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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著霍秋蘭就轉(zhuǎn)身走,郭愛英也沒開口留人。 等人徹底消失在門口,蘇婷婷長嘆一口氣,有點興致闌珊,話也不說了,只埋頭整理她設(shè)計的衣服圖稿。 人的心就沒有真正的公正,真正的公正的心那不叫人心,就是海瑞,為了老母親還禍禍好幾個娘子呢。 郭愛英對蘇婷婷第一印象特別好,見對方現(xiàn)在賴賴的模樣,瞧著就心疼。 她問:“妮兒,你給阿姨說,是不是你家里有人為難你,回頭我讓你吳叔找你爺好好聊聊。” 蘇婷婷抬頭看了小徐一眼。 郭愛英反應快,讓小徐先去院里轉(zhuǎn)轉(zhuǎn)。 等人走了,蘇婷婷這才將跟二房婆媳的恩怨說了出來,從符咒到喬娜彩禮挖坑,她一個不落,全叨叨出來了。 她為啥篤定郭愛英能為自己做主? 因為郭愛英親自跑西河大隊找她做衣服來了。 霍海洋當時就說:“我讓你去縣里給她做,她直接拒絕,說要自己來,這說明啥?” 說明郭愛英沒有將自己擺在高高的縣領(lǐng)導地位上,而是當很親切的長輩,而且這個長輩還有點巴結(jié)蘇婷婷的意思。 為哈巴結(jié)? 蘇婷婷的爸爸呀。 人家省城下來的,有點門路的都知道,人家不是下放,是來基層鍛煉兩年做出成績,回頭就能調(diào)回省里某個實權(quán)單位。 巴結(jié)上了這個關(guān)系,以后咱就是上頭有人的人家! 吳書記是要退休了,但是萬一退休前能再進一步呢?哪怕他不能再進一步,老吳家的孩子還需要呢,所以就是要好這層維護關(guān)系。 機會都擺面前了,不抓住那是個棒槌! 做領(lǐng)導的人,那能是棒槌嗎? 人家腦子清楚,蘇婷婷也不卑不亢,承了這個情,真把自己當成人家里的娃,真像面對自家親切長輩一樣,小嘴叭叭的把委屈說出來還不忘不著痕跡恭維對方兩句,這就讓郭愛英心里舒服的像喝了汽水,更加喜歡。 瞧人家干部出身的孩子,眼力勁就是不一樣。 蘇婷婷把她當長輩,那她就得拿出長輩的樣護短。 等蘇婷婷說完,郭愛英怒道:“這還是一家人嗎,我瞧著階|級|敵|人也不過如此!孩子你別害怕,就算舉|報,最后它也是省里壓到縣里,咱肯定不能讓自家孩子吃虧,到時候我找人給你處理。”郭愛英打了包票。 蘇婷婷皺眉:“其實咱都是光明正大,就是去打聽,社員們也清楚咋回事,就是怕因為這個舉|報連累了吳書記,連累咱縣里考評。” 郭愛英一聽,感動了,這娃真真好娃,你聽聽,這是正兒八經(jīng)為自家人考慮啊。 她說:“沒事兒,舉|報不屬實,咱還得駁回去,批評他們誣告呢!” 這個時候又不像后世舉|報成本低,打個電話上下嘴唇一碰基層執(zhí)|法|人|員就得跑斷腿,完了處理的達不到|舉|報|人預期利益,哪怕你再依法辦事,人家也給你差評,還沒地兒說理去。 這時候舉|報,擔著責任呢,不屬實是要受處分的。 蘇婷婷還是不放心:“哎,就怕對方死磕?!?/br> 郭愛英工作經(jīng)驗豐富,跟著革|委|會干過兩年,很是知道咋回事。 她不在意,繼續(xù)拉著蘇婷婷看衣裳花樣。 蘇婷婷見事情走向基本都按霍海洋計劃,郭愛英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知道喬娜怕是得不了好了。 把人引到家里,讓對方感同身受,比她和霍海洋跑人家面前主動告狀效果更佳對不對? 于是蘇婷婷開開心心給郭愛英量體裁衣,說好三天后親自送家去。 三天后,喬娜和霍海濤估計已經(jīng)回到部隊了,如果真要舉|報,肯定電話已經(jīng)打了。 他倆計劃是成了,倒霉二房外部勢力算是被霍海洋和蘇婷婷聯(lián)手瓦解了。 等一天勞動結(jié)束,霍老爺子湊大張氏去做飯的空,將霍秋蘭、霍海洋和蘇婷婷喊到他屋里開小會。 “秋蘭,你大嫂真說要舉|報了?”霍老爺子還是不敢相信。 喬娜沒給霍秋蘭直接說舉報,但是那動作那語氣明顯就是要啊。 霍秋蘭想,自己也說不清楚了,不如狠著心點頭,難道爺爺還能找人來對質(zhì)不成? 于是她一咬牙,點了點頭。 霍老爺子半天沒吭聲。 這個打擊太大了! “家門不幸??!”好半天,他才喃喃吐出四個字,整個人的精氣神一下被抽去一半。 娶妻娶賢,瞧二房爺倆都娶了個什么玩意! 霍海洋承認算計的時候把老爺子也帶上了,因為他想徹底斷了霍老爺子對二房的維護。 不過見霍老爺子眼淚縱橫,他有點不忍心,真心實意的,一點茶藝都沒有的說:“爺爺,郭阿姨不說沒事嗎,別怕,回頭我去縣里多跑跑,打聽著點,肯定不能讓你一輩子的老臉為這事丟了?!?/br> 蘇婷婷也說:“是呀爺爺,你該吃吃該喝喝,以后家里有大爺和海洋頂著呢,怕啥。” 霍老爺子擺擺手:“算了算了,都是子孫債,我管不了也沒能力管了!家里有你們大爺,外面你們兩口子多費費心,咱老霍家的臉堅決不能讓那敗家玩意給丟了!” 他想了想,又對霍秋蘭說:“不過秋蘭,這事兒以后別提,就是同你爹和娘都別說,他倆糊涂蛋子,知道了也是瞎叫喚,反而讓人惡心;爺爺知道你是個乖孩子,以后有啥事找你大爺和二哥,絕對不能讓你受委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