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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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自己沒停下吃糕點,還特意招呼襄王也別停。 襄王沒有楚皇的好定力,他總是忍不住抬起眼皮與下面的朝臣對視,難免有食不下咽的感覺。 隨著盤子里的糕點快速消失,襄王卻覺得下面的朝臣們看得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糕點。 升起這個念頭后,襄王突然覺得手中的糕點前所未有的軟糯香甜,越吃越香。 吃完糕點扒葡萄,在太監(jiān)的伺候下將手上的粘膩都洗下去后,楚皇心滿意足的靠在背后的軟墊上舒了口氣。 人老不中用,你們可別笑話朕。楚皇對著下方的朝臣們擺手,就是怕你們嫌煩,朕才不愿意上朝。 朝臣們齊聲道,臣不敢。 楚皇笑了笑,并不去深究朝臣們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 他目光柔和的看向雖然站在相同的位置,臉色卻rou眼可見的比之前陰沉了許多的太子,問出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問題,太子,你覺得該如何處置蘇琦? 太子縮在寬大袖子下的雙手緊握成拳頭,聲音比上一次回答的時候沙啞許多,語氣卻更加堅決,蘇琦誤殺李大人,又誤傷小李大人,該貶為白身,與家中反省兩年。 聽見太子仍舊不肯承認蘇琦與春縣之變的因果關系,許多朝臣臉上都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 楚皇與太子對視片刻,直到太子主動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楚皇才嗯了聲,那就按太子的提議處理蘇琦,蘇琦,你可有異議? 長跪在地的蘇琦激動的抬起頭。 他萬萬沒想到,今日還能活著走出皇宮。 他還以為自己肯定會成為太子的替罪羊,不僅要背下春縣之事,連帶著豫州其他縣城中舊黎世家的不順也都會被算到他身上。 短暫的怔愣了片刻后,蘇琦立刻跪在地上磕頭,語氣滿是喜悅和哽咽,臣認罰,臣無異議! 臉上神色始終郁郁的太子聽見楚皇的話,也露出舒心的笑容,看向楚皇的目光滿是孺慕和親近,再也不復剛才朝堂上看到楚皇時的陌生和防備。 陛下如此偏袒,讓老臣心寒。眉發(fā)皆白的老大人重重的搖了搖頭。 楚皇卻沒因為老大人直白到近乎指責的話生氣。 他看向老大人的目光也十分柔和,那便加罰蘇琦去李大人靈前做孝子,在家思過兩年變成在李大人的墓前守墓三年,如何? 老大人氣得重重的甩了下袖子,轉身背對楚皇。 不如何! 楚皇提出的建議,確實是無法讓蘇琦償命的情況下,對蘇琦最嚴重的懲罰。 但楚皇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這件事。 他說的是太子被開疆擴土的功勞迷了眼,被陳國耍得團團轉的事! 老大人不繼續(xù)反對,楚皇就當老大人是同意了。 楚皇愉快的拍了下手掌,就這么辦! 收到蘇琦求助的目光,太子稍稍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開口,父皇,李大人的家人正處于悲痛中,未必愿意看到蘇琦。不如讓蘇琦的同族代替蘇琦去給李大人戴孝,守墓,蘇琦閉門思過的時間再加一年。 將蘇琦交到對蘇琦滿心仇恨的李家人手中三年,就算蘇琦的性命不會有什么妨礙,也少不得要吃盡苦頭。 偏生蘇氏還沒法因此與李氏理論,畢竟這件事本就是蘇琦有錯在先。 不吃苦的孝子,哪里能稱得上是孝子? 與李氏父子交好的朝臣立刻反駁太子,無論如何都將戴孝和守墓的人選定死在蘇琦身上。 楚皇仍舊是等喧鬧徹底結束,才肯開口說話。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楚皇的這句話是對太子所說。 太子的瞳孔無聲擴大,在楚皇默認蘇琦與春縣之變撇清關系后剛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覺得楚皇這句話明里是在說蘇琦,實際上卻是在說他。 楚皇讓人將又開始哭喊著求饒的蘇琦拖下去后,突然說起毫不相關的話,當年趙太子應燕國邀請赴孝帝壽辰時,朕曾與趙皇通信,也想邀請趙太子來赴朕的壽辰。 朝堂上或是喜悅得意,或是煩悶憋屈的臣子紛紛被楚皇的話吸引全部心神,就連負氣背對楚皇的老大人都主動轉過身來。 趙皇曾說,等趙太子先回到咸陽,才能讓趙太子再來楚國。如今正是讓趙皇履行承諾的好時候。楚皇點著頭道。 感受到身上猶如利刃般的目光,襄王下意識的看過去,正對上太子幾乎要冒火的雙眼。 襄王回以得意的目光,果然讓太子更怒火中燒。 殊不知襄王只是在故意惹他生氣。 事實上,襄王也不知道楚皇是什么時候,突然升起想邀請趙太子來楚國的心思。 他巴不得楚皇能遠離朝政,多過幾年清閑日子,從來都沒主動在楚皇面前提起過趙國。 以楚國朝堂劍拔弩張的氛圍,太子和支持太子的人堅決不肯同意的事,自然會有另外的人全力支持。 楚皇當場寫信,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咸陽。 從皇位上站起來時,楚皇還挺開心。 他覺得他難得上朝一次,雖然朝臣們不聽話總是給他搗亂,但他還是做成了許多事。 在恭送聲中走出好幾步,楚皇突然轉身,從明日起,每次朝會都讓十六郎來替朕看看,你們?nèi)羰遣辉敢鈦砜措捱@張老臉卻有想對朕說的事,只管告訴十六郎。 父皇!太子勉強扯出個笑容,目光深沉的望著楚皇,不必勞煩十六弟,兒臣每日下朝后,去與您匯報朝堂上發(fā)生的事。 楚皇搖了搖頭,你太忙,不耐煩與我這個老東西說話,還是十六郎細致些。 說罷,不等臉色青白的太子再開口,楚皇已經(jīng)轉過身去,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才反應過來楚皇離開前又說了什么的朝臣們再次恭送楚皇。 與太子格外不對付的朝臣們,音量不知不覺間變得高昂許多。 楚皇匆匆出現(xiàn)在朝堂,讓意見不同的臣子們能繼續(xù)維持平衡,卻沒對春縣之變發(fā)表任何看法。 太子在楚皇的寢殿外站了半宿,終究還是沒有進門。 今日他看似逃過一劫,卻能感受到有些東西正在徹底改變。 楚皇不僅沒有一如既往的支持他,還準備重新扶持以襄王為首的親趙勢力。 眼中怨恨漸濃的太子卻不知道,讓襄王送靈云公主回府后,楚皇亦是整宿沒睡。 那封寫給趙國永和帝的信,也不是出了朝堂就發(fā)往咸陽。 而是在三天后,才從楚京發(fā)往咸陽。 期間東宮和豫州都風平浪靜,仿佛春縣之變從來都沒發(fā)生。 無論楚國太子和陳國多想對春縣之事粉飾太平,這件事還是在豫州,尤其是在被楚軍占領的城池中掀起滔天巨浪。 豫州城池中的楚軍與舊黎世家的關系正值最緊張的時刻。 楚軍怕陳軍隨時兵臨城下,與城內(nèi)的舊黎世家里應外合,舊黎世家可是有不少的私兵存在,如果所有舊黎世家的私兵都聯(lián)合起來,楚軍不可能守得住城門。 舊黎世家卻知道陳國短時內(nèi),都沒有收回楚國手中豫州城池的想法。 他們怕楚國會先下手為強,突然下手,制造滅門慘案。 雙方相互防備,卻因為各種原因都無法先下手為強。 即便相雙方都不敢先動手,豫州楚城中的小矛盾,尤其是發(fā)生在中下層的矛盾還是越來越多。 因為舊黎世家的存在,陳國對豫州楚城的消息一向很靈通。 自從春縣之變后,陳國內(nèi)部再次三令五申,不許與豫州境內(nèi)的楚人發(fā)生任何沖突。 就算是楚人一拳砸在他們臉上,他們也只能跑不能打回去。 陳國不想失去楚國這個盟友,陳楚鬧崩后,楚國一定會再次倒向趙國。 陳國也不能對楚國出兵,戰(zhàn)爭開始,參與其中的人肯定不會只有陳國和楚國。 所以陳楚聯(lián)姻絕對不能有變故,宣泰帝還是會迎娶楚國嘉怡公主。 舊黎世家的立場暴露,卻讓陳國處于十分被動的狀態(tài)。 至少在楚國忘記這件事之前,豫州境內(nèi)的陳人都要對楚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收到舊黎世家一封又一封,請求陳國救命的信后。 陳國反而將靠近豫州楚城的陳軍都朝著東邊撤走,想憑這等行為,讓楚人安下心來。 慕容靖就是在這個時候,對豫州與翼州接壤的六座要塞奇襲。 當初為了能讓楚國分擔來自趙國的壓力,陳國雖然獨占豫州北方所有要塞,卻委實分給楚國不少能從豫州直通翼州的城池。 所以豫州北邊,能算得上是楚城、陳城夾雜,最沒有規(guī)律且密集的地方。 為了讓楚人安心,陳國撤軍的時候,狠心將豫州北邊要塞的兵力也撤回東邊。 沒想到正中趙軍下懷。 陳軍第一時間向周圍的楚城求助。 楚城非但沒出兵助陳退趙,反而緊閉城門,開始清理門戶。 陳軍□□乏力,正是處理城中舊黎世家的好機會。 因此,慕容靖才能如此輕易的奪取豫州北方的六座要塞。 太子和元君問名期間,恰逢戰(zhàn)事告捷。 還有什么比這更能體現(xiàn)大吉? 一時之間,咸陽朝堂、民間全都是關于慕容靖豫州大勝,太子與元君天作之合的議論。 問名之后,便是納吉。 納吉也稱作小聘,除了找人起卦雙方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克,還要互贈簡單的聘物,并于納吉后分別在府上宴請賓客。 到了六禮中的第三禮,即便不是早有默契的婚事,也差不多塵埃落定。 除非發(fā)生極大的變故,否則都不會再發(fā)生改變。 小聘之物大多都是吃食,也拿給對方宴請賓客,讓對方的親朋好友也了解自家的意思。 大多都是豬rou、羊rou之類的rou食,再加上各種堅果和新鮮果子,自家做得或者外面買來的糕點如咸陽的世家,基本都會取幾十種。 后頭那些東西都沒什么差別,從宮門抬出來的rou類卻讓收到邀請去宋府觀禮的眾人驚嘆。 為首的是只黑色棕熊,往后是雄鹿、袍子都是尋常狩獵很少見的獵物。 這些獵物的腦殼上都插著根紅色尾羽的羽箭,除此之外,渾身上下都沒有其他傷口,身體都尚且柔軟。 聽說太子昨日就趕去獵場,今日天還沒亮,就去獵場中親自尋來這些好東西。 獵物送去宋府的大廚房,自然有早就等在那處的大廚緊急料理,變成招待賓客的菜肴。 宋府也準備了回聘之物,因為要抬去東宮,就直接在宋府展示。 納吉之日,東宮不會設宴,連永和帝、肅王和在長公主都是來宋府用宴,所以宋府也沒準備吃食作為回聘。 宋佩瑜的天虎居正擺放著數(shù)十箱筆墨紙硯,古籍孤本。 這些有錢都買不來的筆墨紙硯會在宋佩瑜和重奕大婚當天,隨機送給賓客,古籍孤本則會放入東宮文星樓,任由朝廷命官研讀抄寫。 同時這些古籍孤本的拓本也會送往各地,任由百姓借閱。 宋府正熱熱鬧鬧的舉行納吉之禮,宋佩瑜和重奕作為主人公卻仍舊不能在場,只能在東宮打發(fā)時間。 正在咸陽的平彰、魏致遠、盛泰然、柏楊、駱勇等人自發(fā)的來到東宮,陪不能看熱鬧的重奕和宋佩瑜解悶。 眾人正說著話,忽然見金寶雙手捧著貼著封條的大箱子進來。 這是什么?宋佩瑜好奇的看向金寶。 封條上應該有字,可惜是正對著金寶那邊,其他人都看不見是什么字。 是楚國襄王送來的東西,說是給您和太子殿下的大婚之禮。金寶將箱子放在桌子上,滿臉都是喜意,正巧趕在這個好日子送到。 第131章 隨著金寶將箱子放下,眾人才看清箱子上的封條上寫了什么。 太子、元君親啟,楚襄。 紙條末尾上還蓋著襄王的私印 什么好東西?還挺正式。駱勇摸著下巴,目光灼灼的盯著箱子,似乎是想透過封條看到箱子里面的東西。 其他人紛紛附和駱勇的話,朝重奕和宋佩瑜投去毫不掩飾的好奇目光。 宋佩瑜見狀,從善如流的起身,拉著重奕的袖子去開箱。 兩人一上一下的捏著封條的邊緣,默契的用力,讓封條中間出現(xiàn)像是刀割似的整齊斷口。 嚯! 全都離開椅子圍過來的眾人發(fā)出不覺明歷的感嘆。 柏楊笑道,不愧是天作之合,這點小事上都能有如此默契。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他們整日在外行走,滿耳朵都是同僚議論重奕和宋佩瑜婚事時源源不斷的吉利話。 細致如魏致遠和盛泰然,還專門準備過吉利話,如今正是張嘴就來。 如平彰和駱勇則是想起什么就說什么,言語反而更直白熱烈。 宋佩瑜輕咳了下,笑道,差不多就行了,別太假。 周圍的人反而更來勁,駱勇雙手壓著放箱子的桌子,上半身幾乎要與桌面平行,非要刨根問題的追問,哪里假? 宋佩瑜張了張嘴,又默默閉上。 他就隨便客氣一下,才不會認真反駁。 難得看到宋佩瑜啞口無言的模樣,眾人更加興奮。 原本沒打算像駱勇似的作死的人,也跟著起哄,追問宋佩瑜他們哪句話沒說對。 宋佩瑜突然感覺有點熱。 自從開始走六禮后,他就總是會面對各種各樣的打趣。 但不熟悉的人打趣和熟悉的人打趣,感覺還是很不一樣。 此時此刻,宋佩瑜唯有慶幸,嘴上最不饒人的呂紀和尚在兗州,要等到他和重奕大婚的日子徹底定下來,才會趕回咸陽。 宋佩瑜將身前已經(jīng)揭開封條的箱子,朝正隔著桌子站在他對面的駱勇推了過去,氣勢洶洶的道,不是要看箱子里的東西,看! 駱勇好不容易才能看到宋佩瑜變臉,怎么能甘心輕易放過宋佩瑜。正想繼續(xù)打趣,卻突然覺得背脊發(fā)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讓他感覺毛骨悚然的方向。 駱勇正對上重奕濃墨似的雙眼。 其余與駱勇抱著相同想法的人,也都被重奕和善的目光關照,不約而同的做出相同的動作。 乖巧低頭,去看襄王千里迢迢送來了什么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