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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交談了幾句,嚴岱轉(zhuǎn)身走到自己車邊,打開車門把江蕓接了出來。 在看到江蕓的一瞬間,走在前面的中年婦女就忍不住哭出了聲。 看著這一幕,沈睿這才恍然,葉祈遠竟然把江蕓的家人給叫來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葉祈遠能做到這一步,或者說葉祈遠的這個舉動完完全全推翻了這個人之前在他心里的印象。 是了,以江蕓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把她送回迪誠絕對是不適合的,但是一個外人能有心把她送到家里也是難得了。 因為葉祈遠不是紀堯,如果是紀堯完全可以不顧江蕓的意愿,強行把她送回家里,但葉祈遠只是個普通的藝人。 “媽,爸爸,哥!”江蕓終于撐不住的哭了出來,她身上的傷幾乎無處遁形。哥哥和父親沒有說話,只是臉上顯出責備和心疼,但手臂卻牢牢撐住江蕓的身體。 母親卻忍不住開口罵她:“讓你不接電話!誰讓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她罵得氣勢洶洶,眼淚卻像斷了線一樣不住的往下滴,她抬手想狠狠打在江蕓身上,但落下時卻變成心疼的撫慰:“我寧愿你一點出息沒有……也不愿意、也不愿意……” 紀堯從車窗中靜靜的看著外面,但目光卻不是落在團聚的一家人身上。 嚴岱怕葉祈遠扯上關系,自始至終都沒讓他露面。但他卻不知道,在他的身后,這個不聽話的青年已經(jīng)悄悄打開車窗,從車窗頂部的縫隙里露出一雙眼睛,渴望的看著外面,看著江蕓一家人,看著他們吵鬧,看著他們責備,看著他們團聚。 他像一個羞怯的孩童,藏在角落里羨慕的看著別的小孩手中的糖果,就這樣靜靜的,專注的看著。 再三道謝后,那輛坐滿了家人的車子再次駛離,在他們離去的方向,燦爛的紅日冒出了頭,緩緩升起,溫暖而包容的光芒照射向整片大地。 葉祈遠長久的望著那個方向,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輛車子的蹤跡。他伸出手,拿出手機,刪掉了今天收到的那條信息。 他寧愿“家”永遠是他一個完美而虛幻的夢,也不愿用骯臟的手段將其玷污。 天光大亮,嚴岱的車子終于駛回,紀堯看到后座的青年撤下車窗,伸出手朝自己做了個“多謝”的手勢。 紀堯關上了車窗,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跟著葉祈遠,也許是因為前幾日青年在星耀安靜的陪伴,也許是在劇組青年那聲帶著顫音的“堯哥”。 在娛樂圈和商場沉浮那么多年,紀堯心思深沉也足夠謹慎。即使在看到葉祈遠的資料時,他也不太確定,但現(xiàn)在紀堯終于知道了幾個月前葉祈遠找上他的原因,也終于明了他在放映室里跟青年談家庭興衰時,青年那個笑容的意思。 對不起,我沒有家,所以……我不明白。 第60章 最后一場 那天送走江蕓后,葉祈遠就回了酒店。在回程的路上他像是放下了什么,輕松了許多,紀堯本以為他第二天就會回到劇組拍攝,但是沒想到青年當晚就發(fā)起了高燒。 場感冒來勢洶洶,第二天葉祈遠的嗓子就發(fā)不出聲音來了。 知道這個消息時,紀堯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不出所料,因為那天青年在雨里抱著江蕓跑來跑去,整個人從頭濕到腳。初春的天氣還有點微寒,不生病倒是不正常的了。 劇組在酒店給紀堯留了房間,雖說他不習慣在外面住,但是偶爾時間緊迫時,也會在酒店稍作休息。 這晚,紀堯拍完戲回到酒店,恰好遇到外出覓食的葉祈遠。 “堯哥,今天這時候才結(jié)束啊?”青年與同踏入電梯,率先開口用沙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跟他打招呼。 “嗯。”紀堯頷首,垂眸借著身高的優(yōu)勢打量身邊的青年。他感冒明顯還沒有好轉(zhuǎn),雖然帶著口罩但依舊能看出臉色有些蒼白,說話鼻音十分嚴重,眼眶也有些發(fā)紅,雙棕褐色的眸子浸著些許水漬,似乎不小心就能打出個噴嚏來。 但就這樣,青年依舊笑著跟他說著話:“那天謝謝你了,不然嚴岱會更擔心?!?/br> “劇組這幾天怎么樣?” 電梯里只有紀堯和他兩個人,紀堯并非不善言辭,但天生不愛說話,而以他的身份又壓根不需要考慮是否冷場的問題,因此就算是沈睿跟他獨處都會感覺到尷尬和不不自在。 但是跟葉祈遠在一起,這人明顯自己就解決了所有問題。電梯從一層到二十層,青年時不時問問劇組的事,完全沒有讓氣氛陷入尷尬,這似乎已經(jīng)成了他的本能。 即使自己的聲音越來越沙啞。 “顧導最近是不是又發(fā)火了?”葉祈遠隨意的跟紀堯聊著天,身邊的男人雖然反應淡淡,不過也算有問必答。 但是在葉祈遠問完這句話后,卻見紀堯近乎無奈的看了他眼,沉聲道:“你不要再說話了?!?/br> 葉祈遠:??? 他還在反思自己哪里說錯話了,電梯已經(jīng)停下了。紀堯率先踏出了電梯,他轉(zhuǎn)身看著身后還有些懵的青年,停駐了腳步,目光有些復雜。 紀堯很聰明,也有足夠的閱歷,在最開始他對展華承諾給葉祈遠什么好處并不關心,總歸就是財富名利那一套罷了。但是后來跟青年相處之后,他的疑惑就隨之升了起來。 他很好奇像葉祈遠這樣的,人為什么會答應答應展華的請求,他到底在追求什么?全程旁觀了送走江蕓時葉祈遠的反應后,紀堯已經(jīng)摸清楚了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