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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家出動,坐飛機送兩個孩子上大學,陸心蕊很乖,但坐了一會兒還是因為耳朵不舒服有點想哭,陸凱揚把他接過來,柔聲說:“心心,你再哭哥哥就抽你了噢?!?/br> 陸心蕊嗷地一聲大哭出來。 所有人:“……” 陸超英和周圍乘客道歉,宋天暮把小姑娘抱過來哄,陸心蕊一邊抽泣一邊摟著宋天暮的脖子,小聲說:“把陸凱昂扔下去?!?/br> “扔下去就摔死了啊?!彼翁炷合M艽蛳@個血腥的念頭,“凱揚哥哥和你開玩笑呢,他可喜歡你了?!?/br> 陸心蕊還是有點想哭,陸凱揚掏出零食塞進她嘴里,她瞪了陸凱揚一眼,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去。 關(guān)于報到,宋天暮的記憶就是手忙腳亂,陸超英陪陸凱揚去報到,林子淑帶著陸心蕊陪他一起,但大多事情都是宋天暮自己問的。 他沒看到池明知的身影,想來也是,這么大的學校,這么多的新生,想遇到也不是那么容易。 沒想到在寢室樓門口,他遇到了獨自一人的池明知。 池明知笑著和他招手,他趕緊拖著行李跑過去,問:“你爸媽呢?” “他們?nèi)ヒ妭€朋友,我自己來就行,又沒什么事兒?!背孛髦雌饋砗苡崎e,“你meimei也來了?” 陸心蕊每次看見池明知,必定眉開眼笑,宋天暮暗想要是她只喜歡長得好看的人,為什么不喜歡陸凱揚呢,陸凱揚也不難看啊。 頂著大太陽跑完了手續(xù),宋天暮來到了寢室樓,這是一座有點老舊的建筑,也許是因為剛剛過去沒多久的“非典”,樓里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84味道,因為朝向原因,樓里陰冷潮濕,地面剛剛被拖過,很濕滑,被人踩來踩去,顯出泥水的痕跡,老生們大多穿著背心大褲衩在樓里經(jīng)過,時不時回頭打量一眼他們這些一看就是新生的人。 宋天暮沒有和池明知分到一個寢室,他比較倒霉,同班男生住滿了兩個寢室,就他一個落單,被分到了數(shù)學系的寢室。 晚上陸超英和陸凱揚來找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頓飯,陸超英和林子淑就帶著陸心蕊回賓館了,分別的時候陸凱揚還很沒出息地紅了眼眶,陸心蕊哎呀一聲,伸手刮他鼻子,“陸凱昂羞羞。” 和家人們分開之后,宋天暮背著包回到了寢室,他的室友已經(jīng)到齊,宋天暮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室友們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氣質(zhì),后來他才知道,能考進數(shù)學系的都不是凡人,實驗上一屆有個學神,其貌不揚,戴個黑框眼鏡,宋天暮有幸和學神說了幾句話,他覺得那個學神給人的感覺和他的室友們很像。 大家自我介紹一番,宋天暮暗自震驚室友們的成績,輪到他自己的時候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張嘴了。 “哇,老鄉(xiāng)啊。”上鋪探頭看他,“哎?你老家具體哪兒的?” 宋天暮和老鄉(xiāng)對了一下出生地,越對越近,他們還差點上同一所初中,只不過老鄉(xiāng)早早跟爸媽去了外地,沒想到高考完了兩個人又考到了一起。 八個人來自天南地北,宋天暮上鋪是老鄉(xiāng),對床下鋪是湖南人,上鋪是廣東人,斜對床上鋪是北京人,下鋪上海人,隔壁床上鋪是西安人,下鋪是重慶人。 他用了會兒才記住室友們的名字,希望自己能和大家相處好,但他們畢竟不是一個專業(yè)的,另外五個人一起上課下課,比較有共同話題,時間也能安排到一起去,雖然大家對他都還算友好,但他不可避免地脫離在了他們的團體之外,只有周末大家都沒課的時候才能湊在一起吃頓飯。 好在池明知和他并沒有疏遠,干什么都帶著他。 他們兩個現(xiàn)在是徹徹底底的普通朋友,高三那次吵架過后,池明知再也沒有和他提起任何那方面的話題。 整個大一上學期,宋天暮都過得非常艱難,不是他不優(yōu)秀,而是他的同學們實在是太優(yōu)秀,好在他現(xiàn)在心態(tài)比高中時候平和不少,還有池明知這個學霸可以幫他,時間久了,他逐漸適應了這種節(jié)奏,對池明知的感覺不禁更加復雜起來,如果不是池明知,他可能就認命地謹慎填報志愿,走另外的路,但因為有池明知的存在,他的人生被改變了。 他們學校的浴室沒什么隱私可言,北方的公共浴池幾乎都是這樣的,學校里的也不例外,寢室也沒有單獨的衛(wèi)生間,池明知不喜歡人多,所以經(jīng)常在浴室關(guān)閉前幾乎沒人的時候去洗,宋天暮也跟著他去洗過幾次,每次都有一種會隨時停水的緊張感。 時間久了,池明知就動了想出去住的心思,大一上學期管得比較嚴,下學期各項檢查就沒那么嚴格了,池明知是班級里第一個出去租房子的人。 宋天暮在他第一天搬家的時候去他家里吃了頓飯,飯是宋天暮做的,他在這方面還算有天賦,雖然只是簡單的家常菜,但味道還不錯,池明知吃夠了食堂,吃他做的飯吃得感動異常,還和他開玩笑:“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得了,給我做飯,行不行?” “滾。”宋天暮說:“你當找保姆呢。” 其實他很想搬過來一起住,可惜池明知只是在開玩笑。 池明知搬出去之后,兩個人的聯(lián)系不可避免地減少了一些,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宋天暮主動去找他玩,兩個人在他租的公寓一起吃頓飯,或者是坐很久的車去找陸凱揚玩。 有一次,宋天暮周末的時候去找他,正巧看到一個年輕男生從他公寓里出來,那個男生留著長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路過的時候沒看宋天暮,大步流星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