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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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在華容縣這地方扎根十來年,根本升不上去,上面沒人,也沒任何關(guān)系,若是不小心點,只怕連這份典吏的工作也不一定能做下去。 只是往日與那些糟污相處久了,尚不覺得,如今遇到謝大人這么一說,黃鶴想到年輕時信誓旦旦讀書后兼濟天下的夢想,一時之間,竟然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黃典吏不必如此,我這話卻不是說你。杜長秋自己感慨了一下,看到黃鶴竟抬不起頭來,顯然心中良心未泯,他立刻溫聲說,我知道你的不易,這人生在世上,有時不免就要與世浮沉,世人總說君子和而不同,然而木秀于林,到底難受啊。 這一番話,說的黃鶴簡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眼里淚花都出來了。連聲點頭感慨,杜長秋接著不動聲色地和他聊了一路,回去又檢查了一下這些糧草,很快一天就過去了。 這整個華容縣死氣沉沉的,有些婦人和孩子更是看著像是要熬不過冬天。 杜長秋斷續(xù)在城里、周圍的鄉(xiāng)村都逛了一圈,考察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了點數(shù)。 這大冬天的,凍得縮手縮腳的時候,杜長秋白日里召集了衙門六房所有胥吏,說是做個宴席。 宴席是兔rou,來源于繁星的小倉庫。 杜長秋為了回家,控制回去的變量,他最后除了基本的物資,其他什么都沒帶。 反倒是繁星,除了吃的,他那里面亂七八糟堆了一堆東西。全是臨走時杜長秋匆匆丟出來,十分不舍念叨的東西。 各種rou類都有很多,一些杜長秋丟出來的土豆,最多的還是兩人最后那一晚上在美洲大陸上瘋狂找作物的時候,杜長秋帶不走的大量紅薯、玉米、橡膠樹種等等等等,基本上是好是歹全都在了。 杜長秋看到那山一樣的一堆東西的時候,只震驚了幾秒鐘,就跳起來對著繁星一頓狂親,給繁星毛毛都親亂了! 繁星對此十分愜意,雖然覺得這個人怎么如此地不矜持,但是想到肯定是因為自己的英明神武,能帶很多好吃的,所以才失態(tài),繁星又覺得也能理解。 這些事情黃鶴以及六房的胥吏顯然是不知道的。 大業(yè)的衙門和小朝廷差不多,除了黃鶴典吏是副縣令一般,什么都要管,六房分為吏防、戶房、禮房、兵房、刑房、工房。 然而和朝廷六部不一樣的是,人六部是正經(jīng)官員,都是有錢拿的。 可縣里面六房的人不算是國家正式官員,他們完全沒有任何收入,只依靠刀筆費生活。 當(dāng)然,上面這么安排,下面自然也有自己的經(jīng)營手段。 各房自然也不會干等著自己餓死,而其中,掌管全縣官員升遷調(diào)補、登記秀才等學(xué)子去外地考試消息的吏房,和收稅以及掌握把收上的糧草換成銀子之后澆鑄成元寶的活計的戶房,這兩房最為有權(quán),油水最豐厚。 所以這兩房的趙吏書和陳戶書基本就是最有錢的;而禮房掌管整個縣的祭祀和慶典,這監(jiān)考收卷、送秀才的鹿鳴宴基本都是他們cao辦;刑房管整個縣里的案子,這兩房雖不敵吏房和戶房,但是也過的十分滋潤。 而這前四個人里,趙吏書和陳戶書又全是上任的王大人親信,甚至架空了半個黃典吏,令黃典吏一直在坐冷板凳,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所以,趙吏書和陳戶書是坐馬車來的;柳禮書和孫刑書是坐牛車來的。 就兵書和工書兩個,一個是負責(zé)訓(xùn)練兵丁和馬匹,一個是負責(zé)研究桑蠶絲造,修修補補,沒有進項,反而處處花錢。 所以關(guān)兵書和錢工書兩個人格外窮酸,穿著一身帶補丁的麻衣,直接是從家里走來的。 這六房頭頭進了屋,屋里燒了三個火盆,熱氣一熏,大家都脫了衣服。 杜長秋一看,心里就有了底,今天來的都是能做主的人,如典吏身邊的師爺以及六房的攢點都沒有來,這六房主事人物穿著打扮,就能依稀看的出區(qū)別。 比如吏房和戶房,穿的是絲綢為底襯的毛皮大氅;禮房和刑房,里面穿著的是麻衣,但是外面好歹也是半新不舊的厚實毛皮。 就兵房和工房兩個,穿著一身麻衣,補丁挪補丁,關(guān)兵房看著粗壯高大,孔武有力,麻衣似乎尚且還能頂?shù)米 ?/br> 倒是這錢工房,看著瘦弱,凍得唇色都有些發(fā)紫。 顯然是沒撈到什么好處的。 且那關(guān)兵書進門只直勾勾地看著桌上的兔rou,錢工書凍得發(fā)抖,看著兔rou十分克制,但依然微微吞了吞口水,顯然是生理上的反應(yīng),克制不住。 肚子里沒油水,連件雜毛的毛皮也沒有,混的只比百姓好一點點,只怕那賞了十兩銀子,這兩個憨貨一根毛都沒看到。 大家來坐下,我們今日吃鍋子吧。杜長秋一眼看過去,心中大約就明白了各自底細,面上一點沒顯,只笑著,仿佛一無所知地招呼。 挺著個大肚子,滿肚子油水的趙吏書和身材只有他一半的陳戶書,兩人看了看杜長秋,又對視一眼,這一眼里,杜長秋簡直明晃晃地看得出來他們的彈幕。 正是他之前在維爾特評價保羅牧師的這是個青瓜蛋子。 杜長秋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人間客 50瓶;不期 20瓶;深海里的星星、karedes、稚水 10瓶; 謝謝正版訂閱的小天使! 筆芯ヽ(*?з`*)? 第88章 亂世華容3 杜長秋說的吃鍋子, 就是指的火鍋。 火鍋這種吃法,并不是后世才有的,事實上它的歷史十分久遠, 在杜長秋看到的資料里面顯示, 最早幾乎可以追溯到西周時,陶器時代,有盤鼎就出現(xiàn)了。 所謂有盤鼎, 指的是在鍋子下方的盤里放上加熱的炭火,來煮食鍋子里的食物。 后來到漢朝就有了分隔鼎,跟后世的九宮格思路差不多,不過是五個格子, 并且是完全分開,每一格都是不同的口味。 再到后來,火鍋會變幻各種組合和方法,但是都是由這些演化而來。 不過在大業(yè),吃鍋子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還是得有點家底才吃得上。不是因為別的, 乃是因為現(xiàn)在大業(yè)基本人人用的都是灶火。灶確實好,可以站著炒菜, 添柴也不容易弄得滿屋煙塵,最重要的是,還可以防止熱源到處擴散浪費掉。 但是要說吃火鍋,肯定不好大家一起站在灶旁邊,一邊涮rou一邊直接吃吧? 所以這鍋子還是得自己自制的小鍋。 這玩意兒窮鄉(xiāng)僻壤的華容縣也沒有,還是杜長秋吩咐鐵匠這幾天里趕制出來的。 做的是中間添碳加熱的銅鍋子,這會兒里面杜長秋讓幫忙的六嬸熬的nongnong的骨頭湯,兔rou切得薄薄的, 看著十分漂亮。 大家坐。杜長秋招呼之中,饑餓的錢工書壓根就沒注意到其他人的樣子,他常年和工匠技藝打交道,有些類后世理念之中那種不善言談的理工男。 工房拿到的錢財永遠是最少的,錢工書每次拿到一點微薄的刀筆費,還得和工房的李攢點兩人分一分,窮的家都養(yǎng)不起,全都常年混個半饑半飽,勉強不餓死而已。 所以猛地看到rou,錢工書是真的忍不住,滿腦子都是rou,眼巴巴地看著,聽這位新來的縣令老爺在那兒說:夾一片兔rou,這么涮一涮,在各位面前的醬碟里沾一沾,就可以吃了。 幾乎是看著杜長秋剛演示完,笑著示意大家開吃的一瞬間,錢工書和身邊的關(guān)兵書兩人就動作極為迅猛地伸筷子夾了一片,然后迫不及待地放到鍋子里涮。 兔rou片很薄,稍微涮一涮就立刻變色,錢工書微微在面前的蒜泥油碟里沾了沾,就一口送入嘴里,鮮嫩麻辣的香氣瞬間傳遍嘴巴。 燙的嗷嗷喘氣,錢工書都不肯吐出來,咀嚼著這麻辣鮮香的兔rou片,還沒嘗出味道就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跟豬八戒吃人參果差不多,但是錢工書也不管其他人的看法了,他簡直是暴風(fēng)吸入,吃的那叫一個暢快,一口嘗不出麻辣涮兔rou的鮮嫩好吃,那必須多吃幾口??! 好在他并不是唯一一個失態(tài)的人,關(guān)兵書吃的滿頭是汗,把袖子都擼了起來,大呼過癮。 連自詡吃過好吃東西見過世面的趙吏書和陳戶書都十分詫異,剛起來的輕視之心被這頓飯有些鎮(zhèn)住了。 到底是建安出來的,雖然看著年輕青澀,但是家底在那里,歷練完了只怕馬上要回建安,還是要打好關(guān)系,以后也有用處。 人精趙吏書和陳戶書吃著飯,愈發(fā)恭敬,杜長秋假裝沒發(fā)現(xiàn)這些貓膩,笑著招呼大家都多吃些,中途還讓趙寶兒又端了一大盤兔rou進來。 因今天要招待人,趙寶兒沒上這邊的席面,他和門房李老六以及六嬸三人自己在廚房那邊擺了一桌,吃的也是十分開心,送了足足四趟,關(guān)兵書這才最后一個放下了筷子。 爽!放下筷子,關(guān)兵書滿臉都已經(jīng)吃的通紅,放下酒杯,暢快地痛呼一聲。 杜長秋也在喝酒,大業(yè)還沒有蒸餾酒,現(xiàn)在的酒基本就等于是米釀,還帶著點淡淡的甜味,和蘋果酒度數(shù)差不多,別有風(fēng)味。 不過他喝的比較少,畢竟米釀的度數(shù)比蘋果酒還是要高一些,杜長秋量淺,且也不喜歡喝醉,看著大家酒足飯飽,杜長秋就笑瞇瞇地說:大家吃的高興就好,我這既然已經(jīng)走馬上任,父親和陛下也都說過,若我不做出點什么實績,只怕還要把我放在華容歷練。因此,日后還要勞煩眾位大人多多照料則個了。 他這話一說,眾人都齊齊說話,不外乎是鞍前馬后,愿效犬馬之勞之類的事情。 即使如此,希望大家合作愉快,這冬天,我眼看著華容縣居民似乎沒什么活計,明日便帶著人開始招工,隨我一起去挖火井吧。杜長秋輕聲說,錢工書,明日開始,這事情,我就交給你了! ???啊!是、是,大人!吃飽喝足血糖飆升,根本跪坐不住,已經(jīng)歪歪倒倒的錢工書沒想到這輩子還有被點名的一天,跟被抓到在課堂上偷懶的學(xué)生一樣,臉紅耳赤地回答,因為有些醉,說話頗有些口齒不清地回答,屬下一定、一定辦好此事!不知大人要招多少民夫打井? 便要五百人吧。杜長秋一開口,頓時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連錢工書的酒都差點嚇醒了,顫聲問,大、大人,五百人,打井? 不只是打井,你把縣中的工匠也都全找來,明日招了人,我自有吩咐。杜長秋這幾天已經(jīng)計劃做的差不多,他帶著繁星溜達了好幾天,整個華容縣的山脈都跑遍了。 華容縣這邊其后雖然適宜,但是現(xiàn)在很大的問題是物資十分匱乏,保暖的棉花現(xiàn)在還沒傳入大業(yè),所有平民都穿的麻衣。這零度或者零下個幾度,穿著棉衣可以在外行走,也不至于特別寒冷,但是問題是如果大部分平民都只有麻衣的話,這種寒冷可就真的要人命了。 尤其是寒冷會讓人被迫消耗熱量去對抗嚴寒,這種快速的熱量消耗需要大量的食物進行補充,可問題是現(xiàn)在大家食物也不夠,就簡直是走到了絕路。 謝永安昏昏沉沉,也記得他到了華容縣沒幾天,天氣一直陰冷,還下了一場雪,這雪持續(xù)了不到七八天,可城里據(jù)說餓死了不少人。 當(dāng)時謝永安病的起不來,這事情還是黃鶴來稟報的,這也是杜長秋一開始選擇拉攏黃鶴的原因。因為在謝永安的記憶里,黃鶴在那種情況下,六房的人毫無動靜,他卻主動來告訴他,最終謝永安讓開倉放糧,才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杜長秋卻沒打算直接開倉放糧,他打算的是別浪費這個冬天和這些勞動力,明年這個時候亂世就要起來,他必須立刻讓華容縣這邊能自給自足,最好是立刻弄到一些能直接換成糧食和武器馬匹的值錢的東西。 華容縣看似還行,只是之前油水被搜刮的太狠,民生多艱之外,好像沒有別的問題,但是問題是也不像是維爾特那樣,有個特別集中且大量的產(chǎn)出,能讓杜長秋直接因地制宜弄出個支柱性企業(yè)來,再以支柱帶動其他發(fā)展。 這里氣候適宜,什么都有點,青菜糧食都能種,果樹甚至茶葉也能活得好,這導(dǎo)致了一個問題,就是這里最大的產(chǎn)出就是各種糧食。 水果也有,但是要維爾特那種幾百畝的規(guī)模,確實沒有。 很多山林還是荒山。 糧食在亂世就是立身之本,拿這個東西去做經(jīng)濟型的東西,以目前華容縣的狀態(tài),不太適合。 杜長秋腦子里轉(zhuǎn)了無數(shù)個點子,開著檢測器跑了一大圈,想到了很多辦法。 都還行,但是總?cè)蹦敲袋c意思。 他需要立竿見影的、足夠有吸引力,立刻能弄到錢,且最好能成為日后戰(zhàn)略儲備的東西。 轉(zhuǎn)了一圈,地面上的東西要么太少,要么需要的孵化時間太長,杜長秋正在有些犯難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開始探測山里面的結(jié)構(gòu)以及底下的礦產(chǎn)資源。 他這一勘探,才發(fā)現(xiàn)這個偏僻的邊境小城里,這地底下才不到百米之下,就埋藏著巨大的財富鹵水。 鹵水這東西是一種礦化的水,里面罕有大量的鎂和鈉,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里面罕有很多食鹽,只需要煮就可以提取。 而鹵水這東西有露在表面的湖鹵,更多的是沉寂在地下。這是因為鹵水的形成是一種只在封閉或者半封閉的盆地才能形成的特殊礦產(chǎn),是因為每個時代不同的氣候,造成的一種不同時代的沉積。 而華容縣,正確來說,是整個廣源郡的地貌剛巧就是高原和盆地地貌,這種地貌雖然交通艱難,地貌復(fù)雜比較不好治理,但是好處就是這種特殊的地下財富。 要知道,鹽是人體必須攝入的最重要成分之一,在任何時代,鹽都是一個國家重要的戰(zhàn)略物資。除了在科技大爆發(fā)的大冰川時代前,人類的走入科技時代之后,每個人都能攝入足夠的鹽分,在此之前,鹽是貴族才能充分攝入的昂貴調(diào)味料。 在大業(yè)也是如此。 華容縣這邊,窮人常年吃不上什么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米價400文一石,一石為十斗,一斗為十升。而一石差不多一百二十斤,那可以這么理解,一升,也就是一斤二兩稻谷,目前的價格是四文錢。 脫殼之后,估計精米就一斤多一點,也就是說,一斤米四文錢,一斤米,若是家中有四口人,兩男兩女,估計大家一頓可以吃個六分飽。 這是因為和維爾特以及獸人世界的飲食構(gòu)成不同,古華夏的主要營養(yǎng)結(jié)構(gòu)都來自于碳水化合物,油脂不易得,節(jié)年時期才能吃一兩次,而在這種情況下,為了維持營養(yǎng),對碳水的需求就十分可怕。 每日cao練的兵丁敞開來吃,一天吃兩斤米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這顯然是根本供不起的。大業(yè)的種植還沒發(fā)展到頂峰時期,大米昂貴,百姓輕易不會吃,和維爾特之前的小麥一樣,因為產(chǎn)量不足,所以自己吃會種植多一些栗和菽,這些玩意兒不那么管飽,但是價賤易得,一石最多百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