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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君:“……” 雖然清楚陸之眠和郁斐的關(guān)系,但是真的聽到他這樣直白地秀恩愛,厲君還是有些受不了。 他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后槽牙都被咬得隱隱作痛。 憑什么郁斐天生就有一切?甚至連高中隨便認(rèn)識的一個窮小子,最后都會變成叱咤華國的陸氏集團(tuán)繼承人? 這不公平! 不過沒關(guān)系,郁斐已經(jīng)成了植物人,這一切最終都會是他厲君的,很快,很快…… 厲君緊緊地盯著前面那個高大英挺的背影,眼神中滿是勢在必得。 兩人步伐不快不慢,這時剛剛走到二樓樓梯口。 正在陸之眠準(zhǔn)備轉(zhuǎn)身直接上三樓時—— “咔嚓” 二樓靠近樓梯口的一間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厲君下意識回頭,卻在看到來人的瞬間瞳孔驟縮——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個剛剛才從他腦海中劃過的……植物人哥哥——郁斐。 在看到郁斐的那刻,陸之眠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攥緊了心臟,一時無法呼吸。 年輕的男人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正笑意盈盈地朝他們走來。 秋日午后的陽光從走道最末端的窗口遙遙投射過來,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暖黃的光暈里……美好得簡直像是童話里的天使。 “好久不見,”在兩人的呆滯間,郁斐已經(jīng)施施然地走到了厲君眼前,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我親愛的,弟弟?!?/br> 因為長時間沒有說過話,郁斐的聲音難免有一些滯澀和沙啞,他一字一頓的禮貌問候落在厲君耳中卻是驚天霹靂。 ……郁斐醒了?! 不是說植物人超過三月沒醒,醒來的機(jī)會就微乎其微嗎? 他怎么會醒?! 他怎么可以醒?! 他又是什么時候醒的?! 厲君的腦中頓時混亂成一片,一堆問題堵在他的喉嚨口讓他說不出話,只能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 便宜弟弟這樣的反應(yīng)大大取悅了郁斐,他稍稍歪頭,故作疑惑:“咦,看到哥哥不開心嗎?” “……開,開心,”厲君僵硬地回答,“哥,哥哥,你醒了?” 他無法克制心頭的恐懼,甚至連平時引以為傲的應(yīng)變能力也仿佛在這一刻消失了。 “對啊,我回來了?!庇綮衬樕系男θ轁u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yán)肅和審視,“所以,你今天來這兒是為了什么呢?” 厲君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 早在八年前,在厲明遠(yuǎn)帶他回家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聽到過了—— 穿著一身白色暗紋定制襯衫和黑色西褲的少年有著一張讓厲君夢寐以求的精致完美的臉,還有一身他即便怎么努力模仿都模仿不來的清貴氣質(zhì)。 少年從郁家老宅的盤旋樓梯緩緩而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審視厭惡的目光讓厲君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他聽見那個少年問:“所以,你今天帶著他來是為了什么呢?” …… 記憶中的那一幕和現(xiàn)實慢慢重合。 歲月是這世上最無情也最不公平的東西,它沒有拿走當(dāng)年那個完美精致的少年任何東西,讓他就這么不廢吹灰之力地在眾人的仰慕中成長了。 而他自己呢? 即便費勁千辛萬苦,就因為出身的不足,永遠(yuǎn)被人踩在腳下。 厲君無法控制心里的不平衡,但他更無法控制的是——他在當(dāng)年那個少年面前低頭瞬間的自卑感。 盡管極不情愿,厲君還是慢慢在郁斐面前低下了頭:“沒什么,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就先不打擾……你們了?!?/br> 沒等郁斐回答,厲君就轉(zhuǎn)身快步下了樓梯,背影幾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話里的“你們”才讓郁斐成功想起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帶厲君上樓的罪魁禍?zhǔn)住?/br> 呵呵。 這時候的郁斐沒了平時的冷靜,也不想再用一些什么“都離婚了他憑什么管陸之眠帶誰回家”的問題來為難自己,他只知道—— 自己已經(jīng)快氣炸了。 在他把自己氣炸之前,他必須先把罪魁禍?zhǔn)滓舱耍?/br> 要炸一起炸! 于是,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眼前依然呆愣著的陸之眠,深呼吸一口氣,正要爆|炸,下一秒就感覺自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郁斐:“……” 郁斐難得頭腦一片空白,甚至連平時總是在不斷吐槽的內(nèi)心小劇場也被強(qiáng)制性關(guān)上了,取而代之的是: 他個子好高啊,自己的發(fā)頂剛好頂在他的下巴處呢。 他身上好香啊,這種雪松香的香水明明自己也用過,怎么散發(fā)出來的就不是這個味道呢? 他……抱得也太緊了吧?感覺自己腰都快快掐斷了啊艸! 懷抱越來越緊,緊到郁斐感覺自己有點呼吸困難,他伸手輕輕在陸之眠的腰側(cè)推了推,表達(dá)了自己想要離開的委婉意思。 然而…… 陸之眠非但沒有松開,反而再次收緊了雙臂,像是想要將郁斐生生扣進(jìn)自己的胸膛里。 要是真的能把郁斐裝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多好,就再也不用擔(dān)心他被人欺負(fù)或者……不用擔(dān)心他想離開自己了……陸之眠腦海中難以控制地冒出了有些可怕的念頭。 郁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