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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的話音還未落,就見站在他面前的靳朝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鄭重又緊張地開了口: “奚年,我喜歡你。” 一瞬間,奚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奇妙的感受—— 就像是原本黑白的照片因為這句話的響起而重獲色彩。 又像原本已經(jīng)停滯枯涸的小溪被注入充滿生機(jī)的水流。 更像被冰封了二十年的世界中終于升起了朝陽,萬物復(fù)蘇,重獲新生。 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那一句—— 我喜歡你。 …… “我知道,你是一個直男,可能沒辦法那么快接受自己的兄弟變成追求者這么奇怪的事情,”靳朝握著奚年的手都有些顫抖,卻還在給自己爭取哪怕多一絲的機(jī)會,“但是你看,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我知道你的所有習(xí)慣,還知道你的臭毛……咳,一些小小的性格缺憾,當(dāng)然,我絕對沒有說你脾氣不好的意思,雖然你總是莫名其妙地生氣……誒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越緊張越容易說錯話,結(jié)果越補(bǔ)救就越加劇了錯誤,靳朝給自己圓話圓出了一腦門的汗,急得簡直像熱鍋上的螞蟻。 奚年并沒有阻攔他,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夢…… 不,奚年就連做夢都沒奢望過這樣的場景。 我喜歡你。 多動人的四個字啊。 他無法言明的四個字居然在靳朝的口中聽到了。 在經(jīng)歷了心臟深處某個世界重建后,奚年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了過來,也激動了起來。 于是,靳朝就發(fā)現(xiàn),在兩人交握的手中,顫抖的居然不只是他的手…… 奚年的手也在抖! ……壞菜了,他一定是覺得我惡心!靳朝痛心疾首地想道。 “奚年,你放心!我,我雖然對你有那方面想法,但是我不會行動的……”心里一慌,嘴上就沒了把門,一不小心靳朝就把自己心里話說了出來,然后連忙補(bǔ)救,“不是不是!我對你沒那方面想法,你不用怕……” 原本總是顯得煞氣十足的俊臉此刻漲得通紅,再配合手忙腳亂的動作和慌張結(jié)巴的語氣……讓奚年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他的聲音,靳朝飄忽的視線才終于落在眼前人的身上,有些憨憨地問道:“你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奚年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鼻子,“突然覺得你挺可愛的。” 這大概是從小就總是比同齡人高上一大截的靳朝第一次聽人用這個詞形容他。 不知道是該尷尬還是該開心,最后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謝謝?!?/br> 奚年又有些忍不住,連忙伸手握拳抵在唇邊掩飾住笑意:“咳,不客氣?!?/br> 這段國際通用的對話之后,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里。 靳朝不知道自己剛剛的“勸說”和“解釋”奚年都聽進(jìn)去了多少,一時有些不敢說話。 而奚年…… 他突然抬起手,然后…… 在靳朝的臉頰上狠狠地揪了一把。 “嗷!” 原本還沉浸在忐忑中的靳朝受到突來的“襲擊”,瞬間痛呼出聲。 奚年歪了歪頭:“看來不是在做夢啊?!?/br> 聽到他的話,靳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知道做沒做夢,你掐你自己……” 一道涼涼的眼風(fēng)掃來,靳朝下意識收了聲。 在這份沉默中,奚年逐漸冷靜了下來。 雖然被喜歡的人表白是真的很快樂,但是他并不認(rèn)為靳朝是真的喜歡自己。 或者說,他只是把對喜歡的人的占有欲和對朋友的占有欲弄混罷了。 奚年早就發(fā)現(xiàn)了,靳朝是個占有欲很強(qiáng)的人,無論是對人還是對物。 只要是被他打上“靳朝的好兄弟”標(biāo)簽,一旦這人有交其他好朋友的傾向,靳朝就會非常不開心。 就像三年前,青訓(xùn)營里曾經(jīng)來過一個和奚年三觀性格十分相搭的新人。 因為當(dāng)時奚年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對靳朝的感情,刻意疏遠(yuǎn)靳朝,所以和那個新人的關(guān)系發(fā)展十分迅速。 兩人經(jīng)常一起雙排、一起吃飯,甚至還一起洗澡,這徹底激怒了靳朝。 他當(dāng)時也像今天一樣,先是和奚年大吵了一架,然后去找了那個新人的麻煩,最后奚年為了避免事情鬧大,還是漸漸拉遠(yuǎn)了和新人的距離,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以此類推……有沒有可能今天的事也觸發(fā)了靳朝的“占有欲保護(hù)機(jī)制”呢? 因為靳朝表白的時機(jī)實在微妙。 在表白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呢? 他和靳朝不歡而散,于是接受了TR打野Nok的邀請去吃夜宵,那么這一幕落在靳朝眼里,是不是會讓他誤以為自己有了新的好朋友? “……我和Nok只是普通朋友?!?/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靳朝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是在說我們兩的事情嗎?怎么又扯到他了?” “我就是想解釋一下,我和他真的不熟,所以你可以放心,不用……” 不用因此而犧牲自己說出違心的話。 靳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 奚年松了一口氣,他應(yīng)該懂自己意思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這口氣松早了,因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