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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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叫門都不用,燕軍主動開門? 副將喜不自勝的將燕軍總旗手中高舉的兵令握在手心,對著宋佩瑜單膝跪地,恭喜宋大人首戰(zhàn)告捷!您可真是天生的將才! 宋佩瑜被副將突如其來的嗓門和聲音驚得后退一小步,全憑對端莊的執(zhí)念才沒露怯,雙眼卻不可避免的瞪大,詫異的看向副將漆黑的頭頂。 啥? 天生將才 副將的良心不會痛嗎? 聽見副將響徹半邊天嘶吼的趙軍也單膝跪地,氣勢昂揚的重復副將的話,恭喜宋大人首戰(zhàn)告捷!天生將才! 宋佩瑜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更堅定要等邱縣送來個信得過主將后,再繼續(xù)朝洛陽前進的想法。 他欣慰的看向與跪在地上,閉著眼睛拍馬屁的那些人截然不同,出淤泥而不染的站在他身側的金寶。 金寶瞳孔放大,無聲張開嘴巴,說不清是興奮還是受到了驚嚇。 察覺到宋佩瑜的目光后,金寶眨了眨眼睛,雙膝哐得砸在地上,激動到完全走形的聲音響徹云霄,您攻城的速度比殿下還快!您 宋佩瑜面無表情的扭過頭,捂著臉越過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大開的城門走去。 這絕對是他最后一次帶兵! 第120章 進城后,宋佩瑜立刻給邱縣去信,讓邱縣派個信得過的主將來。 等到主將帶著接管新縣城的文官和小吏趕來后,宋佩瑜已經將新縣城梳理的差不多。 剛好將新縣城交給從邱縣趕來的文官和小吏,他則隨著主將朝下個縣城出發(fā)。 趙軍再次朝著洛陽靠近的消息,很快便傳回洛陽。 早在將與趙軍對峙的燕軍調去沁縣的時候,明正帝和燕臣們就想到了這天,雖然仍舊有惆悵,但內心深處早就接受了現實。 他們甚至暗中期盼趙軍能快點到洛陽,否則他們還要日夜惦記著。 趙軍到了哪里。 趙軍什么時候到洛陽。 趙軍到洛陽后會如何對待他們。 簡直能算得上折磨。 奈何宋佩瑜的行事風格與重奕截然不同。 他當年剛入朝的時候,還因為年輕氣盛做過風險很大的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見識越來越廣,行事風格也越來越穩(wěn)健,包括行軍也是一樣。 雖然三萬趙軍有了新的主將,但主將的作用僅僅是攻城。 什么時候朝下個城池出發(fā),路上如何修整,始終都是宋佩瑜拿主意。 每次剛拿下某個縣城的時候,宋佩瑜都要仔細梳理過縣城復雜的人際關系,觀察百姓和當地勢力對趙軍的觀感后,才會領著三萬大軍繼續(xù)朝下個城池出發(fā)。 明正帝與燕臣日盼夜盼突然有些想念遠在金山關的趙太子。 可惜自從趙太子北上金山關,趙軍大部隊也追了上去了后,金山關就徹底被趙軍把控。 洛陽已經很久都沒再收到金山關的消息,也不知道趙軍與突厥是誰占上風。 因為趙軍緩慢的行軍速度。 明正帝與燕臣們從原本每天上午、下午都會出現在大朝會的大殿中,商議宋佩瑜來到洛陽城外時,他們要怎么與宋佩瑜討價還價,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變成只有每天上午,才會短暫的出現在大朝會的大殿中,相互通知趙軍今天是不是又沒有動靜。 到了現在,早就恢復每三天一次的大朝會,已經逐漸變成五天一次,甚至有間隔時間變成更長的趨勢。 什么時候緩慢朝洛陽靠近的趙軍有動靜,什么時候才有大朝會。 隨著越來越多的縣城被趙軍占領,洛陽連正在豫州追著陳國咬的姬瞳都聯(lián)系不上,上朝又有什么用? 終于收到宋佩瑜又從邱縣調集兩萬大軍,正率領總共五萬趙軍,從距離洛陽最近的縣城朝洛陽前進的消息時。 明正帝與燕臣們揮退傳消息的人,慢條斯理的吃過晚膳,才吩咐仆人為他們準備明日要穿的衣服,然后十分平靜的去睡覺。 翌日,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 明正帝目光復雜的望著放在托盤里的龍袍和冕旒,除非趙國想舉辦個盛大的歸降儀式,否則今天就是他最后一次穿戴能代表帝王身份的禮服。 正在各自家中準備穿上朝服的燕臣們,腦海中正閃過與明正帝相同的想法。 這大概是他們最后一次穿燕國制式的朝服。 大司空甚至情不自禁的抱著衣服淌了幾滴眼淚,驚得仆人連忙去拿沒有褶皺和污漬的新衣服來。 明正帝與朝臣們先后出現在上朝的大殿。 眾人目光平靜的掃過彼此,誰都不知道要說什么。 大殿內明明有許多人,卻因為寂靜顯得空曠的可怕。 忽然有響亮的咕嚕聲打破沉默。 正雙眼放空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 不到半年的時間就眉發(fā)皆白的吳金飛死死的低著頭,仿佛只要不與人對視,就沒人會發(fā)現剛才的聲音是從他肚子里傳出。 可惜,有些東西終究是控制不住。 咕嚕嚕 眾目睽睽之下,比剛才還響亮的聲音歡快的響起。 吳金飛羞窘之下抬起手以袖遮臉,他雖然不至于像大司空那樣沒出息,對著朝服流眼淚,心中亦有百般復雜,怎么可能有心情用飯。 沒想到本該在辰時就到洛陽的趙軍,竟然直到未時都沒到。 明正帝輕咳一聲,難得對朝臣們升起體諒的情緒,正想開口替吳金飛解圍,相同的響聲又在不同的位置響起。 咕嚕 咕嚕 咕嚕嚕 甚至連皇位上都響起相同的聲音。 半晌后,明正帝才若有所思的看向身側的大太監(jiān)。 當肚子叫的人變多后,肚子沒叫的人就變得明顯起來。 大太監(jiān)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額頭上的汗水順著鼻尖滴落。 早知道會是如今的情況,他寧愿將明正帝賞給他的糕點放壞,也不會吃! 讓廚房給愛卿們上些糕點。明正帝興意闌珊的移開目光,心中忽然升起微不可查的感慨。 大太監(jiān)如蒙大赦,立刻小跑去殿外。 須臾后,大太監(jiān)卻滿臉難色的回來,跪在大殿中央不肯說話。 明正帝被氣得發(fā)笑,怎么回事,朕還沒退位,就支使不動他們了? 大太監(jiān)小聲道,回陛下的話,小廚房今日什么都沒準備,現在開火,至少要一個時辰后,糕點才能呈上來。 明正帝的手狠狠拍在御案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陛下息怒朝臣們齊聲道。 朕有什么可怒的地方?明正帝反問,朕都在想離開皇宮后要去哪落腳,他們 陛下,斥候來報!侍衛(wèi)從門口進來,恰到好處的打斷明正帝的怒火。 沒等明正帝開口,已經有朝臣迫不及待的道,快讓他進來! 穿著輕甲的斥候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在大殿正中央跪下,就被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各種疑問砸在頭上。 趙軍進城了沒? 領頭的人還是宋佩瑜?肅王有沒有從咸陽趕來? 趙軍是在城門口,還是在皇宮外? 斥候愣了下,才朝著明正帝單膝跪地。 不知道是不是被來自四面八方的逼問嚇到,斥候的聲音就像是沒吃飽飯似的,虛弱的聲音中甚至帶著幾不可查的顫抖,趙軍已經繞過洛陽趕往新縣。 朝臣們又追問了好幾句,才猛然意識到斥候說了什么,頓時臉色各異的僵在當場。 他們起了個大早。沐浴焚香換上官服,懷抱著復雜的心情等了大半天。 結果趙軍繞過了洛陽? 大殿內凝滯的氛圍延續(xù)了很久,捂著肚子的吳金飛才艱難的打了個圓場,也許是因為趙太子不在,宋佩瑜才會繞過洛陽。由趙太子親自接受陛下的投降,也能算得上是趙國對洛陽的重視,而且 遠在豫州的姬瞳,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如果姬瞳拿下豫州的部分土地,他們這些燕國舊臣也能算得上是攜城歸降,怎么也比被趙國逼得走投無路歸降好聽。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 明正帝與燕臣們不約而同的看向新縣的方向,心中想過同樣的想法。 早知道就主動出城,堵在趙軍的必經之路上。 這樣擔心受怕的日子,他們委實過夠了! 吳金飛猜的沒錯,宋佩瑜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兵進入洛陽。 除了想讓重奕親自將趙旗插在洛陽的城墻上,還因為宋佩瑜想盡快趕到翼州東邊與兗州交界的地方。 他要趁著陳國與楚國自顧不暇,抓緊時間與兗州和青州交流。 以趙國和陳國的勢頭,兗州和青州被趙國或者陳國吞并只是時間問題,宋佩瑜卻始終都沒收到兗州或者青州主動聯(lián)系趙國的消息。 這不是個好現象。 終于達到翼州最東邊的析縣時,宋佩瑜在插滿趙旗的城墻上收到來自金山關的戰(zhàn)報。 突厥有備而來,金山關的燕軍十分被動。 多虧了重奕率領兩萬騎兵及時趕到,從正在攻城的突厥后方殺出,打突厥個措手不及。 否則金山關早就被攻破了。 經過幾次交鋒后,趙軍們發(fā)現,突厥是他們遇到最難纏的敵人。 突厥人強壯的如同黑熊,他們的戰(zhàn)馬也絲毫不比趙國騎兵從吐谷渾和黨項得到的戰(zhàn)馬差。 兩相交手,占據上風的竟然是突厥人。 要不是重奕總是能在突厥騎兵的進攻陣型上打開缺口,就算有趙軍騎兵的支援,金山關也守不住。 不知不覺間,趙太子的威名響徹突厥。 突厥王甚至給重奕去信,表示愿意與趙國議和,要求趙國在突厥的地盤上建立奇貨城,并要將女兒許配給趙太子做太子妃。 信上說,只有如趙太子這樣的勇士,才配得上他的女兒。 宋佩瑜的目光在太子妃三個字上多停留了一會,倒是沒因此產生危機感,卻莫名想到過年時,收到的來自永和帝的節(jié)禮,那十二套配飾齊全的蟒袍。 心不在焉的去看下一頁信紙,宋佩瑜才驚覺這次的來信到此戛然而止。 他不死心的重新翻看已經看過的信紙,還是沒發(fā)現新內容。 金寶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宋佩瑜繃得越來越直的嘴角,又往宋佩瑜手上的信封上看了眼,忍不住撓了撓頭。 是金山關送來的信,沒錯?。?/br> 雖然殿下幾乎不會親自寫信,但主子每次收到來自前線的信時,心情都不錯,今天是怎么了。 難道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傷到了殿下? 金寶還沒想好要不要問,宋佩瑜已經看了過來,有事? 不是什么要緊事,兗州來人,說兗州王的弟弟打算來拜訪您金寶聳了聳肩,明知道宋佩瑜肯定會拒絕,卻不會因此就瞞著宋佩瑜,來人說兗州王的小孫女十分好奇翼州風采,卻始終都沒找到來翼州游玩的機會,想趁這次端煦郡王來拜訪您,順便讓王女完成心愿,才好擇婿嫁人。 金寶在擇婿嫁人上加重語氣,特意提醒宋佩瑜,所謂的兗州王小孫女向往翼州風采的更深層含義。 果然,宋佩瑜毫不猶豫的道,郡王若是來翼州游玩,無論帶誰,都只憑他的心意,若是來翼州有正事要談,最好不要帶著女眷,免得無暇照顧女眷,讓女眷委屈。 金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已經明白要怎么與兗州來人回話。 離開前,金寶又看了眼宋佩瑜手中疊放在一起的信紙,終究還是沒忍住擔心,小聲問道,殿下在前線可安好? 宋佩瑜以為金寶是從別處得到風聲,下意識的追問,為何如此問? 金寶老實道,小的看您臉色不太好。 宋佩瑜想也不想得道,我沒有,你看錯了,去忙吧。 說罷,不等金寶再回話,宋佩瑜已經轉身走向內間。 金寶目瞪口呆的望著宋佩瑜的背影,眼中的擔心更甚。 難道殿下的傷很嚴重? 應該不至于。 否則主子必然顧不上兗州王,肯定要立刻前往金山關。 金寶摸了摸長出胡茬的下巴。 難道吵架了? 更不可能啊。 兩個人天天見面的時候都從來不吵架,如今相隔如此遠,殿下還極不愿意寫信,怎么可能吵架。 回到內間后,宋佩瑜又仔細梳理了遍手中順序全亂的信紙。 與他已經記在心中的內容一模一樣,并沒有憑空多出來什么。 打開隨著信一同送過來的龍紋荷包,里面是個宋佩瑜從未見過的琥珀擺件,剛好能讓人拿在手心把玩。 雕工已經能以鬼斧神工形容,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琥珀小貓的頭頂好像有些禿。 宋佩瑜目光直勾勾看向定格在瞇眼表情,竟然與他有七八分相像的琥珀小貓,下意識的摸了把頭頂。 很好,入手都是厚實的頭發(fā),一點都感受不到頭皮。 如果金寶沒被關在門外,就會發(fā)現宋佩瑜此時的心情與剛才截然不同,連上翹的眼尾都透著愉悅。 仔細找出琥珀小貓身上的每一處細節(jié),宋佩瑜才心滿意足的將琥珀小貓放回繡著龍紋的荷包中,并將龍紋荷包放進懷中,親自研墨回信。 重奕不喜歡寫信,宋佩瑜卻與重奕截然相反,他很喜歡將重奕沒有參與的經歷,一筆一劃寫在紙上的過程。 因為不確定信是否能成功送到重奕手中,宋佩瑜寫信時的用詞,向來含蓄內斂,都是些他日常經歷的小事。 就算被別有用心的人攔截這封信,得到信的人也只會抱怨宋佩瑜廢話太多,不會生出其他想法。 宋佩瑜將他唯一一次充當主將的過程,寫在信紙上。 回想起那天發(fā)生的事,宋佩瑜仍舊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在末尾寫道: 不知殿下以為臣是否有成為名將的天賦? 宋佩瑜沒覺得他寫了多少內容,攤開晾墨的信紙就不知不覺的鋪滿整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