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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起倒是沒說什么話,和皇甫一前一后離開了大廳。 只剩下駱高揚(yáng)一個人在后面高喊:“喂你們說的什么意思?。课艺Z文不好聽不懂,快回來給我解釋啊……” …… 已經(jīng)走上樓梯的皇甫聽到身后隱隱約約的喊聲,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這么好笑嗎?” 熟悉的聲音在旁邊幽幽響起,笑得正歡的皇甫瞬間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樂極生悲”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莫起難得從平視的角度看向那個咳得不停的人—— 他站在比自己高一階的臺階上,原本差了不少的身高就此被填平。大概是由于咳嗽的緣故,白皙的臉上難得浮現(xiàn)了一抹好看的紅暈,而且這紅暈還有逐漸往四周延伸的趨勢,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莫起就看到他不僅臉紅,而且耳朵紅,脖子也紅,可惜他的襯衫永遠(yuǎn)都扣到最上面的那顆,看不到脖子以下是不是也跟脖子以上一樣的紅…… 放肆又貪婪的目光從皇甫的頭發(fā)絲一寸一寸往下挪,硬生生把皇甫給看惱了。 他猛地轉(zhuǎn)頭,咳嗽還沒停就迫不及待開口質(zhì)問:“咳咳,你看什么呢?咳咳咳?!?/br> 在皇甫轉(zhuǎn)頭的一瞬間,莫起的目光就收斂了起來,眼神中還透露出一絲無辜:“嗯?沒看什么啊,你怎么咳嗽這么厲害,是感冒了嗎?” 皇甫:“……” 看到他一臉有氣發(fā)不出的樣子,莫起怕把人逗過頭了,憋著笑轉(zhuǎn)移話題:“你怎么看靳朝和奚年的事?” “靳朝和奚年事?”話題轉(zhuǎn)變太快,皇甫一時之間有些反應(yīng)不及,呆呆地重復(fù)了一遍他的話,思路才跟了上來,“我覺得等他們回來之后,我們應(yīng)該找他們談?wù)?。”一說到正事,皇甫臉上的紅暈便不見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yán)肅不少。 以往每次皇甫提出建議,莫起都會贊同,但這次他卻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br> “啊?” 眼前的人半張著嘴,疑惑又單純的神情讓他看上去像一只等著撞樹的呆兔子,莫起的嘴角微微揚(yáng)起:“我是想問你對同性戀的看法?!蹦菑堈掌撬室夥旁跁郎系模热徽掌呀?jīng)看過了,那照片背后寫的東西想必也看過了吧?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腦海中仿佛轟的一聲,皇甫的整張臉就rou眼可見地紅了起來,比剛剛顏色更深,蔓延的速度也更快,他的眼神四處飄忽,就是不敢落在站在下一級臺階上的人臉上,嗓子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團(tuán)不大不小的棉花,讓他說不通暢也說不響亮:“什,什么看法,我我我沒,沒有看,看法……” 對著那一臉的似笑非笑,皇甫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燒起來了,他實在待不下去,留下一句“不知所謂”就蹬蹬蹬地快步往上跑去了。 被落在后面的莫起細(xì)細(xì)地品嘗了一番那四個字里蘊(yùn)藏著的名為“氣急敗壞”和“落荒而逃”兩種味道,覺得滋味頗好,也并不急著去追他,畢竟……要是總是把魚線繃得緊緊的,魚兒怎么會上鉤呢? * 奚年坐在有些硬的實木沙發(fā)上,雙腿規(guī)規(guī)矩矩地并攏,雙手也安安分分地搭在腿上,目光平視前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偏離——萬萬沒想到當(dāng)年禮儀課上學(xué)過的東西居然用在見靳朝的父母上了。 然而這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下一秒就不得不破了功,因為—— 端著兩個盤子從廚房走出來的靳朝看到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沙發(fā)上的人,納悶道:“你干嘛坐成這樣?腿抽筋了還是手抽筋了?哦……是屁股抽筋了吧?” 奚年:“……” 挺直的腰背連帶著平和的臉一起垮了下來,奚年在心里憤憤地罵著:神tm屁股抽筋!你倒是抽一個我看看?! 載他們過來的靳朝父親去停車了,而靳朝的母親也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她穿著簡單舒適的麻布家居服,手上戴著一副隔熱手套,端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白色砂鍋,此時正笑意盈盈地對客廳里的兩人說道:“都待在這兒做什么?去餐廳吧,馬上開飯了?!?/br> 此時已經(jīng)快到晚上十點,靳朝的父母自然早就吃過晚飯,雖然只有靳朝和奚年兩個人用餐,但餐桌上依然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奚年有些拘謹(jǐn)?shù)卦诓妥肋呑?,看著這一桌子菜,第一次有了無從下手的感覺。 “年年多吃點,阿姨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就隨便做了點,不要介意啊?!眲倓偨o父母介紹的時候順便把對奚年的昵稱也說了,于是靳朝的母親也跟著喊疊字。 靳朝的母親長得很溫柔,她很愛笑,眼角和嘴角都有明顯的笑紋,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 奚年的生活中多是強(qiáng)勢的人,比如他的父母,又比如靳朝,他也習(xí)慣了和強(qiáng)勢的人打交道,一下子遇到這樣溫柔如水的類型,又是長輩,更關(guān)鍵的……她還是靳朝的母親,頓時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迅速地?fù)u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靳朝母親看出了他的緊張,也不為難他,干脆將話頭牽到了自家兒子的頭上:“帶朋友回家也不早點通知我和你爸爸,弄得這么匆匆忙忙的,多不好啊……” 靳朝對著誰都敢橫,就除了他媽……額,現(xiàn)在還得加上奚年,所以面對著溫溫柔柔卻源源不斷的數(shù)落,靳朝連頭都不敢抬,只能一邊猛吃菜,一邊又猛點頭:“是是是,對對對,都是我的問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