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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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豈不是他也在懷疑天帝?辭樹趕緊把心底的想法拋開,可越是急切地想扔出去,反而越是扔不掉。 乘風(fēng)發(fā)現(xiàn)了他面色不對,也顧不上生容淵的氣了,趕緊道:哥,你想到什么了? 辭樹忙搖頭:沒有,我我是因為沒想到,所以才愁眉不展。容淵有一點建議不錯,近日去過天帝寢殿的藥童得挨個查查。 乘風(fēng)雖還對容淵方才的態(tài)度不滿,但正事不會含糊,有理的事他也不會賭氣不干,點點頭:好,我去安排。你手上事太多,盡可分些給我,別累著。 辭樹點點頭,乘風(fēng)躊躇一會兒,又道:哥,咳,那什么,你跟庚邪七殺星君傳音的時候,能多問問相知的消息么,你知道,他那天受傷的樣子太嚇人了,我就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 辭樹不禁笑了:好,我替你問問。 辭樹看著乘風(fēng)的模樣,心情好了些:對了,重歸將軍如今回到軍中,你如何安置的,可妥帖? 因著天界人心惶惶的模樣,眾人將重歸從天塹邊請了回來。重歸自己申請駐守天塹,但誰都知道,守天塹是個冷活兒,甚至有時用來貶官罰人,因為不過就是盯著天塹,天塹若有異動雖是大事,但盯梢的人也只能傳個消息,他們可沒能力解決什么。 天塹邊條件清苦,世間所有的濁氣最終都會匯在天塹中,周遭的氣息比冥氣還難受,空氣都是渾濁的,曾經(jīng)天塹有神女可以遠遠感知,用不著駐人,也是神女不在了,才安排人駐守,而自請去天塹的,只有重歸一個。 重歸修為高深,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有他坐鎮(zhèn)令人安心不少,重歸聽了天界如今的情況,也就答應(yīng)了他們的請求。 乘風(fēng)道:我都安排妥帖了,不過重歸將軍如今可真是一個冷清的人,我一直記得小時候他教我們功夫時,還很健談,也愛笑。現(xiàn)在跟旁人除了正事外卻幾乎不說話,他自己選的住處,也是遠離他人,位置偏僻。 將軍他其實在后悔吧。辭樹抬起頭,不知看向何處,他輕聲嘆了口氣,他一直覺得,當(dāng)年的太白星君愿意留在天界有自己的因素在,若是星君不曾留下天塹大封受損時,星君也不會以身殉封了。 這當(dāng)然不是重歸的錯,可不是局中人,豈知心中苦,當(dāng)年除了星君,也沒別人有那樣重的命格能跟著神女一起鎮(zhèn)封,眾人也只能請求星界,就算不是太白星君,也會是別的星君。 畢竟大封破了六界遭殃,星君不會不理。事實也證明了,星君中有太白、蕭辰這般悲天憫人之人,為蒼生而來,不求回報。 除了重歸,沒人知道他是帶著怎樣的心情留在天塹的。但辭樹或許能體會一點他的心思,畢竟星君就像那遙不可及的星辰,一朝到了自己身邊,星輝映在眼里,映在靈魂深處,再也割舍不開。 重歸只是默默讓自己痛苦著。 庚邪辭樹在心中念到,我又想你了。 容淵化身回到天界居所,本打算讓化身暫時做個木偶人,卻來了位意外的訪客。 來人正是重歸。 三界戰(zhàn)亂時,重歸也是蕭辰身邊的一員大將,聽說有星君入世要平亂,重歸便來了。跟狐曲那個款式的不同,重歸將軍少言寡語,做事穩(wěn)重,十分可靠,容淵也很欣賞他,是難得的他愿意直言夸贊的天界人。 看來他們是把重歸從天塹邊請了回來。 容淵請重歸落座,詢問他有何事,重歸道:天界之局,天界中人身處其中未必能清,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容淵對天界沒什么深厚感情,所以能站在十分冷漠的角度去看,或許真能看出點不同的,容淵想了想:某些猜測,我認(rèn)為或許能與將軍一說。 蕭辰雖懷疑尸骸傀儡可能是自己判斷錯了,但容淵連這個也說了,還有面紗女子。至于對天帝的懷疑,確實拿不出實質(zhì)的證據(jù),他沒有再提。 重歸聽到尸骸傀儡時皺眉:若真是那東西,當(dāng)年的事也得重新去看??扇魞H是尸骸傀儡,破軍殿下確實不會感受不到它的氣息。 容淵點點頭,他端著茶杯,手忽而一頓他留在天帝書房里的追蹤印被人觸動了。 茶盞磕出清脆的響聲,容淵道:有魚咬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的評論雖然我沒全部回復(fù)但我都有看噠!木有回復(fù)是因為我怕回復(fù)了就劇透了!忍住!感謝大家的投雷和營養(yǎng)液,謝謝支持! 第64章 追蹤痕跡 蕭辰睜開眼時, 發(fā)現(xiàn)自己竟還在容淵懷里,他按著容淵的腿起身,順手捏了捏:不酸嗎, 怎么不把我放下去。 不酸。容淵含著笑,舍不得。 蕭辰也笑了:我就好奇, 你不是不愛說話么, 這一籮筐的甜話都是哪兒學(xué)的? 無師自通, 肺腑之言。 沒準(zhǔn)他還真是天賦異稟,反正說什么,蕭辰聽著都很順耳。蕭辰在他腿上一躺就是好幾個時辰,便伸手,準(zhǔn)備給他揉揉腿,活絡(luò)一下血脈,明明很正經(jīng)的手法,捏了沒幾下,容淵紅著耳根撇過頭去,輕聲道:殿下,別捏了。 蕭辰瞧著他耳根子, 聽著那語調(diào),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年輕人,你火氣可真旺。 畢竟這里是無念的房間,不適合擦槍走火, 顯得不尊重。蕭辰收回手, 容淵道:我留在天帝書房的追蹤印被人觸動了。 蕭辰神色一凜:怎么,是那個神秘女子么? 還不確定,我沒有立刻跟過去看。追蹤印上身后,容淵隨時能監(jiān)測其動向, 一直還在天界里打轉(zhuǎn),未免打草驚蛇,我準(zhǔn)備等等他的動向,選個時間再追上去。 蕭辰想了想:我跟你一起。 容淵立刻道:殿下,你傷還沒好 嗯,所以不用本尊,蕭辰微微一笑,我也捏個化身去。 蕭辰說著,從耳墜里拿出七顆玉珠,以此為媒介,在分出一點自己的血液,開始用靈力制作替身。 蕭辰原本下意識就要用自己本來的樣貌,卻心神一動,臨時決定改變,容淵便見勾勒出的身形停滯下來,這身高肯定不及蕭辰,等化身完整的形象出現(xiàn)后,容淵微微睜大眼赫然是個少年模樣的蕭辰。 化身閉著眼,眉目與蕭辰極為相似,但明顯多了幾分青澀,蕭辰左看右看,問容淵:怎樣,看著有少年氣息嗎? 容淵細細瞧著化身,只覺得十分驚艷,點頭:風(fēng)華絕佳少年郎。 蕭辰笑了笑,隔空用手指描過化身的形貌:我們星君,自誕生起便是成人,外貌不會再有改變,從沒有過小孩兒或者少年模樣這樣的臉看著還挺奇怪的,不過好像也不錯。 星君初誕便伴隨著智慧與能力,有得亦有失,看外界的萬物從幼小的生靈開始茁壯成長,也不失為一種樂趣,蕭辰方才是突然想到容淵化身的模樣,心念一動,便想試試。 結(jié)果感覺還不錯。 蕭辰打了個響指,將神識分進化身里,化身睜開眼,蕭辰的神識適應(yīng)了下:手腳都比自己的要短,一時間還有些不習(xí)慣。 蕭辰本人平日里瀟灑又英俊,如今捏出這個少年人的化身,動起來依舊是意氣風(fēng)發(fā),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面龐更加青澀了,同樣的語氣動作,容淵卻硬是從化身身上看出了幾分可愛,當(dāng)然,可愛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蕭辰一邊適應(yīng)化身的體型,一邊道:不是,尊主,你心跳過分了啊。 紫蓮共感,童叟無欺。 容淵輕笑一聲,摟住蕭辰本尊,邊瞧著正在做一些招式來適應(yīng)的蕭辰化身:我在想,我若能和殿下一起長大,該是怎樣一副光景。 一起長大,那蕭辰首先得不是星君,容淵也沒有這么曲折的身世,話本里確實有許多少男少女青蔥的情愫,不過么,無論經(jīng)歷無論年紀(jì),第一次的怦然心動時那份感覺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心馳神往,妙不可言。 每個人緣分的路都是不同的,蕭辰手指一繞,將容淵垂在自己身前的一縷發(fā)絲打了個彎,我沒有年少時光可以給你,但你可以擁有我的現(xiàn)在和未來。 容淵心頭悸動,伸手將蕭辰抱緊了:我此生之幸,殿下。 兩人一邊膩歪著,蕭辰一邊感受著化身的行動。 習(xí)武之人對身體、兵器、靈力等細枝末節(jié)的變化都很敏銳,蕭辰對不同尺寸的身體適應(yīng)得也快,很快就搞定了,他道:我先去找你吧,不過若是半路上你的化身就要追出去,我再改方向就是。 容淵點點頭:好。 紫蓮只能讓本尊間互相感應(yīng),化身的方位不行,但兩個本尊都在一塊兒,指方向就是非常簡單的問題,蕭辰化身到了天界,聽著耳邊容淵的指路,輕松繞過了其余人,來到容淵的客居。 不是天界防衛(wèi)不強,而是蕭辰本身太強,加上有容淵的指路,簡直不要太過輕松。 客居也是有院子的,蕭辰落到院中樹上,容淵提早把其余人都請出了客居,走到院中等蕭辰,蕭辰站在樹上,瞧著少年模樣的容淵化身,突然也順著容淵的話想了想,若他們能一起長大,見過彼此年少,又會是怎樣一段時光。 這樣想著,蕭辰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雖然這是少年模樣的化身,但他的心智分明沒有絲毫變化,可此刻為何突然會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只能說,因為樹下站著的是容淵吧。 少年模樣的蕭辰站在樹上,朝少年模樣的容淵招了招手。 容淵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走近了些,他剛停下腳步,蕭辰就從樹上一躍而下正好砸進容淵懷里。 蕭辰這一跳來得猝不及防,但容淵下意識就接住了他,穩(wěn)穩(wěn)抱住了蕭辰的腰,腳步一旋就站穩(wěn)了身子,根本不帶踉蹌。被蕭辰帶下的樹葉簌簌落在兩人身上,蕭辰勾著他的脖子,肆意地笑出了聲。 容淵摟著他,頭頂還傻傻地頂著一片葉子,卻也笑了起來,兩人的嗓音皆是少年人,這一刻,他們似乎真的同彼此分享了并不存在的過去,真實又虛幻。 蕭辰被容淵抱著,腳尖根本沒有落地,蕭辰抬手摘下了容淵頭頂那片葉子,拿在手里晃了晃,從容淵鼻尖刮過:若是能一塊長大,我們大約有夠鬧騰的。 往日歲月年華皆不可追,但來日方長。 蕭辰捏著葉子掃了掃他的臉:好了,放我下來。 容淵本尊都還沒跟蕭辰這么鬧過,大約是得了趣,摟著蕭辰又往上提了提,不說話,只看著人笑,也不放手,蕭辰也樂,拿葉子點住他下巴:小公子,還玩上癮了? 容淵抬起下巴瞧著他:嗯,想陪我家的小公子。 得虧重歸走得早,辭樹和乘風(fēng)也沒有過來找他,不然眼前這場面,得晃瞎多少人的眼。 不過沒過一會兒,容淵就不得不把蕭辰放下來,因為帶著追蹤印記的人終于離開了天界,往別處去了。 追。蕭辰當(dāng)機立斷,去哪兒了。 容淵:人界。 人界,女子依舊戴著面紗,身上的華服又換了一身,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帶上了追蹤印,施術(shù)者的修為遠高于她,她自然察覺不到,她步履看上去極為輕盈,為了不讓衣裳沾染林間塵土,她很少腳踏實地,即便看著是走,其實也算在飛。 只是她來的地方,總是與身上的裝扮格格不入,這次又入了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山,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間。 她消失不過片刻,容淵和蕭辰的化身就追到了,與這山相隔幾里的地方都草木豐茂,唯獨到了此處,像是生機突然被一刀斬斷,寸草不生,山周還彌漫著霧氣,遮掩著山形,足下是干涸龜裂的土地,山下立著一塊石碑,上面鋪滿了泥土。 石碑上字跡磨損得只剩了一點點行跡,蕭辰勉力辨認(rèn)著:浮夢? 實在難辨,若真是浮夢山,兩人并沒聽過其大名,人間出名的山也有,并不包括這一座。 兩人并不久留,繼續(xù)保持著一定距離跟上去。這山光禿禿的什么也不剩,看著荒涼,卻暗藏玄機,跟著追蹤印走,兩人踏入了一個山洞,他倆隱藏了氣息,走得格外小心,可走到山洞盡頭,才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 蕭辰四處瞧了瞧,瞧出了機關(guān),示意容淵看地面:在底下。 容淵抬手,靈力飄出打了個轉(zhuǎn),他道:以我們的靈力,可以不用觸動機關(guān),直接穿過去。 嗯,不知底下的模樣,沒準(zhǔn)會跟那人直接對上,小心。 好。 兩人運起靈力,悄無聲息穿透地面,情況比他們想象得好,并沒有一進去就跟被追蹤的人打照面,并且他們發(fā)現(xiàn)底下居然是個顛倒的洞天,他們明明穿過的是腳下的地板,出來時卻直接在地面。 洞窟里點著燈盞照亮,昏黃的光一點點鋪開,有許多石柱在,可以做遮掩,前面不遠處有動靜聲,兩人沿著邊上,用石柱遮掩身形慢慢靠近,而后,終于看清了整個洞窟里最明亮的地方。 那里有一口巨大的鼎,鼎下并沒有柴火,只嵌著一個法陣,鼎足足有十丈高,堪比一座小山,大鼎投下的陰影處站著幾個人,掩在黑暗里,看不太清,正面站著個女子,她的背影倒是能讓容淵和蕭辰瞧得清清楚楚。 雖然尚未看見她的正面,但是女子身上那件衣服,背面看著像極了容淵當(dāng)日在天帝書房內(nèi)見到的,披在神女雕像上那件。 第65章 洞窟搶奪 蕭辰掐了個決, 他和容淵在識海內(nèi)傳音,蕭辰道:暗處那幾個人影,我感受不到他們的氣息。 容淵凝重點點頭:我也是。 活人有活人的氣息, 化身、傀儡也有各自的氣息,那些人影看不太清, 若他們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實力得遠高于蕭辰和容淵, 才能讓他們完全感受不到,再說,在自己的地盤上也還要藏匿氣息嗎? 還有,蕭辰想,什么時候?qū)嵙h超我的人有這么多了,還那么巧,他們都湊在一起搞事? 并非蕭辰狂妄自大,但這種情況,或許用別的什么更好解釋。 華服女子開口了: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