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會讓這些人傷害到自己在意的人了。

    ……

    葉溪年第二日醒的很早，起床后他先給謝依打了一個電話。

    謝依在聽完他的計劃后，沒有猶豫，直接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行，你放心，我會安排人過去，你到時候把地址發(fā)給我就行?！?/br>
    葉溪年有些感動：“麻煩依姐了?！?/br>
    謝依笑：“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br>
    掛斷電話，葉溪年收到了銀行的到賬提醒，他直接把卡里的錢轉(zhuǎn)了一半給余君。

    做完這些，葉溪年就簡單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出門去見夏淮銘了。

    與此同時，剛晨練結(jié)束的段知衍接到了池希聞的電話。

    “什么事？”段知衍接通了電話。

    池希聞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疲倦：“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br>
    段知衍臉色一變：“怎么了？”

    池希聞?wù)f了一個地址：“你過來一趟吧?！?/br>
    “奶奶她……可能等不到云星回來了。”

    第12章 世事無常

    段知衍趕到醫(yī)院，在vip病房的走廊上看見了池希聞。

    他身上昂貴面料的西裝已經(jīng)有了些褶皺，眼底全是烏青，凌亂的胡茬也滿布下巴，手上夾著一支煙，不修邊幅地靠在墻上吞云吐霧，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疲憊。

    瞥見段知衍走近，池希聞把煙碾滅，扔進了垃圾桶里。

    “你來了。”池希聞聲音有些倦意，指了指旁邊的病房，對段知衍說，“奶奶在里面休息，剛睡下，你可能得等一會兒了。”

    段知衍來的匆忙，只買了一束花，他看了眼微掩房間，隱隱能看到池奶奶躺在床上的身影。

    “怎么回事？”段知衍蹙眉問，“前段時間不好好好的嗎？怎么就住院了？”

    池希聞垂著頭，半晌才沙啞著說道：“急性髓系白血病……”

    段知衍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醫(yī)生怎么說？”

    “最好的治療方法還是造血細胞移植，”池希聞?wù)f，“已經(jīng)讓人去聯(lián)系這方面最權(quán)威的專家了，其他的問題不大，就是……”

    剩下的話池希聞沒說完，但段知衍也明白他想說什么了。

    主治醫(yī)生不是問題，造血細胞也能找到捐贈人，但是這件事，還是要看池奶奶自己。

    自從三年前池老爺子走了，池奶奶就頹廢了很多，整個人也沒有之前的精氣神。今年，這個癥狀又加重了。

    池希聞也曾帶過心理咨詢師到家里去，只是還沒等心理咨詢師跟池奶奶好好聊聊，池奶奶就氣得哭了出來。

    因為這事，池希聞還被池凌狠狠罵了一頓。

    池希聞再也沒敢提帶池奶奶去看心理醫(yī)生了，只會經(jīng)常抽出時間回去陪陪老人家。

    甚至為了逗她開心，池希聞還特意托朋友找了一只品相好的貓送給了池奶奶。

    那段時間池奶奶倒是很開心，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可誰也沒料到的是，那只貓貓竟然會生病去世。

    在這之后，池奶奶就一蹶不振。

    前段時間老人家身體不太好，經(jīng)常性頭痛。池希聞讓家庭醫(yī)生去看了幾次，這個癥狀也沒有減輕。

    池希聞原本是想等這段時間的事情忙完，親自帶著池奶奶來醫(yī)院看看。

    只是世事無常，沒等池希聞忙完手里的事情，池奶奶昨晚就暈倒在家里了。

    說到這里，池希聞有些狼狽地蹲了下來，眼里遍布紅血絲：“要是我能早點送奶奶到醫(yī)院檢查，或許……”

    “這不怪你，”段知衍語氣還算平靜，“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讓老人家配合治療。”

    池希聞聞言苦笑一聲：“我就怕奶奶不配合?！?/br>
    段知衍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只好說：“沒事的，我們再勸勸?！?/br>
    半個小時后，池凌也趕了過來。

    接到池希聞電話時，他正在國外開會。

    得知池奶奶的病情后，他也沒心思開會了，直接坐了私人飛機飛了回來。

    父子見面，兩人都在對方身上看到了深深的疲倦。

    段知衍也只來得及匆匆跟池凌打了個招呼，池凌見池奶奶還在睡，就轉(zhuǎn)身去找主治醫(yī)師談話了。

    過了十分鐘，他從辦公室出來，就對池希聞道：“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專家，明天就帶媽去國外，只要骨髓匹配好，隨時都可以進行手術(shù)?！?/br>
    池希聞聽完后皺了一下眉。

    這的確是最好的安排，但是現(xiàn)在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看他們怎么想，是要池奶奶怎么想。

    想到這里，池希聞嘆了口氣。

    池凌怎么不知道池希聞的想法，他頓了一下才問：“你給你媽打電話了嗎？”

    池希聞點頭：“媽說她一會兒就到。”

    話音剛落，走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三人聞聲望去，就看見了眼眶泛紅的譚瑤朝這邊快步走來。

    “什么情況？”譚瑤視線掃過面前的父子倆，聲音滿是焦急。

    池希聞開口說：“奶奶剛剛睡下，您先別急，我跟你講。”

    池希聞又把詳細的情況跟譚瑤講了一遍。

    譚瑤頓時就急了，瞪了池希聞一眼：“你是怎么照顧你奶奶的？”

    “她都已經(jīng)有小半個月身體不舒服了，你還要做完自己手里的事情？”譚瑤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還是沒能壓住自己的音調(diào)。

    病房里傳來池奶奶的聲音：“是瑤瑤來了？”

    幾人同時轉(zhuǎn)身，朝病房看去。

    “奶奶醒了。”段知衍開口道。

    池希聞沒再說話，率先進了病房，段知衍緊跟其后。

    池凌從懷里拿出一條手帕遞給譚瑤，這才轉(zhuǎn)身進去。

    譚瑤難得沒有拒絕男人，用手帕草草擦了眼淚，就重新掛上一抹笑，也進了病房。

    “媽？”譚瑤笑著叫了一聲，“你醒了，感覺好點了沒？”

    說著，她又抬頭看池希聞：“按一下呼叫鈴，讓護士過來?！?/br>
    池希聞?wù)f：“已經(jīng)叫了?！?/br>
    譚瑤親自把池奶奶從床上扶起來，順便給她倒了一杯水。

    池奶奶喝了點水，才看向這病房里的一行人。

    她伸手想捋一下自己眼前的白發(fā)，這才看見自己手掌上的針孔。

    “喲，看來我這次還不是小病啊，”池奶奶笑著說，“都給我打上吊針了?！?/br>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但在場的所有人心情都很是沉重。

    譚瑤垂眸，努力壓住了自己的情緒，才開口說：“媽，這次你可能得好好配合醫(yī)生了。”

    “剛剛沒看見，知衍什么時候來的？”池奶奶像是沒有聽到譚瑤的話一般，笑著看向段知衍，“我好久都沒看到你了，你又帥了！”

    段知衍把手里的鮮花放在床頭，嘴角也掛上了一抹笑，這才說：“奶奶也越來越年輕了?！?/br>
    池奶奶被他逗開心了：“就你嘴甜！”

    池凌一宿沒睡，知道池奶奶是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他揉了揉自己發(fā)脹的太陽xue，出聲道：“媽，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私人飛機，今天下午我們就出國，您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病情，我們只要配合醫(yī)生……”

    “出什么國？”池奶奶瞥了池凌一眼。

    池希聞咬牙說：“奶奶，你現(xiàn)在去國外治療，是最好的選擇?！?/br>
    “我哪里有??？”池奶奶反駁池希聞，還用自己沒有打吊針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腿，“我好著呢！”

    池凌眉頭緊皺。

    池希聞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譚瑤思索了片刻，也開口道：“媽，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樣？公司的事情我也先不管了，就天天在你身邊照顧著你，好不好？”

    池奶奶對譚瑤態(tài)度倒是很好，聽到這話她沒有冷聲反駁，卻笑著說：“我一個老婆子需要什么人陪？瑤瑤你擔(dān)心我，倒不如……”池奶奶看了眼池凌，意思很明顯，“你陪陪他，或者他陪陪你。你們倆好好的。我一個老婆子，不需要人陪。”

    “媽！”池凌實在沒忍住，“我們現(xiàn)在是在討論你的身體，不是聊我和譚瑤的事?！?/br>
    病房里有一瞬的沉默。

    池奶奶靜靜地盯著池凌看了兩秒，眼眶兀地一下紅了。

    在場的人瞬間都慌了。

    “媽……”

    “奶奶?！?/br>
    池奶奶卻再也不看池凌，把頭埋進被子里，拒絕再和任何人交流。

    “你們都出去！”池奶奶嗡聲嗡氣說，“我不想看到你們，都給我出去！”

    池凌還想說什么：“媽，我……”

    “出去！”池奶奶揚高音調(diào)。

    譚瑤看了池凌一眼，朝他擺擺手：“你們先出去，我跟媽說?！?/br>
    段知衍想了一下，也對池奶奶道：“奶奶，我也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