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溫柔
不知道是他故意的還是真的手麻了,但他都這樣開口了,也不能說出拒絕的話來。肖螢端著碗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著他。 兩人的距離拉近,余柏原才看到肖螢的嘴邊有一道淡粉色的傷疤,應該是那天被楊帆的戒指劃傷的那一道,她的一只手臂還綁著繃帶。 “傷口還疼嗎?” “不了。”肖螢搖搖頭,都已經(jīng)過一個多星期了,已經(jīng)開始長出新的rou來。今天是她第一次等到余柏原醒來,他在icu觀察了四天就轉(zhuǎn)去了普通病房,肖螢才能來看望他,只不過每次來的時候都不湊巧,都是他吃藥睡過去的時候。雖然錢珉森說放她半個月假,但她休息了兩天后還是回公司處理了一下唐詩嫣的離婚案,還有準備起訴楊帆故意傷人的事情,也順便去了一趟警察局錄口供。來來回回都沒個湊巧時間等他醒來。今天去警察局做最后一次筆錄,時間趁早就來醫(yī)院看望余柏原,正好碰上他mama顧予。這次余柏原受傷,驚動了大半個醫(yī)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余青華的空降也引來了警察局的局長,一群官大人烏央烏央地堵在病房前,忙前忙后打點著、匯報著工作。那么多年沒見,余青華身上那股威嚴始終不減,肖螢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敢上去。第二天來的時候就只有顧予,帶著傭人煲的湯來守著余柏原、照顧他的飲食;病房中只有她一個,肖螢也就敢進去打招呼。一來二去兩人也聊熟絡;知道顧予每天都來醫(yī)院,一守就是守個大半天,rou眼可見因為休息不夠她一天天地憔悴下去。今天下午來到病房,顧予說余柏原剛吃了藥睡過去了讓肖螢今晚再來,看到她兩個黑眼圈,肖螢于心不忍說她來替顧予等余柏原醒來,這一等確實有點無聊,等著等著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看著她臉上的傷疤,痛在自己心里。這個楊帆,一定不能放過他。余柏原微微顫顫地抬起手,手指輕輕撫過那道粉紅色的疤痕,說道: “對不起?!?/br> “嚇!你道什么歉?” “我沒有保護好你?!?/br> “害,說這些,你才是受傷最嚴重的那個??!” “我還以為我會死呢?!庇喟卦嘈σ宦暋?/br> “呸呸呸??!不許說??!”肖螢趕緊勺起湯塞進他嘴里。 肖螢沒有拒絕他的親近,心里美滋滋的張開嘴喝下她喂過來的湯。 “唐詩嫣她。?!?/br> “哦,她已經(jīng)起訴離婚了,楊帆也被拘留了。陳爸現(xiàn)在在幫你走程序。” “好?!?/br>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份難得的溫情在病房里延續(xù)。 接連幾天,肖螢都來醫(yī)院看望余柏原。皆因余柏原嫌棄醫(yī)院和家里的飯菜寡淡,求肖螢給他煮一些香口一點的小炒,肖螢禁不住他的軟磨硬泡也只好給他炒兩個菜偷偷帶到醫(yī)院,她也不敢胡來,也就是炒了涼瓜牛rou、煎秋刀魚這些。 “怎么又是涼瓜呀~”余柏原打開飯盒看到綠油油的涼瓜不滿地嘟囔。 “有你吃的就算不錯了,還嫌這嫌那。”肖螢沒好氣地把飯碗塞進他手里,“涼瓜下火!牛rou補充蛋白質(zhì)!” 余柏原瞇起眼睛咧開嘴笑了笑,欣然地開始吃飯。 就這樣,休假中的肖螢每天都固定中午給余柏原帶飯,陪他吃飯后才離開。兩個人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吃過飯兩人就開始玩跳棋,余柏原沉浸在這么美妙的時刻里,一時間有種錯覺,覺得他和肖螢從來未分開過;直到碰上周偉恩。 這天吃完午飯,余柏原說他吃撐了,想去散散步,肖螢便陪著他到樓下的花園里消消食。 “肖螢?” 聽到身后有人喊自己,肖螢停下腳步回頭看到是周偉恩。 “啊。。偉恩?!毙の灀]揮手。 “你怎么在這?”周偉恩看看她又看看余柏原。 “哦~這位是我同事,他受傷了我來看看他。” “你好,我叫周偉恩?!敝軅ザ餍Σ[瞇地向余柏原伸出手。 “你好,我是余柏原。”余柏原淡淡地回應。 “那我就不妨礙你們敘舊了,我還要去查房?!敝軅ザ鲗扇苏f。 “你吃飯沒?” “吃過了?!敝軅ザ骰卮鹦の?,看到她敞開了外套,還幫她攏了攏衣領子,“最近風大別著涼,今晚我會早點下班給你煮螃蟹吃?!?/br> “好。” 目送周偉恩離開,肖螢全然不覺站在身邊的余柏原,眼底翻滾著妒忌的暗涌。 周偉恩的出現(xiàn),讓原本聊個不停的兩人緘默了,肖螢還納悶他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散發(fā)著低氣壓的氣場了?是困了嘛?帶著一頭小問號跟余柏原回了病房。只見他一聲不吭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對肖螢不聞不問。 “要喝水嘛?” 不回答。 “給你泡個菊花茶?” 不回應。 嘖!搞什么。 雖然氣忿,但肖螢還是給他用保溫杯泡了一杯菊花茶放在他床頭柜上。 “給你泡了茶,渴了你就喝咯,那我先走了?!?/br> 正想轉(zhuǎn)身,沒料到余柏原猛地睜開眼抓住她的手腕,嚇了她一大跳。 “干、干嘛呀?” “今晚留下來吧?!?/br> “哈?哈?你說什么胡話呢!” “螢螢,我不想你走?!?/br> 肖螢反應過來了,余柏原這是在吃周偉恩的醋;但他們再也不是毫無牽連的兩個人,她已經(jīng)有家室這個事實都無法掩飾的。在這一瞬間,肖螢心情有點復雜;這幾天她也有點飄飄然,和余柏原的相處讓她錯覺他們還在一起,剛才周偉恩的出現(xiàn)仿佛是一個警醒,提醒她是有婦之夫,道德的譴責后知后覺地蔓上心頭,也是時候重申一下立場了。 “不要說傻話?!毙の炏氤槌鲎约旱氖郑瑓s發(fā)現(xiàn)怎么也掙不脫?!坝喟卦?!” “回來我身邊好嗎?”余柏原盯著她的眼睛慢慢地說。 “不可能。我們已經(jīng)結束了,不可能回去了?!?/br> “我哪點比不上周偉恩?” “這沒法比,你是你他是他,沒有可比之處?!?/br> “那他和我你更愛哪一個?”這趟死里逃生的遭遇讓余柏原意識到?jīng)]有什么比得上珍惜眼前人更重要,他不想再失去肖螢。 “這邏輯不對!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毙の炓荒樥J真地看著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螢螢,你不愛我了是嗎?”余柏原的語氣有些哆嗦,抬起眼眼圈也紅紅的。 。。。 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竟然猶豫了,她怎么能在這種問題上猶豫呢? 雖然心里難受著,但肖螢還是堅定地搖搖頭。 “好,我知道了。”余柏原垂下眼睛放開了肖螢,重新躺會床上背對著她。 肖螢看懂了這無聲的逐客令,也不多說什么拿起空飯盒就離開了病房。 --