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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洲想了想說:“經(jīng)常出海的漁民肯定不覺得好玩,我第一次去那么遠(yuǎn),覺得新鮮,就覺得好玩。我跟你們說,咱爸可厲害了,他帶著大伙找到兩個魚群,一網(wǎng)下去,能捕上半船魚來?!?/br> “這魚可以吃嗎,好吃嗎?”顧海島問。 “爸說這叫綠鰭魚,可好吃了,不過這次咱家能分到不少魚,這幾條魚就留著玩唄?!鳖櫤V藁卮?。 他們端著臉盆,邊說話邊朝大隊部走。 快到下工時間,接到分魚通知,社員們帶著竹籃、竹筐、盆子等容易紛紛趕到大隊部,等著分魚。 不過大家興致并不高,七嘴八舌地說:“又分不了幾條吧?!?/br> “我們漁民沒有魚吃,都等著餓死吧?!?/br> “人家紅星生產(chǎn)隊就比咱生產(chǎn)隊強(qiáng)的多?!?/br> 直到拖拉機(jī)拉著魚過來,一筐筐魚往下搬,大家才相信這次真的是有魚分了,氣氛熱鬧得像是過年一樣。 “咱生產(chǎn)隊好久沒分過這么多魚了。” “新大隊長上任,果然跟以前不一樣?!?/br> 顧海岳不動聲色地聽著社員的議論。 陳有福拉拉著臉,啐道:“好像以前是我自己出海似的,還不是大家伙捕不來魚?!闭Z氣里帶著不滿,可他并未真正生氣。 魚的種類不同,有大黃魚、小黃魚、帶魚、鰻魚,另外還有蝦、螃蟹、章魚之類的。 在漁民眼里,這些魚不僅味道不同,價格卻別也大,生怕自己家分到不好吃、便宜的魚。 社員們很緊張。 分魚也是個麻煩事,為了保證絕對公平,顧海岳找了幾個有經(jīng)驗的人,給每種海鮮都定了價,分出的每一份都稱重、計價,再記賬,這樣幾次分下來,能保證每家分到的海鮮價值差不多。 “你們看這樣行不?”顧海岳問。 “可以,這樣公平?!鄙鐔T們很滿意。 還是有文化的人辦事牢靠,分海鮮都能做到絕對公平。反正不只按斤秤算,要計價記賬,現(xiàn)在大家不怕分到不值錢的魚。 氣氛輕松起來。 山海灣生產(chǎn)隊一共九十八戶人家,海鮮被分成九十八份,每份都是各種海鮮組合。 接下來就是稱重、計價、記賬,記好一份社員就可以領(lǐng)走一份。 顧海岳安排顧二毛算賬,顧二毛是個初中生,對方拿個算盤噼哩叭啦計算著數(shù)字。 “你快點呀,找你這速度天黑都分不完?!鄙鐔T們急了。 顧二毛算完一份賬后,眼睛一豎:“咋地,你快你來,我這要把好幾種價格加一塊兒,夠快了。” 顧海岳看他的速度確實夠快,于是跟陳有福說:“老叔,再找倆人,一人稱重,一人算賬吧?!?/br> 沈肆走到他旁邊,對顧海岳說:“大哥,讓我來吧?!?/br> 顧海岳看著面前神情很認(rèn)真的小豆丁,他才七歲,就上了半年學(xué),加減進(jìn)位借位都不會,而且一年級還沒學(xué)過算盤,他能算好嗎? 顧海岳很有耐心地問:“你用算盤?” 沈肆說:“我用心算?!?/br> “那你試試?!鳖櫤T勒f,他覺得這個小家伙比自己的兩個親弟靠譜多了。 顧海岳把人帶到正在稱重的徐老六面前。 沈肆沒拿本子,光聽著徐老六報數(shù),等他報完計算結(jié)果也出來了。 “二哥,這一堆海鮮是四塊二。”沈肆說。 這也太快了吧,算得對不對啊,顧海岳不確定。 顧二毛算盤才打到一半,聽到沈肆已經(jīng)報數(shù),驚訝得連算盤都忘了打了,他問徐老六:“剛才那螃蟹是五斤幾兩來著?” “五斤八兩?!毙炖狭鶎M是腥味的手扣在顧二毛頭上,催他:“快點?!?/br> “還真是四塊二?!鳖櫠@訝地看著面前的小家伙,他半張著嘴巴好一會兒才合上說:“你心算真厲害。來,再試一堆,我就不信我比你慢。” 全生產(chǎn)隊打算盤最厲害的就是顧二毛,可顧二毛覺得很沒面子。 顧海洲他們?nèi)齻€想不到沈肆還有這個技能,都羨慕壞了。 顧海島說:“沈肆怪不得你不去上學(xué),原來你壓根就不用去?!?/br> 咻咻的星星眼眨呀眨呀:“沈肆哥哥好厲害啊?!彼B數(shù)數(shù)都不會呢。 “我不厲害嗎?我可是出海捕魚了,你們仨都沒去。”顧海洲伸出手臂,戳戳咻咻的小臉蛋說。 他是他們四個里年齡最大的,權(quán)威地位不容挑戰(zhàn)。 咻咻的臉頰幾番變形,恢復(fù)正常形狀,在連夸顧海洲好幾聲之后,顧海洲才放過她。 沈肆那邊,他的心算速度簡直是太快,只要有數(shù)字,馬上就能算出結(jié)果。不僅顧二毛不如速度比不上他,就連徐老六都嫌自己慢了。 顧海岳也覺得沈肆很厲害,他這心算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又叫了個人來稱重,跟沈肆一組,給海鮮計價。 陳有福拍著沈肆的肩膀說:“以后咱生產(chǎn)隊有需要算賬的活都你來干,給你計算公分?!?/br> 漁民們陸續(xù)把海鮮領(lǐng)走,這次不僅分到的多,曬成干可以吃一段時間,而且很公平,這樣他們感覺心情舒暢,每個人都喜洋洋感覺像是過年一樣。 顏三彩跟羅益民就在這時候一同回到山海灣生產(chǎn)隊。 顏三彩不能繼續(xù)留在紡織廠,她磨了羅志國好幾天,見一點效果都沒有,只能準(zhǔn)備回生產(chǎn)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