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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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奕天資絕佳沒錯,但他訓練千牛衛(wèi)下足了心思,如今整個劉府都被千牛衛(wèi)包圍起來,重奕還能悄無聲息的摸到把守最森嚴的院子外,就是在他臉上扇巴掌。 他不會與重奕計較這些,甚至欣喜自豪,卻不會給讓他丟人的千牛衛(wèi)好臉色。 肅王朝著遠處正探頭的千牛衛(wèi)招手,一人賞了一腳,沒好氣得道,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點人去樹上蹲著?撞到你們臉上,總不會再像個瞎子似的看不見了吧? 錯過將油紙包再撿起來的最好機會,宋佩瑜干脆不再想這件事,免得在臉上露出端倪來,平白增加風險。 而且重奕始終都沒提起油紙包,也許是沒看見呢? 這個時候,宋佩瑜很難不心存僥幸。 然而夜深人靜躺在天虎居的床上,宋佩瑜仔細回想在劉府時的每個畫面,卻不得不撕碎他僥幸。 重奕什么都看見了。 沒馬上揭穿他,也許是并不在意,也許是懶得開口,還有可能是等著他去主動坦白。 翻來覆去整夜未眠,宋佩瑜無奈的發(fā)現(xiàn),無論重奕是什么心思,他都不知道要從什么角度說服重奕幫他保密。 但也不能就此躺平聽天由命。 宋佩瑜洗漱后寫了兩副大字靜心,將金寶叫到書房單獨問話,最近他周圍可否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fā)生? 金寶順著宋佩瑜的目光看到墻上的掛畫,秒懂宋佩瑜說的是哪個他,搖頭道,都是些去哪個小妾房里過夜之類雞毛蒜皮的小事,細數(shù)也沒什么異常。 見宋佩瑜久久沒有說話,金寶主動道,我讓小花主動去打聽消息? 前段時間宋佩瑜突然要金寶去收集建遠將軍的消息,金寶暗中尋找突破口,意外發(fā)現(xiàn)建遠將軍寵妾身邊的大丫鬟是從外面買的奴才,大丫鬟的親meimei被賣到了宋府的莊子上。 金寶通過這層關系,將大丫鬟拿在手中,還弄到了枚建遠將軍的貼身玉佩。 宋佩瑜沉思良久,堅定的搖頭,去遞牌子,我要去東宮請安。 小花只是個妾室的丫鬟罷了,能在保證不牽連自己的情況下,將魏忠的貼身玉佩拿出府已經(jīng)是極限。再做更多反而容易打草驚蛇,將情況推向更糟糕的境地。 既然無法從建遠將軍魏忠處尋找到突破口,那就還是要想辦法封重奕的口才行。 重奕已經(jīng)看到了他的行為,除非永和帝將玉佩按下,否則重奕肯定會知道他在劉府特意丟下的油紙包里是什么。 以永和帝對重奕的寵愛,肯定會毫無條件的相信重奕的話,就算他能在最后時刻找到魏忠是陳國細作的證據(jù),也免不得要留下污點。 只是宋佩瑜沒想到,劉府的事居然處理的這么快。 他剛下馬車,還沒想好要用什么堵重奕的嘴,突然有勤政殿的太監(jiān)跑來,對出來迎接宋佩瑜的安公公道,陛下在勤政殿,為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府上抄出來的東西大怒,你快讓殿下去勸勸陛下。 安公公神色猶豫,永和帝不是脾氣好的人。恰恰相反,他出身低賤,少時就在市井混跡,唯有將別人都震懾住,才能一步一步的爬到現(xiàn)在。因此永和帝在勤政殿發(fā)怒并不少見,卻從來都沒有勤政殿的人巴巴的來報信。 可是牽涉到了安公公聲音細弱蚊蠅,目光轉動間特意看向東宮正殿的方向。 來報信的太監(jiān)重重的點頭,連三位大人都有被陛下訓斥。 宋佩瑜的心狠狠跳了下,能并稱為三位大人的唯有三省的大佬,他大哥正在其中。 安公公不敢再耽擱,對宋佩瑜含糊的拱了下手,一路小跑的去了正殿,報信的太監(jiān)同樣不敢多留,連句話都沒來得及和宋佩瑜寒暄。 須臾后,重奕從正殿出來,目光放在宋佩瑜臉上,你 東宮外突然響起劉克的慘叫聲,然后是被堵住嘴的悶哼,聽著動靜,被拖往勤政殿的遠不止一人。 哎呦,怎么這么大的動靜。安公公抱著個暖爐追出來,直接遞給宋佩瑜,轉而對重奕道,要不殿下還是別去了,橫豎陛下也不會和您生氣,萬一是那老貨聽錯了呢? 重奕的回答是直接邁步朝大門走去,宋佩瑜將手爐推了回去,溫聲道,我也與殿下去瞧瞧,陛下發(fā)怒就不好再拿著手爐了。 安公公哎了聲,隨手將手爐塞到個小太監(jiān)懷中,小跑去追大步流星的重奕。 剛到勤政殿外,宋佩瑜就從格外嚴肅的守衛(wèi)身上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重奕要進門的時候居然被孟公公主動攔住了,說要先去稟告陛下,這是從不曾發(fā)生過的事。 你有一句話的時間說服孤。溫熱的氣息撲到宋佩瑜耳畔,驚得他退后一大步,眼中皆是警惕和掩飾得很好的慌張,抬頭才發(fā)現(xiàn)重奕正在低下頭看他。 事到臨頭,宋佩瑜將反復斟酌過的說辭忘在腦后,唯有一句話,臣對趙國忠心耿耿,亦對所做之事問心無愧。 恰好孟公公去而復返,恭敬的請重奕和宋佩瑜進去。 重奕深深的望了宋佩瑜一眼,率先踏入勤政殿。永和帝給重奕賜座,宋佩瑜還是只有站在重奕身后的份。 肅王、宋瑾瑜、尚書令和穆侍中都分別坐在兩邊。劉克滿身癱軟的委頓在地上,仍舊在瘋狂搖頭。 宋佩瑜在劉克面前的地上看到了他在油紙里包著的那塊玉佩,不遠的地方還有串格外別致絢麗的瑪瑙珠子。 尚書令對著劉克搖了搖頭,臉上皆是痛心疾首,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好隱瞞的?老實說出和玉佩與瑪瑙珠子的主人密謀了什么,你罪無可赦,府上的稚兒又何其無辜? 劉克瘋狂搖頭,眼淚鼻涕爭相往外冒,聲音格外嘶啞凄涼,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玉佩和瑪瑙是哪來的,我從來都沒見過這些東西! 肅王冷哼一聲,玉佩是從你院子外的梅樹下挖出來的,瑪瑙藏在書房窗框里,你可想起來了? 臣冤枉啊,陛下!劉克艱難得變成跪在地上的姿勢,頭一下一下的砸出悶響,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宋佩瑜這才發(fā)現(xiàn),劉克的四肢都被扭成了奇異的形狀,地上也滿是污穢的血跡,想來他身上已經(jīng)上過刑了。 往日里宋佩瑜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犯事,都有宋老夫人和葉氏幫他處理,這還是宋佩瑜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他平靜的移開目光,將眼中的不忍妥善藏好。 孟公公又似幽靈般的從外面進來,附在永和帝耳邊說話。 永和帝沉聲道,將他們壓上來。 宋佩瑜順著大開的門看過去,瞳孔猛得縮緊。 被壓上來的居然是魏忠和平彰。 宋佩瑜原以為是他在劉府放玉佩的事暴露了,抄家劉府才會牽涉到東宮,如今看來倒是他心中有鬼,就成了驚弓之鳥。 情緒大喜大落之下,第一次經(jīng)歷這么大危機的宋佩瑜未免有些腳軟,伸手抓住重奕的椅背穩(wěn)定身形,忽然感覺手背上一熱,有什么東西被塞進手心。 宋佩瑜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借著遮擋看去,頓時哭笑不得。 是塊被油紙包著的硬糖,看油紙上的圖案,正是宋佩瑜送到東宮的年禮之一。 始終緊繃的情緒松弛下來,宋佩瑜眼尖的發(fā)現(xiàn)重奕靴子邊也有相同的油紙,可見剛才永和帝在大發(fā)雷霆,卻沒影響重奕吃糖的心情。 魏忠和平彰臉上滿是相似的茫然和不安,平彰慌忙的目光捕捉到了重奕的身影才稍稍平靜了些,給永和帝問安的聲音卻仍舊止不住的發(fā)抖。 肅王先問魏忠,建遠將軍可認識地上的玉佩? 魏忠的長相只能說平凡卻異常憨厚,因此臉上的茫然和震驚就格外有說服力,這是臣十分喜歡的一塊玉佩,半個月前就丟了。 肅王從座位上起來,將地上的玉佩撿起來握在手中,冷聲道,那你倒是說說,你丟失的玉佩為什么會恰好出現(xiàn)在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劉克的府??? 魏忠不可置信的看向已經(jīng)力竭正趴在地上喘氣的劉克,結巴的開口,可,可能是,有人,偷了臣的玉佩,然后賣給了劉克 說到最后,魏忠自己都信了,眼巴巴的望著肅王。 肅王雙手握住玉佩的上下兩端,猛地擰了下,玉佩忽然從中間分成兩半。 這玉佩竟然是空心的,只是里面并沒有東西。 里面的東西呢?肅王將分成兩半的玉佩平攤在魏忠眼皮底下。 這不可能!魏忠伸手就要去搶玉佩,肅王卻猛的一個抬手躲開了,還順勢賞了魏忠一腳。 肅王踢得毫不客氣,就算是魏忠這樣在戰(zhàn)場磨礪過的壯漢都趴在了地上,他連忙爬起來,臣用了這玉佩三年,從來不知道玉佩里面竟然是空心。這一定不是臣的玉佩,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臣。 千牛衛(wèi)能精準的去建遠將軍府抓人,早就肯定了這塊玉佩就是魏忠的東西。任憑魏忠再怎么喊,也只會讓在座的人搖頭。肅王將玉佩恢復原樣,隨手系在腰間,又去拿地上的瑪瑙串子,居高臨下的望著已經(jīng)被嚇傻的平彰,冷聲道,這是你的東西嗎?想好了再回答,可別像建遠將軍那樣,臨時又改了主意。 平彰從父親戰(zhàn)死后就跟在重奕身邊做玩伴,連永和帝和肅王也對他格外和善寬容,哪里遇到過肅王如此不假辭色的情況? 況且魏忠的例子就在眼前,一時之間竟然緊張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啪 從主位上飛下個茶杯,正落在平彰和魏忠之間碎成幾塊,永和帝沉聲怒吼,說!不說是在想怎么蒙蔽朕嗎?! 平彰頭貼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開口,我不知道,我的那串瑪瑙,第六顆和第八顆上都有黑色的小瑕疵。另外我的瑪瑙串子應該在書房里,并沒有丟。 肅王早就將玉佩和瑪瑙串子的所有細節(jié)牢記于心,不用去看就知道平彰說的對上了,沉聲道,我手中這串從劉克府邸找到的就是你的,你可有話說? 我平彰茫然四顧,頹廢的低下頭,什么都說不出來。 良久后,永和帝開口,諸卿怎么看? 肅王負責抄家和審問,最了解這件事,除了我手上這兩個物件,劉克府邸還有大量來路不明的金銀。他府上的人也有招供,天賜祥瑞根本就沒長在他府邸的冬樹上,所有劉克府邸的奴才都是一夜之間突然知曉天賜祥瑞的存在。 還有證據(jù)能證明劉克從到咸陽后就和身份不明的人有密切來往,直到半個月前,神秘人物突然消失。 劉克通敵已經(jīng)證據(jù)確鑿,作為首例,臣弟以為該嚴懲,誅九族示眾。 穆侍中看向重奕,殿下以為如何? 重奕隨意抬了下手,他什么都不想說。 穆侍中贊同肅王的意見,要將劉克誅九族。 宋瑾瑜和尚書令卻覺得誅盡首惡,將參與到其中的人滅口即可,誅九族未免有傷天和,還會讓事情的影響擴大。 最后永和帝決定先將劉克關押,等到吉利果子的風波過去,再將參與到這件事中的人全都斬首,劉克府上其他人無論主子還是奴仆全都流放到礦脈做苦工。 劉克之事影響深遠,證據(jù)確鑿。 魏忠和平彰卻十分難辦,他們雖然也牽扯其中,卻沒有除了玉佩和瑪瑙珠子之外的其他證據(jù)。 魏忠見情況不妙,膝行去抱永和帝的腿,被肅王踢了一腳后順勢抱住肅王,眼淚鼻涕毫不客氣的往肅王衣袍上抹,開始和永和帝憶往昔。 您怎么能不相信臣呢? 臣從二十年前就跟在您身邊,給您擋過戰(zhàn)場上的長刀,也為您拒絕了燕國的招攬,臣對您、對趙國絕沒有二心。 最初就跟在您身邊的人,如今就只剩下微臣和駱兄了。 今日是臣和平大哥的獨子,明日就是駱兄! 這分明就是有歹人蓄意挑撥,要將您身邊的舊臣全拔除掉。 陛下! 此話一出,除了肅王和重奕,其他人臉色都有些微妙。 和魏忠相比,在座的哪個都算不上舊臣,他們倒是不好再態(tài)度強硬得讓永和帝處理魏忠和平彰了,否則豈不是就應了魏忠口中的歹人? 就在氣氛凝滯下來的時刻,重奕突然開口,那串瑪瑙珠子是我的。 平彰抖了下,咬緊嘴唇?jīng)]有吭聲。 穆侍中輕咳一下,緩聲道,殿下對身邊的人多有憐愛,臣也有所耳聞。只是朝堂大事并非兒戲,殿下不可感情用事。 尚書令擺了擺手,殿下年幼,受身邊之人蒙蔽,不夠理智也情有可原,穆兄不必太苛責。 是我總盼望著殿下能早日為陛下分擔,魔怔了。穆侍中苦笑,坐在原位給重奕作揖,全當是道歉了。 宋瑾瑜嘴角勾起,正要說話,忽然有清亮的少年音搶在了他的前面。 回稟陛下,回稟各位大人,那瑪瑙串子確實是東宮的東西。殿下不喜那兩個帶黑點的瑪瑙,讓平彰去尋可替代的瑪瑙。什么時候?qū)ず昧?,再將嶄新的瑪瑙串子送回東宮。宋佩瑜感受到身上的各色目光,腰背越發(fā)挺直,那瑪瑙串子還在東宮的賬冊上,將庫房賬冊拿來一查便知。 永和帝看向重奕,確實如貍奴說的那樣? 重奕眼皮都沒抬,嗯 瑪瑙牽扯到了重奕身上,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深知永和帝有多維護重奕的穆侍中和尚書令,聞言更是有話說不出,神色越發(fā)耐人尋味。 宋瑾瑜出來打了圓場。 最后因為證據(jù)不足便小懲大誡,魏忠停職思過半年,手下的兵暫時交到慕容靖的手里。 平彰宋瑾瑜看向重奕,殿下以為該如何? 他是給我辦差事出了疏漏,罰月銀半年。重奕不假思索。 立在重奕后面的宋佩瑜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嘴唇。 重奕在穆侍中開口前又道,降平彰身上的勛官,從上騎都尉降到驍騎尉 平彰身上也有勛官,是永和帝稱帝后封賞功臣時,念平彰父親的舊恩,賞得正四品上騎都尉。 穆侍中等重奕說完了才開口,平彰也該如建遠將軍那般,在家思過半年才是,期間不宜再去東宮學堂。 宋瑾瑜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的開口,那建遠將軍可愿官降兩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