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還在嗎?向宣問。 司冉立刻又把手機放回了耳邊:在的在的。 向宣說: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幾個?司冉心里不好的預感愈發(fā)濃烈,她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別緊張,向宣說,我不會問你你不知道的事情的。 那還不如問不知道的呢,司冉欲哭無淚,只覺得鬼生不易。 第18章 向宣透過病房上的玻璃往里看,祝期正安靜地睡著,他問:你們使用的那些法術,可不可以教我? 他不想每次遇到危險都是別人擋在他面前,而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以前多難的路他都這么走過來了,卻沒想到現在還要被人護在身后。 司冉脫口道:不行。 不行?向宣仔細品了一下這兩個字,你的意思是不能教我。 司冉頓住了腳步,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 向宣又說:而不是教不了我。 不能教和教不了是兩個意思。不能教是受外界的各種條件限制沒辦法教,但教不了則是施教者和受教者有一方出了問題,要不是施教者實力不夠,要不就是受教者吸收不了。 向宣問這個問題前是考慮過自己是否有條件學習那些法術的,但從司冉的話來看,他顯然是夠條件的。 司冉砸了一下嘴,向宣都已經能看見鬼界那些東西了,學點自保的法術還是沒什么問題的,但是修習法術會讓他變得更強,指不定什么時候就飛升了。 但是祝期又不愿讓他再次飛升。 而且這玩意還很難解釋,司冉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向宣說。兩邊還都是大神,往哪邊都不好走,裝啞巴裝了半天,向宣也不再為難她,換了個話題。 那我問你另一個問題。向宣說。 司冉半口氣還沒放下去,就聽向宣問:宦伊是誰? 她心里咯噔一聲,問:你怎么知道宦伊的名字? 上次見過面,向宣十分淡定地說,見過他的靈體。 司冉繼續(xù)拉著行李箱往前走,心想著既然連面都見過了,那她也沒必要幫人遮遮掩掩,干脆道:他是冥王。 這次輪到向宣說不出話了,司冉想,終于扳回了一局。 向宣眼里暗沉,雖然不知道冥王具體是干什么的,但畢竟帶了一個王字,應該不是什么簡單人物。祝期的身份或許比他想的還要復雜,也不知道他以前都經歷了什么。 冥王掌管鬼界,職能和人間界的那些傳說大致相同。司冉說,我知道你接下來肯定要問我祝期的身份了,但我覺得這種事你還是親自問他比較好,我只是個小啰啰,不應該纏扯你們的事。 她這話倒是謙虛了,陽差的身份算不上特別厲害,但是在一眾鬼中職位比她高的也沒幾個,只不過平常在陽界待的時間長,沒辦法回鬼界享受小鬼的膜拜來增長一下自信心。 而且很不巧的是,她平常碰見接觸的又偏偏都是大人物。 陽差這個職位沒有一定的能力和閱歷根本當不上,而柳云逸純屬是走運,碰上了祝期幫他。 向宣聽完又沉默了一會,手機里只傳來司冉周邊嘈雜的聲音,司冉則是大氣也不敢出。 向宣聽到了些別的聲音,他抬頭往走廊看去,有一位醫(yī)生正往他這邊走。他干脆掛上了電話。 那個醫(yī)生走到他身邊,皺著眉:怎么站在這?剛出了車禍醒來就亂跑,嫌命大?回去躺著檢查去。 向宣站直身體:你們應該已經檢查過了,我身上沒什么事。 說是這么說,但是那車禍的慘狀實在是令人心顫,把人拉到醫(yī)院時身上還都是血,結果一檢查屁事沒有。一堆老醫(yī)生還一度懷疑是不是醫(yī)療器械出了什么問題,或者有什么隱藏的病狀沒被發(fā)現。 所以就算現在人醒了也覺得不大放心。 但是祝期還沒醒,回去檢查又要弄出些聲響,他真的覺得沒什么必要。向宣說:我還有點別的事,回來再檢查吧,麻煩您多跑一趟了。 還沒等人醫(yī)生反應過來,向宣就大步離開了病房門口。 他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給林南舟撥了過去。 那邊幾乎是秒接,情緒十分激動:醒了?我天,你真的是要嚇死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向宣打斷他的話:結果查出來了嗎? 難免有些絕情了。 查出來了,對方駕駛員酒駕,在車禍中去世了。林南舟說,你們的那個司機也沒什么事,輕微腦震蕩,受了點皮外傷,現在估計在醫(yī)院里躺著還沒醒。 酒駕向宣不太相信這就是普通的酒駕。 攝像頭查了嗎?向宣問。 查了,那人車開得很快,拐角的時候直直沖著你們撞過去的。林南舟畢竟也是和向宣共事那么多年的人,說話也基本都能猜出對方的意思,那個酒駕的人我也查了他的背景和最近的交易記錄,家里挺有錢的,也沒有大額的轉賬記錄,不至于會為了錢去做些什么事。 林南舟的意思是這場事故應該和向宣家里的人沒什么關系,但是向宣想的卻是另一層面。果然查不出什么東西。 向宣問:你在哪呢? 哦,我的上帝啊。林南舟黑著臉開始陰陽怪氣,您最近離開公司的頻率高得超乎我的想象,我不得不把您的工作都攬在手里。但是您能想象得到嗎?我現在拋棄了那些令我頭昏腦脹的工作,正在給您和您的那位愛人買可以填飽肚子的飯。 向宣二話不說掛斷了電話。 林南舟: 向宣回去的時候祝期已經醒了,他坐在病床上,背后靠著潔白的枕頭,看著窗外斑駁的樹影。窗戶沒關,微涼的風吹過來,吹起發(fā)梢,掠過眼尾。 祝期聽到聲響后朝門口看去,眼里盛著笑意:回來啦。 向宣看到這副場景后愣了一下,一根手指曲起來碰了下微燙的臉,他走過去坐在祝期旁邊:有沒有哪不舒服的。 祝期搖頭:你呢? 向宣半垂著眼眸,半響后忽然笑了一聲:車子都被撞飛壓扁了,我卻一點事都沒有。他一只手撐在床邊緣,身體微微前傾,眼里只有祝期一個人:每次我遇到危險都是你救的我,每次救了我你都需要睡一覺。 祝期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向宣忽然就有些說不下去了:我不知道你救我的代價是什么,他聲音漸低,嗓子也有些啞,祝期,我這什么也沒有,你圖什么呢? 我以前認識你。祝期說。 我知道,可前世應該不算是我,向宣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你沒必要對我這么好。 祝期微微直起身,他離向宣更近了些:我是在神界認識的你。 向宣,祝期說,你原本是神。 第19章 向宣有一陣的恍惚,他沒懷疑祝期話里的真假,只是猛然間有些難以消化。 任誰自從有記憶以來,過了二十幾年的當人的生活,忽然有人告訴他別的身份,都會有些難以承受。更何況兩者差距還這么大。 祝期的那句話在他大腦里一遍遍過著,帶來的感覺有驚訝,還有些興奮。 興奮什么呢?向宣有種隱秘的期待,他的身份或許拉進了他和祝期之間的關系。 拋開那層面不說,起碼也證明了他從祝期那里拿到的甜到心坎里的糖不是假的。 可他既然是神,又為什么會來到這。向宣腦子亂哄哄的,直到他終于平復過來,準備繼續(xù)問他點什么,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林南舟提著兩個大的精致的包裝袋從門后探出腦袋。 他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兩人,又把身子探過來,隨后用腳一踢把門關上,賤兮兮道:沒打擾你們吧。 向宣緩了一秒后從剛剛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他起身接過林南舟手里的拎著的飯,冷冷道:閉嘴吧你。 嘶林南舟說,這么兇人家小期怎么忍得了你。 祝期笑笑:他不兇啊。 林南舟應和道:說得對。 向宣沒說什么話,打開飯盒的蓋子后飯香溢出來,盈滿了大半個病房。 林南舟說:我專門去御軒閣給你們帶的,還不錯吧。 向宣看了眼旁邊眼睛都亮起來的祝期,嘴角彎了下,心情頗好:謝了。 林南舟冷哼一聲:得你一聲謝還真不容易。他看了眼祝期,十分敏銳地覺得自己在這有些多余,防止向宣一會把他趕出去,開口說:你們先吃,公司里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給我打電話。 向宣嗯了一聲,朝他隨意地擺了下手,示意他趕緊走。 林南舟一邊在心里罵著一邊離開。走到門邊時來了一句:你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吃完飯就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回公司啊。畢竟活不能只讓他一個人干。 他剛走,祝期就撩開被子湊到了向宣旁邊,那香味實在饞人。 向宣先是把菜肴一一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然后用帶來的勺子嘗了一口粥,很甜,溫度也適中。 包裝袋里有御軒閣的碗筷。他給祝期盛了一小碗遞過去,祝期笑瞇瞇地接過來,雙手捧著小碗喝。 這副模樣格外乖巧,看得向宣心里有些癢。 祝期喝粥的間隙微微抬眸,看著一動不動的向宣,詫異道:怎么了? 沒什么,向宣回過神,從旁邊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祝期的嘴角,又續(xù)上了剛剛的話題,如果我是神的話,現在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顯然還沒適應這個身份。 祝期低頭喝了一口粥,碗里的果仁被他吸進嘴里,咬了下咽進肚子里,這才開口道:你在神界時犯了錯,被天帝懲罰,降下人間受世世輪回之苦,不得歸天。 向宣隨意地點下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那你呢?你為什么也會在這里? 碗里的粥忽然就有些喝不下去了,祝期沉默了一會,斂眸道:你犯錯是因為我,被懲罰也是因為我。 這回答不知道戳中了向宣哪根弦,他別開頭,眼眶似乎有些紅:天帝懲罰的是我,這跟你有什么關系呢? 又何必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夢里的場景終于被他記起來了,似乎前面的每一世都有這樣一個人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陪他過了一段時間。向宣緊緊攥著垂在身側的手,沒來由地問:那你現在可以回到神界嗎? 祝期搖搖頭:我叛逃了呀。 他這話說得云淡風輕,向宣心里卻又緊緊縮起來,語氣有些急迫:叛逃?對你有什么影響嗎?會有人來抓你嗎? 沒事,祝期寬慰他,沒什么影響的。 向宣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對那句話信了多少,提著的心稍微放下去了點,可那根神經依然在繃著:這些事情以前為什么不告訴我? 祝期把粥放在了床頭的桌子上,發(fā)出一聲輕響,向宣被那聲音弄得心里咯噔一下,又聽祝期說:不告訴你是因為你現在是人,應該作為人類的身份過下去,不該纏扯這些事。知道多了對你沒什么好處。 向宣抿著唇,他閉了下眼睛,復又睜開問:那襲擊我們的怨鬼是誰? 這下祝期是真不知道了,他蹙著眉說:你身上靈力再怎么也比常人強,那怨鬼可能單純是饞你的神格去對付更強的對手。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那怨鬼和向宣有仇,但是那怨鬼這么強,大概率是誕生了很久的怨鬼,能追殺向宣追到現在也不容易。 祝期卻沒聽說向宣很久之前有什么大仇人,這也只是猜想罷了,可能性不太大。 向宣嗯了一聲,他也不敢再問些什么了,生怕問出什么讓他心驚rou跳的消息。氣氛有些難捱,他索然無味地吃完一頓飯,就直接安排人去辦了出院手續(xù)。 他這陣子確實沒怎么管理公司,一直都有別的事纏著,現在也該回去看看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別的事情要做。 他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在公司里準備一個相對清閑容易的工作,然后帶著人回到了公司。 助理早早地在辦公室等著,聽說向總讓他找一個基礎崗位時還有些不解,在看到向宣帶著祝期進來時忽然反應過來,那份工作或許就是給他的。 祝期長得太漂亮,助理見了一面就記住了他的模樣,后來又見到祝期頻繁地來總裁辦公室,這讓她一度懷疑祝期和向宣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例如總裁包養(yǎng)的小男明星? 她立刻把這個念頭甩了出去,總裁不太像是那種人。 向宣對助理說:你把那份工作內容簡介先發(fā)我郵箱里,然后帶他去人事部門辦理入職手續(xù)。 祝期問:你要去哪? 我去別的公司有個商議。 那我 你剛剛不是想要找一份工作嗎?向宣柔聲道:可以先隨便試試,不喜歡就回來。 旁邊的助理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離兩人遠了點,總裁難得對誰這么溫柔,她不該破壞這溫馨的一面。 可我畢竟還是你的保鏢。 向宣眼里帶著笑意:我一會就回來,沒事的。 祝期想了想,上前一步把向宣戴著的項鏈拉出來,手虛虛地握了一下,有什么東西從他手里漫了過去:注意安全。 作者有話說: 晚了點ORZ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