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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說一半沒再說,眼淚突然流出來,晶瑩剔透的淚水掛在凝脂般的臉上,讓人看了心碎。 霍海洋嚇了一跳,別的什么都不說先認錯:“媳婦對不起,我錯了。” 蘇婷婷一提當年,他的心尖疼了一下,伸手摟住對方:“我的錯,以后再也不讓你擔心了,以后啥事我都提前給你報備?!?/br> “不用報備,”蘇婷婷擦干眼淚:“反正以后你也不是我的誰?!?/br> 霍海洋只當她生氣,又是哄又是賠罪才讓蘇婷婷臉色好點。 一邊同守著張建父子且被蘇婷婷無視的裴浩,牙突然很酸:“那個,我去那邊看看?!?/br> 小兩口又哭又抱,他可不當這電燈泡。 蹲在地上的張大柱見裴浩走了,就沖霍海洋諂笑套近乎:“大侄子,你看都是一家人……” “閉嘴!”霍海洋和蘇婷婷同時出聲,愣了愣之后,相視一笑。 派出所的同志來的很快,畢竟這兩年風聲鶴唳,偷竊集體財產,還被抓了現(xiàn)行,事情相當嚴重。 所以張大柱和張建不等喊冤,就被派出所直接帶走。 張建媽得到消息哭著跑來的時候,只看見了人派出所吉普車的尾氣。 “支書,咋就驚動公家了呢?他倆明天能回來吧?”張建媽慌里慌張。 霍老爺子還沒說話,霍海洋噗嗤一笑:“大娘你可真會想好事,偷竊集體財產,最低三年徒刑,你等著給牢里送飯吧?!?/br> 張建媽一屁股坐地上:“啊,咋這么嚴重?” 眼看著霍老爺子要走,她一把抱住對方的腳后跟,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叔你可別走,你不能讓他爹和我兒坐牢?。 ?/br> 霍老爺子無奈:“他倆被人抓現(xiàn)行,我能咋辦?!?/br> 人知青們都虎視眈眈盯著呢,不等他來就報公,不就是怕他徇私? 張建媽不聽,哭著喊著拉著霍老爺子不讓走:“他叔啊,你可憐可憐我們吧,回頭我讓他倆給你做牛做馬?!?/br> “我一個女人家沒了丈夫和兒子,將來可咋活啊,他叔求你了求你了,我給你磕頭,幫我去公社說說情,回頭他倆你隨便打隨便罵!” 張建媽爬起來就給霍老爺子磕頭。 霍老爺子急忙攔住,心里其實有些意動,畢竟張大柱和張建是西河生產大隊的人。 這兩個人被判刑,說明他工作不到位,沒有及時改造好隊員的思想,年底先進集體肯定拿不到了。 而且,也是大孫子的親舅親表弟,斷不了的親戚。 所以要不要去托托關系,對兩個人只是口頭教育一下? 霍海洋就防著霍老爺子心軟呢,否則也不會找知青來捉賊,他牽著蘇婷婷的手在一邊提醒:“爺爺你別犯糊涂,親家犯事影響不到我濤哥,但是你徇私那性質就嚴重了!” “再說但凡他家為我濤哥想想,就不會辦今天這種事,我不信二大娘沒提醒他們!” 他一句話打消了霍老爺子的心思。 可不咋滴,部隊審核嚴著呢。 親家犯事可以不管,他如果徇私,鐵定影響大孫子前途。 霍老爺子咬牙:“大柱媳婦,你別怨叔狠心,我讓濤子媽提醒過你們夾緊尾巴,你們不聽,還犯下大錯,我救不了他倆!” 張建媽本來看著老爺子意動,以為有希望,結果被霍海洋一句話給攪合了。 她轉頭就往霍海洋身上撲:“你個熊羔子,自己看不住羊就害我家老頭子和兒子!” 霍海洋立馬把蘇婷婷往身后一扯,然后一把扭住了張建媽的胳膊,對著她耳朵小聲說:“是呀,就是我害得,你能咋辦?” 張建媽打了個寒顫,不可置信望著霍海洋:“你,你……” 霍海洋面上笑著,聲音卻低沉地仿佛從地底爬出的逃命鬼:“你敢欺侮我的掌中寶,我就拿你丈夫兒子說事,很公平!” 他專門去縣城跑一天,就為打聽張建的社會關系,得知對方認識投機倒把的人后,立馬故意放風聲想買羊羔,引著那些人去找張建。 然后他再回來找裴浩配合,引知青來抓賊。 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人贓俱獲,霍老爺子想捂都捂不住。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張建媽一屁股癱在地上,愣了很久才放聲大哭,霍家是她唯一的希望,現(xiàn)在希望變成了刀子,真是讓人絕望。 霍海洋冷笑一聲,一點都不同情:這家多壞啊,就算他設套,也沒拿刀子背后頭逼著對方偷羊吧。 歸根到底,還是對方太貪心,不走正道,天天想巧! 所以一點都不冤枉。 他轉頭悄悄拽了拽蘇婷婷的手:“媳婦,別好奇,回家我慢慢告訴你?!?/br> 蘇婷婷一點都不好奇。 霍霸總心思縝密,出手必定打人要害,她剛才冷眼看一場也猜出個大概。 就是霍海洋不該瞞著她,所以蘇婷婷不好奇但生氣:“下次不許你在這樣,知道嗎?” 霍海洋急忙站好,乖乖聽訓,見蘇婷婷沒那么生氣,趕緊又伸出手邀功:“婷婷啊,我就是不聽你的話才半夜摔跤,你看,手都皮了?!?/br> 其實是剛才揍人揍的,不小心蹭到羊圈的欄桿,扎了根倒刺。 蘇婷婷用手電燈一照:“艾瑪,都流血了,你說你多大個兒人,咋就這么不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