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養(yǎng)成手冊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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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竹衣的面色頓時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能借機甩脫蔣嬤嬤的訓練呢。畢竟蔣嬤嬤的課,是真的很累人。 趁著孫太醫(yī)低頭寫藥方的功夫,李賀辰皺眉問:“衣衣,你不想上蔣嬤嬤的課?” 寧竹衣?lián)u頭:“那么累,誰想上啊?!?/br> 想起寧竹衣上課偷懶的樣子,李賀辰無聲地笑起來:“可你要是不好好學規(guī)矩,怎么入宮呢?皇上可看不上一個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女人?!?/br> 寧竹衣的面色一耷拉。她掃一眼專心寫字的孫太醫(yī),沖李賀辰招了招手:“世子,你附耳過來?!?/br> 李賀辰收斂了笑容,照做。 寧竹衣湊到李賀辰耳邊,小聲嘀咕說:“我本來是想入宮的,但是今天見完皇上,我就不想了。” 她嗓音放得輕,熱乎乎的氣兒吹出來,落到了李賀辰的面頰上。年輕的世子喉結(jié)微微一動,面色雖然依舊沉沉的,但耳根微微發(fā)紅。 “為什么?”李賀辰問。 “就是那個……”寧竹衣想起皇上健康黝黑的膚色,訕訕道:“突然就沒有了世俗的欲望了。我也不懂這是怎么回事,可能這就是佛家常說的‘大徹大悟’吧?!?/br> 李賀辰愣了愣,繼而無聲地笑起來:“原來是這樣,你大徹大悟了呀。” 孫太醫(yī)寫好了藥方子,收拾醫(yī)箱起了身。待孫太醫(yī)的背影消失了,寧竹衣這才深呼一口氣,鄭重地對李賀辰道:“世子,我有要緊事要和你說,是關(guān)于你那位大哥的?!?/br> 她可沒忘記自己把李賀辰叫出來的原因。 她將自己在林中所見所聞說了一遍,末了,語氣慎重地說:“若我猜的沒錯,那襲擊宴會的老虎,原本就是他特意安排的。他走這步棋,是想得到皇上的器重?!?/br> 話音落了,空蕩蕩的院子里便寂靜許久。李賀辰坐下來,露出思索之色。 片刻后,李賀辰說:“衣衣,這件事,你與別人說過沒有?” 寧竹衣?lián)u頭:“我哪敢告訴別人?!?/br> 李賀辰皺眉:“那你就當從未得知過此事,萬萬不可告訴第三人。要不然,怕是會給你自己惹上麻煩?!?/br> 寧竹衣點頭如搗蒜。好一會兒,又問:“那這件事……世子打算怎么辦?慕之公子不露餡還好,要是被人捉到了把柄,那就完蛋了?!?/br> 李賀辰咬了咬牙,說:“這些你不用管。我來料理就是?!窃ネ醺鋈サ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眼下,也只能先幫他藏著,然后讓他趕緊分家出去?!?/br> 頓一頓,他低頭,語氣有些飄忽:“我知道大哥一直有不甘,但我沒想到他竟會這樣做。權(quán)勢地位,當真比命還重要?” 兩人在庭院里坐了一陣,這才往宴席上去。在寧竹衣的強烈抗議下,李賀辰不背她了,改叫了兩個小宮女扶著她跳回去。 臨走前,李賀辰望了一眼寧竹衣的發(fā)髻,問:“衣衣,你頭上是不是少了點什么?我總覺得你的發(fā)髻有點兒空?!?/br> 寧竹衣輕怔,伸手一摸頭頂,珠花好端端地戴著,她一時半會兒也摸不出什么來?!坝袉幔磕阌涘e了吧?”寧竹衣皺眉說。 “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崩钯R辰說。 兩人回到了宴席上。豫王妃關(guān)心寧竹衣,叫李賀辰過來問傷情:“衣衣的腳怎么樣?礙不礙事?” 李賀辰笑說:“沒有大事,但短時間內(nèi)不能亂走。孫大夫說了,那種學規(guī)矩的課是暫時不能上了。這是飛來橫禍,也沒辦法,誰知道宴席上會闖入老虎?” 豫王妃“啊”了一聲,心疼地說:“竟然這么嚴重!那接下來便老實養(yǎng)傷,先不要去蔣嬤嬤那里上課了?!?/br> 聞言,坐在一旁乖乖低頭的寧竹衣頗有些詫異。 她的腳,她知道。孫太醫(yī)說了,沒什么嚴重的,上課也可以上。但到了李賀辰嘴里,就是“孫大夫說不能學規(guī)矩”了。 李賀辰這是……在幫她說話?就因為她說不想上蔣嬤嬤的課? 想起方才自己抱怨上課累的那一番話,寧竹衣忽然覺得心里甜滋滋的。 豫王妃匆匆地問了兩三句,便沒有再多說什么了。她從來關(guān)心寧竹衣,這回卻言語這么倉促,顯然是心底有什么其他要緊事壓著。 寧竹衣向著左右一打聽,這才知道方才她出去找孫太醫(yī)那會兒功夫,宴席上就發(fā)生了好大的變動。李慕之護駕有功,被皇上賞了個四品的官職:金羽衛(wèi)的中郎將,日日得待在皇上眼皮底下。 這官職不算太高,于宗室子弟而言,也只是中等偏上,不像其他貴介,子承父蔭,上來便能做個郡王侯爺。但這官職卻比什么郡王侯爺要微妙得多,因為它手下有金羽衛(wèi)。 寧竹衣聽到“金羽衛(wèi)”這個詞,也覺得很是熟悉。一番思索,她終于想起來在哪里聽過這個詞——是在那個《扶搖棄妃》的夢中。 在《扶搖棄妃》的故事里,李慕之正是以這金羽衛(wèi)為根基,一點一點向上爬。他利用手上的金羽衛(wèi)鏟除對手,又為皇上收集情報討取歡心,甚至做出了“派遣金羽衛(wèi)盜竊監(jiān)視”等令人不齒之事,最終靠著手段攥取了朝廷大權(quán)。 一想起這事,寧竹衣的面色也不好看了。 豫王妃攥緊了帕子,和身旁的人低聲嘀咕道:“原本靜北那頭都安排好了,宅子也置辦了,上司也打點了,只等著慕之到任?,F(xiàn)在倒好,他不去了,都打水漂?!?/br> 言語間,頗有些白忙活一場的不滿。 就在這時,在御前受封的李慕之回來了。他穿過一片楊樹,面龐微垂。一束光從楊葉縫里漏下來,照得他眉目發(fā)亮。但可惜的是,他眼里似有一團旋渦,無論那光怎么揉,都化不開這一團暗色。 他回到豫王府的席位,豫王妃收斂起了先前的不滿,笑笑說:“慕之也出息了,會自己掙功名,比阿辰強多了?!?/br> 老豫王坐在一旁,端起酒盞用了一口,淡淡道:“皇上恩賜,那是豫王府的福氣。慕之,做的不錯?!?/br> 李慕之笑了起來。 等和豫王和王妃應和罷了,他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寧竹衣不著痕跡地拿余光打量他,想要從他的表情上看出點端倪來。 李慕之表情閑適地坐著,臉上并無任何欣悅與歡喜。哪怕才獲封了令人羨慕的官職,他也沒有表露在面龐上。 串通青林苑的宮人放老虎,再在御前掙功勞。這么大的事,他做來就不心慌嗎? 寧竹衣的心底嘀咕不斷。 就在這時,她察覺到李慕之似乎沖她笑了下。緊接著,李慕之便從袖中取出了什么,輕輕地一晃—— 那是一支木簪子,樸素異常,簡陋得像是路邊小攤子上買來的。 一看到這支木簪子,寧竹衣的腦袋便微微一白。 “你不知道,這簪子還是我在洵南時,自己從小攤上淘來的,便宜得很,幾文錢一支,是木頭材質(zhì)的……” 在馬車上時,寧竹衣曾這般拿木簪子對李賀辰說,言語中滿是期待嘉獎之意。 可現(xiàn)在,這支發(fā)簪卻出現(xiàn)在了李慕之手中。 他是在哪里撿到的?在宴席上?附近的地面上?還是……他給青林苑宮人二百兩銀子的那片林子里? 寧竹衣不敢往下想,只假裝沒看到李慕之手里的東西。 怪不得李賀辰說她的發(fā)髻看起來有些空,原來是真的丟東西了。 就在這時,一道高挑身影擋在了寧竹衣的身前。 “衣衣,你欠我的十兩銀子呢?” 李賀辰臭著一張臉,拿扇子敲著手掌心,很不高興地說話。這模樣,仿佛這宴席上的人個個都欠了他銀子,而寧竹衣欠的格外多。 “什么銀子?”寧竹衣愣住了。她怎么不記得自己欠了李賀辰錢?還欠那么多! “你說話不算話啊?”李賀辰說著,沖她擠了下眼睛:“方才大哥不在的那會兒,你不是非要纏著我踢毽子嗎?還說誰踢得少,誰就給對方十兩銀子。我陪你踢了那么久毽子,你不打算把說好的銀子給我?” 聞言,寧竹衣立刻心領(lǐng)神會——李賀辰這是要證明她一直在他身旁,沒跑出去過! 如此一來,那林子里的“宮女”就不會是她了。 寧竹衣立刻嚷嚷起來:“憑什么給你?為了給你找毽子,我把我的簪子都弄丟了!那簪子也很值錢呢。你都不給我找回來!” “我沒幫你找嗎?剛才我又去咱們踢毽子的亭子里找了一遍,都快把地磚翻開了,真沒有?!崩钯R辰哼了一聲,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那簪子看起來又不值錢,指不準已經(jīng)被哪個宮女撿走了!” “就算是被宮女撿走了,你也得給我找回來?!?/br> “有什么好找的?不就是一破簪子,我再給你買個好的?!崩钯R辰嘁了一聲。 第21章 物歸原主 去查查青林苑那一日,寧大小…… 從青林苑回去的路上,寧竹衣很是惴惴不安。 “世子,你說,你大哥他會信我們那套說辭嗎?”她拽著李賀辰的袖口,小聲地問。 “大哥那樣的性子,定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崩钯R辰寬慰她。 聽李賀辰這么說,寧竹衣也稍稍定了神。李慕之生性多疑,一旦得知在森林中遇到的可能真的是某個宮女,那必然會采取動作。如此一來,便會少幾分懷疑落在她頭上了。 她小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發(fā)簪,有些沮喪道:“我還挺喜歡那支發(fā)簪的呢,就這樣落到你大哥手里去了?!?/br> “???”李賀辰有些詫異:“你當真那么喜歡那發(fā)簪?我還以為你隨口說說的。畢竟是這么破的簪子……” 他倚著馬車窗,發(fā)冠上的貓眼石透著碧綠的光,襯得整個人愈發(fā)貴氣。 可聽他這么講,寧竹衣立刻不高興了,板著臉說:“那簪子是母親陪著我挑的!雖然是個便宜貨,但我母親喜歡?!?/br> 聞言,李賀辰的表情微微一變。 他像是被先生揪住了錯處的學生,臉青青紅紅變幻不定。片刻后,他揚起眉,又把腦袋轉(zhuǎn)開,像是遇到了什么窘迫的事,說:“是我多嘴了?!T了,我再送你個發(fā)簪吧。你喜歡什么樣的?” 寧竹衣原本有些沮喪,聽了這話,頓時生出欲占便宜的想法來,立刻道:“我想要有大顆珍珠的那種簪子!今天青林苑里,長公主就戴了那種簪子?!?/br> 李賀辰努力回想一番,果然如是?;噬系膉iejie今天便戴了一枝珊瑚簪,粉紫色的珊瑚上頭點綴著一顆極大的珍珠。那珍珠雪白發(fā)亮,成色極好,估摸著是南邊來的,一般人還買不到。 “好,我給你弄一個去。”李賀辰說。 寧竹衣掃去了先前的沮喪,露出了微甜的笑容。這笑容就像是樹上剛結(jié)的莓果子似的,讓人還沒張口,舌尖就嘗到了甜味。 李賀辰望著她的笑顏,心底開始琢磨:新的發(fā)簪固然要找,但舊的那支也不可丟。寧竹衣這么看中那支木頭發(fā)簪,可不能叫她失望了。 因為老虎闖入御前,今日的踏青宴會結(jié)束得格外早。馬車一路駛回京城,到了豫王府門前。 前頭的王妃在丫鬟攙扶下下了車,口中似乎還有點輕微的抱怨之語:“我怕王爺怪罪,特意托了娘家人在靜北打點,為的就是讓慕之離京后過得舒服點?,F(xiàn)在慕之在京城做了中郎將,我怎么與娘家那頭人交代?” 一旁的老陪房擠著笑臉勸道:“這是皇上的旨意么,那也沒辦法呀,不是娘娘的錯處。” 李燕婉跟在一旁,也勸王妃放寬心。三人的嗓音不小,但李慕之似乎渾然未覺,只是恭敬地跟在豫王身后。 一群人回到了王府。 當夜,皇上便命太監(jiān)送來了一大堆賞賜,說是給豫王府的獎勵。豫王接了賞賜,轉(zhuǎn)頭便叫人全部送進了李慕之的院子,讓他自行處置。 * 次日。 李慕之住在西邊的一處院子里,坐擁假山流水。當初他搬進這里來時,豫王妃笑盈盈地對豫王說:“慕之喜好風雅,就愛這些山山水水。妾身想這里能瞧見園子里的景致,最適合慕之不過了?!?/br> 不過假山到底是假山,說難聽點,只是一塊大點兒的石頭;流水倒是活水,成了這面北院子的唯一一點清幽點綴。 屋內(nèi)有些濕冷,這是環(huán)水又面北之故。李慕之在這兒住久了,早就習慣了這輕微的潮意。唯一的不便,就是他有許多藏書,在這微潮的屋內(nèi)放久了,難免發(fā)霉,隔三差五就要拿出去曬一曬。 金羽衛(wèi)中郎將的任書昨夜隨著賞賜一起到了,但李慕之卻沒怎么多看,而是將其隨意地丟在桌上,自己則坐在支起的窗戶下,拿泡軟的米粒喂一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