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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最后一次……宋天暮又想起了這救命稻草般的四個字,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晚上兩個人在食堂吃了飯,池明知就離開學(xué)?;毓?,這是寒假之前兩個人的最后一次見面。 宋天暮和陸凱揚一起坐火車回家,路途遙遠(yuǎn),陸凱揚本來想買機(jī)票,可是他花錢大手大腳,又談了戀愛,囊中羞澀不是一天兩天,宋天暮的錢被他借得差不多,這個節(jié)骨眼再和陸超英要多余的生活費似乎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只好屈尊降貴地和宋天暮一起坐火車回家。 他連個行李箱都沒拎,只背了一背包的吃的,一會兒掏出來一個蘋果,一會兒掏出來兩盒牛奶,宋天暮本來想睡一會兒,三番五次被他打斷,差點沒煩死。 “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吃?!彼翁炷赫f:“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不識好人心!”陸凱揚抱著個蘋果嘎嘣嘎嘣地啃著,“你期末考得怎么樣?” “不知道。” “寒假有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 “弟?!标憚P揚拿胳膊肘懟懟他,“怎么不理我?!?/br> “我這不是理你呢嗎?!?/br> “你和池明知鬧矛盾了?” “什么?”宋天暮皺起眉來,“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br> “你想mama了嗎?!标憚P揚遞給他一小盒蛋糕。 宋天暮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說:“嗯?!?/br> 陸凱揚便不再說話,拉著他讓他往自己身邊靠了靠。 火車穿過隧道,車廂瞬間陷入黑暗。 第二十五章 這個年過得不如以往熱鬧,之前都是林子淑忙前忙后,大年二十七就開始大掃除,炸丸子,大家聽她指揮,幫忙干這個干那個,除了陸心蕊之外的所有人都一刻都不得閑,直到大年三十守歲才能坐下來安安靜靜地吃頓飯。 今年陸超英顯得很疲憊,這是自然的,林子淑的病花了他不少時間精力,好在經(jīng)濟(jì)上沒什么大負(fù)擔(dān),家里錢還夠,錢夠用,人就不會太窘迫,他不想讓這個年過得死氣沉沉,早早就帶著三個孩子出門采購過年要用的東西,陸心蕊走一會兒就說累,陸凱揚很有大哥風(fēng)范,當(dāng)仁不讓地做了人rou代步車,可惜陸心蕊不領(lǐng)情,勉強(qiáng)被他抱了一會兒就說讓宋天暮抱。 “你天暮哥哥都累死了?!标憚P揚說:“怎么我還不夠格抱你嗎?你這么嫌棄我???” 陸心蕊抓他的耳朵,“放開我!” “放手!” “放開我!” 陸凱揚氣得不行,把陸心蕊放下來,說:“你自己走,誰也不抱你了?!?/br> 陸心蕊說:“拐賣小孩啦!” 路過的人紛紛回頭看,陸心蕊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來,像個大喇叭一樣重復(fù):“拐賣小孩啦!拐賣小孩啦!” “陸心蕊?!彼翁炷旱皖^看她,“你再鬧的話我就帶你回家,什么都不給你買了?!?/br> 陸心蕊坐在原地不動,好像在和他們置氣,宋天暮也不急,站在原地和她耗著。 “算了算了。”陸超英把小女兒抱起來,“心心,你乖乖聽話,今天不是想買新衣服嗎?” “你還慣著她!”陸凱揚兇巴巴地說:“慣得沒人樣,長大了要把咱們仨按在地上揍了?!?/br> “哎,小女孩嘛……”陸超英知道自己理虧,抱著陸心蕊走在前面,低聲和她說著什么,陸心蕊回頭沖陸凱揚吐舌頭。 “也不知道以后誰這么倒霉當(dāng)她男朋友?!标憚P揚抱著肩膀走在后面,氣沖沖地說:“我要是生個女兒我才不慣著,慣壞了還不是把自己氣死?!?/br> “你才多大啊就想著生孩子?!彼翁炷赫f:“這次期末不會掛科吧?” “我再掛科你邢琳姐會殺了我的?!标憚P揚打了個哆嗦。 “那你想和她分手嗎?” “干嘛分手??!”陸凱揚嚇了一跳,“你邢琳姐和你說什么了?” “沒有,我聽池明知說,你三天兩頭在QQ上和他抱怨自己壓力很大?!?/br> “我隨便說說罷了,說說都不讓啊?”陸凱揚看看他,“你和池明知還經(jīng)常在一起玩兒嗎?” 宋天暮說:“不?!?/br> “真的?”陸凱揚大感意外。 “騙你干什么?!彼翁炷汉敛荒樇t地說著謊話。 “弟?!标憚P揚把聲音放得很低,“你……你是只喜歡男的嗎?想不想談女朋友?” 宋天暮知道,陸凱揚覺得他并不是“無藥可救”,或許只覺得自己喜歡池明知是一時糊涂,可宋天暮清楚自己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早就沒救了,他不可能去談什么女朋友。 街上的人多得很,一片喜慶祥和的氣氛,宋天暮裹緊了外套,說:“不想?!?/br> “那你一直都不談女朋友了?”陸凱揚不肯放過他。 “不行嗎?!?/br> “你以后怎么辦?” “和別人一樣等死唄。” “我答應(yīng)過你媽會好好照顧你?!标憚P揚皺著眉毛,“你這樣子你媽不會放過我的。” “我這樣子也是我媽生的,她責(zé)任最大,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陸凱揚被噎得說不出話,氣哼哼地走在前面。 買完年貨已經(jīng)接近傍晚,就連陸心蕊手里都拎了兩包糖,她騎在陸凱揚脖子上耀武揚威,進(jìn)門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在門框上,疼得嗷嗷哭,陸凱揚手忙腳亂地揉她的腦袋,簡直煩得頭都要炸了,“我不是讓你低頭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