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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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這個發(fā)酵時間加攪拌時間太久,沒那么多時間給他實驗再小批量地量產(chǎn)了。 相比較之下,實驗方式簡單、且在后世與老牌產(chǎn)糖之王甘蔗并分江山、占全世界百分之四十八的糖料作物甜菜,顯然就是更好的選擇。 而且此時正是秋季,正是甜菜豐收的季節(jié)。 不過杜長秋還需要抓緊時間,趕緊先確定一下他運氣怎么樣。 比如,維爾特莊園種植的甜菜,到底是不是能產(chǎn)糖的品種? 甜菜自地中海沿岸以及加那利群島起源開始,一直流傳到坎塞這種北邊的內(nèi)陸,一直都是蔬菜,德國化學家瑪格拉弗到了十八世紀才第一次發(fā)現(xiàn)甜菜之中含有蔗糖,根本原因就在這里。 甜菜不是某個單一品種,瑪格拉弗與其說是他發(fā)現(xiàn)了甜菜能制糖,其實更像是他發(fā)現(xiàn)含蔗糖量大的原始甜菜品種,然后在這個基礎上,瑪格拉弗和他的弟子花了三十九年的時間去培育真正適合熬糖的高含糖量的甜菜,最終才有了后世與甘蔗并駕齊驅的產(chǎn)糖甜菜。 而杜長秋需要確定的是,他的領地里那些甜菜,到底含糖量怎么樣,有沒有讓他進行熬糖的可能性要知道熬糖也得需要原料的,萬一含糖量太少熬不出來或是耗費一大堆木柴和甜菜就只能熬出指甲蓋那么一點點,那還不如直接當菜吃,至少還能飽肚子呢。 喬治回來的很快,沒一會兒男仆就提著幾袋子甜菜和小麥過來了,杜長秋站起來,對著茫然的男人們說:抬去廚房。 先生,您要去廚房?!喬治管家還不知道先生病才剛好,這一串出去進來然后要甜菜和小麥到底是為什么,下一刻聽到他的吩咐,整個都愣住了,連聲說,尊敬的先生,這、這廚房不是一位紳士應當踏足的地方,您 我已經(jīng)決定了。杜長秋簡直想吐槽,他這算什么紳士,穿著的白袍看著都已經(jīng)發(fā)黃,帽子也一樣,要不是查理這小伙子本人常年參與騎士訓練身高腿長金發(fā)碧眼,本身的身材穿個破布都跟古希臘雕塑一樣,那基本看上去和后世各種文藝作品里呈現(xiàn)出來的近代乞丐差不了多少。 就這樣還叫紳士,那杜長秋決定不當紳士了,還是搞點糖留下小麥每天吃飽飯比較重要。 他堅持之下,管家雖然如臨大敵,但是不能拒絕杜長秋的意志,因此杜長秋到底是帶著人直接到了廚房。 進了廚房一看,杜長秋雖然看了點資料,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心里一梗這傳說之中的莊園領主才有的私人奢華小廚房,里面有個灶臺,還有一個烘烤面包的大面包爐,當然,這是好東西,村民們可是整個村加起來只能用一個面包爐,這面包爐只有莊園主才能用得上! 所以杜長秋倒不是嫌棄這些東西,他是嫌棄那些掛在墻壁上、已經(jīng)發(fā)綠的詭異的rou! 這些rou掛了多久了?!杜長秋看到墻壁上的rou,內(nèi)心一陣拒絕,他在出發(fā)之前學習過各個國家各個時期的歷史,為的就是落入任何一個時代都能憑借著大致記憶快速搜索到資料和應對方法。 因此他其實也知道,這個時期中世紀流行的儲藏rou類方式,沒有任何花哨就是風干,風干到一絲水都沒有,干燥堅硬的仿佛可以當作武器。 之所以會是這種儲存方式,主要還是窮鬧得。 目前熏rou也有,但是熏rou需要大量的鹽來進行保鮮,才能耐儲藏,而在坎塞這邊,因為地理位置偏高、氣溫常年不是特別高的關系,坎塞這邊沒辦法曬鹽,因此鹽基本靠商人從南方背回來,這一來一回,鹽的價格就有些不親切了。 所以大批量腌制rou類儲存對于維爾特莊園這種小莊園主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目前還是大部分沿用舊式的風干方式,打到獵物基本就是風干,然后掛在那里慢慢吃,一直吃一直掛著,發(fā)霉了就刮一刮霉然后繼續(xù)吃 可是知道歸知道,杜長秋看到那些黑黑綠綠仿佛一條條造型迥異的不可名狀之物的風干rou,再想想查理記憶之中那些奇形怪狀的燉rou。 杜長秋內(nèi)心第一反應是想吐,第二反應是想把這些rou丟出去。 天知道他已經(jīng)是個神經(jīng)非常強悍的人了,在獸人部落那幫毛茸茸叼著牛骨頭在泥巴地里打滾,杜長秋都沒產(chǎn)生過如此抵觸之心,還能笑著圍觀! 不過杜長秋內(nèi)心十分拒絕這些rou,廚娘瑪麗大嬸卻完全從另一個角度誤會了,瑪麗大嬸緊張地抓住自己的裙子,恭敬地回答:足足四十天左右,尊敬的先生,我敢保證沒有一個人動過那些rou,我用我的生命保證! 杜長秋想說他完全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好在理智上想起來這些rou在這個時代特別珍貴,他要是真的扔,就太不符合查理的作風了。 之后再想辦法把這些rou處理掉,杜長秋想著,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墻壁上那些黑綠色的詭異rou類,把目光轉向廚娘瑪麗大嬸。 這位廚娘大概是杜長秋在醒來后第一個看到的身材正常的人類,她并不胖,但跟骨瘦嶙峋的村人們相比,她絕對算珠圓玉潤。 杜長秋在殘缺的資料里曾看到過一個說法,說是中世紀開始繁榮的時期,有一段時間貴族們并不會雇傭女性作為廚娘,因為貴族們使用的銀器餐具十分昂貴,他們會害怕廚娘把這些小而精致的銀器藏在身體之內(nèi)偷走。 但是這個說法杜長秋沒找到太多佐證,也許更像是某種逸聞,或是不懷好意的攻擊。 因為在查理的記憶之中,此時貴族雇傭廚房的廚師并不看性別,主要是看廚師有多少拿手菜,而這些廚師做的菜又合不合口味,用以作為特色招待客人又能不能為自己增添光彩。 至少在坎塞這邊,一個胖廚娘甚至會成為貴族炫耀資產(chǎn)的一部分,用以炫耀他的壕奢,顯示他廚房的豐足和對待下人的慷慨。 當然,維爾特這種小莊園肯定不能跟大貴族的廚房比,因此瑪麗大嬸看著最多只是算沒那么營養(yǎng)不良的正常人而已。 杜長秋打量了幾眼瑪麗大嬸,而瑪麗大嬸惴惴不安地看著他,眼睛微微往右下方看,那個地方杜長秋都不用仔細看,大概都能知道廚娘在那里藏了什么。 估計不是rou就是面包,而且大約不是廚娘從廚房偷的,大概就是做飯的時候會多做一點,在剩下的殘羹瓜分之中得到的那一部分。 這個部分是不可以給主人家知道的,是莊園的侍從之間都知道的秘密,其實戴蒙家的主人們都知道,只是默不作聲地默許了這個行為。 杜長秋入鄉(xiāng)隨俗,當然不會揭穿廚娘要求一家都在饑餓邊緣的人在食物面前保證絕對的品行高潔,本身就是一種過度苛求。 因此他像是每一位戴蒙先生一樣,體貼地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只是讓廚娘去提一些水來。 是,尊敬的先生。廚娘瑪麗緊張地出去,沒一會兒提了水過來。 我說,你做。杜長秋當然沒打算自己做,他可不想晚上就被教會的人找過來,然后被敲詐一大筆,他維持著一個紳士的姿態(tài),對著廚娘瑪麗說,別緊張,聽我的吩咐就好。你先把手洗干凈,用剪刀把你的指甲剪到和指頭齊平,然后連指甲縫里面的黑泥都洗干凈。 這是杜長秋臨時加的要求,大概是今天一整天,從醒過來就發(fā)現(xiàn)給男爵抵稅的賀禮沒有了,所以一直在高度緊張狀態(tài),所以除了出了莊園,在路上看到一些恨不得打馬賽克的隨地大小便的痕跡之外,杜長秋也一直沒顧得上關注身邊的人包括他自己的衛(wèi)生狀況。 直到剛才差點讓廚娘帶著幫廚們一起洗菜,杜長秋這才注意到,這些在廚房工作的廚娘幫廚們,個個都衛(wèi)生條件十分堪憂! 手上發(fā)黑不說,指甲縫里看著老泥都塞滿了。 很好,這很中世紀特色。 目前還沒有發(fā)生黑死病,處于中世紀中后期的階段,不洗澡倒是沒有什么傳言洗澡會把人的毛孔打開讓細菌跑進來這種認知,主要是宗教信仰。 首先是教會覺得泡澡這種事情太舒服了,是欲望的象征,所以覺得泡澡很不好,非常的不清心寡欲。 因此大家信奉不洗澡是純潔的象征,認為不洗澡的身體更容易接近神,而長期不洗澡不洗臉不洗腳甚至還能因為虔誠被封圣。 據(jù)說中世紀有位著名猛人圣亞博格閣下就堅持了五十年不洗澡不洗頭不洗腳不洗臉,憑借著五十年如一日的堅持,最后成功封圣了。 杜長秋當時看到這里的時候十分不可思議,還曾經(jīng)問過給他整理提綱的古代西方史教授,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教授對此回應是,一般來說這種還是少數(shù),但是當查理大帝與維多利亞女王這種等級的皇帝都堅持不洗澡的時候,這種就會變成一種讓貴族效仿的風尚。 因此大貴族們?yōu)榱擞懕菹職g心,一般也不肯洗澡了,自上而下,慢慢就成了習慣。 但是維爾特這種偏僻小地方的平民顯然沒有這種顧慮,大家不洗澡純粹是因為冬天很冷,如果是夏天,還是會沖一沖的,畢竟這樣也舒服。 但是沖刷一下,離干凈還很遠,因此杜長秋一看到她們的手,就立刻停住了自己的話,讓大家必須先洗干凈手。 不但要洗干凈手,還得把那粘著黑色塊狀粉末和油脂、旁邊還長著亮黃色可疑霉斑的案板用爐膛里的草木灰抓著徹底搓洗干凈,連鍋也是如此。 直到廚娘和幫廚們的手干干凈凈,鍋碗瓢盆都看著清爽干凈,杜長秋這才松了口氣,讓瑪麗大嬸帶著幫廚們開始洗甜菜。 洗了一盆甜菜,杜長秋就對瑪麗大嬸說:把這些甜菜切成絲,記得,要切成你能做到的最細的條狀。 瑪麗大嬸到了現(xiàn)在,終于松了口氣,她開始以為這位老爺是聽說什么風言風語來查廚房,比如查看是不是有人貪污之類的事情。 洗手的時候她還在惴惴不安,擔心查理先生生氣了,要把她們用以謀生的手打斷據(jù)說很多貴族在抓到下人偷東西時,都會懲罰下人,也不乏打斷手腳的。 現(xiàn)在聽到查理先生是讓她切甜菜,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瑪麗大嬸大喜,飛快地運起菜刀,立刻忙碌起來。 廚房里一共五個人,除了瑪麗大嬸就是四個幫廚,都是女人。 和大貴族們會選擇雇傭專門的廚師不一樣,戴蒙家廚房的廚娘和幫廚都是戴蒙家的農(nóng)奴,大概是考慮到不用給工錢,只需要給食物作為報酬的關系。 也是因為這樣,廚房的人手并不足夠,一位吊車尾小貴族當然不會像是大貴族那樣,廚房里每個職位分明,甚至還有專門的調醬師、面包師之類的職位,戴蒙家廚房就只有瑪麗大嬸作為主廚,四位幫廚,她們負責一切,所以日常十分忙碌。 但是雖然辛苦繁忙,在廚房工作還是整個莊園里最令人羨慕的好職業(yè)之一,瑪麗大嬸之所以能搶到這份好工作,還是因為她的祖母曾經(jīng)服侍過戴蒙家一位小姐而得到的恩典。 廚房里忙的飛快,瑪麗拿著尖頭的長刀飛速地切絲,沒一會兒就切了一小盆子,杜長秋看著差不多夠了,連忙喊了一聲:夠了!現(xiàn)在燒火,放一點點水,把這些甜菜絲煮熟透。 甜菜最原始的提取方法就是加熱,破壞它里面蔗糖的穩(wěn)定,直接把這些甜菜煮到軟掉變色,把甜菜渣從鍋里撈出來就行,當然,為了最大程度地提取糖,還要把甜菜渣用布包起來擠,直接把甜菜里所有的水都擠干為止。 瑪麗大嬸做完這一切,就繼續(xù)機械性地聽老爺?shù)姆愿溃妨嘶?,然后小火一點點地攪拌鍋里面的甜菜水,這個過程十分無聊,甚至第一鍋還熬著熬著冒出糊味,味道又苦又臭。 失敗了好幾次,瑪麗大嬸完全不知道老爺要做什么,都覺得要瞌睡的時候,突然從滿屋子的焦糊味道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 這是她往常給先生和小姐們做甜面包才能聞到的味道,瑪麗大嬸被這個味道驚了一下,然后順著味道下意識地一看,頓時驚呆了她看到鍋里面,剛才熬煮出來的甜菜水已經(jīng)變得粘稠,深紅帶褐色的粘稠汁水里已經(jīng)有很多黏糊的團狀物。 瑪麗大嬸不明白那是什么,杜長秋卻已經(jīng)激動起來太好了,老天爺還是眷顧他的,這甜菜的含糖量不錯,可以出糖,且出糖率不低! 雖然他剛才看到甜菜就悄悄檢測了一下,但是沒有數(shù)據(jù)對比的情況下,杜長秋也無法判斷這樣的含糖量到底是否具有優(yōu)勢,此刻明確地看到糖漿,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那一倉庫的小麥算是保住了! 繼續(xù)攪拌。杜長秋看著那汁水越來越粘,到最后已經(jīng)有大塊的團狀物,已經(jīng)完全坐不住,從喬治給吩咐特地搬來的凳子上坐起來,走到近前觀察了幾次,看到火候到了,立刻說說,好,停下,找個干凈的瓦罐把這些東西全部放進去,記得拿那些洗干凈的瓦罐! 那邊瑪麗大嬸被這個甜味驚得已經(jīng)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開始意識到了這香甜的味道有可能是什么,抖著手把這些汁水往瓦罐倒的時候,瑪麗大嬸覺得自己在放金子,連呼吸都屏住了。 好,把鍋沖一沖,你們可以一人喝一點。杜長秋看到幾個幫傭的年輕女人都在咽口水,立刻補上這一句。 感謝您的慷慨,尊敬的先生!別人還沒反應,瑪麗大嬸大喜,立刻行禮然后拿起水瓢,給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大大的一杯,接著才把剩下的那點糖水給幾個幫廚一人分了半杯。 瑪麗大嬸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這甜菜熬出來的水,冒著熱氣的糖水進嘴,常年缺乏食物營養(yǎng)不良的身體瞬間貪婪地反應過來,瘋狂地汲取這點熱量,瑪麗發(fā)誓,她這輩子第一次喝到如此好喝的水,比她喝的那半杯某次三小姐剩下的晚安蘋果酒還要香甜一萬倍! 如果杜長秋聽得到瑪麗大嬸的心聲,肯定會說,那當然,這刮不完的糖稀兌水基本上都快一比三了,能不好喝么,尤其是對于身體常年營養(yǎng)不良的人來說,甜味是最好的補劑,比rou還誘人。 瑪麗幾口喝了大半,她一滴沒有剩下,在莊園里干活,是不可以把任何東西帶回去的,私下小心帶一點點無所謂,但是當著主人的面還剩食物,打著什么心思一眼就知道,這完全就是蠢貨的行為。 再說,瑪麗也完全無法停下瘋狂喝著熱糖水的動作,因為這甜蜜的味道比世界上任何一種酒都醉人,她完完全全、徹底地被這個甜味征服了,喝完這一杯糖水,瑪麗大嬸心想,這個時候,哪怕戴蒙先生讓她為魔鬼賣命,她二話不說立刻就會沖向地獄的大門。 瑪麗心中豪情激蕩,這一瞬間腦海里都是休息的日子要怎么告訴自己的家人,自己喝到了多濃郁甘甜的糖水,她完全沒想到的是,查理老爺坐在那里,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直接說:好了,剛才是第一種,現(xiàn)在我們用第二種方法再嘗試提取。 居然還有別的辦法?! 瑪麗大嬸差點沒被嗆到,她身邊幾個幫廚眼睛發(fā)亮,喝完了最后一口濃郁的糖水,立刻沖過去開始洗刷起這些甜菜來。 把甜菜直接切絲撈出來過濾是一種手法,接下來杜長秋實驗的是直接把甜菜煮熟,再撈出來切絲,然后擠出汁水過濾后,熬煮過濾后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