屬自我安慰的東西不感冒,沒想到陸僅看那盞燈的眼神還挺認真,雖然沒有搞閉眼許愿那套,但看得?出來,他有正兒八經(jīng)的愿望要許。 裴箴言隨便許了個“發(fā)大財”的愿望就把花燈放到了水上,然后好奇地湊到陸僅身邊。 陸僅理好紙燈蓋,小心翼翼把花燈放進了水里。 “許的什么??”裴箴言問。 陸僅淡淡道:“沒許。” 裴箴言作?勢用手舀水要潑燈:“沒許那我把它澆滅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