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一步是他早就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他要面對的不只是露比·特羅西這樣無所不知的情報專家，隨著計(jì)劃不斷推進(jìn)，將來還要面對更強(qiáng)大難纏的對手。

    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忽然間，他心如止水。

    既然無論如何都有可能犯錯，那么與其改變計(jì)劃不如一切照舊。

    他打定主意，之后不管再怎么陷入不安與猶疑，也要堅(jiān)定地按照最初的計(jì)劃把剩下的事做完。因?yàn)槟莻€計(jì)劃才是他經(jīng)歷了深思熟慮、反復(fù)修改，在沒有任何情緒干擾的情況下制訂出來的。

    不可能再有更好。

    他甚至覺得有些悲壯。

    第14章 警界之星

    “塞繆爾?！?/br>
    有人在走廊上叫住他。

    奧斯卡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背后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似乎原本正要敲響他辦公室的門，卻剛好在走廊上巧遇。

    “潘克，你上班了嗎？”

    “休假結(jié)束了，總不能老是閑著?！?/br>
    “除了得了狂躁癥的諾曼，你是我見過最熱愛工作的工作狂。”

    “聽說你有了新搭檔?！笨死谞枴づ丝司傧驃W斯卡身后的希爾德看了看。

    希爾德也在看他。

    半年牢獄生涯不算久，在與外界斷絕聯(lián)系之前，希爾德也多少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這位警界之星的傳聞。他確實(shí)“漂亮”，不是指外表，而是他經(jīng)手的每一個案子都完成得很漂亮，不但受害者滿意，媒體也無從挑剔。像他這樣的警察，民眾歡迎他代表的正義和公理，理應(yīng)應(yīng)酬不斷，可是除了必要的案情報告，克雷爾·潘克本人卻很少參加公開演講和采訪。

    奧斯卡第一次在招聘海報上看到他時以為他只是警方的花瓶，然而和他共事過一兩次后發(fā)現(xiàn)，這位潘克警官的愛好完全在探案上。他不耐煩參加社交活動，只是有些實(shí)在無法推脫，比方說，那個給他惹來麻煩的頭版報道。

    從那天開始，除了贊揚(yáng)和支持的信件，潘克警官收到不少威脅恐嚇。

    “這是卡洛斯·希爾德?！眾W斯卡向他介紹，“現(xiàn)在擔(dān)任我的罪案顧問?！?/br>
    “你好希爾德?！笨死谞栍押玫厣焓?，希爾德抱著文件，騰出手來和他握了握。

    “你好，潘克警官。”

    “你要看好他。塞繆爾是牛仔，喜歡橫沖直撞，可千萬不要讓他亂來?！?/br>
    “我們的交情還沒有好到可以互相揭短吧？”奧斯卡不滿地說。

    演戲還好，真的變成現(xiàn)實(shí)生活，希爾德并不習(xí)慣這樣親切友善的同事關(guān)系，況且他也不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重回警界，成了一個正當(dāng)?shù)膱?zhí)法者。說起來，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贖罪罷了。施樂會的前任殺手教會他殺人技巧，也讓他領(lǐng)會人心的秘密。人類的潔癖不只是身體上，更是精神上的，厭惡和恐懼本來就是趨吉避兇的本能。所以警局里的人不會當(dāng)面給他難堪，也不會有太多信任。

    他不可能再成為誰的搭檔，只是想起早晨離開時，莉莉在他臉頰上那突然又自然的一吻，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我厭惡似乎又減輕了一些。

    奧斯卡在問：“找我有事嗎？”

    “有個槍殺案的檔案轉(zhuǎn)交給你。”

    “什么案子？”

    “昨晚發(fā)生的事，一個街頭藥販深夜在24小時咖啡店門口被槍殺了。”

    “哦，街頭生意的競爭很激烈?！?/br>
    “先提醒你，雖然是深夜，可畢竟在街邊，又是那么直截了當(dāng)?shù)臉寭?，不小心傳到哪個記者耳朵里就會很引人注意?！?/br>
    “明白了?！眾W斯卡收下檔案，“我們正要去之前那幾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現(xiàn)場，你要一起來嗎？”

    “剃刀殺手？”

    “對，我有了新搭檔，想再去看看現(xiàn)場有什么疑點(diǎn)?！?/br>
    “抱歉，因?yàn)槲覀€人的緣故不得不把案子轉(zhuǎn)交給你。”

    “別這么說，我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再說你也有其他案件要查?！?/br>
    “如果遇到困難，記得來找我?！?/br>
    “好的。”

    克雷爾向他道別，轉(zhuǎn)身往樓下走去。

    奧斯卡問：“你認(rèn)識他嗎？”

    希爾德回答：“我聽說過他的名字?！?/br>
    “覺得他人怎么樣？”

    “我不知道?！毕柕抡f，“我不了解他，無法評判他的為人。”

    “我和他一起辦過案，他經(jīng)驗(yàn)豐富，工作的時候又很投入?！眾W斯卡說，“沒想到吧，他自己是那種可以徹夜待在辦公室里查案的警察，卻不苛求別人和他一樣賣力。不像諾曼那家伙，總是把整個組都拖下水，誰要是不愿意就立刻破口大罵?！?/br>
    “他應(yīng)該很受歡迎。”

    “確實(shí)是。”奧斯卡說，“可是這個世界很奇怪，有些人就是喜歡與眾不同和人相反，所以討厭他的人也不少?！?/br>
    “你說的曾經(jīng)負(fù)責(zé)這個案子并且找出死者都曾為警方提供過線索的警探就是他嗎？”

    “是的。”

    “他出了什么事？”

    這句話問出口時，希爾德有過些許后悔，他覺得不該過多打聽別人的私事，但是出于某種敏銳的直覺，又無法控制地不得不問。

    “有人為了報復(fù)他，趁他在警局工作的深夜時分闖進(jìn)他家里，殺害了他的妻子。”

    “兇手呢？”

    “逃跑了。因?yàn)橛幸徽箍梢陨坪?，兇手殺人之后從容地清理了現(xiàn)場，除了滿地的血和慘不忍睹的尸體什么都沒有留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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