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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先拿到手里的,自然不會讓別人搶了去。 于是蘇瓷沒再多說任何廢話,也沒理這個中年男人,直接低頭伸手到書包里摸出她的拼接黑錢袋,從里面掏出她的大半積蓄,伸手送到攤主手里。 攤主接了錢吐口口水數(shù)一數(shù),眼底笑意燦燦。 他心想今天運氣好,一下子賺了五十,可是人家辛辛苦苦上兩個月的班才能掙到的錢呢。 數(shù)完錢沒問題,攤主對蘇瓷說:“正好。” 蘇瓷也沒在攤邊多做逗留,小心抱上藍釉大碗便走了。 結果那中年男人不再逛地攤,卻在她屁股后頭跟上來,繼續(xù)和她說話:“小姑娘,你花五十塊錢買個碗回家,你家里人不會說你嗎?你要不讓我看看,我或許能出高點價錢,從你手里買下來。” 蘇瓷聽到這話停下了步子,轉頭看著這個中年男人。 她仔細端詳他一會,能看出他的渴切心思,于是給了他一個機會:“真的?” 中年男人沒有給出肯定答案,只說:“你先讓我看看?!?/br> 蘇瓷當然明白,他得確認這東西是不是他想要的,才能給出確定的答案。 蘇瓷再次掃視中年男人的行裝打扮,手表衣服皮鞋一一不落。 他的衣服鞋子手表都是國外一線大品牌,每一樣都齁貴。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才從海外回國不久,回來干什么的猜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非常有錢。 也只有這種有錢人,會在這個溫飽都成問題的年代玩收藏。 花小錢淘自己喜歡的東西,又能滿足個人心頭喜好,又能投資賺錢。 其實在來省城之前,蘇瓷只想來淘點寶貝。 至于出寶貝,她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因為這年代基本沒人會花大錢買這些不能吃的東西。 她自己淘到了價值極高的寶貝,也不可能幾十幾百給出去。 她雖沒錢,但也寧愿勒緊褲腰帶藏在手里等升值,到時候賺一筆更大的。 但如果運氣好碰到了,那她也愿意花時間談一談試一試。 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在蘇瓷看來,極有可能付得起她提出的高昂價格。 于是在掃完中年男人的行裝后,蘇瓷微微牽起笑,應了聲:“好?!?/br> 隨后她便抱著碗,和中年男人一起找戶街邊人家借了水,仔仔細細把藍釉碗擦洗了干凈。 碗壁上的污垢全部被擦掉,碗底內部便出現(xiàn)了清晰的六個字——“大明宣德年製?!?/br> 這幾個字一洗出來,中年男人眼睛瞬間一亮,幾乎射出光束來。 蘇瓷也沒小氣,不僅讓他看了,也讓他拿在手里摸了。 中年男人看完后便愛不釋手,立馬看著蘇瓷說:“小姑娘,這碗你多少錢肯出給我?” 他確定東西是寶貝,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那六個字。 而是他有豐富的收藏經(jīng)驗,用自己的眼力能夠辨別出來,這東西是不是真的。 蘇瓷清了清嗓子,建議他:“要不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這只藍釉大碗的價值,可不是他們倆站在這里,她直接開價他就能掏錢拿走的。 中年男人看不出來蘇瓷到底懂不懂行,但他今天確實非要這個碗不可。 他在國外和香港尋這個碗就尋了許多年,改革開放后回國,在國內也找了將近有一年,巧了今天運氣大爆碰上,結果誰知就晚了那么兩秒鐘,被這小姑娘給拿下了。 今天如果不拿走的話,他怕是日日夜夜都要惦記著,連覺都睡不好。 他也默默思考著,國內現(xiàn)在這樣的環(huán)境,古董市場才剛剛回溫,這小姑娘看起來年齡又這么小,應該不是很懂古董古玩,價錢上應該好把握。 他不缺幾百幾千,這個碗他今天必須要順利拿走。 于是他也沒多猶豫,答應蘇瓷:“好,那我們找間茶館坐下來慢慢聊。” 這么站著商量好,中年男人便帶著蘇瓷在附近找了間茶館。 茶館一樓是大廳散桌,二樓有包廂,中年男人直接要了一間包廂。 到包廂里坐下來泡茶喝茶,兩個人間的氣氛也相對輕松了許多。 中年男人十分紳士地給蘇瓷斟茶,然后自我介紹道:“我姓江,你看起來年齡不大,應該叫我叔了,怎么會敢花五十塊錢買個舊碗?” 藍釉大碗就擺放在桌面上。 蘇瓷端起杯子喝口茶,不慌不忙道:“江叔您好,我叫蘇瓷?!?/br> 喝了茶她放下杯子,不打算浪費時間和他七扯八扯的。 蘇瓷只看著中年男人,開門見山說:“東西您已經(jīng)看過了,您打算出多少錢?” 中年男人本來還想寒暄熱絡兩句,但看蘇瓷這么直接,他只好放下手中茶杯,一副氣定神閑且誠懇的模樣,開口接話說:“你五十塊錢買的,我出五百,你看行不行?” 聽到五百,蘇瓷直接笑了出來。 她幸好是沒喝茶,喝茶的話這一口就直接噴出來了。 中年男人被她笑得有點心虛,但面上分毫也不顯。 他仍然紳士誠懇的樣子,微微笑著說:“五百還嫌少???許多人家一年的收入都沒有五百呢?!?/br> 蘇瓷輕輕吸口氣,抬起胳膊疊起來放到桌面上。 她眼梢嘴角笑意不減,看著中年男人開口:“我這都叫您一聲江叔了,您還這么坑我啊?您要是真不想要,這茶我也不喝了,我可拿東西回家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