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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侯門庶媳 第6節(jié)

    王蔭堂進得室內,痛心疾首,想到自己正值壯年,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的被人欺負而毫無還手之力??粗跗抻鬃訜o人護持,處境艱難,忍不住雙淚只流。

    玉然長這么大,父親在家中一直像一顆大樹屹立,從未在她們面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現(xiàn)如今見到父親被逼如此,真是心如刀絞。忍不住開口道:“父親,不必著急,這些宵小之輩向來都是跟紅頂白,過了這段時日,自然就好了?!蓖跏a堂這才注意到玉然也在,忙慌亂的擦了把臉,假裝閉目養(yǎng)神。

    王金氏叮囑玉然伺候好父親,又轉身出去對付那姓劉的無賴。王金氏道:“劉兄弟,你說這地契的事兒,當日我們早已了結。我們用地換地,用了西城外的十畝地換了你這一畝多地,緣何現(xiàn)今如此講,想是你記錯了?!?/br>
    劉昌富無賴的說:“王嫂子,我當日可沒同意將這塊地給你們,只是說暫時讓你們用一下,誰知你們就在這上面蓋房子了。你非要說西城外的那十畝地是你家的,那你拿回去好了。我現(xiàn)在只是要回我的這塊地,你們這房子我可沒打算要,免得人說我欺負人,要不,你們將房子拆了,地還我。”

    遇到這樣的混人,王金氏差點被噎死:“大兄弟,當日我們說好了地換地的,這地契上寫的清清楚楚,怎可說暫時給我們用一下?!毙談⒌牡溃骸澳憧?,這地契上明明白白寫的‘今轉清平巷一畝二分地給王蔭堂用…….’你看,是不是是給你們用,沒說給你們,這地還是我的?!?/br>
    王金氏氣得都不想說話了,耐著性子對劉昌富說:“大兄弟,人要講道理,怎能如此胡攪蠻纏呢?!?/br>
    姓劉的怪叫道:“我可沒胡攪蠻纏,我說的是事實?,F(xiàn)在王大哥身體不好,讓你們搬家,是有點為難了。王嫂子,你看,要不這樣,將你們柳樹井你們家老太太住的房子陪給我,我們就兩清了,你看如何?”

    王金氏實在忍不住了,叫王媽道:“將他給我趕出去。讓他滾。”王媽就讓姓劉的出去,他還磨磨唧唧的不肯,還在嘰歪,王媽可沒有王金氏那樣的好性兒,拿起雞毛撣子抽過去:“滾,還不快滾,老娘抽死你?!?/br>
    魏頂說的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這日魏頂帶著中人、書吏、狀師,一群人威威赫赫的來了。王家這邊也是傾巢出動,王老太爺,幾個伯父俱都在坐。之前請托的族叔還未到,不過也答應今日必到的。

    魏頂對著王老太爺他們抱拳道:“老太爺、老太太也來了,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了?!?/br>
    又抱拳團團一圈道:“眾位兄弟也在,魏頂有禮了。難得今日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今日就好好的說說這三百畝地的事兒了。大家都忙,小可也就開門見山了。這三百畝地本就是我的,沒什么好說的,想著王大人身體有恙,所以當日小可并未立即請王大人簽字畫押。今日前來,想必王大人已思量好了?!?/br>
    眾人討價還價了半天,魏頂毫不讓步,堅持要地三百畝。最后王金氏道:“當日你只掛了一百畝,現(xiàn)如今要三百畝,這斷無可能?!蔽喉斅牶罄湫Φ溃骸凹热煌醴蛉巳绱苏f了,那小可也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那我們就衙門見了?!?/br>
    這時,族叔王蔭武到了,王蔭武笑道:“魏兄弟,稍安勿躁,有事大家好好商量,何必動不動就要見官呢?!蔽喉斠姷酵跏a武,忙滿臉笑意的迎上前去,“原來是王師爺,您也來了。失禮失禮了?!蓖跏a武問道:“先前是所為何事要讓魏兄弟你去見官呢?!?/br>
    魏頂?shù)溃骸肮?,也沒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三百畝地在王大人這兒,現(xiàn)而今王大人只肯還一百畝,幾番商討不下,小可無法,只能見官了?!笔a武:“原來是此事,這只要文書中人齊全,大家掰扯開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見官呢?!?/br>
    魏頂?shù)溃骸巴鯉煚斔圆徊?,那趁王師爺在此,那我們再好好掰扯一下,啊,哈…?哈…..”蔭堂道:“不急,不急,先吃茶,先吃茶?!?/br>
    邊吃茶,王蔭武邊勸魏頂?shù)溃骸笆侨硕加屑彪y之處,不可因一事而忘全部。人生在世,起起落落。萬事留一線,日后好見面,何必將事情弄得毫無轉圜之地呢。”魏頂聽后不置可否,蔭武見之,知道對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情義是沒用的,只有利益與威嚇才有用。

    過一會兒,又狀似無意的對王老太太道:“玉然呢,玉然這丫頭,我都來半天了,還不出來見我。”王老太太道:“在屋里呢,這丫頭大了,今兒人多,不好讓她出來見人?!?/br>
    蔭堂笑道:“嗯,丫頭大了,要說親了,是該害害臊的。今兒來時見到陳山長夫人了,她還特意問起玉然來,說起玉然,那是喜歡的不得了?!?/br>
    魏頂聽到這,心頭一動,作為一個靠打官司發(fā)家的人,消息靈通是必然的。前兒他好像隱約聽到說有貴人相中了這王家丫頭,今兒聽王蔭武這意思,莫非還真有其事。這王家丫頭顏色極為出色,說不定是真的。自家這事兒莽撞了,應該多等幾天再上門的。

    不管是真是假,再等幾天再看,今日是不能再行相逼了,趕緊了結走人。做為長年混場面的人,這點轉合能力是有的,馬上若無其事的說:“哎呀,看看我們這些外人杵在這兒,王小姐都不好出來見叔叔了,啊…….哈……哈.,我們還是走吧,不耽誤王小姐叔侄相見了?!?/br>
    又團團一抱拳“老太爺、老太太,眾位兄弟,王家嫂子,今日多有叨擾,在下先行告退,改日再來上門請罪,啊……哈…….哈…….”

    暫時將他嚇退,王家眾人知道,這種小人一旦知道王家沒有他需要忌憚的人,馬上又會卷土重來.當務之急,王家要趕快打通關節(jié),找到得力之人,讓這廝不敢告,或者告了也過不堂。當然這事仍然請托蔭武,蔭武答應必定鼎力相助。不過也說了,實在不行也只有破財免災了。

    第十五章

    王家近來霉運連連,雖然王老太太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家最得力的五兒子病了,前程無望;這就引得之前得罪的牛鬼蛇神,以及眼紅他家的小人急急忙忙跳出來來踩一腳。

    但王老太太還是見天兒的跑寺廟,跑道觀,大小菩薩、神仙拜了個遍,生怕怠慢了哪路神仙,不停的告罪、許諾。

    這日王老太太準備去拜清風觀的神仙,為表誠心,堅持一路走上去。走在半山腰時有點累了,記得左邊山上有一個涼亭,就走過去準備歇歇腳。還剛走到?jīng)鐾で懊娴拇笏蓸涮?,就見到好多穿綢衫的健壯婦人,看這些人的神情,猜到肯定是哪家豪門的仆婦。

    這么多人在此伺候,想是有貴人在此,王老太太不敢往前走了。轉身準備往回走避開了去,誰知腿實在酸軟不過,加上緊張,竟然摔倒在地,幸好有松樹擋住了,不然可能摔下坎去了。

    驚的那些看到她的人“啊”出聲兒來,趕緊扶起她來。這時里面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問詢了一下,回過頭說了什么,接著就有兩個人過來扶起她往涼亭走去。王老太太嚇的連連告罪,嘴里說著自己不是有意得罪貴人,還請貴人不要放在心上云云。

    剛才出來的那女子迎過來笑道:“老人家不必緊張,是我家老太太聽說剛有人摔倒了,老太太最是體恤人的,命人扶過來看看有否受傷。況我家老太太每每出來都會找人問些稼穡之事;聽積古的老人家講講民間俗俚故事的。不是要怪罪于你,你就放寬心吧。”

    王老太太聽了心中稍安,進得亭來,只見地上不知鋪的什么毯子,上面花朵簇簇,王老太太都不敢下腳。那年青姑娘笑著催促她:“無妨,進去吧??旖o我家夫人行禮?!?/br>
    王老太太這才看見上面坐了一個錦衣華服的老夫人,滿身貴氣,讓人不敢直視。立馬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頭。只聽上面老夫人叫起之后,馬上有人扶她起來坐在老夫的側下方坐了。坐下后那年青姑娘叫人過來看看她的腳,看過后說沒什么大礙,可能抻了一下,休息一下也就可以了。

    那姑娘揮手讓人下去后。就引王老太太說話,問她是哪里人啊,家里有幾口人啊云云。及至聽說他的五兒子是個教諭,名叫王蔭堂時;那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插話了:“你這個兒子可是平陽書院的教諭?”

    王老太太連連點頭,高興的答道:“是的,是的,就是平陽書院的教諭。”以為自家兒子的才學了得,連這山上遇到的貴人都知道,真是于有榮嫣。

    繼續(xù)說著兒子的事兒,待聽說王蔭堂中風的事兒,老夫人不禁親口問道:“你此次前來就是為你這五兒子祈福的吧?!蓖趵咸珖@氣道:“也不光是為他,最近我家也不知怎么地,倒霉事兒一件接一件的。我尋思,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就上山拜拜,來請請罪,求神仙寬宥?!?/br>
    老夫人聽到這兒,不禁與陳嬤嬤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動。說了會兒話,那老夫人說有事先走,命人將王老太太送上山去。把王老太太感激的不得了。

    老夫人下山后坐在車上,問身邊的嬤嬤:“清月呀,這明定的婚事老是不成,你說,是否真是他只與這丫頭有緣?我如果現(xiàn)在請人上門提親,會不會有趁火打劫之嫌?”原來,王老太太遇到的這一行人是平川侯夫人。

    陳嬤嬤失笑道:“瞧夫人您說的。現(xiàn)在我們去提親,對王家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這次他們應該說不出不的?!薄八晕也耪f是趁火打劫嘛。”侯夫人閉著眼睛笑笑。

    陳嬤嬤突然想起:“前幾天平陽書院陳山長夫人來過,我見過一面,總感覺她欲言又止,好像有話要說,但又說不出口。想來,她也是準備說這事兒的?!?/br>
    “嗯,一事不煩二主,你還是去找這陳夫人做冰人吧?!焙罘蛉说馈j悑邒叽饝溃骸耙患遗偌仪?,我們府上再次提親,誠意滿滿,想必此次會一切順利的?!?/br>
    陳夫人又上門來了,王金氏十分驚詫,想不到侯府還惦記她們家玉然。但,這次,在王家現(xiàn)如今如此情狀下,王金氏拒絕的話卻無法立刻說出口去,只是告訴陳夫人,她需要時日考慮。陳夫人同意她好好考慮,但話里透出兩三天都必須要給答復的話來。

    王金氏為難了,一方面不忍將女兒嫁給此等浪子,但另一方面,自家如今的處境,侯府此時提出結親,不亞于一根救命稻草,實不可丟棄。王金氏左思右想,無法決斷。

    玉然替她決定了。玉然知道陳夫人來過了,問母親陳夫人來是所為何事?是不是還是為平川侯府提親來的?王金氏肯定的回答了,并且說聽陳夫人的意思,這兩三天都要回信的。這時間太急了,都沒時間思量了。

    玉然斷然道:“娘,不必思量了。也不用等兩三天后回信,明天就去回復吧,就說我們家答應了?!蓖踅鹗象@住了,眼含淚水道:“然兒,你不必如此,真的不必如此。這事兒是娘自私了,娘都不應該思量,應該直接回絕掉的?!?/br>
    玉然坐在母親身側,拉著母親的手說道:“娘,女兒說答應親事的話,不是意氣用事。說實在的,侯府再來提親我還松了口氣呢,我家目前情勢,想是父親平日有得罪的小人,現(xiàn)在一并發(fā)做呢。人家是有備而來,父親如今又病成這樣,實在不是對手。如今借侯府的名頭,這起子小人想必不敢再有動作的?!?/br>
    王金氏遲疑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也許這是偶然,只是同時一起發(fā)作了而已,事情了了,這些人也就算了的吧。”

    玉然打掉母親的幻想:“怎么不至于此,這些人就等著我們垮掉呢,那魏家覬覦我家的地已經(jīng)很久了。我家這些年子孫出息,一直有人說我們的祖宅風水好,那劉家可一直眼紅著呢;還有其它的,您比我清楚吧?那魏家是怎么發(fā)家的,每次跟他扯上干系的人,最后都是輸?shù)艄偎荆脙A家蕩產的;他家搶奪別人家的家產可從不會手軟的。現(xiàn)如今就算我們愿意給三百畝地,破財免災,那姓魏的還未必愿意罷手?!?/br>
    王金氏聽到這些實在無法否認:“其實當日那姓魏的來掛靠田地,我是不同意的,但你父親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當時你父親正是壯時,我家是不怕的,就答應了。誰知姓魏的竟然如此無賴?!?/br>
    玉然道:“那姓魏的現(xiàn)在對我們家,那是勢在必得。且以他的性情,只多要二百畝地還只是試探,如果我們答應多給他二百畝地,這個口子一開,他見我家毫無還手之力,又有田有地的,這塊肥rou他不吞下去是不會罷休的,這后面不知還有什么后招在等著我們呢,現(xiàn)在侯府來提親,只要我們與侯府結親的消息一傳出來,這些宵小之輩必然收手的?!?/br>
    玉然見王金氏還在猶疑,再甩一記重錘:“就算我們此次能僥幸脫身,那也必然會傷筋動骨的。要敗一份家業(yè)容易,要立一份家業(yè)可就太難了,我們家也是歷經(jīng)兩代才有如此局面;最主要的是,田地掛靠的事他們是不怕的,官司輸了就輸了,沒有損失,但我們不一樣,父親的功名可能會毀于一旦;這林林總總,日后讓玉文、玉輝如何自處?”

    王金氏思來想去也無法,抱著玉然大慟道:“可是,可是這太委屈我兒了。那李明定又是如此性子,這日后的日子……?!?/br>
    玉然側俯在母親懷里,目光堅毅的看著前方,字字清朗的對母親說:“娘,您放心,日子總是人過出來的,我的閨中生活能過的如此和樂,他日婆家生活定不會讓自己過的凄凄慘慘?!?/br>
    陳夫人接到王家同意婚事的消息,嘆息道這真是姻緣天注定,兜兜轉轉了一圈,這兩家還是結親了。陳夫人旋即將這個消息傳到侯府。

    李明定聽到自己訂親了,訂親對像還是那王家姑娘。恨不能仰天大笑,叫你牛,叫你看不起爺,結果還不得嫁給自己,暗暗在心里下決心,待日后她進門了,一定要好好振振夫綱,讓她明白什么是夫為妻綱。

    知道自己訂親了,家里也不可能再揍得他見不了人,整個人都活泛了起來。想起走鵑她們幾個還在等自己的消息呢,就興頭頭的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去見見她們幾個,杜娟攔都攔不住。剛走到暢欣院門口就被婆子攔住了:“七爺,您還沒到出去的時日呢,請回吧?!?/br>
    明定氣的大罵,正鬧騰著呢,只見內院管事田成家的走過來,問道:“這是在干什么呢?”看門婆子回說定七爺要出門呢,田成家的也不多說,對明定道:“想是七爺呆煩了要出去走走,但三月禁足期還未到,要不,老婆子去替您向老太太討個話兒?”

    明定本想?;_@看門婆子闖出去的,誰知竟把田成家的給引來了,明定一聽這話兒,還討話兒呢,這不討打的嗎。一口氣哽在這里,有心想懟回去,又怕傳到外面知道,又要受罰;不懟吧,定七爺?shù)哪樏嫱膬悍拍亍?/br>
    一時就僵在那兒了,杜娟見情勢不對,忙對田成家的陪笑:“嬤嬤見諒,我家爺也不是要出去,只是多走了幾步,現(xiàn)正要回去呢?!边B忙將自家爺拉回房里。明定回到房里,還氣咻咻的說:“還真不讓爺出去,有本事,成親也不讓爺出去?!?/br>
    出了一陣子氣,才想起自己是要給走娟她們幾個送信兒的,就對杜娟說:“你使人去給走娟她們幾個傳個話兒,就說讓她們不要急,過幾天爺就會去接她們出來,讓她們好好好養(yǎng)胎?!倍啪暝谛睦锓籽郏恼f還你去接呢,自己都出不去,不過面兒上不帶出來,諾諾而去。

    第十六章

    王家同意婚事兒,侯府立即行動起來。侯府子嗣眾多,庶子娶親早有章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起來。

    那幾個姑娘的肚子也實在等不得了,因時間太趕,也顧不得禮數(shù),侯府先行合計,婚期就定在今年的九月十八,當然還是要提前非正式的跟王家通通氣兒,免得王家到時措手不及。

    納采、問名、納吉走完過場,就到了文定之日,平川侯府按例送來中規(guī)中距的聘禮。

    這些聘禮在平川侯府看來很平常,但在平常人家看來,也是花團錦簇,看起來很是氣派。玉然四伯母將送聘禮來的兩個全福夫人迎進上房堂屋。見過王老太太,王金氏,互道恭喜后,大家坐下吃茶聊天。

    聊得一陣,年紀稍長的江夫人,也是明定嫡母的娘家嫂子笑道:“我們也來了些許時辰了,今日的正主兒也該見一見了。不知王太太,可舍得喚出來一見?”這當然要見的,必須要全福夫人將釵插上頭,這才能算真正的定下來呢。

    聽得江夫人如此講,王金氏讓王媽速速喚玉然過來。玉然也早已侯在東廂房,正等著母親來喚呢。

    玉然跟著王媽往堂屋走來,行進屋內,江夫人眼前一亮,只見一個身著石榴紅煙紗散花裙,外穿松花色絹紗繡花褙子,梳了垂鬟分肖髻,頭插嵌紅寶雙股金釵的少女步態(tài)輕盈的緩緩行來;江夫人見到此女氣定神凝,看起來頗有大家之風。

    不禁暗暗點頭,心說,怪道平川侯夫人竟要執(zhí)意結親呢。玉然對這江夫人二人盈盈下拜,江夫人道完免禮,就拉過她的手仔細端詳了一番,嘴里也不停的夸贊了好一陣,不住的說:“如此好姑娘,明定有福了?!?/br>
    另一個全福夫人拿過一支金釵給玉玉然插上,對著王金氏笑說道:“這樣的好姑娘可偏了我家了,王太太可不要舍不得?!蓖踅鹗闲Χ徽Z,眼有水氣的看了女兒好幾眼,對這夫人說:“夫人謬贊了,不瞞夫人,還真是舍不得呢?!?/br>
    江夫人笑道:“王太太也不要傷感,這都在京城中,日后想見隨時都能見到的?!蓖踅鹗现肋@是客套話兒,當不得真的,只是點頭謝過。日后一旦出嫁,除了逢年過節(jié),怕輕易見不到女兒的,要不然怎么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呢。

    李家人走后,王金氏跟王老太太一起清點聘禮,此次侯府送了三千兩現(xiàn)銀,并其它物事二十四抬。

    想是知道,新嫁娘要繡很多的繡件,這些個布料也是個很大的拋費,猜到王家別說沒那財力買這許多布料,就是有這財力也不見得有地兒買;因此這二十四臺里有將近一半兒都是衣料,其它都是些首飾、香料、糖食果餅之類。

    玉然看過,這都是些實用之物,大都是現(xiàn)下王家需要的,看來這次備聘禮的人是用心了。

    前兒光忙著其它事,嫁妝的事兒想到了,但沒細想。但今天看到平川侯家這聘禮,隨便都是三四千兩銀子的拋費,這玉然家所有物產加起來也未必能。這嫁妝要如何備呢。

    玉然細細思量了起來。買地,時間太緊,往哪兒買去呢,別地沒買到還惹一身的麻煩,沒見紅樓夢里板兒他爹買地,還是周瑞他們出力的嗎。買首飾,差得看不上;好的,隨便一套就成百上千的銀子,這還不夠塞牙縫的。必不可少的還有要成套打家具的。林林總總都要錢,這三千兩可得好好謀劃才好。

    王老太太與王金氏看過這聘禮,再想到侯府這門第,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可簡薄,無論如何也要湊出像樣的嫁妝來。

    王老太太回去柳樹井召大家來商議,其實不應該叫商議,而是應該叫知會大家,王老太太道:“七丫頭許婚給平川侯府,這大家都知道的,今兒喚你們來,是想跟你們說說七丫頭的陪嫁。我們家的家底兒,你們也都清楚,我也不藏著、瞞著的,今天跟你們撂個底兒。七丫頭這婚事,是我們高攀了,所以這陪嫁萬不能簡薄了去,我跟老頭子商量過了,準備將西山腳下那一百畝的水田給陪過去,還有那布店也讓七丫頭帶一間去。你們大家也不要心里不痛快,七丫頭日后過好了,什么都能回來的?!?/br>
    停了一下,又特特對玉芬她娘,也就是玉然的四伯母說:“尤其是老四家的,六丫頭跟七丫頭前后出門,陪嫁差了這許多,可不要有想頭,還是剛才的話兒,七丫頭日后過好了,他日六丫頭也差不了?!?/br>
    說沒想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但玉然的婚嫁,大家也是清楚的,如此門第,陪嫁不能不重,她那兒重了,自家這兒就少了。不過王家?guī)仔值芟騺砗湍?,不痛快是有,但大體大家還是知道的。此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玉然她們細細的思量了幾天,一點點的將嫁妝理出來。衣料也不用買,聘禮里的盡夠了。

    首飾也不用打了,就用聘禮里的那幾套就行了;對于這個王金氏是有異議的,她說:“這布料還好,做成衣裳,人家總不會一件件的比的。但這首飾,當時備的時侯都是有數(shù)的,估計侯府也是清楚的,怎么送過來,我們又怎么陪回去,這到時會有人說閑話兒的”。

    玉然淡然道:“做的再好都有人挑刺。況且我們家的情況,侯府知道的一清二楚,何必打腫臉充胖子呢。還不如自己實打實的亮了家底兒,免得日后擔心描補的事?!蓖踅鹗夏涣?。

    接下來就是打家具,撿了好日子請四伯父帶人上門量房屋尺寸。待四伯父將房屋尺寸帶回來,玉然一看,這個花銷可不少。三正兩廂的房子,足足有七間,心說這侯府可真是有錢的,一個庶子都住的這么寬敞。

    要鋪滿七間屋子,什么紅木、楠木的肯定用不起。要不只將臥房與堂屋鋪就好,反正侯府有的是家具,沒道理,自家不帶家具,侯府就不配的,就算不配,七爺之前用過的也可以用啊。

    后一想,這在侯府看來還是挺丟人的,新房都鋪不滿。而且別人用過的舊家具也膈應的慌。索性用就用榆木的,既實用又便宜。因時間太趕,就多許銀子命人趕工趕出來。

    對于此,玉然很想吐槽一下,人司馬光都在《書儀三婚儀上》說:“床榻薦席椅桌之類,男家當具之,氈褥帳幔衾之類女家當具之。”就是男方家備家具,女方家備床上用品,這樣多好。干嘛現(xiàn)在大家都不這樣做了呢,全要女家備,多麻煩。

    大的方向既定,余下就是些許小節(jié),再仔細籌劃下也就可以了。但玉然,現(xiàn)在發(fā)愁的是,侯府那一大家子的人的問題。侯府人口眾多,玉然家可謂是一無所知,這在婚前如果不做點功課,婚后可能會一頭霧水。但這人物譜系該怎么知道呢,一般人肯定不知道,知道的也不會隨便講。

    思來想去,最后決定直接找上侯府去問。侯府別人不熟,只認識個平川侯夫人,總不能直接找上侯夫人問:侯夫人,你家都有哪些人哪?那就找李明定吧。

    當日騾馬街一見,估計雙方印像都不好。但這都要成為綁在一起過的人了,總不能一直都互不順眼。剛好借這個事兒,自己先給臺階下,既知道侯府人等,又順便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一舉兩得。

    想到要跟李明定這徒有虛表的家伙聯(lián)絡感情,玉然的胃都疼了。妮瑪,主母還未進門,家里都已有了有孕的小老婆。這還是懷孕的,沒懷孕的還不知有多少。

    算了,現(xiàn)如今這世道風氣如此,不必強求,現(xiàn)下大家公子都是這樣,看那賈寶玉那樣喜歡林妺妺,還不照樣早跟他的丫頭們廝混在一起;不嫁給李明定,嫁給別人自己就能保證丈夫沒有其它女人嗎?自己得祈禱李明定現(xiàn)在沒有情比金堅,至死不渝的愛人。要不然,那真是杯具加餐具了。

    但是,為毛自己還是有種被小三的感覺呢,得了,想開點,就當是前女友好了,不過,前女友那是過去時,而她要面對的是現(xiàn)在將來進行時啊。不管了,下定決心,努力奮斗,將現(xiàn)在將來進行時全變?yōu)檫^去時吧,必須得將李明定的所有女人都變?yōu)榍芭选?/br>
    想想這封信要如何寫呢。語氣要軟和,但不可太軟,開始就軟了,后面就不可收拾了。這家伙雖是庶子,但好歹也是侯府公子,估計也是被人捧著長大的,自己的語句如稍有不當,可能會適得其反,畢竟第一次見面太不美妙了。

    拿起當年寫論文的勁兒,細細斟酌著寫起來,寫著寫著,玉然委屈了,摔下毛筆伏在桌上流起淚來。想當年,談戀愛都是男朋友哄著捧著,現(xiàn)在自己卻要主動哄一個渣男。但是能怎么辦呢,這個渣男跟自己的后半生幸福指數(shù)直接相關,不這樣,去做迎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