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好看不許種田 第47節(jié)
“呃,你說得有道理,但這聽起來有一點兒嚇人。馬科姆,你仿佛是在對我說,說……世上本沒有神。” 喬治說到這里的時候,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顯然并不習(xí)慣馬科姆這種對神毫無敬畏之心的言論。 于是,他抿了抿唇,一邊默默祈禱神明的原諒,一邊決定轉(zhuǎn)開這個話題,又低聲地問:“那你想創(chuàng)造的新世界又是什么樣子呢?” 馬科姆不由想了好半天。 他其實也沒有什么具體的想法,便回答了一番很理想的話:“所有人都和睦地住在一起,沒有貴族,沒有國王,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人,人人平等。然后,每個人都可以憑辛勤地勞動獲得足夠多的食物,不會有人餓死,不會有人凍死,大家相親相愛、互幫互助地生活在一起?!?/br> 喬治向往地想像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聽起來真好?!?/br> 但為了實現(xiàn)這樣美好的理想,總是免不了要冒險的。 當晚,馬科姆在喬治滿臉憂心忡忡地注視下,戴上假發(fā)和面具,又披了一件有帽子的斗篷,打扮得像是王城里那些大半夜不睡覺,偷偷跑去同情人相會的貴族,一路小心翼翼,躲躲閃閃地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一座大橋的橋下。 在橋下隱蔽的角落里,一個同樣披著斗篷,戴面具的人,早早地就等在那了。 “你遲到了?!?/br> 那個人不太滿意地說。 “抱歉,我對王城的路徑不太熟悉,路上走了條岔路?!瘪R科姆歉意地說。 “希望下次別這樣?!蹦莻€人沒有過多計較,只這么警告了一下。 于是,兩個人肩并肩地站在一起,遙望著不遠處的河水。 “請問,是您要資助我們嗎?” 馬科姆率先打破寂靜,有禮地低聲問。 “確切地說,不是資助,而是交易?!?/br> 那人不緊不慢地回答:“我出錢,你們還得幫我辦一件事。” “但我收到的消息是,有一位好心人愿意慷慨解囊,為反抗軍提供一筆活動資金,沒有任何要求?!?/br> “我改主意了,一開始確實沒有要求,但現(xiàn)在有了。”那個人語氣有些任性地說。 馬科姆不禁沉默了幾秒,才慢慢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難確認您會不會再次改變主意。” 那人說:“如果交易能成立的話,我會展現(xiàn)出一部分誠意,來確保交易可以進行?!?/br> 馬科姆猶豫了一下,只好詢問:“能否說一下,是什么交易嗎?” “幫我殺一個人。” “……你大概誤會了,反抗軍并不是一個殺手組織。” “但抗爭就要流血,難道你們戰(zhàn)斗的時候,只打倒敵人,卻不殺死敵人嗎?” “戰(zhàn)斗和暗殺并不是一回事,先生。” “在我看來,都是達成目的的一種必要手段,都要使人流血,使人喪命?!?/br> “……我需要考慮。” “當然,但請不要讓我等太久?!?/br> 于是,那人將一張小紙條塞給了馬科姆后,就自顧自地轉(zhuǎn)身離去了。 馬科姆目送著他走遠后,才低頭去看那張紙條。 只見紙條上寫了一個人名——德萊塞爾。 (二) 勞瑞斯夫人向來是守不住什么秘密的。 在找巫婆算命的大門口,巧遇亨利公爵這件有趣的事,還沒過去兩天…… 她就在枕頭邊,一臉神秘地同理查德國王八卦了起來:“陛下,您知不知道亨利公爵最近在忙什么嗎?” 理查德國王懶洋洋地斜倚在床頭,正悠哉游哉地吃著葡萄。 聽了這話,他還有點兒驚訝:“哦?連我都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你竟然消息靈通地已經(jīng)知道了嗎?” 勞瑞斯夫人因此很得意,更想炫耀了。 她當即將亨利公爵順口拿來哄她的一串瞎話,全都給說了出來:“虧你還是爵爺?shù)耐跣帜?,卻根本不知道多多關(guān)注一下他的心思。不瞞你說,他最近是想結(jié)婚了呢。” “結(jié)婚?” 理查德國王下意識地重復(fù)這個詞,不禁評價說:“我以為,他目前還很享受單身漢無拘無束的生活呢?!?/br> “單身漢的生活確實是很快樂,但年紀大了,大約總還是希望家里能有一個妻子的?!眲谌鹚狗蛉艘槐菊?jīng)地說。 “所以,亨利最近在忙著找妻子?難道他心里有什么意中人了?” “唔,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大老遠地跑去找巫婆算姻緣了呢。” 理查德國王有些不信。 因為,以亨利公爵的性格而言,并不像是那種會享受家庭歡樂的男人,恐怕找巫婆是真,但算什么姻緣,八成就是拿來瞎說的。 但勞瑞斯夫人信以為真。 她還對著國王賭咒發(fā)誓地說自己沒撒謊。 理查德國王不想同她爭辯,就假裝相信了。 但到了第二天,他卻把這事狀似無意地同朱迪安說了一遍,還打趣地問:“你這段時間倒是對女人很有研究,能不能猜出亨利的意中人到底是誰呢?” 朱迪安面上是笑著的,只推說并不知道亨利公爵有什么意中人。 但他心里將國王的這句‘對女人很有研究’給想了又想,十分懷疑這是陛下在提示自己‘最近一段時間做得有些過頭了’,因此,總算稍稍反思了一番自己的行為。 然后,他又開始拼命地轉(zhuǎn)動腦袋,去回想亨利公爵近期的動態(tài),想同陛下說一點兒有價值的消息出來,來證明自己還是有用的。 最后,他費了半天勁兒,才想到了一條消息,便刻意夸大地說:“唔……我確實不知亨利公爵有什么意中人,但最近一段時間,他好像同薩菲爾索倫森伯爵走得挺近。” “薩菲爾索倫森?唔,我最近怎么總聽到這個人的事?” 理查德皺了皺眉,喃喃自語,但終究沒做什么表示。 然而,他心里其實是隱隱知道的,亨利這個異母弟弟,八成是有一些野心了。 出于這種緣故…… 在聽了朱迪安的話后,國王就有一些懷疑,亨利也許是在拉攏新貴族勢力…… 但國王并不認為亨利公爵有什么能力,可以讓新貴族勢力輕易地投靠他。 所以,他略想了想,打算回頭對薩菲爾索倫森等人,旁敲側(cè)擊地警告一下,便把這事丟了開去。 只是事情雖然有了解決的方式,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兒被算計的不爽。 理查德不由得在心里感嘆:“亨利呀,亨利,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啊?!?/br> 繼而,他不免又聯(lián)想到了另一個弟弟。 一個沒名沒份,沒有繼承權(quán),連自身的存在,都只能算是一則丑聞,這輩子大概都沒機會被承認的弟弟。 “改天找機會,再見見那個小家伙吧!” 國王陛下心情稍稍放松,略帶憐憫地想:“那可憐的孩子,沒準兒還真以為自己是德萊塞爾的私生子了?!?/br> “不過,這樣也好?!?/br> “什么都不知道的話,也就不會有什么不該有的妄想?!?/br> 另一頭,朱迪安在失寵許久后,好不容易重新得了國王的垂詢。 他不禁把這事牢牢地記在心里,回到家中后,便把萊文喊過來,讓他派人去監(jiān)視亨利公爵和薩菲爾索倫森伯爵,看看這兩人近期都在搞什么鬼? 又擔(dān)心萊文粗心,漏掉什么線索。 他還特意細細地囑咐:“但凡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別嫌麻煩,都回來同我說一說?!?/br> 萊文一口答應(yīng)。 然后,他轉(zhuǎn)頭就把這事說給了杰米。 杰米一臉懵逼。 他前不久才聽德萊塞爾大人科普了一番新舊貴族之爭,今兒又不慎卷入了王室兄弟的勾心斗角。 一時間頗有目不暇接的感覺。 再加上,旁邊還有這么一個手握自己把柄,虎視眈眈,只等著自己兌現(xiàn)承諾,給出好處的人…… 他恍惚間產(chǎn)生了一種“我八成是什么狗血連續(xù)劇的主角吧?所以,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最后都能找上我”的錯覺。 “……你該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杰米想了想說:“但假如真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要急著告訴朱迪安,先來找我?!?/br> 萊文挑了挑眉,故意問:“怎么說?” 杰米一時沒忍住,朝他做了個鬼臉,又很沒好氣地說:“再這樣可就沒意思了,你是裝傻呢?朱迪安拿到消息,只會去找陛下,給自己請功。至于你,他才不管,一邊歇著去吧!所以,除了我這種被你握有把柄的人,誰還會不爭不搶,把你該有的功勞,統(tǒng)統(tǒng)都留給你呢?” 萊文于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顯然,他將事情告訴杰米,想達成的目的正是這一點兒。 只是,單單如此…… 他還不知足,又繼續(xù)催促:“你之前應(yīng)承的好處,可要牢牢記住了,別耍我!目前為止,我還很有耐心,但如果等的時間太久,那可說不定了?!?/br> 杰米完全不想慣著他,當即擺出不在乎的樣子:“什么時間辦什么事,但凡我能做到,必然會幫你做到?!?/br> 然后,他語氣一轉(zhuǎn)地又說:“可假如你非要我去做一些我暫時還辦不到的事情,抱歉,隨你怎么樣了!” 最后,他還很光棍地宣稱:“我如今貴族也當過了,福也盡享過了,大不了一死?!?/br> 萊文深深地吸一口氣,才勉強將心里的不爽通通按捺了下去。 然后,他的臉上重新掛起了假笑:“我只是說一說罷了,既然彼此合作,肯定是信任你的?!?/br> 杰米笑了笑,心里一個字都不信。 只是暫時沒機會弄死這家伙,才暫且忍耐著。 萊文同樣笑容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