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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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眉間的憂愁未有絲毫的減退,今日形體不能自控,并非偶然,若自己找不出對應(yīng)之法,遲早要露餡。 其實(shí)也怪你自己。葉訣自言自語:這一陣折騰太過,身體重?fù)粲址甏笱a(bǔ),肯定會有異狀。 梨香玉露散已用過,如今只能祈禱這病癥快些好轉(zhuǎn)。 于是后半夜,葉訣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禱,希望蕭鳴泓不要多長心眼兒,自己的病快快好。直到清晨的曦光在天際泛起,他才昏沉沉睡去。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門外響起敲門聲,祁泊楓來請晨安了。 祁小師叔。是灑掃小童的聲音:葉訣仙君昨日便叮囑過,你按照昨日的功法練習(xí)便好,不必請晨安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別打擾仙君睡覺了。 葉訣迷糊中聽到這番對話,心里舒坦極了,蹭了蹭耳朵,準(zhǔn)備好好的睡個懶覺,誰知門外的少年卻提及:我昨日修的劍訣有不懂之處,想請教仙君。 小童則回道:仙君尚未晨起,你便在門前站著等候吧! 祁泊楓卻不同意:蕭師兄教導(dǎo)過我,一寸光陰皆不可荒廢,在等候仙君晨起的這段時間,我便看些書吧,仙君的書房在何處?我借閱一本。 小童神色猶豫,但考慮到面前的人事祁小師叔,便點(diǎn)點(diǎn)頭:好。 而葉訣尚在半夢半醒的睡夢中,遲鈍的思維捕捉到書房二字,忽然想起上兩天沒收的書冊還大咧咧地扔在書桌上...... 下一秒,葉訣衣衫整齊攔在少年面前,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住通向書房的路。 你想干嘛?他一臉緊張。 而少年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無辜極了:不干嘛。 作者有話要說: 先預(yù)訂一個追妻火葬場~ 第五十六章 祁泊楓話雖如此,可一雙眼有意無意向書房的方向撇了一眼,眼珠子一轉(zhuǎn),像是在尋找什么。 葉訣心頓時被拎起,七上八下,他緩了緩,擺出兄長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開口道:既然劍訣悟不透,便下苦功去參悟,一會兒練劍,一會兒學(xué)靈草,都叫你學(xué)雜了。 這話威嚴(yán)頗足,連一旁的小童都忍不住微微垂首,祁泊楓卻渾然不覺,笑盈盈道:仙君所說極是,然仙君平日沒空教導(dǎo)我,我便想著,不如改修煉丹。 煉丹? 對哦,同君長宴師兄學(xué)習(xí)煉丹術(shù)。 這個......不妥。葉訣看著少年認(rèn)真的模樣,自己先慌了,去君長宴處修習(xí),不就等同于要走出這個院子了? 一瞬間,葉訣已經(jīng)腦補(bǔ)了自己邪妖身份被人發(fā)覺的后果,無論未來祁泊楓是否將此事講出,邪妖之事,關(guān)乎性命,是萬萬不能泄露! 思及此,他干脆利落伸出手:劍訣拿來,說自己哪里看不會。 少年將劍訣奉上,葉訣一把接過,皺眉翻了翻,忽而后背一僵。 劍訣稱,唯有將劍舞出鳳鳴之音,方可成訣。祁泊楓虛心求問:可昨日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舞出鳳鳴聲,仙君能教教我么? 葉訣的雙目緊盯書冊,語氣稍軟:哦,原來如此。 祁泊楓:仙君可講出其中的因由? 葉訣點(diǎn)點(diǎn)頭,敷衍道:本仙君再看看。 仙君。少年揚(yáng)起小臉,眼中泛著星光,單純可愛:您該不會不知道吧? 葉訣:......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大實(shí)話。 他卷巴卷巴,將書冊塞到懷里,你蕭師兄找我有事商議,待我回來再同你講解。 葉訣不敢看少年的神情,轉(zhuǎn)身飛快離開了小院。 幾息后,白衣仙君翩然降落在孤鶴峰的議事廳。 師兄快來,幫我看看這劍訣!葉訣急急展開書冊,抬頭才撞見屋子坐著的另一個人。 紅衣,墨發(fā),君長宴。 你也來!葉訣不顧君長宴見到他一瞬間的臭臉,將人拽過來,劍訣呈到二人面前:到底如何才能舞出劍鳴?師兄你們快研究研究! 蕭鳴泓和君長宴見他一臉正經(jīng),以為出了大事,頓時打消了調(diào)侃的想法,二人靠在一處一同看著劍訣的內(nèi)容。 然而看著看著,二人的臉色越發(fā)沉重和嚴(yán)肅,蕭鳴泓甚至皺眉抬眼瞄了葉訣一眼,目光中盡是復(fù)雜的情緒,又低頭,一字一句讀劍訣。 師兄,怎么了?可有何不妥?葉訣緊張的問,他原本只是急,見蕭鳴泓這一態(tài)度,心里怕極了。 蕭鳴泓搖搖頭,無事。而雙目依舊緊盯書冊。 葉訣大為不解:這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風(fēng)訣》??! 《風(fēng)訣》,最基礎(chǔ)的劍法之一,平日修真大能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劍訣。 誰料一旁的君長宴竟然涼涼道:你也知道是普通劍訣? 這......葉訣語塞。 關(guān)鍵時刻,蕭鳴泓又會心一擊,他伸手在自己腰間比量了下,對葉訣道:當(dāng)年你修此劍訣時,大概這么高。 所以親愛的葉訣小師弟,你自己學(xué)過的功法,你自己都不記得了么? 葉訣慫慫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出聲,他有原身的功法,卻無原身的記憶,所以這次的事情兜兜轉(zhuǎn),他竟然又把自己坑了?天知道他到底出了多少錯漏,蕭鳴泓竟然對此無異議? 親師兄,真是親師兄! 葉訣你在搖頭晃腦做什么?君長宴問。 沒、沒事。 隨后蕭鳴泓走近,將劍訣還給他,并道:練劍時加一點(diǎn)水系靈力,便可令劍發(fā)出陣陣鳳鳴聲。 然后呢?葉局追問。 蕭鳴泓一臉奇怪:然后?然后沒了呀。 這句話一出口,葉訣的后背當(dāng)場又浮起一層冷汗,劍訣薄薄的黃紙冊子掐在他手中,他卻如同失去了觸感,他小心翼翼挪動著身體,生怕自己一絲一毫的動作都叫蕭、君二人看出異狀。 練劍時加一些水系靈力,這個道理堂堂仙君竟然不知曉,蕭鳴泓定然覺得有異,他想了想,瞧著蕭鳴泓的眼色小心開口:我最近神識不穩(wěn)定。 然后眼角微垂,好一個柔弱無助的病美人。 蕭鳴泓掃了他臉一眼,點(diǎn)頭:我懂。 葉訣心中欣喜。 而蕭鳴泓下一句話更是令他渾身舒暢:師弟近日連遭重?fù)?,估計神識受損,不然如此簡單的功法,師弟怎么會不懂得? 葉訣白生生的牙咬著下唇,開心地瞇著眼睛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回去啦?他道,口氣明顯轉(zhuǎn)為愉悅,之后轉(zhuǎn)身蹦噠噠像個孩子似的跑了。 年紀(jì)小,就是單純呢。君長宴摩挲著白玉棋子,陰陽怪氣道。 蕭鳴泓垂眸,不置可否。 君長宴忽而眉間一凝,扭頭問:我怎么記得阿楓的靈脈尚在封印中?似乎動用不了靈力。 蕭鳴泓一嘆:是呢。 * 竹林雅居,庭院深處。 你靈力尚在封印中?不急不急。葉訣如師長一般安慰著少年:待封印突破,修為將大大提升。 他語氣老成,句句誠懇,實(shí)則心里早已經(jīng)吐槽了千百回,自己心驚膽戰(zhàn)得來的經(jīng)驗(yàn),阿楓竟然用不著......等等,這死孩子不會是故意的吧? 那仙君陪著阿楓練劍吧。少年仰頭,笑得天真無邪。 而葉訣的腦海已經(jīng)混沌一片,說不清是被連日打擾的睡眠、蕭鳴泓的擔(dān)憂、亦或是少年故意而為之的猜測所困擾,涼亭中,他靠在冰涼的石凳上,手臂支著太陽xue,而后對少年擺了擺手,示意隨便。 少年漸漸走遠(yuǎn)了,他眼前一片模糊朦朧,不久后,輕輕地合上了眼,睡著了。 * 葉訣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的虛無,無邊無際,永遠(yuǎn)探不到邊際,那黑暗如同災(zāi)難降臨之夜,空氣中動蕩著、浮躁著不安的氣息,連呼吸都會窒息。 是什么災(zāi)難呢?他費(fèi)勁地想著。 可葉訣太累了,思維仿佛卡住、停滯,根本想不出自己在擔(dān)憂何事,只覺得心里七上八下,難受極了。 他無助地伸出手,向深淵中心探去。 啪。深淵中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別怕。那人聲音沉穩(wěn),宛如許下一個誓言:我護(hù)著你。 不行啊。葉訣急急地?fù)u頭。 護(hù)著他,怎么護(hù)?他本來就是反派,最壞的反派,注定死路一條,誰能護(hù)住他一世的安康? 不行,你別到頭把自己搭進(jìn)去!我、我本來就不是好人!他勸道,拼了命想抽出手,今世他已造下孽,怎么可能再拖累別人? 可那人掌心溫?zé)嵊辛?,死死握住他的的手指,似乎至死也不愿松開。 您說您是壞人? 葉訣一怔,氣勢頓萎,不情不愿回了一句:嗯吶。 邪妖,可不就是壞人么。 本以為手的主人會知難而退,誰料那人竟激動了起來,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便殺絕了世間的好人,這般,大人您便不必再驚慌度日了。 葉訣猛地抬頭,睜大雙眼想去尋人,這話甚至熟悉,他在何處聽過? 他一抬頭,恍然驚醒,周身亮如白晝,身下的石桌已被驕陽曬熱,竹葉清香,是竹林雅居。 自己方才睡著了?葉訣晃了晃頭,想令神識清醒,然而觸感回籠的瞬間,他察覺到自己的五根手指收攏,被人緊緊握在手心里,炎熱的烈日下,手心浮出熱汗。 祁泊楓!你放肆!葉訣看清對面的人后,狠狠抽出手,心有余悸。 自己沒在睡夢中胡亂說些什么吧? 少年空蕩蕩的手懸在半空中,眼眸忽而一沉。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出現(xiàn)了,明明是討厭的人,可看到這顫抖無助的指尖,他忍不住上前接過,當(dāng)手心觸到圓潤的指腹時,他心中竟然迸發(fā)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沖動,想將這位陷在夢魘中脆弱的白衣仙君死死抱在懷中,輕聲安撫。 且不僅僅是安撫而已...... 而如今熟悉的觸感消失,他的臉上再度恢復(fù)臉冷漠。 仙君。祁泊楓恭然道。 你你你你你你你!葉訣起得說不出話來,這是放肆、這是逾矩、這是不敬! 祁泊楓,今天我定要重重罰你!他氣呼呼道。 而少年眼眸輕垂,泰然自若,開口道:事出有因,方才靠近仙君時,我發(fā)現(xiàn)您的衣袖上有幾根兔毛。 葉訣身形一僵,手足無措看向衣袖,果真粘著幾根白色的毛毛,想來是昨晚突然化形而掉落的。 祁泊楓的眼中愈發(fā)深沉了:仙君莫非是養(yǎng)了只兔子?只是奇怪,我仿佛從來都沒看見呢。 這......葉訣一時慌張,的確,竹林雅居莫說兔子,一只帶毛的妖獸都未曾出現(xiàn),這不是他院落的特色,而是所有修真門派的共識。 人妖殊途,名門正派的修士同妖族,更是要撇清關(guān)系,潔身自好。 我這院子中可沒有妖物!葉訣欲蓋彌彰地大喊。 誰知祁泊楓故作驚訝:仙君,我未曾說過您這院中有妖物啊。 葉訣:...... 失策了。 而少年不依不饒,輕巧向前邁出一步,如此說來,仙君您竟然院中有妖族存在?您,可是仙君呢。 葉訣知道此事萬萬不可答應(yīng),正要反駁,可抬手首時,竟對上少年凌厲的目光。 那目光好似一把冷劍,便是隔著重重白紗,也直插人心。 第五十七章 白衣袖下,葉訣的指尖在發(fā)抖,他攥住手指想令自己平靜下,然而毫無用處,反而巨大的動作幅度引得少年目光微偏。 祁泊楓的唇角綻開一抹笑容,仿佛居高臨下看著一只唾手可得的獵物在掙扎。 這獵物分明是只兔子。 葉訣幾乎占了這輩子的勇氣,上前一步,厲聲呵斥:祁泊楓,你放肆,跪下! 少年眼中閃過一道詫異,神情變得愈發(fā)陰郁。 若說上次的一跪是教導(dǎo)之恩,情有可原,而今是犯了大錯的師弟,師兄以兄長的身份自居,勒令其下跪認(rèn)錯,這便是一種恥辱。 葉訣是仙君,單令身份比祁泊楓不知尊貴了多少,再加上師兄的身份,自然有權(quán)令其下跪、訓(xùn)誡。 祁泊楓自然也懂這個道理。 他望著仙君的白衣下擺,白衣素凈,同普通道旁別無二致,然仔細(xì)觀察后,白衣的下擺竟用暗金繡了一圈祥云暗紋,那是太虛仙尊從不外傳的上古陣圖,可凝靈氣、護(hù)身骨。 他咬了咬后槽牙,后退一步,重重俯身下跪,膝蓋在青石板磕出沉悶的聲響。 在祁泊楓的預(yù)想中,帷帽后的那人定面目丑陋、洋洋得意,可實(shí)際上葉訣心里又咯噔一下。 祁泊楓,天命之子,自己一時頭腦混亂,竟然逼人家下跪,備受屈辱。 怎么辦怎么辦,又把人家得罪了,若以后他真被祁泊楓抓住報仇,平常走劇情是一劍穿心而死,現(xiàn)在疊加了仇恨,報仇時,祁泊楓會不會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虐殺而亡吧? 葉訣腦海里閃過已知的幾種酷刑,又帶著未知刑罰的恐懼,踉蹌著差點(diǎn)跌到。 祁泊楓,祁大爺,本兔子錯了。 你,起來。葉訣猶猶豫豫對少年道,想著先讓人家起身,一直跪著不好。 而少年的膝蓋紋絲未動,反而揚(yáng)頭一笑:師弟做錯事受罰,下跪理所當(dāng)然。 葉訣頭皮一麻,忙道:不不不,其實(shí)師兄一時怒上心頭,你的行為并無大錯。 沒有啊。祁泊楓歪頭道:冒犯了仙君,我的確犯了大錯。 葉訣: 這死孩子性子咋就這么拗!分明記仇了! 那你跪著吧,日落再回去!他扔下一句話,匆匆逃進(jìn)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