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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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大長公主滿心狐疑,卻不敢在這個時候不聽太后的話。 太后單手搭在昭和大長公主的肩膀上,墊起腳靠近昭和大長公主的耳畔,延慶身上有與我一模一樣的胎記,是不是? 多年前太后身邊的宮人去照顧延慶郡主后,特意說過在延慶郡主身上看到與太后身上相似的印記。 太后還特意留延慶郡主在她宮中洗澡,親自去看過一眼。 延慶郡主背上確實有個印記,也與太后身上胎記的位置相同,卻不是蝴蝶形狀的胎記,而是燙傷。 太后想起延慶剛出生不久,長公主府確實以郡主被燙傷處置過幾個乳母,就沒將這件事再放在心上,也沒與任何人說。 如今再想起來這件往事,卻覺得五臟六腑沒有一處不疼。 昭和大長公主眼中閃過慌亂,嘴卻比腦子快,怎么可能?皇嫂可以叫延慶脫衣給你看。 太后將昭和大長公主的神色變化全部收入眼底,嘴角的笑容越發(fā)燦爛,依稀間能窺得出年輕時的甜美。 她手上用力,柔聲哄著昭和大長公主,好好好,都是別有用心的小人想要挑撥我們,我還有話與你說。 昭和大長公主閉上嘴,眉宇間的慍怒卻沒消散,好像真的因為太后的誤會心寒。 即使面露不滿,昭和大長公主也不忘扶著太后的腰,免得太后墊腳后站不穩(wěn)。 昭和太后溫熱的呼吸吐在昭和大長公主耳畔,其實當年捂死先帝的人不是逆王,是我啊,因為我發(fā)現他動了心思,想要立年輕貌美又有孕的麗妃為繼后。 昭和大長公主眼中先閃過茫然,然后才是驚怒,她抓著太后的肩膀推開太后,你怎么敢!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昭和大長公主的話戛然而止,她呆滯的低下頭。 大紅色的華麗朝服上正插著枝雕工精美的九尾鳳簪,握著鳳簪的雙手白嫩小巧,就像是豆蔻年華小女孩的手。 太后松開握住鳳簪的手,重重的推在昭和大長公主的肩膀上,順便將手上的血漬也都擦在昭和大長公主的衣服上,聲音卻是與動作截然相反的輕柔,你放心,你的家人立刻就會去陪你。 除了少部分武將,大部分人都是看到昭和大長公主胸口插著鳳簪倒在地上后,才發(fā)現太后做了什么。 沒等朝臣們開口質問,太后已經邊掏出帕子繼續(xù)擦手邊開口,昭和伙同瑞祥公公偽造先帝遺詔,乃是牽連九族之罪,念在昭和身為皇族的份上只夷三族,誅其母族、夫族、長子妻族。 帶著笑意的目光停頓在臉色慘白跌坐在地上的延慶郡主身上,太后瞇起眼睛,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字字鏗鏘,即刻行刑。 沾染這大片血跡的白色手帕輕輕飄落,不偏不倚的蓋住昭和大長公主充滿急切和痛恨的眼睛。 薛氏!敬王捂著胸口,目光狠戾的瞪著太后,遺詔真假之事還沒定論,你怎么敢一句話沒說完,敬王已經翻了數次白眼,多虧大司馬及時攙扶,才沒倒在地上。 你怎么敢隨意殘害皇親?!敬王單手撐在地面上,這句話說到最后幾乎只剩下氣音。 隨著敬王的話,眾人才終于敢相信,太后竟然因為一時之氣,當場殺了昭和大長公主。 昭和大長公主府的人也從呆滯中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奔向臉上搭著染血帕子的昭和大長公主。 可惜為時已晚。 昭和大長公主已經徹底咽氣。 陳言舟轉身就往太后的方向撲,我殺了你! 陳國使臣立刻沖過去將太后護在身后,南陽郡王毫不客氣的出劍,直接讓陳言舟尸首分家。 滿殿的燕臣都沒想到,太后和陳國使臣竟然敢在燕國囂張到這種程度。 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連大殿內角落中的護衛(wèi)們都只是沖到人群外拔劍,拔劍后卻滿臉茫然。 南陽郡王的目光在滿臉不可置信的燕臣們臉上依次劃過,滿不在意的開口,姑母不是讓你們對昭和大長公主府的人即刻行刑?小王幫你們一把,不必客氣。 燕臣們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南陽郡王囂張的態(tài)度,當即大叫來人,對南陽郡王破口大罵。 可惜燕臣們叫了半晌外面都沒來人,反而傳來比殿內更大的喧囂聲。 就連大殿內的侍衛(wèi)都一分為二,分別站到太后和以大司馬為首的燕臣后方。 燕臣們臉色驟變。 事到如今,他們哪里還不明白,太后與南陽郡王的囂張是有恃無恐。 宋佩瑜早就從各種蛛絲馬跡的線索中推斷出,太后與陳國會在孝帝壽宴當日,動用陳國在燕國多年經營的所有力量。 所以趙國、西梁,以及楚國使臣,來大殿參加孝帝壽辰的所有人中,除了宋佩瑜之外,都能以一當十不在話下。 平彰等人和梁王、襄王的護衛(wèi),已經在大殿內亂起來后,就悄無聲息的來到重奕等人身后。 對峙沒進行多久,就有滿身血跡的燕國侍衛(wèi)進門,領頭的人卻徑直走向太后,臣護駕來遲,請?zhí)笏∽铩?/br> 太后勾起嘴角,涂著蔻丹的手指著燕臣聚集的方向,昭和大長公主伙同瑞祥公公偽造先帝遺詔,夷三族,立刻行刑。但凡有阻攔者,皆視同罪,格殺勿論。 大司馬鐵青著臉望著聽了太后的命令就要沖過來侍衛(wèi),通過他們的衣服,認出他們是京郊大營的人。 京郊大營向來都是只聽帝王命令,你們要違背祖宗留下的規(guī)矩?大司馬厲聲道。 大司馬話音剛落,太后就從袖袋中抓出許多金屬牌子甩在地上,正是京郊大營的信物。 太后嘴角含笑的望著神情惱怒的燕臣們,帝王駕崩,新帝尚未登基,哀家既有先帝遺詔委托攝政,手中又能命令京郊大營的信物在,于情于理京郊大營都要聽哀家的趨使。 您究竟是陳國的公主還是燕國的太皇太后?被大司馬護在身后的大司空冷笑。 太后卻沒被大司空問住,她根本就不理會大司空,蘇將軍還不聽令? 因為大司馬和太后的對話,暫時停下腳步的京郊大營將軍無聲點頭,再次帶人逼近燕國眾臣。 大司馬的臉色忽青忽白,卻知道此時再怎么多費口舌都沒用。 他剛才問太后究竟是陳國的公主還是燕國的太皇太后,就是在提醒京郊大營的人。 京郊大營的人卻不為所動,想來是早就被太后收買,徹底效忠于太后。 大殿內很快便涌入第二批人,是隨著南陽郡王入住慶山行宮的陳軍,看人數有將近兩千人,一下子就將原本很空蕩的大殿擠得滿滿當當。 不必太后再多吩咐,進入大殿的陳軍就一分為二,分別沖向燕臣和趙國使臣。 沖向燕臣的陳軍目標是燕國宗室和燕國重臣,沖向趙國使臣的陳軍目標不出宋佩瑜所料的是重奕。 宋佩瑜作為太后的眼中釘rou中刺反而被忽略的徹底,在平彰等人的保護下,看著重奕行云流水般的砍頭。 因為重奕動手的畫面過于血腥可怖,本來一往無前沖向趙國使臣位置的陳軍瞬間凝滯,甚至主動后退好幾步與后面的人撞在一起。 南陽郡王見狀,立刻大吼,誰能取重奕項上人頭,賞金萬兩,封忠勇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不僅有退縮之意的陳軍再次一擁而上,甚至有不少穿著燕國兵服的人試圖靠近重奕。 宋佩瑜的目光穿過大殿內的刀光劍影,十分平靜的與太后對視,眼中閃過憐憫,做了個清晰的口型可惜。 他猜測,薛臨應該是給太后兩個目標,也是陳國全力支持太后的代價。 以太皇太后之尊把持燕國朝政,或者在今日將重奕永遠留在燕國。 太后可以控制陳國動手的時間,卻沒有叫停的資格。 一旦刀劍相向,要不陳國將燕國重臣與宗室屠戮一空,太后憑著慶帝遺詔粉飾太平,找個容易控制的小皇帝臨朝攝政。 要不燕國元氣大傷,各大世家自發(fā)討伐太后。 但凡太后在燕國犯了眾怒后,不能壓制燕國世家接受她攝政,她都只有死路一條。 陳國會借著太后達成目的,卻不會允許被休的公主回國。 太后對昭和大長公主出手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事,無論是對太后還是對陳國來說,都出乎預料的順利。 太后巧妙的設計了孝帝和恭王的死,也讓燕臣們接受她成為太皇太后攝政之事。 最主要的是,太后是以一己之力完成這些事,沒有讓燕臣們生起她身后陳國的不滿。 接下來,太后只要韜光養(yǎng)晦,等待那份慶帝要太后攝政的遺詔對民間公布,順理成章的成為攝政太皇太后,太后就能輕而易舉的將半個燕國掌握在手中。 可惜太后終究還是最后關頭功虧一簣。 她做出讓燕國朝臣絕對不能容忍的事,無緣無故殘殺燕國宗室,還是在燕國既有輩分又有權勢的昭和大長公主。 今日太后能對昭和大長公主毫無顧忌的動手,來日就能對其他宗室甚至燕國重臣動手。 如今借使臣之名來到燕國的陳軍在燕國肆意動手,更是提醒所有人,太后除了是燕國太后,還是陳國公主。 燕國怎么可能容忍這么一個殘暴又非我族類的攝政太皇太后。 太后捅在昭和大長公主胸口的鳳簪,不僅要了昭和大長公主的命,還親手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盛,太后對京郊大營的控制終究是有限,能在拖住外面燕軍的情況下,再分出不到千人進入大殿已經是極限,再加上趕來的陳軍,一共才不到三千人。 最先倒霉的就是昭和大長公主府的人,立刻血濺當場。 就連剛好在大司馬身側的延慶郡主都沒能逃掉追殺,被一刀砍在脖頸處,軟軟的倒了下去。 宋佩瑜的眼皮跳了下,下意識的看向太后。 太后還是在看他,以至于他剛轉過頭去就能與太后對視。 他無法從太后的表情或者雙眼中看到任何情緒,唯獨能肯定,太后此時望著他的表情,與對昭和大長公主出手前,望著昭和大長公主的表情一模一樣。 宋佩瑜突然有些不能確定,太后放棄未來也要立刻殺了昭和大長公主。 究竟是因為通過種種蛛絲馬跡察覺到換子的事,還是單純的不能忍受遺詔上要將福王過繼給昭和大長公主。 太后見到宋佩瑜又對她搖頭,才從幻覺中清醒過來。 她看到宋佩瑜對她說可惜的時候,忽然涌起幾乎要將神志沖散的怒火,咬著舌尖忍住頭昏的感覺后,忽然發(fā)現她的福兒活了過來,正站在刀光劍影后對她笑。 太后癡癡的望著她的福兒,正要不顧一切的飛奔過去,卻看到福兒搖頭,變成另外一張臉。想到她是將誰當成福兒,太后忍不住彎下腰干嘔,用力抓住身側的南陽郡王,沉聲道,別忘你答應哀家的事。 南陽郡王眼中閃過焦急和不耐。 他遠來燕國的目的是殺了趙國太子重奕,而不是抓住宋佩瑜交給太后撒氣。 如果真的能抓住宋佩瑜,將宋佩瑜帶回陳國,慢慢從宋佩瑜口中套東西,遠遠勝過將宋佩瑜交給太后。 早就聽聞趙國太子重奕英勇不凡,但南陽郡王從來都沒想過,以一敵百竟然不是夸大之語。 才一刻鐘的時間過去,在重奕手下尸首分家的人已經至少有百個。 不能再這樣下去! 不僅是因為重奕這副戰(zhàn)神附體的模樣,讓陳軍的士氣越來越低。 如果殺了重奕要付出絕大部分的人手,他們怎么在燕國反應過來,調集周邊兵馬回防洛陽的時候,逃回陳國? 南陽郡王抓著太后幾乎要摳到他手臂中的手甩掉,再次大吼,殺了趙國太子重奕,賞金十萬兩,封萬戶侯! 南陽郡王的話音還沒徹底落下,忽然感覺到有冷白的光芒從眼前劃過,繼而頭疼欲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徹底閉上眼睛之前,南陽郡王看到大殿門口又涌入許多人。 這些人都穿著燕軍的衣服,卻不是京郊大營或者慶山行宮的守衛(wèi),他們的袖口上都繡著邨字。 是邨縣的駐軍。 可是邨縣距離慶山行宮至少要快馬加鞭疾馳大半天,再加上調兵的過程,怎么也要整天的時間才能趕到慶山行宮。 邨縣駐軍怎么會來得這么快? 因為注意力在太后身上,宋佩瑜正巧將南陽郡王死亡的全過程看在眼中。 南陽郡王大聲嘶吼后,重奕順手擲過去柄長劍,不偏不倚的穿透南陽郡王的腦門。 看到從大殿門口處沖進來的邨縣駐軍,宋佩瑜就知道是燕國那幾個老狐貍的手筆。 他雙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大喊,南陽郡王死了!兄弟們快撤! 陳軍的動作頓時沒有剛才順暢,紛紛回頭去找南陽郡王的位置,連帶著始終被人山人海淹沒的重奕,身側立刻空出大片的地方。 宋佩瑜跑過去抓住重奕的手,我們走! 重奕黑色的衣袍上已經滿是粘膩,立刻在宋佩瑜整潔的紅衣上蹭出來塊暗紅。 他垂目看了眼那塊暗紅,干脆將外袍丟在地上,只穿著干爽的中衣反握住宋佩瑜手,大步往外走。 趙國使臣與梁王、襄王等人立刻跟上,連帶著瑞祥公公也早就被向云從燕臣中救出來換了身衣服,低頭含胸的混在趙國使臣隊伍中往外沖。 紅琴拖拽著在南陽郡王喊完那句話后就氣昏過去,正翻著白眼抽搐的太后跑到靠近門口的位置。 趙國使臣隊伍經過她們的時候,分別將太后和紅琴也帶上。 一行人追隨重奕,從格外偏僻的小路回到趙國使臣在慶山行宮落腳的地方,無論是趙國的人還是西梁和楚國的人都已經整裝待發(fā)。 只待從大殿回來的人上馬,立刻沖出慶山行宮,直奔趙燕邊境的漠縣。 趕路的過程中,銀寶告訴宋佩瑜,太后已經氣若游絲。 問宋佩瑜需不需要用藥吊住太后的命。 宋佩瑜毫不猶豫的拒絕。 他們要立刻回到趙燕邊境,不可能為太后耽誤時間。 能吊命的藥更是可遇不可求,怎么可能在太后身上浪費? 太后能活著到趙國,就壓著她去宋良辭的牌位前,寬慰宋良辭的在天之靈,以解宋瑾瑜的心結。 太后就這么被氣死,也能算得上是冥冥之中不錯的安排。 日夜兼程趕回趙國的第二天,太后無聲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