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養(yǎng)成手冊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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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笑道:“您放心,您放心,我們王爺、王妃,絕不是這般不講理的人。” 兩人前后回了春熙堂。 “玉鬟呀,你不愿做我們的兒媳婦,這是我們沒有這個(gè)福氣,”蘇玉鬟一坐下,豫王妃就客氣道,“不過,情分還是在的。你的父親,當(dāng)初也是對王爺忠心耿耿,我們必不會(huì)放著你不管的?!?/br> 蘇玉鬟驕矜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話雖如此,我也絕不愿嫁李慕之?!?/br> 豫王妃忙道:“哎呀,我們又豈會(huì)逼你?既然你心意已決,那這樁婚事,就這樣算了。我和王爺商量了一番,你一人在京城,沒親沒故的,多少孤單。過幾日,就送你回老家去,再為你在故鄉(xiāng)擇一良婿,送你二十八抬嫁妝,如何?” 豫王妃這番話,可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說出的。解除婚約固然不好聽,但既然是姑娘家要解除,那他們豫王府也沒什么好指責(zé)的。更何況,送姑娘回故鄉(xiāng),再擇一良婿,這已是仁至義盡了。 誰知道,對面的蘇玉鬟面色微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你們……你們當(dāng)真解除了婚約?” 豫王妃詫異道:“是呀……” “你們就這么解除了婚約?” “啊……”豫王妃困惑道,“玉鬟不想嫁,我們自然不會(huì)逼迫。” “你們竟就這樣解除了婚約!”蘇玉鬟惱火地站了起來,心底一團(tuán)亂,“李慕之呢?他怎么也沒攔著點(diǎn)兒?” 見蘇玉鬟這么說,豫王妃露出了不解之色:“玉鬟,你這到底是想解除,還是不想解除呀……” 蘇玉鬟咬咬牙,道:“我,我自是想解除的,可李慕之他不該答應(yīng)的呀……” 這番話,叫豫王妃愈發(fā)摸不清頭腦了。還是一旁的豫王沉下面色,一錘定音:“好了,這樁婚事就算了罷。我看慕之也無心于玉鬟,就算娶了,也不過是多一對怨侶,咱們也不好禍害人家姑娘?!?/br> 豫王發(fā)話了,豫王妃便不再多言,只是苦笑著看向蘇玉鬟,道:“玉鬟,是我們沒有緣分?!?/br> 蘇玉鬟久久地愣在原地,似乎無法接受豫王妃的話。 “玉鬟,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你獨(dú)身來京城這么久,也很想老家那邊吧?過幾日,你就可以回去了……” 一場鬧劇,竟這么結(jié)束了。 * 寧竹衣沒把這場戲聽全,因?yàn)樗胗浿宅樮帟癯鰜淼臅?,所以中道兒就走了。后來,她是從山楂嘴里將這件事原原本本聽完的。 “據(jù)說蘇姑娘的父親原本在王爺手下做過一段時(shí)間的事,一次王爺在宴會(huì)上喝醉了,便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了蘇姑娘與慕之公子的婚事。要說身份,那蘇家其實(shí)是配不上王府的門第的……”山楂一邊嘰嘰喳喳地說,一邊把衣服往屏風(fēng)上掛。 寧竹衣托著下巴,聽得心底唏噓不已。 沒想到,蘇玉鬟竟然這就要回老家去了。她既沒有嫁給李慕之,也沒有成為周景昂的義妹,竟然這就要被打發(fā)回去了。 這可不是《扶搖棄妃》的故事啊。 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錯(cuò)嗎?還是說,這個(gè)故事已經(jīng)與原本的《扶搖棄妃》全然不同了呢? 她記得蘇玉鬟的故鄉(xiāng)是北方的某個(gè)鎮(zhèn)子,與京城有著天差地別。在蘇玉鬟的獨(dú)白里,那兒連鋪?zhàn)佣紱]幾家,一到傍晚,就冷清得可怕。 也不知道蘇玉鬟如今要回去那里,習(xí)不習(xí)慣? 寧竹衣正在咋舌,外頭行來一個(gè)丫鬟,扣了門,說是她煨在廚房的紅棗粥做好了,可以派人去拿了。寧竹衣貪吃,便迫不及待地拿了傘,領(lǐng)著山楂,親自往廚房去。 如今正是夏日午后,外頭的天曬得很。寧竹衣一出紅露居的屋檐,便將傘撐了起來,還盡挑樹蔭下的地方走。可饒是如此,她的頸子上還是熱出了一圈薄汗,額頭也變得汗津津的。 去廚房要路過春熙堂,她自春熙堂前走過時(shí),余光掃到春熙堂的前庭有個(gè)人影。定睛一看,竟然是李慕之跪在那里。 春熙堂的庭院是白石所鋪,又硬又硌,太陽直曬一天,將每一塊石磚都曬得發(fā)燙。方才寧竹衣從春熙堂里出來,只覺得布鞋底都要熱穿了。而李慕之卻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沒有任何遮擋。 “這是怎么了?”寧竹衣小聲嘀咕。 “還能怎么,因?yàn)橥嘶榈氖聛G了王爺?shù)哪槪煌鯛斄P跪呢。”山楂道。 寧竹衣表情復(fù)雜。 解除婚事到底不是什么面上有光的好事,王爺會(huì)生氣也是當(dāng)然。可這樣的責(zé)罰……好像有些過重了。 這么熱的天,一直罰跪,也不知道會(huì)出什么岔子。更何況,答應(yīng)解除婚約也是蘇玉鬟自己提出的。 不過,這也不管她的事。李慕之又不是什么好人,她管他做什么? 就在她拔腿欲走的時(shí)候,庭院中央的李慕之忽然晃了晃身子,然后“咚”的一身,摔倒在了寧竹衣的面前,再?zèng)]了動(dòng)靜。片刻之后,一小縷紅色,緩緩從他的額頭處向著周圍的石磚縫隙里蔓延開。 寧竹衣當(dāng)場懵住。 這這這…… 這是曬得中暑了,人砸在地上,腦袋開花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搖了搖李慕之的肩膀,問:“慕之公子?” 李慕之閉著眼,面色微白,全無反應(yīng),只有額頭的殷紅血滴依舊在往下淌。 “山楂,去,去叫個(gè)人來看看……” 寧竹衣吩咐道。 就在這時(shí),地上的李慕之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然后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喃喃道:“母親……痛……” 寧竹衣愣了愣,尷尬地把手往外抽:“你,你認(rèn)錯(cuò)人了。” 府里的大夫和小廝很快來了,他們慌慌張張地將李慕之扶起來,送到廂房里頭包扎休息。豫王妃也緊張地趕到,查看李慕之的傷情。因?qū)幹褚履慷昧死钅街さ乖诘氐哪樱脖辉ネ蹂袅讼聛?,仔?xì)盤問。 等寧竹衣說完李慕之是如何暈過去的,豫王妃嘆了口氣,抱怨道:“王爺真是太嚴(yán)苛了!這么熱的日頭,叫人家跪什么?這就出事了?!?/br> 寧竹衣訕訕賠笑,心底還尷尬于李慕之的那聲“母親”。 豫王還沒來,寧竹衣不能走,便在廂房內(nèi)走了走。她撩起廂房的布簾,就看到李慕之躺在拔步床里頭,一只手放在錦被外,那手的尾指上,有一道很舊的疤痕,也不知道是如何留下的。 “寧姑娘,”正當(dāng)寧竹衣探頭探腦時(shí),床上的李慕之忽然說話了。 寧竹衣沒想到他已經(jīng)醒了,嚇了一跳。 只見李慕之扶著床沿,掙扎著坐了起來,一雙淡茶色的眼睛望過來,口中道:“于長公主面前搬弄是非的段七小姐已經(jīng)得了下場,接下來,便是將寧姑娘關(guān)在府邸中的長公主了?!?/br> 接著,他露出了一個(gè)柔和的微笑,那笑像是陽春的光浮動(dòng)在水面上?!皩幑媚?,有我在,日后便無人敢傷你了?!?/br> 第51章 兄弟對峙 只是她笨 李賀辰的一句話, 讓寧竹衣瞬時(shí)雙肩爬滿寒意。 什么叫“段小燕已得了下場,接下來便是長公主了”? 所謂的“下場”……又是什么? 想起段家闔家流放,段小燕病死于途中的結(jié)局, 寧竹衣微吸了一口寒氣。 她僵著身子, 喃喃著問:“慕之公子, 段小燕之死……與你可有干系?” 床上的李慕之淡淡笑著, 神色溫和如清風(fēng)朗月,語氣也淡然純澈:“誰知道呢?不過……就算她死了, 那也是她罪有應(yīng)得。” 寧竹衣的面色微微發(fā)白。 段小燕之色,是她罪有應(yīng)得?她犯了什么罪? 難道, 就因?yàn)槎涡⊙嘣陂L公主面前搬弄了她的是非, 李慕之便殺了段小燕, 想以此為她解氣嗎? “你不該這么做,”寧竹衣倒退一步, 手扶住了一旁的八寶架, 目光輕顫,“段小燕雖有不是之處,可她罪不至死……這實(shí)在是太陰毒了!” 李慕之原本柔和的笑容, 因?yàn)檫@句話而微微凝固了。 “陰毒?”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淡茶色的眼里,似乎隱隱浮著風(fēng)暴, “只要是傷害你的人,我一個(gè)都不放過。你卻說我陰毒?” 寧竹衣咬咬牙,道:“難道不是嗎?段小燕雖犯了口舌之過,可她被長公主厭棄和關(guān)押,就已算是得了報(bào)應(yīng)了!你何必如此趕盡殺絕?還有段小燕的父母,他們又何罪之有?” 李慕之的面色越來越沉, 仿佛盤旋著烏云。 “寧大小姐,”他的聲音充滿惑意,“你為何對我如此抵觸?我做這一切,原本都是為了你。” 寧竹衣目光一閃,聲音硬氣許多:“我不需要你做這些多余的事。” 李慕之微微一愣,面色愈發(fā)詭譎。下一刻,他竟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三兩步就走到寧竹衣面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那日你的丫鬟被長公主帶走,我將她送回來時(shí),你對丫鬟關(guān)切萬分。”李慕之盯著她,語氣十分古怪,“一個(gè)仆從,尚且能得你如此青眼??晌依钅街?,為何入不了你的眼?難道——在你的眼里,我還不如一個(gè)仆從嗎?!” 話到后來,力度刻骨。他的淡琥珀色的眼睛,仿佛也寫著不甘的苦痛。 他的額上還綁著繃帶,這一番動(dòng)靜,叫他的額上又隱隱滲出血色。寧竹衣怕他牽扯他傷勢,不敢胡亂動(dòng)彈,只是板起了臉,嚴(yán)肅道:“慕之公子,我與人相處,不看身份高低,只看對方是君子還是小人?!?/br> 李慕之的眉頭一擠:“我在你的心中,只是個(gè)‘小人’?” 他握著寧竹衣的手腕,掐得極緊,叫寧竹衣感到了絲絲疼痛。 寧竹衣撇開頭,用力地將手抽了出來,疏遠(yuǎn)地說:“慕之公子的種種作為,實(shí)在不像是君子之行?!?/br> 李慕之怔了一下,忽然安靜了下來,臉上原本的陰沉之色,也稍稍褪去了些。 片刻后,他竟然輕笑了一聲,問:“那寧大小姐心中的‘君子’是誰?是世子嗎?我那個(gè)自小便受盡寵愛的弟弟?” 寧竹衣閉了嘴。 確實(shí),在她心中,李賀辰正是君子的表率。他從不因?yàn)樯矸莞哔F而薄待他人,反倒假扮成大俠,四處伸張正義。 可她也知道,決不能在此時(shí)說出李賀辰的名字,要不然便是火上澆油。 不過,她的沉默,卻讓李慕之古怪地冷笑了一下。 “恐怕是被我說中了吧?在寧大小姐的心中,只有世子才有資格被稱作‘君子’。”他微微晃了晃肩,望向窗格外的風(fēng)景,喃喃道:“的確,也只有他才能如此從容地活著,不必過如履薄冰的日子?!?/br> 寧竹衣的心微微一跳,心底隱約猜到他的意思。李慕之是庶子,在王府里不如李賀辰得寵,也是可以想見的。 “世子的生辰在秋日,那也是我母妃的忌日?!崩钅街⒋寡酆?,聲音顯得很是遙遠(yuǎn),“他降生之日,我母妃恰好病故??筛竿跆蹛凼雷?,為了不打攪世子降生的喜慶,便責(zé)令我將每年祭拜母妃的日子改至其他時(shí)候。至今,世子恐怕都不知悉我母妃的真正忌日在何時(shí)?!?/br> 寧竹衣沒想到會(huì)聽到這樣的故事,不由微微一愣:“啊……這倒是,有些過分了?!蓖鯛斶@一舉動(dòng),委實(shí)有些欠缺考量。 “少年時(shí),我曾得了一匹好馬。那匹馬是我苦學(xué)一個(gè)月書后,從舅父手里得到的禮物。”李慕之沒注意到她的話,自顧自說起了另一個(gè)故事:“那日舅父將馬牽來王府,世子看到了,對這匹馬愛不釋手。父王便做主與舅父商量,將那匹馬贈(zèng)予了世子?!?/br> 寧竹衣的神色愈發(fā)怔怔。 還有這樣的事? “你看,世子總是能不費(fèi)吹灰之力,從我手中拿走屬于我的東西,”李慕之將目光轉(zhuǎn)向?qū)幹褚拢爝叺男θ菁壤滗J,又鋒利,“寧大小姐,他要做‘君子’,可比我容易得太多。畢竟,我若是太過坦蕩,那恐怕今日寧大小姐就見不到我了?!?/br> 寧竹衣心底微微咯噔,人有些無措地低下頭。 李慕之的話,她并非不能理解。他天生劣勢,若不耍些心計(jì)手段,便得不到今日的地位??删退闳绱耍且膊皇撬麑Χ涡⊙嗪菹職⑹值睦碛?。 “慕之公子,你,你還有傷,快回去躺著吧……”寧竹衣心頭微亂,腳步忍不住向后退去??善钅街辉阜潘撸蒙眢w將她堵在八寶架邊的角落里。 “寧大小姐,今日,我只想叫你明白,”李慕之低下頭,目光里浮動(dòng)著一片不見底的漣漪,“你口中的‘陰毒之行’,是為了你。我只是想護(hù)著你,叫日后沒人再敢犯同樣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