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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嘴角粘著芝麻,笑得青春洋溢:長得好看的都點了,你一個我一個,吃得完。 其實是怕尤遠吃不飽,壽司拿米做的,勉強算主食,還有一道小吃特意給尤遠點的,圓圓的三色團子穿成串,尤遠咬了一口,對上盛夏迷之期待的眼神。 盛夏:花見丸子,動畫片名場面,必吃的,味道怎么樣啊哥。 尤遠覺得沒什么稀奇的,給他講解:“糯米做的,有點甜,粘牙,綠色這顆是抹茶味,白色的我沒咬過,你要不要嘗嘗?” 盛夏點頭,正拿筷子去摟,尤遠長手一伸,遞到他嘴邊,投喂小狗似的:“喏。” 讀小學開始就沒人喂過他吃東西了,盛夏有點不好意思,抿了下唇不知道該不該咬上去,尤遠又喂得很坦然,他只好微微張嘴含著白玉團子,從另一邊輕輕嗦到嘴里。 “喲,躲這兒喂小學弟吃飯啊?”方淮剛掀開門簾就看見這溫馨的一幕,不停地“嘖嘖”,朝他們走過來,“你這學長當?shù)脡蛸N心的哈,復查結果怎么樣?” 看見來人尤遠愣了下:“恢復得不錯?!?/br> 盛夏趕緊把團子裹進嘴里,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方淮看,對方人帥腿長,穿著一身板正的襯衫西褲,不像學生黨,盛夏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方淮知道他不能說話,笑瞇瞇地主動自我介紹:“你好,我叫方淮,他發(fā)小兼隔壁室友?!?/br> 原來也是學長,穿得好成熟,盛夏嘴O了起來,又聽方淮說:“我知道你叫盛夏,終于見到面了?!?/br> 盛夏沖他笑笑。 尤遠收回手,把還剩一顆粉色團子的簽子放盤里,往里給方淮騰地兒,奇怪道:“不是在吃飯么?你怎么找到這兒的?!?/br> “跟蹤?!狈交匆馕恫幻鞯爻蛄艘谎凼⑾?,然后說,“這不就逮著你約會了?!?/br> “約你個頭?!庇冗h瞪他一眼,“我們快吃完了,你回哪兒,要不要一起走?” “走不了了?!狈交瓷钗豢跉庹f,“我說跟蹤真不是開玩笑,不過不是我跟來的,是你家司機?!?/br> 尤遠蹙起眉。 方淮聳聳肩:“對面就是西景,你忘了?我說了兩家人今天是約在這吃。陳叔看見你車停這兒,上去就給周姨匯報,這不就派我來押你回家。” 尤遠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冷,罵了句“有病”,問盛夏吃完沒有,吃完趕緊走。盛夏還在細嚼慢咽尤遠投喂的丸子,見這陣仗三兩下吞了,噎出眼淚花。 從車上的電話,到現(xiàn)在的惡劣態(tài)度,盛夏基本可以確定尤遠跟家里十分不對付,很有可能是吵架了。 別人的家事他不好打聽,就是可惜這頓飯,不,可惜這個周末,一切都很完美,跟尤遠出來一趟也很開心,結果鬧了個不愉快的結尾,從認識尤遠到現(xiàn)在他都是儒雅隨和暖心大哥的樣子,垮臉還是第一次見,垮得如此突然,語氣冷得嚇人,這還沒完,當尤遠從錢包里抽出十張毛爺爺拍桌上,盛夏見識到了什么叫紈绔。 方淮扶著額,無奈道:“遠兒,別啊,至于不至于?!?/br> 尤遠擠開他,拉著盛夏一只胳膊不由分說往外走,兩個人正好這時候進來,狹窄的小店頓時很擁擠,對方看見尤遠就站著不動,避無可避,尤遠也停下。 若無意外,這位穿著講究打扮精致的應該就是尤遠的媽周勝男,母子倆長得很像,尤其是周勝男進來的時候也是冷著臉,那股氣勢和尤遠如出一轍,不過冷意在見到尤遠的一瞬間就散了,周勝男擠出笑容:“跟朋友吃飯?” 尤遠冷淡道:“吃完了,正要走?!?/br> 周勝男的目光越過尤遠,落在盛夏身上,笑容在精致面龐上凝住,尤其盯著盛夏的耳朵看了又看,今天盛夏扎了揪揪出來的,兩只耳朵暴露在外沒怎么遮,助聽器很明顯。 盛夏被盯得不自在,但見了長輩又該主動問好,踟躕半天,他伸出去一只手。 周勝男跟他回握:“你好,我是尤遠的mama,工作太忙很久沒見他了,邀請你一起回家坐坐吧?” “不了,我倆還有事兒?!庇冗h手一攬摟著盛夏,要帶他出去。 周勝男站著不動,和氣地問:“什么事這么急回趟家都不行?” 方淮趕緊過來解圍:“周姨,他叫盛夏,尤遠今天帶他看腿去了,這個點兒了人宿舍要熄燈的?!?/br> 周勝男說:“家里房間多,回不了宿舍就住家里?!?/br> 尤遠低低道:“你來勁兒是吧?” 盛夏尷尬極了,他感覺得到尤遠火氣上來了,因為他說一句話手上就用力一份,剛才還是攬,現(xiàn)在完全是摟緊了他,他有點喘不過氣。 周勝男一臉得體的假笑:“媽想你了?!?/br> 尤遠根本不吃這套,錯開她往外走,周勝男揪住尤遠的衣服平靜地說:“一個多月不回家,還要我親自來請你,像話么?” “你可以不來?!?/br> “尤遠!”周勝男眉目微嗔,語意不明地問,“找個一樣的報復我?” “我沒這么無聊?!彼岩路闹軇倌械氖掷锍痘貋恚谅暤?,“你要覺得是就是吧,隨便猜?!?/br> 這些奇怪的對話盛夏一字不落地聽見了,直覺比他以為的“給你五百萬離開我鵝子”的故事還要復雜得多。尤遠更是在聽完最后一句“報復”時氣得胸膛起伏不定,他并不了解尤遠,也不敢想真到了怒火中燒尤遠會干出什么事,母子倆有什么恩怨犯得著在外頭臉紅脖子粗,讓他一個外人橫在中間尷尬,但比起尷尬,盛夏更在意尤遠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