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難路上遇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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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縣衙捕頭王干臣得到曹寶仁的密令后,立刻趕回縣衙,精心挑選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捕快,連夜備馬備糧,準(zhǔn)備天一亮就出發(fā),去執(zhí)行“斬草除根”的任務(wù)。 不過,就在王干臣和幾個心腹捕快密謀如何實(shí)施追殺計劃時,縣衙里有兩個衙役,無意中知悉了王干臣這一陰險計劃。 這兩個衙役也是窮苦出身,在衙門當(dāng)差無非是混口飯吃。當(dāng)年他倆都曾經(jīng)得益于龍嘉誠的幫助,頗有良心,其中一個劉姓衙役當(dāng)時正在當(dāng)夜班,無意中探聽到了這一消息,他心里一驚,心想:壞了,這明明是要斬草除根啊!不行,龍嘉誠可是個好人,得想辦法救救他的妻子和孩子。 這個劉姓衙役因正當(dāng)著班抽不開身,急得在院子里轉(zhuǎn)圈圈。恰好,和他要好的一個孫姓衙役起夜解手,劉姓衙役趕緊上前拉住他,在他的耳邊嘀咕了一番。 這個孫姓衙役的家離得比較遠(yuǎn),平時沒事就睡在衙門里。他的老娘一個月前在地里干活時,趕上下大雨,不小心滑倒把腿摔骨折了。 孫姓衙役是個孝子,為給老娘治腿四處求醫(yī)。后來,他得知龍嘉誠會正骨推拿,就硬著頭皮找到了龍嘉誠,懇求龍嘉誠幫忙。龍嘉誠二話沒說,跟著就到了他的家,診斷后當(dāng)場給他老娘正了骨。前幾天他的老娘已經(jīng)能下地走動了。 這個孫姓衙役為答謝龍嘉誠,送了兩壇子酒去,龍嘉誠堅決不收,這讓孫姓衙役心里過意不去,總想再找機(jī)會報答一下龍嘉誠。沒想到一天前,龍嘉誠已被清軍給殺了。 這個孫姓衙役十分感念龍嘉誠的恩德,他知道龍嘉誠是被冤殺的,自己一個小衙役救不了他。但是現(xiàn)在他的妻子和8歲的兒子處于生命危險之中,自己必須去救他們。如果晚了,曹寶仁和王干臣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找到他們“滅口”。 于是,天還沒亮,這個孫姓衙役就找了個借口趕緊回了趟家,他讓家人分頭去探聽吳氏的消息,同時把“風(fēng)”放出去,讓那些被害者的家眷趕緊逃走。幾經(jīng)周折,孫姓衙役知道了吳氏的藏身地,他只身前往,將曹寶仁和王干臣預(yù)謀的“斬草除根”的計劃告訴了吳氏,讓她帶著孩子趕緊逃走。 那天,吳氏和龍?zhí)鞚杀缓眯娜罕娧谧o(hù)著從刑場逃離后,吳氏帶著龍?zhí)鞚删鸵恢倍阍邶堥T鎮(zhèn)附近的山里不敢回家。此時此刻,吳氏心中是一團(tuán)亂麻,她尚無明確的去向,因?yàn)樗e目無親,從未出過遠(yuǎn)門,不知該向何處去。 吳氏謝了孫姓衙役之后,呆坐在一塊石頭上。龍?zhí)鞚煽粗鴧鞘弦荒樀膽n愁就問道:“娘,剛才那個官差說的是真的嗎?咱們的家回不去了嗎?難道真的有人想殺咱們?” 面對龍?zhí)鞚商岢龅囊贿B串的疑問,吳氏撫摸著龍?zhí)鞚傻念^,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很快,又有好心的群眾前來報信,說那個狗官曹寶仁要“斬草除根”,讓吳氏帶著孩子趕緊逃走,千萬別耽擱。 此刻,吳氏已經(jīng)有些驚恐不安了,她知道這要是落在曹寶仁那幫人手里就徹底完了。不行,一定要想盡辦法保住龍家這個“根”,自己就是拼死也絕不能讓龍?zhí)鞚陕涞讲軐毴实氖掷铩?/br> 當(dāng)天晚上,趁著黑漆漆的夜色,吳氏弄亂了頭發(fā),還在自己的臉上和龍?zhí)鞚傻哪樕贤磕艘恍┠喟?,然后帶著龍?zhí)鞚苫b成逃難的難民,悄悄走出了山林。 這一年,正趕上北方大旱,洛陽北邊地區(qū)眾多的農(nóng)民幾乎家家顆粒無收,而官府及清軍又不斷地催糧催稅,逼得他們走投無路,紛紛拋家舍業(yè),踏上了南逃的道路。 看到有逃難的人群路過這片山林,吳氏當(dāng)即決定帶著龍?zhí)鞚苫爝M(jìn)逃難的人群中。就這樣,吳氏河龍?zhí)鞚赡飩z夾在逃難的人群中,連夜逃離了龍門鎮(zhèn)。 這個逃難的人群約有七八十人,男女老幼皆有。他們大多互不相識,之所以聚在一起逃難,主要還是為了互相有個幫襯和照應(yīng)。 其實(shí),事到如今,一切都來得那么突然,讓吳氏也沒有一個明確的逃難方向和目標(biāo)。她打算跟著這個逃難的人群一直走下去,走到哪算哪,先躲過眼前這個“風(fēng)頭”再說。 逃難路上,吳氏和龍?zhí)鞚蓳?dān)驚受怕,忍饑挨餓,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下去了。而這時,偏偏遭遇一場大雨,讓龍?zhí)鞚缮艘粓龃蟛?,發(fā)起高燒來。 眼看著龍?zhí)鞚蔁眯∧樛t,渾身發(fā)燙,嘴唇干裂,這下可急壞了吳氏。她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她在逃難人員中,一個勁地求問:“行行好,行行好,請問誰是郎中?我的孩子病了,快救救他!” 吳氏帶著哭腔的求問聲,驚醒了一個靠在樹干上小酣的中年男人。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吳氏,沉思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來,走到了龍?zhí)鞚傻纳磉叀?/br> “大嬸,別急,讓我來看看?!边@個男人蹲下身來,摸了摸龍?zhí)鞚傻念~頭和脈搏說:“他受涼了,正在發(fā)著高燒。” “你是郎中吧!求求你,快救救他吧,我,我求你了!”吳氏說著就要跪下給這個男人磕頭。 這個男人趕緊攔住了吳氏說:“大嬸,別這樣,咱們都是窮苦人。你稍等,我去弄點(diǎn)藥去。” 常言道,天無絕人之路。這個混在逃難人群中的中年男人還真的是一位郎中。這個郎中姓丁,祖上曾是大明王宮里的御醫(yī)。因大明敗亡,家人怕引火燒身,只好分散逃命。 丁郎中身懷絕技,掌握著祖?zhèn)鞯尼t(yī)術(shù),卻深藏不露。他怕暴露自己的身世引來殺身之禍。但當(dāng)他看到龍?zhí)鞚刹〉煤苤貢r,也不顧上那么多了,就把女兒叫過來,倆人一起在附近尋了點(diǎn)草葉、草根什么的,然后在一塊大石下,搭起一個火堆,用個破陶罐熬了點(diǎn)藥湯。 湯藥熬好后,吳氏趕緊用嘴吹了吹,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喂到龍?zhí)鞚傻淖炖?。沒想到,這碗神奇的草根藥湯,真的把龍?zhí)鞚山o救了過來。一個時辰后,龍?zhí)鞚傻臒肆耍艘睬逍蚜嗽S多。 吳氏對丁郎中的出手相救非常感激,激動之下不知說什么才好。她從懷里掏出一個用布包著的玉鐲子相送。這可是吳氏身上剩下的唯一一個值錢的東西了。 丁郎中推辭說:“大嬸,不用這么客氣,大家都是逃難中人,誰都活得不容易。這個東西還是留著關(guān)鍵時刻派上用場吧?!?/br> 丁郎中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兒一起逃難,女兒的名字叫丁鈴花,小名“小鈴鐺”,人長得很甜美,一笑露出倆小酒窩,尤其笑聲清脆,宛如鈴鐺一般。 吳氏和丁郎中在聊家常時得知,在逃難路上,丁郎中他們一家遇到一伙清兵正在追殺大明殘余部隊,丁鈴花的mama躲閃不及,不幸被清軍射出的流箭射中,死在逃難的路上。 丁郎中問吳氏為何只身帶著一個孩子逃難?吳氏不敢說出真相,只好說,自己的男人得病死了,欠了人家不少的錢,債主天天上門逼債,只好帶著孩子逃離。 吳氏看丁郎中一個大男人不會帶孩子,就主動把丁鈴花摟在懷里。在隨后的逃難路上,丁郎中主動背起了行囊走在前面,吳氏則左右手拉著龍?zhí)鞚珊投♀徎▋蓚€孩子,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吳氏心想,反正都是一起逃難,不如大家互相有個幫襯。 兩天后,這群逃難的人來到了一個叫洪家鎮(zhèn)的地方。在這個洪家鎮(zhèn)的南邊有一座山,山前有一條河,名叫洪家河。逃難的人們見到河后,紛紛跑到河邊飲水、洗臉,然后坐在河灘上喘口氣,歇歇腳。 龍?zhí)鞚珊投♀徎ㄒ呀?jīng)玩在了一起。他倆手拉著手跑到了小河邊,和其他幾個孩子一起玩起水來。 吳氏和丁郎中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望著兩個孩子玩耍在一起,多少有些安慰。此時,吳氏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這倆孩子倒是像天生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