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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第一寵 第44節(jié)

    陸黎看向郁棠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可置信,腦子里正在努力消化這件事。

    而郁棠看他有些傻氣的樣子也微微嘆了口氣,看來她以后是不必擔心陸黎了。即便是今日撞見了她這樣不同尋常的事,這傻子第一反應(yīng)也是替她遮掩……

    郁棠想起那兩柄飛刀顯然不是沖著她來的,看著眼前冒著傻氣的陸黎,郁棠微微搖了搖頭,無奈道:“王妃知道你來嗎?”

    陸黎一聽到‘王妃’這兩個字,馬上一個激靈就回過神來:“沒,不知道!”

    看陸黎一聽到滇王妃就猶如驚弓之鳥,郁棠也不想嚇唬他,問道:“你獨自一人來的?”

    “舟南在外頭。”陸黎老老實實道。

    郁棠無奈,一時間她也想不出是誰會針對陸黎。

    而陸黎也在這時候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拉著郁棠問道:“你可有傷著哪里?!”

    郁棠看他反應(yīng)不止是慢了半拍,更加無語了:“我沒事,那兩柄飛刀是沖著你來的,說不定就是從你出王府開始就跟著你了?!?/br>
    陸黎眉頭一皺,覺得郁棠說得很有道理:“那交給舟南,你沒事就好了。”

    郁棠見他這般不放在心上,擰著眉毛瞧他:“習以為常?”

    陸黎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

    郁棠玩味一笑,松開了陸黎的手,坐了下來??磥硭完懤柽€真是一路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這日子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而陸黎卻以為郁棠是生氣了,當下有些糾結(jié)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候,奉月和舟南一前一后地回來了。

    奉月走在前頭,一點好臉色都沒給舟南,舟南跟了上來,也很沉默。

    郁棠見狀問道:“怎么了?”

    奉月冷冷地看了陸黎一眼,說道:“沒追上?!?/br>
    見郁棠有些疑惑,又補了句‘差點’。

    這一句倒是叫郁棠品出來些別的味道了,她看向舟南,舟南低下頭,有些愧疚:“我一時大意,讓人溜了?!?/br>
    “以后出門多小心些?!?nbsp;郁棠從剛剛陸黎的反應(yīng)中得知一些不太確定的事情,只是這會兒實在不適合詳談:“時辰不早了,快回去吧,今夜我大哥可是在王府呢?!?/br>
    說到郁璟,陸黎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看得郁棠忍不住發(fā)笑。

    看來她大哥帶給陸黎的陰影好像有點兒深啊。

    陸黎即便是再想解釋,也知道現(xiàn)在的確不是個好時候,也只能跟舟南兩人又翻墻出去了。郁棠回頭看了奉月一眼,奉月氣得咬碎銀牙。

    郁棠只好出言安慰她:“好了好了,別生氣了?!?/br>
    “若非郡主反應(yīng)快,只怕郡主又要置身險境。誰知那刺客是不是還會再來。” 奉月顯然很生氣,她即便是知道那刺客多數(shù)是沖著小王爺來的,可也不排除萬一會傷到郡主呢?

    只消想一想這個可能,奉月對于今日未能親手將刺客捉住之事就耿耿于懷。

    郁棠拍了拍奉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或許今日開始這種場景,不會少見也有可能。”

    深夜偷襲,還是跟著陸黎到了應(yīng)王府才動手,一定是知道舟南武藝了得,跟在陸黎身邊的時候無法得手。才會挑選陸黎在進入擷芳院時動手,那時候不管是傷到了誰,對刺客來說都是好事。

    可那刺客也沒想到?jīng)]能得逞,反而招來追殺。

    “那刺客輕功好,可武功平平,過了幾招,他已經(jīng)中我?guī)讋α恕!狈钤滦÷曊f道。

    郁棠聞言挑眉,想了想滇王妃的本事,突然笑道:“那便不用擔心,這個人必死無疑?!?/br>
    相比起郁棠的輕松,奉月的心里卻猶如海浪翻騰一樣無法平靜。她最初以為滇王府是個污糟之地,見到了滇王妃一家之后改變了一些看法,但今日之事讓奉月又把那顆心給懸了起來。

    ——

    陸黎和舟南立刻回到了滇王府,回到了自己院子時,陸黎才問舟南關(guān)于剛剛那個刺客的情況。

    舟南道:“不熟悉,武功招式從未見過?!?/br>
    “跟了我那么久,你一點兒都沒發(fā)現(xiàn)?” 陸黎看向舟南的眼神也有些讓人心驚。

    舟南搖頭:“那人輕功奇高,在我之上?!?/br>
    “看出來什么?” 陸黎闔眸靠在太師椅上,臉色算不上好。他剛剛只要想到那兩柄飛刀若是……若是刺在了阿棠的身上……

    陸黎陡然睜眼,眸中迸出殺意:“不管是誰,敢在應(yīng)王府動手,就該清除,以絕后患?!?/br>
    “屬下這就去安排?!?nbsp;舟南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

    陸黎任由自己整個人靠在太師椅上,神色有些不太好,可他閉眼之后,腦子里浮現(xiàn)的竟然是他的小仙子對他揮舞鐵錘的動作。在這樣的回憶里,他竟然從阿棠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對自己的擔心。

    想著,陸黎嘴角的笑容就不自覺地翹了起來:他的小仙子真是天賜珍寶,竟能舞得動那樣沉的鐵錘,阿棠果然不是一般人!

    又想到郁棠對他被追殺的反應(yīng)有些奇怪,陸黎忍不住擔憂,他要怎么跟小仙子解釋這件事?

    出于對這件事的擔憂,陸黎一夜沒睡好,翌日頂著兩個熊貓眼去請安,差點被讓滇王妃一口茶給噴出來。

    大年初一么,次妃和陸知意陸泓也都是要來請安的,滇王妃自然也要見的。

    滇王倒是也在,坐在滇王妃身邊,一幅‘一切聽憑王妃做主’的樣子。滇王妃也沒說什么,依照往年舊例也就給了新年紅封。再就是過問了一下陸知意的事兒,詢問了嬤嬤情況。

    滇王妃在問,滇王也在一旁聽著。

    聽完了嬤嬤的話,滇王妃也就明白了,說是禮儀之上有長進了,倒也算合格。

    陸知意心中還是不忿,可她明白她的榮辱都是系在滇王妃身上的,且比起陸黎來說,滇王更看重滇王妃。她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跟滇王妃作對,當然是嬤嬤說什么,她就做什么,看起來乖巧極了。

    滇王妃原本是打算松口,可滇王卻讓陸知意沒什么事就不要出府了,好好在家準備待嫁。

    次妃與陸知意同時臉色一白,次妃是沒有想到滇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爺,您給知意看好了人家?” 次妃嬌柔,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這會兒更是聲含怯意,像是受到了什么驚嚇。

    滇王看了次妃一眼,說道:“此事不定,可她剛?cè)刖┏蔷汪[出這種事兒來,還想往外跑?是想讓人說我滇王府沒有教養(yǎng)不成?”

    滇王甚少對次妃冷臉,次妃當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知意更是直接紅了眼眶,顯得十分委屈:“爹爹,我都知錯了,也禁足了這么久,甚至連宮宴都沒去……”

    陸黎聞言冷笑一聲:“你有資格去嗎你?說得像是多委屈你似的?!?/br>
    陸黎一句話就掀翻了陸知意的心理平衡,陸知意一愣,頓時撲到次妃懷里低聲啜泣起來。

    要說陸知意也是滇王疼愛的女兒,可今日這行為卻愈發(fā)叫滇王惱火,他聽陸知意哭哭啼啼的,更加不悅:“新年頭上便哭哭啼啼,本王給了你多少委屈受,叫你這般忍不住了?”

    陸知意聽滇王這帶著火氣的話,心里一抖,下意識就看向滇王,發(fā)現(xiàn)滇王臉色有些黑沉,當下咬唇不敢再哭。

    陸泓見次妃和jiejie接連吃虧,心中料想也不知是他們不在京城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讓滇王對次妃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這樣不妙的轉(zhuǎn)變……

    “父親息怒,jiejie不是故意的,還請父親原諒jiejie無心之失?!标戙膊荒懿粸榇五f情,不然叫滇王看著就覺得更惱火。

    滇王聽到陸泓的勸說稍微平息了點怒火,誰知陸黎冷笑了一聲道:“故意還了得?大年上的,是想讓誰不好過啊?!?/br>
    “陸黎!” 滇王聽著陸黎這么煽風點火心里也來氣,一下就呵斥了他。

    “好了!” 滇王妃一拍桌子,臉色不善:“是要給本王妃找麻煩嗎?毫無體統(tǒng)!”

    陸黎斜眼看了陸知意一眼,顯然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眼神。陸泓跟陸黎對上,陸泓竟還能保持常態(tài),對陸黎笑了笑。陸黎撇過頭去,懶得搭理他。

    滇王妃瞧著這一屋子亂七八糟的,第一次生出了厭煩的心,直接起身,冷然道:“你自個兒收拾吧,陸黎跟我過來。”

    滇王妃索性甩手不干,都懶得搭理滇王。直接帶著陸黎離開了正廳,全然不想管滇王是什么臉色。

    陸黎見他娘喊他,便大搖大擺地起身走了,看得滇王怒氣叢生,可又不能拿他怎么樣。

    陸黎跟著滇王妃到了主院,陸黎還沒嘚瑟多久,滇王妃就問他昨夜去了哪,見了誰。

    “……您是在我身上長了雙眼睛嗎?” 陸黎看向滇王妃,下意識摸摸鼻子。

    滇王妃還不了解陸黎,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心虛著呢,滇王妃直言道:“瞧見沒有,若你日后招蜂引蝶,你府上就會跟今日一樣亂七八糟。阿棠就要面臨這樣,甚至更難堪的場景!”

    陸黎聽到滇王妃的話頓時就跪了下來:“娘!”

    “我累了,不想再管這些事了?!?nbsp;滇王妃看著陸黎:“女子一世太不容易了?!?/br>
    陸黎看著滇王妃仿佛一下就有些老了,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又站起來轉(zhuǎn)身就走。

    “你站住?!?nbsp;滇王妃輕飄飄就喝住了陸黎:“去做什么?”

    “找他們算賬?!?nbsp;陸黎咬牙。

    滇王妃叫陸黎轉(zhuǎn)過身來,面對她,陸黎轉(zhuǎn)過身來這才對著滇王妃。

    滇王妃道:“娘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夠有出息一點兒,以后也能指望你,不然我還有什么盼頭?!?/br>
    滇王妃一句話,幾乎可以說是示弱了。陸黎還從沒有見過滇王妃示弱,一下就有些慌神了,他有些著急地撓頭:“娘,你別喪氣,兒子以后肯定能給您爭氣。”

    滇王妃看了陸黎一眼,眼神有些游離,嘴上卻說:“好,你說的,娘都信,都信。”

    陸黎被滇王妃刺激得不輕,當下就生出了一股子怒意,對自己這么些年來愛玩樂讓他娘為他cao碎心的怒意。

    “到底是年節(jié)上,我也累了,你回去吧,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滇王妃開始下逐客令,表示自己需要一個人待會兒。

    陸黎肯定不愿意,滇王妃這副模樣一看就不能讓人好好放心,陸黎當然不肯走,死皮賴臉地留在滇王妃身邊,故意說些笑話逗她笑。

    或許是陸黎太了解滇王妃的笑點了,把滇王妃哄得高高興興的,他這才跟滇王妃告辭。

    道書關(guān)上門,對滇王妃說道:“王妃又何必隱瞞小王爺,京城不是云南府,小王爺若一直這樣玩樂下去,您將來還有什么依仗?和寧郡主嫁過來,也……”

    “別說了,都怪我放縱他,到今日也是我咎由自取?!钡嵬蹂穆曇麸@得很沉痛:“我就是擔心,若有一日我撐不住了,阿黎要怎么辦?”

    “王妃……”

    里頭滇王妃和道書的對話都被蹲在門口的陸黎聽得清清楚楚,他這時候心里才稍微明白了為何他娘今日一反常態(tài)的失去了耐心,竟然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陸黎有些怔忪,回到了自己屋子里,汀白被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問道:“小王爺,這是怎么了?”

    陸黎看了汀白一眼,突然問道:“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個長著父輩封蔭胡作非為任性大膽一無是處的人?”

    汀白一愣,搖搖頭:“不,不全是?!?/br>
    陸黎一下就垂下頭去,有些頹喪:“連你都看不起我?!?/br>
    汀白急了,他哪里敢看不起小王爺啊!即便是長著父輩封蔭,可將生意做得到處都是也不只是靠父輩封蔭就能做到的,他們家小王爺雖然任性了點胡鬧了點,討人嫌了點,但絕對不是一無是處??!

    就這時候,舟南來了,看汀白急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又看陸黎頹喪的樣子,他也不知道什么情況,有些懵住了。

    汀白一個勁兒的給舟南使眼神,舟南好費勁兒才明白了汀白的意思。

    舟南想了想,說道:“小王爺,您讓我安排的那些東西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看您什么時候去跟和寧郡主說一聲?!?/br>
    陸黎擺擺手:“再說吧……”

    可下一瞬,陸黎又看向舟南,眸子里帶著迫切,問道:“我會做生意,也不算一無是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