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書迷正在閱讀:美人師兄絕不可能入魔、重回八零之農(nóng)女進城[年代]、我和我互換了生活(互穿)、我是月卡黨、被白切黑男主反向攻略了[穿書]、穿成年代文后媽對照組[七零]、重生團寵大佬馬甲又掉了、白兔仙君養(yǎng)崽翻車了(穿越 修真)、非物質遺產(chǎn)、被你囚禁的紳士
小女孩布滿血絲的眼睛定定的望了宋佩瑜一會,終于松開了抓著宋佩瑜袍子的手,改成緊緊握住巴掌大的玉蝴蝶,在地上滾了一圈,讓開了擋著的路,呆呆的望著婦人的方向。 小女孩乖巧的樣子讓宋佩瑜更覺得心酸,打定主意無論婦人能否活下去,都要給小女孩找個依靠。不然就將小女孩帶回宋氏,哪怕做個婢女,起碼能活下去。 宋佩瑜彎腰摸了摸小女孩臟亂到不成樣子的頭發(fā),說了句真乖才轉身朝宋瑾瑜的方向走去。 就在宋佩瑜邁動腳步的瞬間,變故突生。 宋佩瑜從未聽過他大哥那么失態(tài)的嘶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一陣疾風已經(jīng)擦著他的臉側劃過,溫熱又血腥的氣味從后背撲來,落在他手上的那粒水珠,顏色格外鮮艷欲滴。 狗賊拿命來! 穿黑衣服的是建威大將軍,就是他讓我們成了流民! 將建威大將軍的頭顱獻給陛下能得萬金! 宋佩瑜無暇去看正喊打喊殺沖上來的人究竟是不是三皇子之前提起的那些人,他呆滯的轉身,先看到碎成幾塊的玉蝴蝶,然后才是胸口插著匕首安靜躺在紅色泥土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恬靜的表情和匕首上鮮紅得仿佛是在吸血的朱雀紋路,深深印刻在宋佩瑜眼底。 劍刃上皆是血跡的宋瑾瑜將宋佩瑜拽入懷中,伸手捂住對方的眼睛,溫聲道,貍奴不怕,大哥在這。 那天后面還發(fā)生了什么,宋佩瑜的記憶一度十分模糊。 回到城內(nèi)他就發(fā)起了高熱,沒到危險的程度,卻輾轉幾日都不曾好轉。 等他意識徹底清醒,已經(jīng)是十天后。永和帝的圣駕早就離開了陽縣,本該隨駕的宋瑾瑜卻因為擔心宋佩瑜的情況留了下來。 等宋佩瑜身體大好,宋氏車架直奔咸陽,到達咸陽的日子竟然比永和帝還要早一些。 永和帝本人非大家族出身,還在世的親人唯有一個jiejie和一個弟弟,因此給近臣賜宅時格外大方。 除了熙華長公主的公主府和肅王的王府,離皇宮最近的就是宋氏和駱氏的宅子,都是原本好幾個宅子打通重建,氣派非同尋常。 云陽伯夫人和世子早就收到了宋氏車架要進城的消息,早早的等在門房處翹首以盼,下人們更是將最新的衣服穿在身上,個個精神抖擻,生怕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惹得主子們不快。 就連熙華長公主和肅王府上也早早就送來了賀禮和請?zhí)?/br> 宋佩瑜本來已經(jīng)得到了準許能騎馬進城,奈何頭天晚上過于興奮睡的晚了,第二天吃早飯時難免帶出來些,被正緊張他的宋老夫人和柳姨娘拘在了身邊,親自看著他不許他騎馬。 若不是臨近咸陽都是官路,宋佩瑜的暈車癥狀多少能輕點,差點又是躺著進城。 站在新府邸前,宋佩瑜抬頭看向嶄新的牌匾。 據(jù)說是永和帝親自題字,一撇一捺皆是撲面而來的凌厲,顯然這才是永和帝骨子里的性格。 不然也不會從連地都沒有的村漢,成為一國之君。 怎么不是云陽伯府?宋佩瑜隨口問道。 從前宋氏在燕國雖然也世代為官,卻沒個爵位,牌匾上是宋府也說得過去,如今再寫宋府,相比鄰居們未免輸了氣勢。 沒看隔壁的駱府牌匾上都寫著承恩侯府。 原本陛下是提了云陽伯府,但父親拒絕了。穿著天青色廣袖錦袍的宋景明從宋佩瑜身側繞過來,抬頭和宋佩瑜一同望向黑底金字的牌匾,父親說若是云陽伯府,將來有人出息比他大,換了牌匾是不尊家主,不換牌匾是不敬陛下,唯有搬出去才行,他舍不得。 第17章 每當這個時候,宋佩瑜都很慶幸自己年紀小輩分大又是嫡枝的小爺,給宋老夫人磕了頭后,美滋滋的站在宋瑾瑜身后,看著宋景明和宋景玨繼續(xù)磕頭。 景字輩的其他男丁都跟在兩個哥哥身后,頭昏腦漲的跟著認人,宋佩瑜眼尖的找到了第二排和宋景明小時候格外相似的小孩,正是三年前才四歲的宋景澤。 熱鬧到宵禁前,分家的人才如流水般離開。 葉氏未出嫁時也是燕國老牌世家的嫡長女,不然也不會從小就定給了宋氏的嫡長子,無論是人情往來還是內(nèi)宅庶務皆料理的井井有條。 雖然如今的宋府和曾經(jīng)在燕國的宋府風格上有很大的差別,但她給每個人安排的住處卻都能找到幾分當初的影子。 柳姨娘是老家主的妾室,還是與宋老夫人作伴,住在老夫人隔壁,說是小院子,卻五臟俱全,有能直通前院的小門和自己的小廚房。 宋景玨跟著父母回了二房的院子,除了在宋府內(nèi)和其他房相通,隨時都能從自己的院子直接出府,行動非常方便。 最后只剩下宋佩瑜,嬉皮笑臉的賴在宋瑾瑜身邊,準備在大房落腳。 葉氏自然不會忘了他,卻沒將他安排到大房的前院,而是安排在大房和二房中間的二進院里。 宋佩瑜聽了后卻沒覺得高興,茫然的看向葉氏,沒明白他怎么就被趕出去了。 葉氏作勢拿著手帕去點宋佩瑜的鼻子,對宋瑾瑜道,看看,這還委屈上了,要不是在外面有長進,恐怕就要掉貓淚了。 宋佩瑜被葉氏說的不好意思,他到底是弟弟不是兒子,眼看著及冠就在這幾年,便是嫂子再親也要避嫌,自己住個院子當家也是應該,不然外面又要有閑話說大哥大嫂對幼弟不好,始終不讓他當家做主。 我什么時候哭過宋佩瑜毫無說服力的為自己辯解,連連將一路上帶回來給葉氏解悶的小東西都交代了,只求葉氏能放過他。 宋景明也跟著在旁邊湊趣,兩個人哄得葉氏心花怒放,吩咐丫鬟去拿宋瑾瑜的私庫賬單,給宋景明和宋佩瑜選了好些外面見不到的珍品。 宋瑾瑜攬著小兒子坐在一旁看熱鬧,也不明白這把火怎么就燒到了自己身上,低頭看向正好奇望著那邊跟著傻樂的宋景澤,提醒他,你還在這做什么,沒看你小叔和大哥都要搶瘋了。 宋景澤卻沒馬上動作,低著頭想了會,才抬頭天真又信任的望著宋瑾瑜道,父親會補給我。 不會宋瑾瑜毫不猶豫的戳破宋景澤的期待,這是你小叔和大哥憑本事拿的東西,你又沒出力。 宋景澤長長的眼睫顫抖了下,似乎是沒想明白宋瑾瑜怎么能如此無情,沮喪的耷拉下肩膀,弱弱的道,那我去找大哥討,只給我一件就好。母親說小叔最喜歡我,也會給我一件。說到這里,宋景澤臉上的笑容突然燦爛起來,伸出兩個手指,這樣我就能有兩件了。 宋瑾瑜放下手中的茶盞,突然覺得頭疼極了。 那邊兩個為了將他的私庫掏空,恨不得能當場翻跟頭耍猴戲給夫人看。 小的這個卻如此不思進取,只想等那兩個猴子露個指縫給他。 兩個就夠了?宋瑾瑜單手支著頭問道。 宋景澤臉上仍掛著笑,用力點頭,脆生生的道,夠了,我又沒出力。 宋瑾瑜哼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心情卻再次好了起來,還吩咐丫鬟去小廚房拿葉氏不許宋景澤多吃的糕點來,惹得宋景澤比宋景明和宋佩瑜還要高興。 直到月上中天,宋瑾瑜終于忍無可忍,將三個搗蛋鬼全都攆出門。 收獲頗豐的宋佩瑜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和同樣不敢正眼看宋瑾瑜的宋景明相視而笑,架著茫然的宋景澤火速撤退。 宋景澤極不認生,他四歲的時候就和宋佩瑜分開,幾乎不記得生命里還出現(xiàn)過這個人,但他身邊的人都說宋佩瑜寵他,他和宋佩瑜極為親近。 如今才過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就能抱著宋佩瑜的手臂撒嬌。 宋佩瑜正愁著怎么能讓宋景澤和他重新熟悉起來,聽到宋景澤想從他今晚得到的東西中拿一件,馬上就應了,讓宋景澤明天去他的住處挑,打定主意就算宋景澤全要他也沒有二話。 宋佩瑜和宋景明看著宋景澤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好,換了寢衣躺在床上才離開。 宋佩瑜正想說要將宋景明也送回住處,就被攬著脖子帶向了二房的方向,今晚我們抵足而眠,我有好些話想與你說。 宋佩瑜閉上嘴,眼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他突然想起來,當初在燕國時,他剛從內(nèi)院搬到外院就生了場大病。之后整年都幾乎沒再自己住過,不是被宋瑾瑜召去書房同住,就是和宋景明睡在一張床上,弄得他們兩個的院子里全都是對方的衣服配飾,連丫鬟都總是分辨錯。 葉氏給宋佩瑜準備的院子仍舊是宋瑾瑜題字,還是叫那個讓宋佩瑜抬不起頭的名字天虎居。 宋佩瑜小時候總是病懨懨養(yǎng)不大的模樣,宋瑾瑜和葉氏幾乎用遍了各種方法。法華寺的高僧說他本不應該存活在世,想要養(yǎng)大,十歲之前稱呼上都要以動物替代,還親自提了幾個字揉成團讓他選。 宋佩瑜選中了貓,便有了貍奴這個小名。 當年從后院搬走時,新住處的名字險些叫虎舅居。宋佩瑜連番耍賴才勉強讓宋瑾瑜改了主意,取天子妃和虎舅兩個貓別稱,為宋佩瑜的住處提了這個格外有氣勢的名字。 天虎居內(nèi)葉氏安排的丫鬟們從早上盼到晚上,總算是盼回了主子,還沒等露臉,就被同樣等候多時的金寶和銀寶搶了先。 宋佩瑜習慣了讓金寶伺候洗漱,根本就沒注意到下人們的爭鋒。 宋景明則是不好用宋佩瑜的貼身丫鬟,便點了銀寶伺候。 金寶不愧是宋氏的老人,短短一天時間,就讓他打聽到了不少消息,剛好在洗漱的時候說給宋佩瑜解悶,七爺?shù)脑鹤釉臼菦]有的,大夫人搬進來后才讓人在正房左右蓋了兩間二進院子,連后面的花園都圈了進來,說是三進院也不過分。 嗯?宋佩瑜睜開眼睛,好奇道,另一邊的院子是誰在??? 是大少爺?shù)奶煨情w,我聽管家說,大夫人是考慮到七爺和大少爺年紀漸長馬上就要有自己的交際,拘在大房內(nèi)難免會覺得憋屈,天星閣和天虎居都有大門能直接出府。大夫人還特意交代了要在大房和天星閣、天虎居之間留下月亮門,讓七爺和大少爺能隨時回家。 宋佩瑜聞言心中熨帖的很,連最后一點遺憾都徹底消散,精神抖擻的和宋景明私語到天蒙蒙亮才睡下。 回到咸陽宋府的宋佩瑜就像是魚回到了水中,除了去給女眷們請安,大多時間都用在讓他的天虎居看上去更順眼一些。 閑暇時候不是和宋景明、宋景玨在咸陽閑逛,就是盤點庫房數(shù)錢,偶爾還會陪宋景澤讀書習字。 梨花村的生活仿佛是上輩子發(fā)生的事般,好像宋佩瑜出生的宋氏就是咸陽宋氏而不是洛陽宋氏。 這樣悠閑的日子過了小半個月,永和帝的圣駕終于到了咸陽城外。 宋瑾瑜和宋景明都要出城迎接,帶回來的不僅有永和帝的賞賜,還有三日后宮宴的請?zhí)?/br> 宋佩瑜和宋景明的名字在同一張請貼上,落款正是三皇子的名諱,重弈。 偏生不巧,宮宴當天宋佩瑜身體不適,只能遺憾缺席。 第18章 宋氏從洛陽搬到了咸陽用了將近四年,主家的奴仆換了一茬又一茬,幾代信任的老人基本都用在了門房、書房這等要緊的地方,其次是廚房和外面的鋪子,最缺的反而是伺候日常的婢女和小廝。 前日宋瑾瑜給了準話,不僅金寶和銀寶留在了天虎居,老孟也留了下來。天虎居的前院馬上被這三個人霸占下來,其他人既沒有這三個人的本事,也比不上他們手狠心黑,還沒來得及在主子那里留下印象就被使喚的團團轉。 后院的丫鬟們暫時是兩個葉氏安排的大丫鬟吉祥和玲瓏拔得頭籌。 原因無他,誰讓她們一大家子都在宋府當差,爹娘都是宋瑾瑜和葉氏身邊正得力的人手,本就是葉氏給宋佩瑜精挑細選準備的管事丫鬟。 吉祥親自去小廚房熬了碗細細稠稠的梗米粥,回房間卻發(fā)現(xiàn)有小丫鬟正坐在床邊腳踏上給宋佩瑜講鄉(xiāng)間趣事,屋子里時不時響起小丫鬟清脆的笑聲。 吉祥端著碗走近,居高臨下的望著還沒發(fā)現(xiàn)她進門的小丫鬟,冷聲道,主子病著的時候還如此擾人,教你規(guī)矩的是哪個嬤嬤,竟然準了你進屋伺候。 神情正歡快的小丫鬟頓時僵住,屋子里兩個大丫鬟,玲瓏負責打理宋佩瑜的衣服配飾,吉祥負責管教下面的小丫鬟,威嚴非同一般。 只是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和主子說上話,還沒說幾句就被吉祥劈頭蓋臉的訓斥,怎么能不委屈。 吉祥見這小丫鬟竟像被嚇傻似的原地不動,眼中不耐更甚,低聲呵斥道,還出去站著,沒到一個時辰不許再進來。 新竹聞言抿起嘴,不死心的望向宋佩瑜,見到宋佩瑜神情間似乎也有不贊同,快語如珠道,吉祥jiejie何必見我與主子說話便如此氣惱,主子正聽得高興就被你打斷了。 吉祥本是想讓新竹長個記性就夠了,卻沒想到會被頂撞回來,這才動了真氣,抬手就去揪新竹的耳朵,咬牙道,主子高興重要還是身體重要?誰不知道主子自小病氣就大,為了這病連宮宴都沒去赴,你還在這擾主子的心神,是不是存了心不想讓主子安心養(yǎng)病。 正準備開口讓吉祥不必如此苛刻的宋佩瑜聞言咳了下,輕聲道,小事而已,是我貪聽,怪不得她。讓她出去反省一個時辰,犯不上讓你動氣。 吉祥也不愿意當著宋佩瑜的面管教小丫鬟,從善如流的松了手讓新竹出去罰站。 有了之前那番動靜,宋佩瑜也不好再讓吉祥去給他找下飯的小菜,只能喝了半碗濃粥就捂著還半空的胃躺回床上。 正當昏昏欲睡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嘈雜的聲音,本應該在宮宴上的宋景明大步從門外進來。 原來是永和帝還記得宋佩瑜,見宋佩瑜未赴宴就問了句,賞賜了大量的藥材,三皇子也跟著賞賜了兩根成型的老參。 宋景明本就放心不下宋佩瑜,這下也有了借口,就帶著這些藥材先回來了。 宋景明見宋佩瑜精神尚好才松了口氣,與宋佩瑜說了幾句宴上的閑話,又敲打丫鬟要小心伺候。直到宮中又派人送來其他賞賜,宋景明才一步三回頭的隨著來送賞賜的大太監(jiān)再次赴宴。 被囑咐好生休息的宋佩瑜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變換姿勢也沒再生起睡意,掀起床帳對正在做針線活的玲瓏道,去把我從梨花村帶回來,裝著寫滿字跡宣紙的小箱子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