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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見一直在一個平庸的家庭長大,父母都是研究海洋生物的生物技術員,工資低又辛苦,他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記憶里都是在海上度過的。 他小時候懂事,知道爸媽把一生的財力精力都奉獻給了大海,但偶爾也會因為很多同齡小朋友有他沒有的東西而感到委屈。 他以前問mama,人家研究員都很厲害,為什么爸爸mama我們不能過那種日子。我們不研究海洋了好不好…… mama和他說:“海洋是所有世界的起源,你生活的城市曾經(jīng)都是汪洋大海,我和爸爸不是研究它,是敬畏它。信仰才是最大的寶藏?!?/br> 蘇見聽不懂。 當然現(xiàn)在也聽不懂。 很多年后他變成了比父母還平庸的人,生活在這個靠山又臨海的城市,甚至連父母的記憶都不曾存在了。 海洋只會帶來災難,根本不存在信仰。 而任語這樣的家庭又是什么樣的呢,感覺和印象中的紈绔子弟一點也不一樣,安靜又溫柔,彬彬有禮。廚藝好,長得漂亮。 所以到底為什么會看上他…… 灰男孩和王子的故事嗎。 “想什么呢?!比握Z用叉子在雞上戳出小洞,骨節(jié)分明潔白的雙手在雞身上撫摸,把調料涂得無比均勻, 他把手洗干凈,拿起胡椒粉的研磨瓶滾動,黑胡椒粒被研磨后紛紛落至雞rou上,辛香的氣味撲鼻而來。 蘇見搖搖頭。 任語其實某些時候也讓他感覺像……海洋。 不是他恐懼的深愛,是那種柔軟環(huán)抱的感覺,還有清新的香氣。 正這么想著,忽然腰被一托,整個人被托起來放上了桌面。 蘇見驚叫了一聲,手攀上任語的肩膀。任語湊上來,鼻子幾乎要抵著他的鼻子。 真的被環(huán)抱起來了。 “跟我做飯那么不開心?”任語雙眼漆黑,眼里還有一絲無辜的情緒,弄得蘇見心里又軟又癢,低聲道:“怎么會……我是太開心了,不知道怎么辦才好?!?/br> “有什么要我?guī)兔Φ膯幔俊碧K見心虛地轉頭看看四周,卻又被任語掰回了下巴。 緊接著,對方又輕輕吻了上來。 渾身都被包圍在對方的氣息之中,輕柔安靜,帶著絲絲清新的香氣,柔軟的唇像對待珍寶一樣對待自己。 被親得大腦放空,對方才放開了自己,蘇見手摟著他脖子,任語鼻子蹭了一下他:“不能親了,再親要出事?!?/br> “嗯?”蘇見愣了愣,“什么?” “再親要硬了,寶貝兒。還要做飯呢?!比握Z輕笑一聲,用氣聲說。 蘇見反應了三秒臉紅得埋下了頭。 耍流氓的話在任語嘴里說出來真是每次都有讓人手腳發(fā)軟的效果。 又親昵了一會終于舍得放開,任語開始做他今晚想給小傻子做的好吃的舒芙蕾。 把蛋清蛋白分離開后,在蛋白里加入細砂糖,然后把攪拌器給了蘇見:“幫我打發(fā)一下,打出小尖尖?!?/br> 打發(fā)的工作簡單但要耐心細致,還要慢慢分次加入砂糖。蘇見打好后,發(fā)現(xiàn)任語那邊也處理好了蛋黃和面粉部分。 這鐘“分工合作”的感覺,讓他無端覺得幸福。 舒芙蕾這種甜品,輕如氣泡,脆弱易碎,你無法在那幾分鐘內感受他的口感,就等于把這一頓飯的努力都白費了。 任語把小模具內刷了黃油和白糖,把打發(fā)好的蛋清和面糊混合,任語的動作利索又溫和,放入后還要震蕩一下,讓氣泡出來。 他帶起手套,把模具放在烤盤內托入預熱完畢的烤箱,合上了烤箱加熱。 那邊燒烤的雞rou已經(jīng)溢出了香味,他還要再做個沙拉就大功告成了。 蘇見去桌上收拾收拾,把餐具擺好,還弄了弄桌上的玫瑰花,剛才從超市回來任語執(zhí)意要買的。 兩人在桌上聊了會,終于聽見烤箱的聲音,烤雞先出爐,任語把它肢解了,放在漂亮的白色瓷盤里呈上。 他動手擺好了沙拉,調了自制的蜂蜜芥末醬放在桌上。 舒芙蕾終于好了,烤制時間不能多不能少,精確到秒。任語帶上手套拿出,放在了桌上。 蘇見用手機拍了張照片,就rou眼可見地發(fā)現(xiàn)那小云朵一般的甜品在塌陷。 “快嘗嘗?!?/br> 任語給他他甜品勺,蘇見挖了一口,里面還燙口,他吹了兩下才放入口中。 真是輕若無物的溫柔。 蘇見忽然想起人家說,入口即化不就和沒吃一樣嗎? 他現(xiàn)在完全有理由反駁,不一樣?。⊥耆灰粯?! 這種幸福感和滿足感是實打實的! 就像任語站在自己面前,雙手撐著桌子看著他,在他吃完一口后笑起來的表情一樣。 …… 明天餐廳要正式開門,兩人現(xiàn)在等同于同居,卻因為剛剛確認關系,只在親親抱抱里,有格子的房間,一個怕自己不矜持,一個怕自己嚇到對方,而且任語晚上需要去浴缸內泡一會,為了不讓蘇見發(fā)現(xiàn),只能忍著和小傻子隔著一堵墻睡覺。 可以說是很純情了。 小黃魚知道自己吃蘇見的路任重道遠,而且雖然感情生活甜蜜,但現(xiàn)實中不得不忽視的問題也顯然很多。 海神祭祀是一年一次的盛會,參加的人除了少部分原住民的漁民,其他都是生活在這個城市中角角落落的“海洋生物”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