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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郁斐入學(xué)的時候,榕城三中高一高二都只有六個班,高三更少,只有三個班,每個班的人數(shù)不過三四十,這樣算下來……整個榕城三中也不過五六百人。 到底是哪個人這么好運……能擁有陸之眠那么多年的深切暗戀呢? 會是當(dāng)年在迎新晚會上以一首《明月幾時有》摘得?;^銜的美麗學(xué)姐嗎? 還是那個在學(xué)校論壇上風(fēng)靡一時的街舞社帥氣學(xué)長? 又或者是后來才進入學(xué)校的青蔥學(xué)弟學(xué)妹? 雖然內(nèi)心很不情愿,但郁斐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很羨慕……或者是嫉妒那個人。 三樓已經(jīng)到了,真相近在眼前,而他的心跳聲也愈發(fā)劇烈了。 陸之眠幾乎腳步不停地就要走上前去開門,然而才剛走出一步感到從衣擺處傳來一股拉力,他轉(zhuǎn)過頭—— 是郁斐。 “你真的確定……要開嗎?” 他的神情莫名讓陸之眠想起了很久以前帶小橘貓去打疫苗的那次,小橘貓也是這樣睜著一雙淺綠色的眸子忐忑不安地看著自己…… “我確定?!标懼呱焓謱⒆ブ路聰[的郁斐拉至身前,“等你親眼看到,就明白了?!?/br> ……其實早就看到過了。 陸之眠篤定的語氣像是莫名擁有鎮(zhèn)定人心的魔力,郁斐原本有些混亂的心緒漸漸安定下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沉沉開口:“開吧?!?/br> 這間房間的門是純白色的菱格設(shè)計,有點像十多年前曾經(jīng)盛行的歐式風(fēng)格,和整個房子有些格格不入,以及房門上那把鐵制鎖…… 郁斐腦海中隱隱約約閃過一個念頭,然而還沒等他想明白—— “咔噠” 門開了。 陸之眠轉(zhuǎn)過身,向他伸出手:“進來吧。” 房間其實不大,但是因為沒有放任何家具而顯得十分空曠,四周的墻上都掛滿了大大小小被裱裝起來的畫像,而那些畫像里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內(nèi)容——一個穿著當(dāng)年榕城校服的背影。 雖然早在半年前就看過一次,但是猛不丁看到這么一幕還是讓郁斐呼吸一窒。 大概是出于防潮避濕的考慮,房間里并沒有窗戶,陸之眠隨手在墻邊按了一下,明亮的光線便從頂上瞬間傾瀉下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時,郁斐才注意到,在最靠里的那面墻上原來還有一扇不引人注目的小門。 陸之眠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想進去看看嗎?” 那當(dāng)然是……想??! 這次陸之眠并沒有自己開門,而是往后退了一步,將門前的位置讓了開來:“沒有鎖,可以直接進去。” 此時的郁斐就像解謎游戲走到最后一關(guān)的玩家,只需要一步就能知道游戲的最后結(jié)果。 他慢慢伸出手,握上了有些冰涼的門把手,指尖有些不自覺的輕顫,然而他還是堅定地將門把手往下一擰—— 最后的秘密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這是一間和外面同等大小的房間,四周的墻面上同樣掛著大大小小無數(shù)幅畫像,然而和外間不同的是…… 畫上的人都轉(zhuǎn)了過來。 那個讓郁斐郁悶、不爽甚至暗中嫉妒了很久的白月光終于真正地被他親手地揭開了面紗—— 即便是穿著最普通的藍白色校服,頂著和無數(shù)高中生一樣的栗子頭發(fā)型,也掩蓋不了那人精致出眾的容貌和眉宇間未受挫折磨礪的少年意氣。 這個人郁斐可太熟了,因為…… “這tm不是我嗎?!!” 難以置信中夾雜著驚恐,驚恐中又飽含懵逼的聲音在小小的房間里來回盤旋。 從郁斐提出問題開始就一直保持著一臉神秘的陸之眠終于忍不住開心地笑出了聲,并且給上最后的致命一擊:“對啊?!?/br> 郁斐:“……………………” * 由于郁斐實在頂不住直面無數(shù)張自己的臉,嗯,還是被人為美化過的那種……最后兩個人還是轉(zhuǎn)移到了陸之眠的書房。 “……你怎么不早說?”憋了一肚子氣的郁斐一口悶了某人恰到好處遞過來的涼茶。 聽到這個問題,陸之眠無辜地攤了攤手:“你也沒問啊?!?/br> 郁斐:“……” 更氣了。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骸耙悄阍缯f這畫上的人是我,我根本不會提離婚?!?/br> 這下沉默且郁悶的就變成另一個人了。 陸之眠:“……” 他確實不知道郁斐在意的點是這個,要是他知道……等等,離婚前郁斐是怎么知道這些畫的? “你以前……進過這個房間?”陸之眠試探著問道。 郁斐這才意識到自己話里暴露出的問題,然后這個時候打補丁也來不及了,只能垂頭喪氣地承認(rèn)錯誤:“我沒進去過,但是有天我去書房路過那里的時候,房間門開著,我就在門口看了一眼……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窺探你隱私的。” 不管里面畫的是誰,也不管他和陸之眠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當(dāng)時他往那個房間里面看的行為就是不對的。 郁斐低著頭,連頭頂?shù)囊豢|呆毛都有氣無力地耷拉著,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頭頂被輕輕地揉了一下,抬眸一看,坐在對面的人正眼含笑意地看著自己:“沒關(guān)系……是我應(yīng)該早點和你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