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舟凜也永遠只會用冰冷厭惡的眼神看她。

    “我……我不會妨礙你的……我就看看你就行……”季舟凜吶吶地開口，卑微討好的樣子完全不似往日那個風采飛揚的季總。

    “你活著就是妨礙我了。”冷冷地看他一眼，陶意漠然地轉過身，繼續(xù)晾曬剩下的衣服。

    季舟凜一怔，神色一下子有些黯淡，原來被心愛的人嫌惡是這種感覺……陶意那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只要你能高興，我可以。”半晌，季舟凜抬起頭，堅定地迎著陶意略帶驚訝的目光。

    “別說我這條命了，只要你和陶忘可以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

    一聽到陶忘的名字，陶意就像挨了一錘一樣，頹然地說道：“阿忘……我對不起阿忘……我不知道我們是親兄妹……”

    “不！不是的！季暖枝那天騙了我，你聽到的都不是真的，我的meimei早在季暖枝生母將她丟到孤兒院后就染病去世了！”季舟凜激動地解釋著，生怕陶意繼續(xù)為這件事傷心。

    陶意一下子怔愣在原地，明明心里涌起一陣驚喜，卻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她慌忙轉過身去，不讓季舟凜看到自己的眼淚，“謝謝你告訴我真相，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你以后也不要再來找我了，就算你想補償阿忘，也不要打擾到我們，我不想，讓阿忘的人生有任何的陰影。”

    “你這樣的人，不配做阿忘的父親……”顫抖著說完，陶意毫不猶豫地往孤兒院里面走去，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看。

    季舟凜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挽留，也不敢出聲，像一座悲傷的雕像。

    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陶意的背影，連綿不斷的愧疚和愛意，只可惜她再也不想要了……

    還沒從悲傷的情緒抽離出來，一個黑影突然從他身邊掠過，直直地沖著陶意去。

    他只看見那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插進陶意的身體。

    他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陶意！小心！”行動已經(jīng)比思維更快地沖了上去，用胸膛擋住那個人的攻擊。

    季暖枝扭曲陰鷙又有些癲狂的神情一下子凝結在了臉上。

    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回到生母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祈求一個容身之地。

    可這里的人都把她當瘋子，就和她的生母一樣，可是為什么，陶意一來，大家就都接納她？喜歡她？

    后來她發(fā)現(xiàn)季暖枝也來看陶意，那神情的目光讓她嫉妒得發(fā)暈……

    她想也沒想的，拿出帶著防身的匕首，向陶意刺去。

    那一刻，她甚至在想，她早該這樣做的，只要陶意死了，就算她得不到季舟凜的心，那誰也得不到……

    但是她沒有想到，季舟凜竟然會擋在陶意前面，她已經(jīng)來不及收手，匕首徑直沒入季舟凜的胸膛，瞬間血液像噴泉一樣涌了出來。

    季暖枝這才真正地感受到，她的一生，已經(jīng)完了……

    季舟凜沒有任何掙扎地倒在了地上，很快形成了一片血泊，他卻好像渾然不在意似的，執(zhí)著地盯著陶意的方向，像是有很多話要說。

    陶意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幾乎是下意識地，沒有任何猶豫地，她沖過去，抱著那個男人，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他的臉上，砸進了他的心里……

    季舟凜顫抖著伸出手，想去幫她擦掉淚水，卻怎么也夠不到她的臉……

    陶意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只見他開心地笑了，像個偷到糖的小孩子一樣，努力張著嘴巴，像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支離破碎的音節(jié)。

    “別說話……別說話……有什么話以后再說，你先撐住……”陶意慌亂地阻止他，不敢亂動，一邊喊人幫忙，一邊叫他的名字，“季舟凜……阿舟……你堅持住……不要睡……”

    季舟凜費力地搖搖頭，張著嘴，執(zhí)著地想說什么。

    陶意顫抖著身子，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將耳朵附在他嘴巴，她只聽到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直直打進她的心里。

    他說，對不起……

    他說，我愛你……

    她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這句她等了二十多年的“我愛你”，卻是以季舟凜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