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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朝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 隊員們十二點才集合,回到戰(zhàn)隊基地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半夜一點。 雖然平時的訓(xùn)練時間也不會早于這個點,但今天大家都是一大清早八點起床,又是經(jīng)歷了一天的拍攝,最后還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晚上…… 在車上就睡倒了大半,等下車的時候一個個簡直跟游魂似的,都閉著眼睛摸進(jìn)了基地里。 隊員們都很疲累,和經(jīng)理教練打了個招呼就紛紛上樓回了房間。 奚年也不例外,然而當(dāng)他剛洗完澡擦干頭發(fā)打算好好睡一覺時,房門卻被敲響了: “叩叩叩” 這么晚了,會是誰來找他? 奚年將擦頭發(fā)的毛巾隨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赤腳走到門邊打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是—— 顯然也已經(jīng)洗完澡換上了舒適的睡衣、抱著枕頭一臉嚴(yán)肅正經(jīng)的靳朝。 奚年的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像是看懂了奚年的表情,靳朝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頸處凸起的幾個黑色字母,聲音比他平時的音量小了一倍有余:“咳,你剛剛說要正視自己的弱點和恐懼?!?/br> “……所以呢?” 靳朝清了清嗓子:“我一躺下就想起剛剛在鬼屋里見到的東西,怕得不敢睡覺,所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奚年:“……” 可是你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呢。 微笑.jpg 雖然靳朝緊緊壓著唇角沒有露出笑容,但奚年依然能從他眼睛里看到明顯的竊喜…… “靳小朝同學(xué),你出息了啊,”奚年似笑非笑,“居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br> 聽到他的“控訴”,靳朝連忙擺手反駁:“我可沒有,我是真害怕……”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抬眸看了奚年一眼,又狀似失落般地垂下腦袋,連向來根根豎起的頭發(fā)都像是失了力氣耷拉下來:“要是你不愿意的話就算了吧,就讓我開著燈睜眼到天明吧……” 話里沉痛的語氣還挺像那么一回事,奚年想。 沒有收到應(yīng)有的回應(yīng),“失落”的靳朝忍不住悄悄覷了面前的人一眼……但是奚年甚至都沒有看他! 本來三分真七分假的委屈瞬間變成了七分真,他有些自暴自棄:“連續(xù)幾十個小時不睡,說不定明天下午訓(xùn)練的時候我就猝死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奚年厲聲打斷: “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 奚年向來擅長冷暴力,靳朝很少見到他這么喜怒形于色的時候,頓時被嚇住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不給我睡,還兇我……” 其實靳朝說的睡只是字面意義上的意思,但奚年下意識就理解成了另一層……帶有不可描述性質(zhì)的意思。 因為靳朝之前的口不擇言而氣得隱隱發(fā)青的臉剎那間泛起一層好看的粉色。 然而沉浸在“奚年居然兇我他一定是不喜歡我了不然他怎么會兇我”的委屈中的靳朝并沒有注意到這幅美景,還在喋喋不休:“果然剛剛都是騙我的,連覺都不讓我睡,分明就是嫌棄我膽??!哦,我想起來了,之前還嫌我老,你果然是看上TR戰(zhàn)隊那個又慫又傻逼的小打野了吧?!喜新厭舊!這就是赤裸裸的喜新厭舊啊……” 眼看他越說越離譜,從之前去鄰市比賽時奚年和TR打野Nok“相約”吃夜宵一路翻舊賬翻到了FL戰(zhàn)隊剛組建時奚年對他的冷言相對……這架勢簡直恨不得連三年前在青訓(xùn)營里的雞毛蒜皮都翻出來討伐! 奚年頭疼地捏了捏鼻梁:“停停停,還越說越起勁了,你到底想干嘛?” 走廊上的掛鐘顯示都快半夜兩點了。 靳朝如黃河之水班源源不斷的吐槽戛然而止,言簡意賅地表達(dá)了自己的“合理”訴求:“我想和你困覺。” 奚年:“……” 十分鐘后。 床上原本抹茶綠的枕頭被往邊上挪了挪,旁邊一個純黑色的枕頭便強(qiáng)勢地占據(jù)了它原來的一半領(lǐng)地,顯得有些擁擠。 戰(zhàn)隊給隊員安排的床雖然比單人床要大上一些,但是比雙人床還是小了不少……畢竟無論是經(jīng)理教練還是當(dāng)初的設(shè)計師大概都沒想到在戰(zhàn)隊還會發(fā)生一張床上睡兩個人的事情。 這是靳朝第一次進(jìn)奚年的房間,一放下枕頭眼神就忍不住四處亂飄—— 雖然隊員們的房間結(jié)構(gòu)都是一樣的,但是住的時間久了,房間里難免就會帶上主人的風(fēng)格。 落地窗前的窗簾由原來的米白色換成了和床單被套一樣的抹茶綠,角落里還放著一把舒適的竹編懶人躺椅,書柜里羅列著不少書籍,既有世界名著也有一些流行小說。 房間里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讓人一眼看上去覺得清爽整潔,就像奚年給人的感覺一樣。 “看什么呢?” 奚年抱著從衣柜頂層拿下來的備用被子,正準(zhǔn)備鋪到床上就看到某人一點都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還在不老實地左看看右看看。 “沒什么沒什么,”聽到奚年的質(zhì)疑,靳朝連忙收回視線,掛上一臉的討好笑容,上前接過了被子,“我來鋪我來鋪。” 正當(dāng)他想將被子王床上鋪時,卻被奚年攔住了:“誒,你往哪兒鋪呢?” “床上啊?!苯卮鸬孟喈?dāng)理直氣壯。 這房間里又沒第二張床,奚年總不可能讓自己睡地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